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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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求學和趕考可大不一樣求學就證明董禎毅到現在還都不是，今日上門說不定是想借方家在國子監的關系，進國子監就讀——方志敏雖然只是四門館助教，但以方家在國子監的人脈，安排個把人進國子監讀書還是沒有問題的，尤其那人還是方仲澤的外孫，就更不會有問題了。

趕考的話則由不一樣，那證明這個自幼就被夸獎的外孫雖然回了望遠城那個小地方，但是學業卻沒有被耽誤，至少已經成為舉子，有資格參加會試，那樣的話，除非他會試落榜，否則是不大會麻煩方家為他找關系，進國子監的。

確定了董禎毅上京的目的之后，方老的心里放松了許多，和董禎毅又閑聊了幾句，董禎毅在秋闈之中的好成績之后，方老的笑容又真誠了幾分，不用董禎毅問起，就主動說起方志敏，說他剛好和同僚出門去了，已經讓人去找了，應該已經在的路上了。說完這話，便催著身邊的丫鬟去看看他與否，要是的話立刻把他叫云云。

方志敏本來就沒有出門，這么一叫自然也就了，久別重逢的舅甥倆個寒暄一陣之后，方志敏便把董禎毅請去書房喝茶閑聊。兩個人都是讀書人，可聊的話題不少，尤其董禎毅博學多才，卻因為年幼缺乏閱歷，方志敏才學稍為疏淺了些，卻又有著董禎毅所沒有的閱歷，這一聊，兩個人還頗有了幾分相逢恨晚之感，當晚，董禎毅便在方志敏的盛情挽留之下，留在方家用晚膳，也順便見了方家的幾個表弟表妹。

“毅兒，你到京城幾日了？”問話的是方志敏的正室，她和方志敏成親已經十年有余，剛嫁進方家的那幾年，時常見到董禎毅在方家出入，并不陌生，所以寒暄幾句之后，很自然的就擺出了舅母應有的姿態來。

“回舅母，小侄到京城已有五六天光景，原本應該一到京城就前來拜訪的，只是小侄離京多年，已經不大適應京城寒冷氣候，便一邊休息一邊讓下人打聽外祖家是否還在原來的地方。”董禎毅客客氣氣的道小侄身邊的那些下人中只有一人是當年從京城就在家中當差的，對京城已然陌生了不少，忙碌了這么些天，昨晚才把外祖家的情況打聽出來，小侄今晨備了禮，就趕了。”

“不毅兒現在在何處下榻？是在客棧還是賃了住處？”居然帶了不止一個下人，看來董家的日子過得定然很不這一句話，方便大概猜到了董家的家境，再想到董禎毅能夠從眾多學子中脫穎而出，成為望遠城這一屆的案首，方心中很快就有了別的計較。

“都不是”董禎毅笑著搖搖頭，道與小侄結伴同行是同窗好友在京城有一處兩進的小院子，就在貢院附近，小侄帶著下人寄住在那里。”

“這行？都回到了京城，不會外祖家而是寄住在別人家中，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方輕責一聲，她沒有理會方老略帶責備的眼神，道我這就吩咐下人把你小時候慣常住的那個院子收拾出來，等用過晚膳，你就收拾，明兒一早就搬。”

“這就不用了”董禎毅沒有想到方會說這樣的話，他連聲推辭，道那里就住了小侄兩人和隨身的小人，倒也很寬綽，就不搬搬的那么麻煩了。”

“一定要搬”方臉上帶了堅持，道哪有外祖家不住卻寄住在外人家的道理？”

董禎毅真是一點都不想搬，處處不方便不說，還要和這一家子并不親的親人整日面對，想想都覺得累得慌，他笑著道小侄那同窗同時也是小侄的妻兄，倒也不是外人，再說，小侄臨行之前，便已經和家人說好了，住在妻兄那里，書信來往也方便一些。”

妻兄？包括方老在內都因這個稱呼吃了一驚，沒有想到董禎毅居然已經成了親，雖然他已經十九歲，別說是成親，就算是為人父也是應該的了，但是……但是，他們雖然沒有問，卻都以為他定然沒有成親，董自小便清高自傲，以她的性子定然看不上望遠城那種小地方出來的姑娘，一定不會給找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兒，哪想到董禎毅居然已經成了親，莫不是這么些年沒有來往，董已經變了性子？

“毅兒成親了？”方不光是驚訝，更是惋惜，她娘家有兩個剛剛及笄的侄女，相貌人才都還不，只是眼光稍高了些，而娘家這些年也沒個出色的子弟，沒落了些，高嫁無門。她還想著董禎毅這般人才，又是望遠城的案首，會試之中就算能考得不盡如人意，想必前二甲也是沒有太大問題的，這樣的男兒想必那兩個侄女定然是中意的，卻沒有想到他已經有了妻子。

“三年前就成了親。”董禎毅不方心里在打主意，就算也不會在意，在京城，這種心比天高，以為就算是皇孫公侯也配得上的卻高嫁無門的女子多了去，要是不及時醒悟的話，就會應了命比紙薄那句話，到最后連個門第相當的人家都找不到，只能低嫁，而后一輩子生活在懊惱和不甘之中。

“那這次不帶著侄一起進京呢？不說是讓她到京城來看看，也該帶她給我們看看啊”方心里雖然有些失望，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董禎毅娶了妻固然有些可惜，但是她的兩個侄女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沒有必要為此耿耿于懷。

“本來打算是帶著她一起進京的，只是她又有了身孕，受不得旅途勞頓，只能等到她生完孩子，調養好了之后再到京城來給外祖母，舅舅舅媽請安問好。”董禎毅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不自覺的帶了幸福的笑容，眼前的人都不用問就他們夫妻感情定然很好。

“又？聽起來毅兒似乎早就當爹了？”方笑笑，卻也覺得很正常，成親三年著都早該有孩子了才是。

“小侄有一雙兒女，到今年的三月就滿三歲了”提起兒女。董禎毅的眉眼更柔，那種幸福的味道也更足了。

“一雙兒女？是雙胎嗎？那可真正是好福氣啊”方笑容中帶了幾分羨慕，她嫁進方家之后子嗣艱難，第一胎是個女兒，第二胎倒是個，卻遇上了最動蕩的年月。，好不容易保住生了下來，又是個病秧子，現在都九歲了，身子骨還是弱的可以，唯一讓她略感安慰是是比方志敏天分好得多，小小年紀頗有其祖父之風。

“是雙胎，大的是，都很頑皮。”董禎毅心里最想念的除了便是兩個孩子了，也不他們有沒有乖乖聽話，不再鬧騰。

“小孩子，頑皮一些才好。”方笑笑，別人或許會因為孩子頑皮而頭疼，她卻那有多難的，起碼證明孩子是健康的，要不然也不會活潑好動了

方志敏輕輕的咳嗽一聲，示意他們該進餐了，別在繼續那些無聊的家長里短……

“可惜了”送走了董禎毅之后，方志敏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讓方老婆媳倆都不明白的話。

“說可惜了？”方不理解的看著方志敏，他剛剛還是一副贊賞不已的樣子，轉眼就換了一副嘴臉。

“這孩子的書讀的極好，基礎很結實，觀點也不差，比我教的那些學生都強很多，今年的科考之中，他最起碼是二甲前列”方志敏很中肯道，國子監的學生很多，但國子學、太學、廣文館三處的學生不是王公貴族，當朝大員的子孫就是已經及第的進士，只有四門館還有未參加科考的普通學子，他最清楚當下普通學子的水平。

“這不是很好嗎？還說可惜？”方對此倒也很欣喜，不管關系樣，董禎毅都是方志敏的外甥，他成器對方志敏都不是壞事。

“他這般文才，要是還沒有成親，等到杏榜下來，借著一舉成名之勢，找一門好親事，借助外家的人脈關系，必然可以一飛沖天，就像他爹當年一樣，而現在……”方志敏滿臉可惜的搖搖頭，道可現在，他早早的娶妻生子，要是外家得力一點還好，要是外家不得力或者干脆就是拖后腿的……那還真是不好說了。”

“要不要讓人打聽一下侄的情況？”方皺皺眉頭。

“那倒沒有必要，一切順其自然就好。”方志敏搖搖頭，本來就不親密，這些年又沒有往來，真沒有必要打聽太多，順其自然，該的時候自然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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