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夜鶯是局外人這點倒是不假,而恰恰是因為這個局外人,所以說才對眼前的這幕更能一針見血的看出來是怎么回事。
這其中的矛盾原因很難猜嗎?為的不就是所謂的利益嗎?要是說眼前這座爛陀寺不能帶給任何人任何利益的話,會有這么多人想要瘋狂搶奪嗎?前進村更是興師動眾弄了這么多人,居然夸張到玩占領,這對當地政府而言絕對是個大事件。
“家主,咱們要不要先離開這里?”薩特不禁上前一步問道。
“不用,為什么要走?咱們就留在這里看戲,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是。看看嵐烽市的人到底是怎么處理這事的,說到底爛陀寺也是一個景點,咱們的門羅樂園也是一個景點。要是說嵐烽市不能將這事處理好的話,咱們門羅樂園還真不能落戶這里。一個小小爛陀寺都管理不好,引發出這種矛盾,又何談來管理咱們的門羅樂園呢?”夜鶯搖搖頭說道。
“是。”薩特應聲不再言語。
別說這還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窺破虛偽,直指真實的好時機。
兩邊同時報完警后就還是那樣僵持著,誰也沒有想著要退讓。
前進村這邊,眾人也是小聲議論起來。
“主∫∞任,咱們這么做真的是沒什么問題吧?”
“有什么問題?沒有看到嗎?咱們主任也報警了。”
“要知道這個爛陀寺原本就是咱們村的,既然咱們村已經歸屬向陽區,就必須要奪回爛陀寺的管理權,這個事向陽區肯定會站在咱們這邊說話的,你們不要有任何顧慮,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劉帥康神情傲然。絲毫不為周圍的吵鬧聲所動,徑直走到旁邊的蔭涼下,坐在石頭凳子上,翹起二郎腿無所謂畏懼的等待起來。
爛陀寺前風云驟起。
嵐烽市內私人別墅區中。
當爛陀寺那邊發生的事第一時間匯報過來后,楊延宗嘴角微微揚起說道:““胡里,這事你做的不錯。但是你安排的人做事靠譜不,不會到最后將咱們給賣了吧?”
“當然不會,我安排的人都是信得過的人,這點你就放心吧。再說這事真的沒什么難度,咱們的人也沒有怎么撩撥慫恿,前進村的人就知道該怎么去做。嘿嘿,碰到這種事情,前進村的人當然是迫不及待,爭先恐后。每天都能白白有一筆金錢入賬的爛陀寺。他們村可是眼紅的不行,早就盯上了,只是缺少一根導火索而已,劉帥康這個家伙又是個貪錢的主兒,收下咱們的錢,還能將爛陀寺的管理權奪在手中,這么好的事情他會錯過嗎?”胡里面露狡詐笑容說道。
“嗯,那咱們就繼續看戲。不知道蘇沐現在到哪了?”楊延宗眼神陰狠道。
“算算時間,蘇沐從天州市開過來。也要快到嵐烽市了。你說要是他也能趕上這撥大戲的話,不知道會如何對待呢。”胡里壞笑道。
“沒事,他肯定會趕上的。”楊延宗晃動著手中紅酒杯冷聲道。
十分鐘后。
出警動作還真的是夠迅速的,佛禪區和向陽區距離這里最近的派出所都及時派人趕過來。他們接到的報警通知說的這邊情況很嚴重,隨時可能爆發大規模沖突,因此沒有誰還敢掉以輕心。耽誤時間。
從徐炎上臺后,嵐烽市的公安系統就進行了一場作風紀律的大整頓。不管是誰,只要敢有任何消極怠工的做法,一經發現全都會被毫不客氣地調離崗位,待崗處理。大家想到當初好不容易才穿上這身警服。又有誰想要因為這種問題而被剝掉?
佛禪區的帶隊所長叫做鄭坦明。
向陽區的帶隊所長叫做蘇彥睿。
他們兩個人是認識的,但你要是說到關系的話,卻談不上融洽,還有點小矛盾。至于說到原因的話,就有點說來話長,只要知道他們兩個所長的關系并不好就成。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們兩個人過來后,所聽到的事實真相便是這樣的。
“鄭所長,你可要主持公道,為我們做主啊,我們按照市里規定在這里收費,誰想到前進村的人竟然敢將我們的人全都驅逐出來。他們的這種行為簡直就是蔑視政府,是犯法的。如此不算,他們竟然還敢私自出售門票,這種行為是絕對不允許的,是違反國家法律的。我建議你們馬上將前進村的主任劉帥康逮捕,將其余人全都驅散。”肖長天大聲道。
“好,我先了解下情況,一定會秉公執法的。”鄭坦明點頭道,望向劉帥康的眼神多出一種冰冷嘲弄味道。一群愚昧的土包子,憑你們這點人就想要和國家機器對抗,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面對佛禪區這邊給出的解說,向陽區這邊的劉帥康是這樣說的。
“蘇所長,我們前進村真的是被逼的沒有辦法,所以才會這樣做的。你說這座爛陀寺原本就是在我們村的地面上,就是我們村的祖先遺產。這個世界上哪里有外人的能搶奪別人家遺產的事?再退一步說,即便是真的要有人收門票的話,我想也應該是咱們向陽區的人在做這事吧?和佛禪區的有什么關系?”劉帥康同樣氣憤不平著喊叫道。
“嗯,說的有道理。”蘇彥睿如此說道。
這樣做的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蘇彥睿和鄭坦明對上,他們兩個人彼此肅然對視,誰也沒有想要服軟的意思,他們帶過來的民警更是劍拔弩張起來,雖然說誰也沒有動手,但空氣中的氣氛真的是變的有些肅殺。
“老蘇,這事就是你們向陽區的人做的不地道了。我們佛禪區的人好好的在這里收門票,你說前進村的人怎么就敢將他們給驅逐出來?你我都清楚,不管別的原因,前進村人的這種做法就是不對的,等于是聚眾鬧事。攻擊政府部門,他們這樣做是要承擔嚴重的法律后果。我奉勸你,還是讓前進村的人全都從這里離開,我可以當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鄭坦明語重深長說道。
“老鄭,你可別當著我的面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你也看到了。前進村是我們向陽區的,這個寺廟又是前進村的,你說我能將前進村的人全都驅逐嗎?咱們是誰?咱們是老百姓的公仆,是要為老百姓服務的。難道說能去對付老百姓嗎?還是說你真的想要聽肖長天的,為他們賣命?”蘇彥睿反唇相譏道。
“你的意思不肯退讓了?”
“不是不肯,而是不能。這事不是咱們能解決的,我想還是向上面反應吧。”
“好。”
蘇彥睿和鄭坦明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他們兩個人早就熟悉對方的門路。再加上這事真的不是說他們想要如何處理就能處理的,是必須要好好協商處理的。
依著他們的身份等級是沒有辦法決定。只能是往上匯報。有意思的是,在聽說他們兩個派出所所長都沒有能解決掉這個問題后,一層層上報的過程中,所有接觸到這事的人全都開始有意識的回避,最后這個事竟然捅到了佛禪區和向陽區的區委。
這下鬧大了。
黎姿當時正在開會,當她知道這個消息后,猛然就拍案而起,臉上布滿憤怒。“前進村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是違法的嗎?爛陀寺是省文化保護單位,要是說里面的文物出現任何損害。是他們前進村能承擔的嗎?還敢將所有工作人員全都強行驅逐,我看他們是無法無天的很。會議暫時不開了,我要親自過去處理這事。”
黎姿就這樣帶著憤怒前往爛陀寺。
當黎姿出現在這里后,發現向陽區的人也來了,而且來的還是一個相當有重量級的人物,是向陽區的區黨委書記魏東。
說起來這個魏東。即便是黎姿也不想要和他有什么爭吵辯論的。因為魏東歲數已經不小,干完這年就是退二線的年齡,不要說是黎姿,整個嵐烽市都沒有誰想要和他對著來。
和一個即將退休的人你有必要爭吵,有必要斤斤計較嗎?
而魏東也是沒有想到黎姿竟然會親自出面。在他心中對黎姿從來都是瞧不起的。一個靠著關系才能上位的女人,有什么值得自己這個老黨員尊重的?要不是黎姿的官位擺在那里,魏東見到她都懶得搭理。
你黎姿要是說真的將佛禪區的經濟發展起來,我也會對你佩服的很,但你做成了嗎?沒有,什么都沒有,我為什么要尊重你?
爛陀寺的麻煩事,魏東也是知道的,但沒有辦法,誰讓這是歷史遺留問題。要是說沒有發生今天這事的話,魏東也不會想著親自出面解決。然而既然出了這事,他就要解決掉,是絕對不能再給后面的人留下這種爛攤子。
爛陀寺必須要實現徹底歸屬向陽區。
隨著黎姿和魏東的露面,爛陀寺前面的氣氛變的越發凝重起來。不管肖長天還是劉帥康,他們都不敢再如何叫囂。當著兩個區黨委書記的面,他們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隨叫隨到就成。
夜鶯站在爛陀寺內,她所站立的位置是有些偏僻,要是說不留意的話,真的是不可能發現。看到這幕變成這樣,夜鶯的興趣變的越來越濃厚,她嘴角斜斜揚起。
“沒想到咱們今天能看到一處如此精彩的大戲,只是不知道這出大戲會怎么上演,蘇沐要是知道這事后,會怎么做?很期待看到啊。”
在夜鶯的期待中,魏東和黎姿不得不正面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