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碧琰山莊

(TXT全文字)第385章兩情相悅

第385章兩情相悅

如果丁文長稍有理智，就會發現宋舞霞只是與他開玩笑。可是他剛剛經歷了她不知能否醒來的驚恐，如今又見她嘴唇發白，每說一個字就喘一口粗氣，他的理智早已蕩然無存。

看到宋舞霞閉著眼睛，他不敢打擾她，只能質問丁楚：“你不是說她醒來就沒事了嗎？”

丁楚痞痞一笑，“對啊，我是說過。”他的聲音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想當初，翠羽昏迷不醒的時候，丁文長曾勸他，“不過是一個女人”之類的話。當下，見丁文長心急如焚，他雖不會壞心地把這些話還給他，但是至少他可以不解釋。

眼見著丁文長的第二聲質問馬上接踵而來，丁楚對著翠羽說：“累了一晚上，我們去看看廚房有什么吃的。”說著便要去拉她的手。

翠羽瞪了他一眼，回頭見宋舞霞嘴角掛著淺淺的笑，輕輕推了丁楚一下，“你還不快去煎藥”說完，大概覺得自己語氣太硬了，又補充道：“我去廚房給你……大家做些早點。”

“你先給郡主做碗粥，然后再給我烙個餅吧，加兩個雞蛋，再灑些蔥花……”

見他要求多多，翠羽橫了他一眼，沒搭理她，轉頭扶起趙嬤嬤，讓她先去睡一會。昨晚，大家都沒合眼。

看丁楚和翠羽一返之前的肅然，居然還有心情打情罵俏，丁文長知道，宋舞霞真的沒事了，他懸著一晚上的心終于落下了，坐在了床邊。

宋舞霞雖閉著眼睛，但并沒睡著。聽到房門開了，復又關上，她慢慢睜開了眼睛。屋里只剩下丁文長陪著她。雖然只是一個晚上，但恍惚中，她覺得自己經歷了一個世紀。當她深陷黑暗的時候，她清楚地記得，她是多么地想找到他。還有他的聲音，某種意義上，是他語氣中的堅定把她拽了回來。

“為什么這么看著我？”丁文長發現，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宋舞霞眨眨眼睛。她的傷口很痛，可是她居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昏迷的時候，她覺得養父母在向她招手，可現在想來，也許他們正在向她揮手道別。穿越了兩年多，也許是時候落地生根了。這種“落地生根”并不是消極地應對這個時代發生的一切，她應該真心地融入周圍的環境，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宋舞霞，而不是一個旁觀者。

“霞兒？”丁文長想伸手摸她的臉，又怕弄疼了她。他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看著自己。

宋舞霞握住了他的手。感覺到他反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指，她輕輕一笑，小聲說：“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他追問。他發現，自從她醒來，她的態度透著一股特別的親昵。

“剛才，我看到了父親和母親，可是，我一直在找你。那時候，我好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我保證。”丁文長用雙手緊抓著她的手背，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手指。在她昏迷的時候，他聽到她不停叫著自己的名字。那時候，她是那么的不安，可是只要他在她耳邊說著話，她便會安靜下來。

宋舞霞看著他親吻自己的手指，又看著他俯身親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她有些猶豫，又有些害怕，但還是緩緩地開口，慢慢地說：“也許，大概，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軒兒的父親，也不是……”

“你說什么？”丁文長聽清楚了她的話，他只是希望她再說一遍。

宋舞霞搖頭，不滿地控訴：“你明明已經聽到了。”

如果不是她受著傷，不能亂動，他真想緊緊抱住她。他一直以為她愛的是陸博濤。他怎么都沒想到，她在昏迷中喚著自己的名字，醒來后還告訴他，她愛他。他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

宋舞霞輕輕嘆了一口氣。雖然她愛他，雖然她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他依然有兒有女有妾室。她不知道將來面對其他女人，自己會有什么反應，她只能在當下對他說：“我們成親后，請不要把我的愛情磨光，至少，至少不要讓我恨你。”

宋舞霞說得十分認真。丁文長只能怔怔地看著她。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但從沒有女人敢光明正大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她卻說得這么自然又誠懇，好似她壓根就不知道女人不該嫉妒，女人不能要求男人付出同等的愛情。

宋舞霞見丁文長不說話，試著想抽回自己的手。當一個人死守著自己的心，沒有愛上另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在意對方的反應。可是一旦承認自己愛上了對方，各種情緒就會接踵而來。就像現在，她會因為他的沉默而傷心。只是傷心又如何。將來她或許會一次次傷心，直到有一天，她不再愛他。

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之前她一次次告訴自己，她并不愛他，只是因為她害怕受傷。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在小三合法化的社會，作為穿越女的她注定會受傷，因為這里沒有她要的一夫一妻，從一而終。

“有些事情，請你不要讓我知道。將來，也不要讓她們出現在我面前。”這是她的底線。

丁文長愣了一下。看她轉頭不看自己，他只能輕撫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頭看著自己，嘆息道：“你怎么還是這么愛吃醋，又愛胡思亂想。”

“或許吧”宋舞霞并不否認。

丁文長輕笑了起來，因為她的坦誠，也因為她的可愛與特別。“我之前就說過，以后我絕不納妾，也不會收通房，更不會養外室。”他再次承諾。

“可是……”她咽回了脫口而出的話。這個時代的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活，她不能斷了別人的生路。

丁文長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再次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他早已不是十幾歲的少年，可是自從遇到她之后，他幾乎快不認識自己了。想想之前的自己總是故意惹她生氣，與她爭吵，可見不到她的時候，卻又瘋狂地思念她。他知道，從那時開始，無論她提什么要求，他都會答應。這輩子，是他欠她的。

“算了，你去睡一會吧，我沒事了。”宋舞霞再次想抽回自己的手。她不喜歡患得患失的自己，可是心中有太多的不確定。

丁文長抓住欲逃走的手指。她既然說了她愛他，就不容許她退縮。

“真的，我沒事了。”宋舞霞不想面對他，也不想面對自己，卻怎么都無法抽回自己的手指。

兩人的拉鋸中，丁文長怕她牽動傷口，只得解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暫時我不能把她們打發走，因為我不想別人說你的閑話。將來，等母親百年之后，我們分了家，我保證，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其他人。當然，我們的孩子的除外……或許，我們會有女兒……”想到胡三有女萬事足的模樣，他忽然很想有一個女兒，他們的女兒。他相信，他們的女兒一定比雙胞胎更聰明，更漂亮。

前世，宋舞霞聽別人說過，愛情是單方面的。她愛他，可以與他無關。她不喜歡這樣的愛情，可是她又不想他為了自己否認過去的一切。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似乎從未說過他愛她。也許，他做的一切只是因為愧疚，或者是責任感。

胡思亂想間，水汽慢慢在她眼中凝聚。

“別哭”丁文長有些慌神，又有些無奈。“為什么你總是這么愛哭。”他擦去了她眼角的淚花，不讓眼淚滴下。

“丁文長，如果我們從未在碧琰山莊相遇……”

“那我們也會在其他地方相見。”他打斷了她的如果，鄭重地說：“不要覺得內疚，我做的一切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因為我愛你。即便你并不愛我，我也會一直愛你。事實上，我一直很高興太后能把你賜婚給我……”

“可是，我是一個麻煩，皇帝……”說到這，宋舞霞終于想起了她受傷前發生的事。“皇帝呢？”她一下子跌回了現實。

“別緊張，他早就回宮去了。”丁文長說得輕松，心臟卻不自覺地漏跳了半拍。他一直沉浸在她愛他的喜悅中，卻忘了現實中的大難題。

宋舞霞掙扎著想坐起來。

“別動”丁文長按下她。

“怎么辦？我一定會連累你們的我為什么這么沖動”她恨死了自己的愚蠢。“怎么辦？”她無措地看著丁文長。

“沒事的，待會我就進宮……”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丁文長斷然拒絕。

“你一定覺得我很笨，很蠢。可是那一刻我真希望他是不存在的，甚至，我真的想殺了他……”

“是啊，你真的很笨，很蠢。皇帝對你如此執著，如果你想要，也許后位都是觸手可及的，可是你卻避他唯恐不及。”

“難道你希望……”

“我只希望你再說一次你愛我。”

宋舞霞看著他不語。丁文長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留戀不舍的，他又吻了一下她的唇，在她耳邊低語：“放心，沒事的，我有籌碼。我們都會沒事的。”既然她也愛他，那么他就更應該為他們的將來努力，甚至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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