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貴有自知之明,達到一定身份等級的人則更應該如此。
擁有自知之明這并不是什么壞事,因為這樣能讓你更加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優點和缺點,優點繼續發揚,缺點則是想辦法改正,查漏補缺,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反過來說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做起事情來往往就容易喪失理智,沒有輕重之分,那樣帶來的后果是無法預測的。嚴重的話,甚至會斷送掉自己的大好前途。
郭平瑞就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作為空降到嵐烽市的市委書記,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因為清楚所以在和蘇沐的相處中,能夠做到分寸的當,有禮有節,不攬權也不越權,關系還算融洽,并沒有出現很多人預料中的針鋒相對。
畢竟他比蘇沐遲來上任,又沒有做出來蘇沐一連串的奪目政績和英雄事跡,不可能一蹴而就贏得嵐烽市人民的信任和擁護。這都是事實,是不容忽視的現實。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蘇沐做事會這么迅速。郭平瑞清楚這個事從發生到自己知道,根本就沒有超過半個小時。
不出意外的話,郭平瑞應該是第一個出現在現場的市委常委,而且還是重量級的市委書記。
可結果呢?
結果是蘇沐竟然早就在那里不說,還利索的將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井然有序的處理方案,讓整件事情在第一時間就解決掉了,這才是讓郭平瑞最震驚的地方。
震驚過后便是感嘆。
蘇沐能成為嵐烽市人民心中最值得信任的市長,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無稽之談,就沖人家能在這么短時間內解決掉這事,就穩穩的壓制住其余所有市委常委。
郭平瑞停下腳步,聲音也隨即有了短暫的停頓,不過這些念頭很快在腦海中劃過后,他就繼續說道:“那好,我等會也過來看看,應該還有后續事宜要處理,等我過去后咱們再溝通下。”
“好,我等著郭書記。”蘇沐說道。
能怎么說?
換做是別人的話,蘇沐或許會說沒事,我已經處理好,你就不要過來。但對方是郭平瑞,真的要是說出來這話,恐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怎么?難道說那里就你蘇沐能去,我郭平瑞就不能去嗎?就你蘇沐能出盡風頭,我郭平瑞就不行?只能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蘇沐體恤民情,而我這個市委書記就是個看客嗎?
因為有所顧忌,所以蘇沐選擇配合。
拖拉機廠宿舍發生的這事,第一時間也被安生明所知曉,他會知道是因為家里被人瘋狂的敲門,讓對方進來后,從她的口中才知道馬拆被抓起來的消息。
這個突然來客就是馬拆的媳婦林岳,而馬拆能和安生明關系不錯,能被提拔起來,全都是因為這個林岳。誰讓這個林岳和安生明是有一腿的,兩個人以前就不清不楚。后來林岳嫁給馬拆后,兩個人的關系也沒有斷掉。
馬拆不知道這事嗎?他當然是知道的,但知道又能怎么樣?難道說會因此而選擇一刀兩斷嗎?不可能的。馬拆從來就是一個惟利是圖的人,你林岳只要能帶給我好處,即便是和安生明有一腿,我也會當作不知情。
在他眼里,男女之間反正不就是那回事嗎?沒了你,有了權,有了錢,還怕沒有女人嗎?
兩家中要說一點都不知情的話,只有安生明的媳婦苗黃蘭。她可是將林岳當成好朋友來對待,做夢都沒有想過這個朋友竟然和自己老公之間是那種關系。要是說知道的話,苗黃蘭非要吵破天不行。
因為不知,所以苗黃蘭看到神情緊急的林岳,反而是出聲勸慰著。她端起來一杯水遞過去后,坐到林岳身邊柔聲細語的說道:“林岳,不要急,慢慢的說,說清楚了,只要是能幫到你家馬拆的,我們家老安是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怎么說馬拆都是跟了老安這么多年,你就放心吧。”
能放心嗎?
林岳雖然說是安生明的情人,但這些年從跟隨馬拆后,對他倒是有點感情的。更何況自從兒子出生后,雖然說自己還和安生明有過關系,但次數已經很少。
她不想要孩子沒有爹,不想要看到孩子哭喊悲傷的樣子。但她同樣知道,能幫助到自己的人只有安生明,因此才會迫不及待的找上門來。
“安局長,這次你無論如何也要幫幫我家馬拆,你要是不幫他的話,真的就是沒有誰能救得了他。他現在已經被刑警隊的人抓起來,你那邊有沒有熟人?看看能不能先將他保釋出來?”
“我知道他做的事情是有點過分,但他畢竟是喝醉的,再加上被免職后心情郁悶,所以說才會那樣做。這是情有可原的,對吧?這也是一時糊涂,也是初犯啊。求求你,我們家寶兒是不能沒有父親的,你一定要幫助我們。”林岳臉上露出著焦急神情,雙眼死死盯著安生明,坐立不安,根本就沒有心情碰觸那杯水。
我擦,居然搞這么大,還要我幫你?我怎么來幫呢?
聽了事情原委之后,安生明現在也是頭皮發麻,緊張的很。不要說這只是馬拆自己的事情,沒準這把火會燃燒到我這里來的。真的要是那樣的話,我想就不僅僅只是倒霉一個,而是咱們兩家都要倒霉。
所以安生明碰觸到林岳焦急的眼光,都保持著沉默,無動于衷。
一旁的苗黃蘭見安生明不吭聲,也敲起了邊鼓,抱怨起來,“我說你是怎么意思?馬拆平常和咱們家關系那么好,他出了事你能袖手旁觀嗎?再說這事就像是林岳說的那樣,也不算多大,不就是拖欠著電費沒有返還嗎?再說馬拆不是拿出來了嗎?還有就是砸碎了幾戶玻璃,又不是打傷人,這在電視里不經常有砸玻璃的情節嗎,能有多大問題?”
“你給我閉嘴,你懂什么,別在這里胡言亂語。”正在看手機消息的安生明,猛然一拍桌子怒喝道。
“你吼什么吼,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說錯了嗎?你不但是說錯,而且是大錯特錯。”安生明神情嚴肅的掃過兩個人,最后落在林岳身上沉聲道。
“我知道你現在是擔心著馬拆,但你不能病急亂投醫,不能亂了陣腳。馬拆的事情撐死了就是被雙開,不會有其余麻煩的。即便是這次做出來這事,也不會說真的就需要去蹲監獄。這就是現實,是咱們誰都不要干涉的最終結果。”
“但要是說咱們現在有誰多事,有誰站出來非要找人幫忙走關系的話,是絕對會節外生枝的,那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我?”林岳遲疑道。
“不想吧,不想就消停點。你們啊真的是婦人短見,說這事不算大,怎么能不算大?在官場中有大小事情之分嗎?說你大那就是大。知道剛才人家發的什么消息給我嗎?咱們書記和市長都已經趕過去處理這事,你們用腦袋想想,他們兩個人聯袂出面,還有誰能走通什么關系?林岳,你不會認為憑著我這樣的級別,是能和他們兩位抗衡的吧?”安生明凝聲道。
“那你是說我們現在什么事都不做嗎?”林岳也知道這個現實,她是有些慌神,所以說才會那樣著急。
“當然,就是什么事都不做,保持沉默就成。”安生明挑眉道。
這就是目前最明智的舉動。
可安生明做夢都沒想到,他所認為的這種最明智舉動,在蘇沐和郭平瑞的眼中,是那樣的可笑。已經來到小區的郭平瑞,和蘇沐的交談中,涉及到的就有他,他是第一個被提出來的。
只要是站在拖拉機廠宿舍中的人,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郭平瑞竟然也會出現。這里的事情會鬧的如此大,驚動嵐烽市的一二把手。這個還用他們去折騰嗎?不折騰都這么大,要是再折騰的話,難道說還會引起省里面的關注嗎?
不過他們是沒有誰去打擾蘇沐和郭平瑞的談話,各自井然有序的忙活著。
郭平瑞看到這邊的事情都在穩步中進行,懸著的心也能落地,“市長,這會先臨時性用帆布遮擋讓居民休息,最遲明天就能恢復原狀吧!”
“是的,因為涉及樓上樓下,所以想一下子全部裝好也不太方便,所以裝潢公司先量好尺寸,明天全部到位。”
蘇沐望著每家每戶中晃動的身影,語調有些慍怒道:“咱們能保證他們的睡覺正常,能讓他們休息,但卻沒辦法抹去今晚這事帶來的影響。我擔心那些老人家,擔心那些孩子都會有心理陰影。郭書記,我認為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要是如此解決就天下太平的話,根本就對不起這些人遭受的罪。”
“當然不能這么算了,這事必須嚴肅處理,你有什么想法沒有?”郭平瑞眼中迸射出一道寒光問道。
“發生這種事,要是說只處理掉一個馬拆的話,根本就起不到威懾作用。既然要做就要從源頭上做起來,在街道辦事處,誰都知道馬拆是向陽區工商分局局長安生明推薦安排過來的,我不是想要針對他,我是就事論事。涉及到人員的安排,干部的提拔,當初是誰牽頭的,誰就要必須承擔責任。這個安生明我是沒有見過的,但沖他推薦馬拆這樣的干部,我就覺得他有問題。”
稍微停頓下,蘇沐雙眼瞇縫,一道精光陡然射出。
“郭書記,您要是詢問我的態度,那就是咱們要有將所有蛀蟲全都踩滅的決心。蒼蠅要打,蟑螂同樣也不能放過,只要確定安生明有問題,在和馬拆的交往中存在著違法違紀現象,就要嚴肅查處,性質嚴重的話,直接雙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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