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問你的三個問題,并非是單獨存在的,而是一個鏈條問題,你也可以當作是一個完整問題來看。因為只要第一個問題,你的回答不是古武者的話,那么后面兩個問題我就沒有詢問的必要。當然你可以說,我要是撒謊,原本是古武者卻欺騙你不是,我會怎么辦?”
“那樣的話我會告訴你,答案是一樣的。因為你騙我就是對你自己的不尊重,就是你自己的不自信,面對一個這樣的你,后面兩個問題我同樣不需要詢問。不過很顯然你的答案是讓我滿意的,你給出的答案也是我想要的。”
稍作停頓,像是要給蘇沐反應的時間,王天雄繼續說起來,而此刻說出來的話,聽在蘇沐耳中卻無疑于晴天霹靂般炸響,震驚之中的他甚至都忘記從馬扎上站起。
“你叫蘇沐,古武者,內力八級,老家江南省青林市杏唐縣蘇莊。你家中父母健在,有一個妹妹叫做蘇可,后來又收養一個妹妹叫做蘇萱。蘇可現在在讀大學,蘇萱在讀初中。你在沒有畢業的時候,就是江南大學的風云人物,你是江南大學中最出類拔萃的精英,然后你從政的第一個地方是杏唐縣的黑山鎮…”
就在王天雄還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蘇沐已經冷聲厲喝。
“夠了,不必說了,實話告訴我吧,你到底是誰?”
伴隨蘇沐的憤怒,朱槐笛殺意凜冽,他已經做好十足準備,只要蘇沐一聲令下。他絕對就會動手攻擊。不管眼前這個王天雄到底是誰,朱槐笛都會格殺之。
山野村民?
正宗讀書人?
拜托,誰會相信這樣的蠢話。一個在湖羊村生活著的老家伙,竟然會對蘇沐的情況了如指掌,這本身便是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天底下還有比這事更加詭異的嗎?
換句話說,王天雄既然知道蘇沐這么多資料,想要對他對他身邊的人不利的話,也不會有任何難度不是,這才是讓蘇沐最為忌憚的。
只要王天雄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蘇沐是斷然不會放過他的。
為官造福百姓是蘇沐的目標。但不要忘記他同樣是一個古武者,要是遇到有誰威脅到自己的家人,他是不會迂腐到什么事都不做。而在這些事情中,自然就包括殺戮。
面對著如此凌然殺意,王天雄卻是微笑著坐在臺階上。連挪下屁股的意思都沒有。什么害怕什么畏懼,全都沒有放在心上,他仍然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說蘇沐小子你想干嘛,不要擺出這個冷面閻羅樣子嚇唬我,老頭子我的骨頭架松軟的很,經不起你這樣折騰。還有你的這個保鏢,我說的你殺意是不是有點太過明顯,難道真的想要取走我這條老命嗎?”
“還請您老明示。對我的情況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蘇沐嚴肅問道。
“殺伐決斷是個人物,我想我要是閉嘴不說的話,你肯定會動手的吧。行。倒不迂腐,你要是迂腐的話,反而是會讓我感到失望。”
“好了好了,收起你們的敵意吧,我對你們沒有任何威脅。你看過這個后就知道怎么回事,還有不要給我說。你不認識這是誰的字跡,會辨別不出來真假。”王天雄手腕揚動間。從衣服的褲兜中就拿出一封信遞出來。
蘇沐接過來打開后,臉上的疑惑神情很快就變成驚愕。
這怎么會是這樣?
“老朱。你先出去吧,這里沒事了。”蘇沐搖搖手苦笑道。
“是。”朱槐笛是知道蘇沐的能耐,既然他說沒事,想必肯定不會有事。
這封信是商庭留下來的,或者說就是留給蘇沐的,但給他看到這封信自己的那刻起就知道肯定是商庭寫的,除了他沒有誰能夠寫出來這種字不說,最關鍵的是商庭的字里行間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和規律。
不熟悉商庭的人,是絕對不會知道這些細節。而這個世界上熟悉商庭的人可謂是鳳毛麟角,能夠像是蘇沐這樣熟悉他字的人更屈指可數。
商庭就是一個不可模仿的人。
“蘇沐,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已經遇到老酸儒,這倒是讓我會感到意外。因為在我的計劃中,除非是發生奇跡,不然你絕對沒有可能遇到他,或者說不會這么早就遇到的。不過無所謂,既然遇到那就是緣分。老酸儒是你絕對能夠相信的人,你也要持以弟子之禮對待他,這家伙的國學水平之高,可以說幾乎沒有誰能超過。”
“他要是說讓你帶走誰,你就放心帶走,那個人對你的將來是有好處的,你留在身邊慢慢栽培就是。還有有關你的所有事,全都是我告訴他的,你不要多想。老酸儒是為師的摯友,你愿意的話就聲王老,或者說叫聲王爺爺都成。你能從他身上壓榨走多少東西,就看你的能耐,不要舍不得他那把老骨頭,隨便壓榨就是拉。”
這就是商庭留給蘇沐的書信。
要不是看到這封書信,蘇沐是絕對會做出一些非常事。而現在有這封書信在,他反而是又陷入到一種哭笑不得的境地中。
讓他再敢想,都沒有想過事情會這樣發展,這算是怎么回事嗎?難怪王天雄會這樣流露出一副吃定自己的神情,敢情是真的能吃定啊。有這樣的書信在,蘇沐敢做什么?又能做出什么舉動來?
商庭的人脈怎么會如此廣,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會留下來伏筆。
老酸儒,國學大師。
能被商庭這樣稱呼,蘇沐相信王天雄絕對是有過人之處,不然你以為商庭瞎眼嗎?還有商庭說什么王天雄交給自己的絕對不要推辭,要干脆點帶走調教,莫非說的是王侯?
“王老。你好。”
不管這些問題是什么樣的,蘇沐知道有這封書信在,他能做的就是恭敬,將書信原封不動的遞還過去后,他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笑容。
“您老和商爺爺真的是想要玩死我。我就說像您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沒有任何背景的,現在看起來不但有背景,還是如此不俗,您老的背景,讓我望其項背啊。”
“不過王老,您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嗎?您和商爺爺是怎么認識的?您又為什么非要留在這里?難道說您就不能出去嗎?王侯難道不是您的孫子嗎?您為什么不讓親孫子走出這十方大山,給他安排更好的教育條件和生活環境?”
“哼,我剛才還夸你小子不錯,現在就流露出馬腳,你迂腐的很啊。誰說我非要讓王侯像是外面那些人一樣學習。我不是說那樣不行不好,只是我想要培養出來的王侯卻不是那種教育體制能帶來的。我的孫子我當然要親自調教出來。”
“十四年,整整十四年啊,你知道我是怎么過來的嗎?你又知道王侯是怎么過來的嗎?在這種偏僻山村,在心無外物的情況下,王侯早就被我勒令通讀國學書籍,同時還被我要求進行修煉。雖然說我不是什么古武者,但真正將國學掌握到精通的地步。和古武者是沒有什么區別的。老商留下來的秘籍,我只要讓王侯照著修煉就成。”王天雄絲毫沒有將這個事當成是多么難以解決的問題。
蘇沐隨即釋然。
的確就像是王天雄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不是說只有在現行的教育體制下才能讀書有成。在王天雄的調教下,王侯同樣是能成才,而且王侯所成就的才能并不比會其余人要差。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一個是一教教一群,一個是單獨只教一個,這其中的差別難道說很難辨別嗎?而王天雄是被商庭所推崇的國學第一人。從他口中說出來能將王侯調教成功,那就絕對是學有所成。
“你難道就沒有什么想要問的嗎?”王天雄看著突然閉嘴的蘇沐問道。
“我真的不知道該問什么。您老喜歡在哪里住著是您的自由,而這里有商爺爺的解釋。我也已經知道您是誰。所以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想要繼續問什么,誰讓剛才的那些問題全都不是問題呢。”蘇沐聳聳肩笑著道。
蘇沐這態度倒是讓王天雄愣住,然后就是哈哈大笑起來。
“以前我還不相信商庭比我強,現在看起來他的確是比我強出不是一點半點。我只知道讀書,只知道一個人想要有所成就的話,只能讀書,卻沒有想到過死讀書是不成的,想要真的成為救國救民的大英雄,就必須要走出去。你不和這個社會融合,又怎么能夠成長?即便是以前武俠小說都這樣說,要歷經紅塵才能有所作為。”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罷了,既然有你這么個現成的混社會的人在,我就將王侯交給你。王侯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好苗子,是我的孫子,我相信老商所以才會將他交給你,你也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我沒有那么大的奢望,只是希望你能夠將王侯培養出來,這個要求不過分吧?”王天雄在大笑過后說道。
“你說要將王侯交給我?”蘇沐心中的猜測變成現實后,仍然是有些意外。
“沒錯,就是要把他交給你,這是我的想法,也是老商的意思,即便是徐老師那里我想也是這個意思。王侯跟著你,絕對有前途,你就不要推辭了。還有要知道王侯不是一個弱者,再過幾個月他就十五歲了,該知道的他都知道,該懂的他都懂,而且他已經完全繼承了我的衣缽,欠缺的就只有歷練,他不會成為你累贅的。”王天雄態度堅決。
事情不做是不做,既然要做就要徹底。
王侯必須跟蘇沐離開。
這是他的宿命之路,也是他的成長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