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唐縣城。
當清晨的陽光一如既往的籠罩住這座發展中的城市之時,和昨天的轟動相比,今天這座縣城掀起了更高的議論狂潮。不單單是縣城內,就連邢唐所屬的鄉鎮都納入到這個議論的潮流中。
原因很簡單,那便是《邢唐晚報》不改一字的全篇轉載了《華林晚報》的那篇文章《論新時代下官員頤指氣使所為何》!如果說華林那邊的報紙只是讓邢唐人感到有些興趣,那么現在《邢唐晚報》的轉載,便給這種興趣增添了無數刺眼的光環,促使著人們蜂擁著前去追尋究竟。
而且《邢唐晚報》僅僅只是其中一個,除卻這個晚報外,在網上的輿論越發激烈起來。
“為一己之私扣押保衛科長,法律何在?”;“女廠長和縣長間的風流韻事!”;“偌大國企變相賤賣,國有資產的哭泣誰人能懂?”;“論一言堂之危害!”……
每一則報道,每一個新聞,都將矛頭毫不猶豫的指向了蘇沐!盡管每篇報道中都沒有指名點姓,但只要不是傻子,只要套用一下所解說的事件,還能不知道是誰?
如果說這樣的輿論僅僅局限在邢唐的話還好說,誰想不知道怎么搞的,從青林市的幾家報紙上,也都清晰的看到了大篇幅的轉載。當然這幾家報紙,說到分量卻還是很低的,遠遠沒有辦法和《青林日報》相比。而這次事件,《青林日報》倒是沒有摻和到里面,出奇的保持著安靜。
一時間,蘇沐悄然成為青林的焦點。
趙瑞安猛地拍著桌子,將桌案上的茶杯全都震的跳起來。他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盯著梁忠和。厲聲道:“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邢唐晚報》會轉載這樣的文章?別給我說你什么都不知道,真要是那樣的話,你這個宣傳部長也就坐到頭了。”
梁忠和現在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沖動,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事情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邢唐晚報》會轉載這樣的文章?要知道昨天《華林晚報》發表文章的時候,梁忠和心底還是很興奮的,而且這樣的興奮也是趙瑞安表現出來的。兩人畢竟是一條船上的,能夠瞧見蘇沐就這樣栽了一個跟頭,絕對是件好事。
但這并不意味著《華林晚報》能夠發表,《邢唐晚報》就能轉載。要知道這文章針對的可是邢唐縣的一位副縣長。而且這個副縣長走的還是省委組織部的路子下來的。真要是出現點什么事。這個責任誰能承擔得起?
更別說整個邢唐縣縣委常委,沒有誰不知道那所謂的東郊醫院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明白開發區管委會被黃云水泥廠工人圍著是因為什么?不清楚嘉和罐頭廠能夠被巨人集團兼并,里面是真的沒有任何貓膩!
這些事情壓根就經不起調查,只要一查便能夠還蘇沐一個清白。到那時,誰這么做反而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趙瑞安和梁忠和。瞧著華林縣那邊發表了文章,給蘇沐潑潑臟水還行,真要是到了他們自己頭上,要是敢轉載,這便是很嚴重的思想認識問題。
一個不小心,還能夠釀成政治事件!
真要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斷送了自己的前途,那未免太過冤枉了!
“縣長,我是真的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這個轉載不是只有咱們晚報,還有青林市的幾家報紙都在做。您說。會不會是有人給打了招呼?”梁忠和小聲問道。
“扯淡,誰會為這事打招呼!”趙瑞安大聲道:“再說沒有你縣宣傳部的審核,《邢唐晚報》敢轉載這種有問題的文章嗎?你現在就給我去查,一定要給我查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縣長。我這就去辦!”梁忠和急急忙忙的走出辦公室,直到這時他都沒有想到,這一切竟然全都是他那寶貝兒子,借助他的名頭,假傳圣旨做成的。
誰說轉載就肯定沒事?
縣委書記辦公室!
寧浩瞧著臉色沒有多少變化,表現的很為平靜的聶越,猶豫了下還是決定提醒下,“書記,這份《邢唐晚報》竟然轉載了這樣的文章,您看是不是要給梁部長打個電話問下?”
“問下?”聶越淡然道:“先不著急,這件事先這樣。”
“好!”寧浩不知所以然道。
“梁忠和,趙瑞安,縣委宣傳部…”聶越點著一支香煙,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陽光,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鬧吧,鬧騰的越是歡快越好。
江南省省委組織部。
葉安邦摘下眼鏡,放到了擺在桌上的幾份報紙上,目光從看著的電腦網頁上掃過,臉上神情如常。
“部長,這件事我已經查清楚了,全都是子虛烏有的。蘇縣長別管是在東郊醫院事件的處理上,還是在開發區管委會針對黃云水泥廠工人的請愿問題上,都沒有任何徇私舞弊。就算是巨人集團兼并嘉和罐頭廠,也經得起調查。這些報紙上講的,和網頁上轉載的,全都是假的。”鐘泉在旁邊低聲道。
一直關心留意著蘇沐的鐘泉,幾乎在昨天《華林晚報》登報發表那篇文章的第一時間,便將消息告訴了葉安邦,并且在葉安邦的吩咐下,通過關系將事情弄清楚了。
“這是有些人不安生那!”葉安邦冷然道。
“是啊,部長,蘇縣長是走的省委組織部的文件下去的,我不相信他們不知道。知道還敢這樣針對蘇縣長,絕對是圖謀不軌。關鍵那些事情還是壓根就不存在的,這分明是潑臟水,想著將蘇縣長搞臭。”鐘泉沉聲道。
“蘇沐那邊怎么說?”葉安邦問道。
“部長,蘇沐沒有任何動靜,既沒有出來辯解,也沒有讓別人做什么。”鐘泉有些奇怪道,按道理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蘇沐怎么可能還保持鎮定那?
要知道輿論如山,壓也能將你壓死!
“沒有動靜嗎?”葉安邦聽到這話,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容,這小子還真的能沉得住氣。算了,既然他現在保持著作壁上觀,那我就沒有必要再給他添把火。我倒很想見識下,這個小子到底有什么招數能夠化解掉這個局面。
蘇沐,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部長,咱們需不需要做些什么?”鐘泉小心的問道。
“不必,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葉安邦說道。
“明白!”鐘泉點點頭。
盛京市帝豪會所。
“真是氣死我了,這都什么和什么,怎么能夠這么說偶像那?”包雄飛氣呼呼道。
“這純粹就是誣蔑!”劉堅大聲道。
“什么叫做女廠長和縣長的風流韻事,我呸呸,有姑奶奶我條件這么好的女人在,蘇主席還用得著找什么女廠長?”姜寧憤憤不平道。
“這分明是有人在搞事,想著將蘇書記弄臭!只不過這個手段太過低劣,真的以為靠著這些所謂的輿論便能夠將蘇書記徹底拿下嗎?”陳碧螺不屑道。
“杜品尚,你說說,蘇學長有沒有給你什么指示?說出來,咱們絕對照辦!”梅朵兒狠狠道:“敢打咱們首席軍師的主意,我要讓他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杜品尚坐在沙發上,手指間點著一支香煙,臉上神情如常,沒有像是幾個人那樣憤慨,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時的杜品尚絕對是最危險的。從杜展那里繼承來的血脈,使杜品尚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保持著絕對清醒的頭腦,這點倒是和蘇沐很是相同。
“幾位,這件事當然不可能就這么算了的。雖然老師到現在都沒有給我說過什么,但沒說并不意味著咱們什么都不做。要知道老師可是咱們私募的首席軍師,怎么都不能讓人欺負到頭上,咱們屁都不敢放一個。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背后搞鬼,我會盡快查清楚,到那時就要讓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杜品尚冷笑道。
“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個該死的臺長想著報復蘇主席那?”姜寧問道。
“你說費祥?”杜品尚瞇縫起雙眼道。
“就是他!”姜寧點頭道。
“姜寧,你老爹是省電視臺的,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想辦法摸清楚費祥的底兒,看看這事和他有沒有關系。真要是沒關系的話就好說,要真的有他一份,哼,既然他敢插腳進來,那咱們就新帳舊賬一起算。”杜品尚冷聲道。
“好,交給我去辦!”姜寧拍著胸脯保證道。
“查出來我不玩死他!”包雄飛狠聲道。
“這次不管是誰,都要讓他付出慘烈代價!”劉堅附和道。
杜品尚聽著幾個人的表態,嘴角的笑容變的邪魅起來。他相信劉堅幾個人是真的想要給蘇沐出口氣,但他同樣知道,這是幾人見識到蘇沐的不凡后才決定這么做的。
沒有誰會不明不白的幫忙,既然幫忙就要有所求。杜品尚不相信姜寧幾個人,不知道蘇沐的底細。盡管這個底細或許不是那么全面,但只要有那么幾點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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