名門貴胄

第286章 不死心

第286章不死心

名門貴胄第286章不死心

()第286章不死心

遠遠地,趙嬤嬤目不轉睛地看著宋舞霞與丁文長。雖然錢公公說,讓他們單獨談談,可看兩人的動作,想著自己主子沖動的脾氣,她怎么都放心不下。

因為發燒,她并沒有跟著一起入宮,可一個時辰前,陸博濤匆匆來了怡景山莊,焦急地說,他有急事找宋舞霞,十萬火急。她不放心讓綠荷傳話,只能親自進了宮,但被太后的人攔在了宮外。

眼見著宋舞霞與丁文長之間的動作愈加激烈,趙嬤嬤不顧錢公公的阻攔走了過去。看到主子一口咬住了丁文長的手掌,她錯愕地停頓了一下,隨即加快了腳步,走在宋舞霞身邊,氣喘吁吁地說:“小姐,陸公子正在山莊等著您,他說有急事。”

趙嬤嬤并不知道兩人為何爭執,她只是想解圍而已,可另外的兩人一聽“陸公子”三字,游蕩在彼此間的曖昧氣氛瞬時蕩然無存。丁文長快速抽回手掌,看著肌膚上的牙印與血絲,憤然地指責:“你這不可理喻的女人……”

不待他說完,宋舞霞用力推開了他,傲然地抬頭,往前走去。走了兩步,她忽然覺著之前的那口根本不解恨,轉頭吐出四個字:“如你所愿”

丁文長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臉色愈加難看了幾分。他默念著她的“如你所愿”,看著她上了轎子,漸漸遠去,原路折了回去。

錢公公見狀,急忙攔了上去。他奉了太后之命了解事態的發展,眼見著兩人不歡而散,他正想趕快回去復命,不愿再節外生枝,遂說道:“丁公子,皇上正與太后說話。”

丁文長并沒看到皇帝的儀仗就知道鄭晟睿根本沒來。這個沒膽的女人,對我卻這么兇悍他回憶著宋舞霞一聽皇帝來了,急巴巴地告退,看著手上清晰的牙齒印,憤憤地想著,并沒停下腳步。

“丁公子?”錢公公小聲喚了一聲。他早已發現太后對丁文長態度特別,不敢強硬地攔下他。

丁文長因他的呼喚而醒悟,笑著說:“勞煩公公幫我通報了一聲,我有事求見太后。”

錢公公聞言,引著丁文長去了偏殿的某個房間,獨自去找太后了。大約過了一盞茶時間,錢公公又帶著丁文長去了佛堂。

丁文長有些意外。他知太后對自己不錯,但免了覲見的禮節已經夠特別了,佛堂這種地方,怎么能讓他這種外人進入。想著宋舞霞的態度,想著自己心中異樣的感覺,他怕時間長了,自己不愿放她離開,只能壓下疑惑,硬著頭皮說:“在下打擾您念經,請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放下了手上的佛珠,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聽說你有急事?”

“娘娘……”他看了一眼案桌后的佛像,暗示自己想說的話題不適合讓菩薩聽到。

太后假裝沒看懂,復又閉上了眼睛,說道:“哀家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你敢對著佛祖發誓,你想說的,都是你的本意?”

丁文長不語。許久,在太后喃喃的念經聲中,他艱難地說:“娘娘,就如我之前說的,有些事,并不需要孝和郡主……只要在下沒有后顧之憂,一定能讓太后心想事成……”

“你真的知道哀家想要的是什么?”

太后的態度讓丁文長隱約中覺得,或許她為的不只是太子之位,或者說皇位。他有些糊涂,不敢冒然說話。

時間就在太后的念經聲中悄然逝去。房間很暗,沒有窗戶,只有案桌前的兩支紅蠟燭泛著忽明忽暗的光線。丁文長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一想到宋舞霞與陸博濤在怡景山莊,只覺得檀香的味道讓他更加心煩意亂。

“你之前說,你的父親在身前對你說過某些話,讓你覺得憑你一人之力就能讓霖兒登上太子之位?哀家很好奇,他對你說的是什么?”

丁文長馬上想起了之前被太后喝止的話,答道:“家父曾經說過,民如水而官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聞言,太后面前,檀香的青煙微微飄蕩,她莊重的點點頭,贊許地說:“此話說得不錯,但——”她輕輕笑著,“你以為只憑這句話,你就能翻云覆雨?”

“在下不敢”丁文長急忙跪下了。

太后沒有說話,也沒讓他起身,佛堂再次陷入了安靜。

眼看著時間不斷流逝,丁文長心急如焚,即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木魚有規律的敲擊聲,聲聲撞入了他的耳膜,撞進了他心中。往事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掠過,各種神態的宋舞霞令他眼花繚亂。

“娘娘,晚膳已經準備妥當了。”錢公公小心翼翼的話語喚醒了沉思中的丁文長。他看著天后點頭,看著錢公公退下,依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太后不緊不慢地放下木魚,從蒲團上起身,伸出右手。四周沒有服侍的人,丁文長只得上前扶住了她。

“孝和有沒有對你提過,她早已知道濤兒沒有回甘州?”太后突然發問。

丁文長搖頭,含糊其辭地答:“今日之前,在下并未見過郡主。”他手上的傷口依然隱隱作痛。

太后端詳著他的側臉。感覺到她的目光,丁文長不得不低下頭。

“文長,今日的事,只能說明你太沉不住氣了,還有,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娘娘,在下只是……”

“聽我說完。”太后打斷了他,和藹地笑著,“女人要的不過是一個真心對自己的男人,而能夠讓一個人生氣,只能說明她在意。再說明白一些,孝和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她看到的都只是眼前的人而已……”

“娘娘,孝和郡主是皇上親封的,又是溫親王府的嫡女……”

“我把她許配給你,她就是你們丁家的媳婦。你若再動什么小動作,只會害了她。”

話說到這份上,丁文長當然不敢再說什么。可想到宋舞霞語氣的堅定,他懇求道:“娘娘,郡主與犬子感情十分好,在下想,能否讓他見見郡主?”他想著,有了兒子的緩沖,也許宋舞霞愿意聽他解釋,兩人能夠心平氣和地商議往后應該怎么辦。

見他似乎并未完全放棄,太后有些不高興了,收斂笑意問道:“你怎么還不明白,她與你成親是絕不會改變的事實,除非她死了。”

太后的話似一句咒語,盤旋在丁文長的腦海中,久久無法散去。他知道,太后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很明確,如果宋舞霞依然堅持出家,那她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必須說服她。只是,看著手上的牙齒印,他實在沒有信心。

雖然很想知道宋舞霞與陸博濤到底談得如何了,但眼見天色已晚,他根本無法進入怡景山莊,只能先回丁家,想著第二天再做打算。

怡景山莊內,陸博濤正看著宋舞霞。多日未見,他覺得她瘦了,眉宇間滿是心事。

當日,初見丁文長的書信,他十分氣憤,但冷靜過后,他又覺得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陸博濤知道,以自己的處境,無論是皇上,亦或是太后、皇后,都不希望他出現在京城。可另一方面,他有萬分擔心宋舞霞。權衡再三,他快馬折回了京城,但沒有入城,只是留在了城外。

親自見過丁文長,他總覺得他是故意想把宋舞霞推給自己。可想著她的眼淚,想著她彈奏《梔花別》的樣子,想著京城種種的暗潮明涌,他決定順水推舟,帶著她一起離開。

雖然丁文長設想的是甘州,但陸博濤壓根就沒打算帶她回家,因為他決定與她私奔,遠離皇位,遠離紛爭,遠離陸家,只寄情于江湖。

由于這層考量,這些天他一直不敢進城,更不敢去怡景山莊找她,即使他真的很想見她,很想當面與她說清楚。

下午的時候,他突然見到丁文長,馬上明白事情有變。對于丁文長居然讓他拿著丁家暗通吳國的證據向皇家告發他,他很是驚訝,且更加肯定了,丁文長與他一樣,喜歡宋舞霞,喜歡那個心地善良,又有些糊涂,愛強裝堅強,更愛掉眼淚的女人。

丁文長回城之后他也進城了,直接進宮求見太后,不過他并沒帶著丁文長交給他的證據。事情需要一個了解,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線。

出乎他的意料,平日他進宮一向不會被為難,這次卻被侍衛攔在了宮外。第一時刻,他馬上明白事情有變故。慌忙中,他去了丁家,被告之丁文長去了怡景山莊。匆匆忙忙,他趕往怡景山莊,卻又得知他們已經先后進了宮。

他擔心事態的發展,只能讓趙嬤嬤趕去太后那邊打聽情況。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他恨不得插翅飛進皇宮,看看她是不是安然無恙。

直至天完全黑了,他終于等到宋舞霞回來了,可他看到的是心事重重的她,或者說,她的人回來了,但她的心沒有回來,而她的眼睛也沒有看到他。

見屋里沒有旁人,陸博濤輕聲問:“霞兒,太后那邊,發生了什么事?丁……”

“你在很早之前就見過他?你們一起為我做了某些決定?”宋舞霞打斷了他,語氣十分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