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渡期是人生中誰的都不可避免需要去要坦然面對的,誰敢說自己的人生是不需要過渡期的?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人生。
不說別的,就說上學之路,你就會遇到很多過渡期,幼兒園到小學,小學到初中,初中到高中,高中到大學,每個階段都是你從幼稚到成熟,從懵懂到開竅,要認真對待的過渡期。差別就是有的人能將過渡期完美過渡,有的人卻是根本做不到。
如今的嵐烽市就處于這種過渡期中,只是這次需要面對這種過渡期的不是說特定的哪個人,而是面向整個官場,面向整座城市。
郭平瑞成為市委書記,不是說不好,而是說在不知深淺不知底細的情況下,大家都要好好處理這變化帶來的影響。
午后上班時間。
戚伽坐在蘇沐對面,臉上的表情從早上到現在就沒有笑過,在午宴時這種不悅的表情達到頂峰。雖然他已經被蘇沐勸慰過,但一想到午宴上的那一幕,還是忍不住想要過來吐吐槽。
“吳慶亮和陳逸倫公然倒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市長,您說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其余人會不會也有一些想法?還有他們在午飯時候流露出來的那種態度,簡直就是小人得志,看人看著就不舒服的很。知道你們是想要▽表現出來那種強勢站位的態度,但好歹你們也要注意下場合,注意下身份才對。”
“郭平瑞這個書記不收斂,帶動著吳慶亮和陳逸倫也是那樣高調。這要是再加上一個市委秘書長的話,四票在手的郭平瑞書記,恐怕是真的會對嵐烽市的一些事情指手畫腳,橫加干涉。當然我也知道,您肯定會說。書記管宏觀,看方向,這原本就是郭書記職責范圍的事,我也不否認這點,我只是想說,這些人搞得這樣。真是沒什么意思。”戚伽端起眼前的茶水咕咚咕咚喝掉后,抹掉嘴邊水跡忿忿道。
“呵呵,你啊,好歹也是常委之一,還是沉不住氣,你仔細想想,你從郭書記的身上感覺出來點別的什么沒有?”蘇沐轉移話題問道。
“什么別什么?”戚伽有點摸不著頭腦問道。
“他那隱藏在骨子里面的高傲,在言喻中釋放出來的高傲。”蘇沐緩緩說道。
戚伽微微有些驚愕:“高傲?”
“對,就是高傲。你或許是沒有感受到,但我卻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高傲。他的背景相信你也知道,擁有著那樣的雄厚背景,是天生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幸運兒,后來踏入仕途也是一帆風順,平步青云。你沒有研究過他的資歷,我是仔細看過,的確是有兩把刷子。只要是他從政的地方,全都保持強勢作風。從來不會給其余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用一句很霸道的話來說,那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在他的行政區域中,他必須掌握絕對主動權,誰都別想挑釁他的主導地位,誰也別想動搖他的掌控地位。誰敢那樣做,等待的便是他的凌厲反擊。這說明什么?說明他是無比高傲自負的。就像是上任演講,他就是那樣高調的做出來了,因為他根本沒必要忌諱誰。”
“還有剛才的午飯,郭平瑞為什么會直截了當的點出吳慶亮?為的就是讓人意識到他的高傲和自負。他根本沒必要用一個隱藏在暗處的吳慶亮來耍弄什么陰謀詭計,他要的就是將陣容擺在明面上,要讓大家見識到他的能耐。這樣的話,即便是以后做某些事時,都能做到坦然面對,都能做到讓人無話可說,這是他心中的高傲才促使他這樣做。”蘇沐感同身受的說道。
“他竟然如此高傲,是真牛逼,不是裝逼啊。”戚伽喃喃自語。
“對,就是這般高傲。”蘇沐神色淡然說道。
“所以說這事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也沒有你想的那么不堪,無所謂背叛不背叛,這就是官場的本質。利益至上,只要掌握足夠利益,那么其余人就會對你俯首稱臣。像是這事,你也不必再感覺到有什么不爽,踏踏實實做好份內之事比什么都強。再說如今的嵐烽市還沒有到咱們能好好休息,去慢慢琢磨人心的時候,你手上那攤子事可不少,可要抓好抓實哦。”
“嗯,市長,我明白,那我走了。”戚伽起身告辭。
“去吧!”
蘇沐起身送走戚伽,信步走到窗前,雙眸凝望外面這片煥發著蓬勃生機的城市,腦海中想到的卻是郭平瑞你這樣高調,是和你的天生高傲相呼應,但你知道嗎?你越是這樣做,越是會引發別人對你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抵觸。
午后下班。
當蘇沐走出市政府時,在外面等待著的鄭牧便直接搖下車窗喊道:“這邊。”
“咦,你怎么會突然過來了?”蘇沐坐進車內后好奇的問道。
“嘿,你這話說的,我怎么就不能來了,最近我可是隨時都過來的,走吧,知道你心情不好,正好在你們嵐烽市發現一家不錯的小吃店。雖然說店面不大,但勝在風味獨特。我以前還真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菜肴,這次領你去嘗嘗鮮。”鄭牧充當著司機,車內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我心情不好,你聽誰說的?”蘇沐無語道。
“怎么?難道說你的心情很好嗎?大家都是兄弟,你的心情我是能了解的。這事擱誰頭上都會感覺到不舒服的,畢竟你曾以市長的身份監管嵐烽市,市委書記是輪不到你坐,但只要你想坐的話,絕對能干得風生水起。這下倒好,位置被被人給搶走,你要說心情一如從前,我可不相信哦。”鄭牧倒是不見外直接說道。
呵,說起來還真有點道理。
蘇沐對鄭牧能這樣想絲毫不稀奇,實際上像鄭牧這樣想的人肯定不在少數。像是戚伽雖然說明面上是那樣憤怒,但蘇沐知道他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變相勸慰自己。
其實根本沒有這個必要,蘇沐又不是說沒有經過風雨的溫室花朵,只有經歷過這樣的風風雨雨,才能讓自己更加茁壯的成長,變得堅不可摧。
所以蘇沐沒有繼續下去這個話題,而是和鄭牧閑聊起來,沒開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鄭牧找的這家飯館還真是小的很可憐,而且位置還相當偏僻,假如說沒人介紹,是根本就別想能找到的。
飯店除了放了幾張桌子的大廳外,就只有兩個獨立包廂,里面裝修的很精致很清爽,以大自然綠色為主題的墻壁,白色的桌子,黑色的椅子,很簡單的兩種極端顏色,再在綠色的襯托中,讓人置身其中,就覺得比較舒暢。
店面雖然說不大,但掛在墻壁上和擺放在角落的裝飾品顯然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充滿了濃郁的異鄉風情
“這些裝飾品應該是老板去旅游的時候買回來的吧?”蘇沐微笑的打量著四周問道。
“你猜對了,老板女兒特別喜歡旅游,只要去過的地方,從來都不會空手而歸,都會多少買點特色擺件回來裝飾小店。老板兩口子也是走南闖北幾十年,如今忙累了,就選擇落葉歸根,在嵐烽市這里開了這家小店。年輕時候同樣喜歡旅游的夫婦,最大的愛好就是在各地品嘗美食,這不定居老家后,就想要讓老家的人也都有機會品嘗到各地的特色美食,所以才開了這家叫做普天的飯店。”
“普天這個名字聽著是有點土氣,但普天同樂就是他們的初衷。我能找到這里,也是下面人竭力推薦才知道,吃過一次后,我就愛不釋口嘍,你算是有口福了,今天先請你嘗嘗這里的幾個招牌菜。”
“鄭總,您來了。”
從前臺快步迎過來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短發中年男子,穿著白襯衣黑褲子,腰間系著黑色圍裙的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凈清爽。
他那張面帶微笑的臉上,沒有任何爾虞我詐,和藹的態度讓人看著就覺得親切。蘇沐留意到一個很關鍵的地方,就是他的雙手很干凈,沒有一絲污垢,那修長的手指簡直就像是為彈鋼琴準備的,而現在要是當廚師的話,更加添分不少。
他就是普天飯店的老板,楊瀟。
鄭牧顯然已經成了這里的老熟人,揚手招呼問道:“咦,楊哥,好啊,怎么還要你親自來招呼了,前兩天過來的時候,你不是說你家閨女放假了?要過來幫忙的,怎么現在還見到人呢?還有孫姐人呢?”
“我閨女是放假了,我讓她先在家先休息了幾天,今天說和朋友一起過來呢。你孫姐她在后廚忙活著,你也知道的,我這店小人少,可不能兩個人都在后廚待著,總要有人在前面招呼客人啊。”
“來,這邊請,包廂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你們先坐下喝口茶點下菜,我去廚房看看,那邊桌子的客人要吃溜肥腸,你孫姐估計嫌膩歪,不太愿意燒呢。”楊瀟笑著解釋道。
“成那,我這不要你招呼,你去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