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判理聽誰的?
誰掌握我的官帽子我就聽誰的,之前之所以對莘懼是有點畏懼的,是因為宋判理知道莘懼的身份,很清楚莘懼那樣的人,能不得罪的話,還是盡量不要得罪。但現在既然是曲和寡出現,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會變的很簡單起來。我為什么還要聽你莘懼的話,我甚至是連多瞧你一眼的意思都不必有。
曲和寡在少陽市的地位那必然是穩如磐石的,我何必要再為畏懼你?
“還愣著做什么?丁營陽,將人帶進去。”宋判理厲聲道。
“是。”丁營陽馬不停蹄道。
這里是少陽市。
曲和寡發話的情況下,誰敢違背?
你們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嗎?你莘懼代表著的不是省公安廳嗎?我們之所以對你畏懼是因為沒有人撐腰,假如說真的要是有人為我們說話為我們做主的話,你以為我們會畏懼嗎?你以為我們會擔憂嗎?更別說下命令的人是曲和寡,在這少陽市中,還有誰能忤逆他嗎?
楊彥勛臉色低沉的可怕。
莘懼眼底滾動著冰冷光芒,少陽市你們真的夠狠的,行啊,來吧,等到這次事情結束后,看我任何好好的收拾你們。
公安系統有著嚴格的等級制度,雖然說作為同級的政府是對公安系統有著管理的權限,但卻也要承受上級公安系統的領導。如今的少陽市赫然是沒有將省公安廳放在眼中,你說省公安廳能饒恕你們?
曲和寡。你這是準備自取其辱嗎?
到現在這步,已經不是說蘇沐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他必須是要將這個場子給挽救回來。不成功的話,就意味著蘇沐不但會在這里丟人,更加意味著蘇沐今后在吳越省將沒有任何話語權。
這和之前在戶籍科轉身就走是兩個概念。
一個是默默無聞的小卒子。
一個是璨皇市的市委常委。
這種分量是不同的。
要是說被人知道蘇沐面對著曲和寡竟然是處于弱勢狀態,那么蘇沐的這新官上任三把火又怎么能夠燒起來?這件事情看似是因為蘇沐和曲能耐的矛盾,但本質還是省發改委內部所管理事情的權限,是少陽湖改造項目引起的。所以說就算蘇沐將這事給捅大又如何?
低調是必然的。
但高調卻也是不可或缺的。
低頭才能夠承冠,但要知道昂頭才能夠無懼。
“莘處長,我堅持我剛才的命令。現在起帶著你的人出來。將包括曲能耐在內的所有人全都給我帶走。要是說有人敢阻攔的話,我授予你臨濟處決的權力,此命令就地生效。”蘇沐肅聲道。
“是。”莘懼膽氣暴漲。
因為莘懼知道,這刻的蘇沐終于不再掩飾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只要有這個身份在。別說是曲和寡。就算是吳越省最高首長過來都是沒用的。
但曲和寡是不知道的。
曲和寡心底冷笑著,手指微微揚起,在鼻梁上劃過一個圓圈后。聲音淡然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做任何事情都要遵守法律規定,所以說你蘇沐不是我們這個系統里面的,就不能夠對我們這邊有任何干涉行為。宋判理,就這事趕緊解決掉。”
“不是這個系統里面的?”
蘇沐嘴角嘲諷著揚起,隨手就從懷中拿出工作證,遞給郭輔,郭輔拿著就走向曲和寡,將工作證當場亮出來。
“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的瞧清楚,我們主任到底有沒有資格管這事?”
曲和寡漫不經心的掃過工作證,只不過當他看到里面的是什么后,神情不由一緊,隨之臉上露出緊張神情,趕緊接過工作證,隨即他的臉色就像是吃了榴蓮般難看的要命。
宋判理他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難道說蘇沐拿出來的這個工作證有什么古怪嗎?
不然為什么就連曲和寡都會這樣?
丁營陽不懂。
宋判理不懂。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懂。
只有曲和寡懂,只有他知道這件事情背后意味著什么,只有他知道從現在起整個現場的主導權就將會徹底交給蘇沐這個年輕人。自己剛才所說的話語,自己剛才所表現出來的強勢,隨著蘇沐工作證的拿出,全都是化為泡影。
曲和寡心中真的是快要瘋掉。
曲和寡從來不認為蘇沐是在虛張聲勢,這樣的事情也是沒有可能虛張聲勢的,你怎么虛張聲勢?依著蘇沐的身份,又怎么會這樣虛假?暫時委曲求全吧,只要是在少陽市,我就不相信還有誰能夠威脅到我。
曲和寡將工作證遞回去,神情嚴肅道:“既然如此的話,那蘇局長你隨意吧。”
說完這話曲和寡竟然轉身就走。
蘇沐眼睛瞇縫成一道線,望著離開的曲和寡,心底涌動起來一股想要將他當場給按滅的沖動。不過就暫時這樣吧,相信依著曲和寡的高傲,光是這下就足以讓曲和寡受盡委屈。等到今天這事傳出去后,誰都知道曲和寡是被我給羞辱了的。曲和寡,那時候的你,又該以什么樣的姿態面對少陽市的政壇?
我要的就是對你的這種折辱。
我要的就是對你的肆意打壓。
我要的就是通過這樣的辦法,讓少陽市政壇能夠出現些許波動。
曲和寡就這樣走了?
宋判理眼神驚詫著,心底是無比的震驚,曲和寡的強勢自己是知道的,但為什么就這樣轉身就走了那?這說明什么?說明曲和寡是真的認吃虧了。但到底是什么樣的吃虧,能夠讓曲和寡這樣?
蘇局長?
宋判理想到曲和寡臨走時候說出來的這個稱呼,心底是猛烈的顫抖著。能夠讓曲和寡如此說話,就說明那個工作證上顯示出來的蘇沐身份是絕對能夠管理公安系統的。局長?難道說是璨皇市市公安局的嗎?不可能啊,只要是璨皇市市公安局的,那是沒有可能讓曲和寡如此忌諱。莫非是省廳的嗎?
就算是宋判理敢再想都沒有想過,蘇沐會是走的國家公安部路線。
但這個是遲早會知道的,因為宋判理只要稍后前去向曲和寡匯報工作,就能夠清楚的知道這其中隱藏著什么秘密。不過對于現在的話,自己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曲和寡都已經是如此離開,便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是不會再過問這里的事情,那自己要做的也是保持沉默就成。
“全都帶走。”莘懼斷然道。
就算是曲能耐這時候也是果斷的閉上嘴,因為他知道能夠讓老爹都那樣吃癟的人,絕對不是說他想要招惹就能招惹的,這其中是絕對有著其余因素在。有著這種因素在,曲能耐能做的是什么?就是乖乖閉嘴,就是乖乖的臣服,就是乖乖的服從著命令。
還真的是不相信,在這里有誰能夠難為自己?
“莘處長…”
宋判理瞧著莘懼將人就這樣全都帶走后,走過來笑著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莘懼卻是用漠然到寒徹的眼神掃過去,就是這樣的眼神,讓宋判理剎那間有種被毒蛇盯上的緊張感。
“宋局長,這里所發生的事情我會如實向著廳里面匯報的,所以說你就安靜的等待結果就是。”
莘懼說完后就跟隨著蘇沐離開。
留下的是呆如木雞的宋判理。
丁營陽在這時候趕緊走上前來低聲問道:“宋局,現在怎么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
“你問我我哪里知道那?留在這里處理好劉延坪的事情就成,其余的事情不用你去管。”宋判理面色不善的低喝道,然后轉身掃過身后面跟隨著自己而來,卻是始終沒有說話的公安局高層。
“你們全都給我聽清楚,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去做你們的事情去。”
說完這個后,宋判理就向外走去。
商務車里面。
莘懼有些不好意思的沖著蘇沐說道:“蘇局長,真的是抱歉,我也是沒有想到這少陽市市公安局的人敢做出這種舉動來。你放心,這事我會好好處理的,我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影響到咱們吳越省的公安紀律。”
“你說的很對。”
蘇沐沉聲道:“公安隊伍講究的是什么?講究的就是服從。公安是一個半軍事化的系統,要是說這里的人做事情都不按規矩的話,還能夠如何?整個世界豈不是就要亂套。所以說有關少陽市的市公安局局長任命問題,我是持以支持意見的,該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還有如果說可以的話,我認為公安局是政府口下的部門,是不是應該尋求下楊兼市長的意見。”
“是,我知道怎么做了。”莘懼心領神會道。
能夠以如此年齡就成為公安廳中很具有分量的官員,你認為莘懼除卻是公正無私外,就沒有點眼力勁嗎?那是當然不會的。莘懼的眼力勁也是很強的。莘懼做事最為重要的就是審時度勢,堅持原則。莘懼比誰都清楚蘇沐的身份,所以說既然蘇沐暗示出來是這個意思的話,他當然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該怎么做。
楊兼,這個人應該算是進入到蘇沐的視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