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個望月和蘇沐還有段過往,當年在古瀾市結識的時候,幸好當時有蘇沐在,不然望月真人恐怕早就和這個世界告別,去曹地府望月了。只是現在的兩個人,誰都沒有想過會再次遇到,而且還是如何巧合。
真是有些尷尬啊,不過望月真人好歹也是見多識廣,短暫尷尬后就恢復鎮定自若,邁步走到蘇沐面前,笑著打了個稽首說道:“無量壽佛,蘇先生,好久不見,沒想到咱們還能在錦繡市相遇,這莫非就是上天注定,緣分二字果然是妙不可言啊。”
“緣分嗎?”蘇沐玩味一笑,拍拍望月真人肩膀說道:“你說的沒錯,這或許就是緣分,真人,咱們兩個能在錦繡市相遇,你要說不是緣分都沒辦法解釋。只是不知道長近況如何?日子過得還好吧?”
“還好,還好,托您的福氣,挺不錯的。”望月真人急忙笑道。
“嗯,不錯就好,真人,咱們能在這里遇到也真是極為難得,要不一會一起吃個飯?正好有些事,想和你好好聊聊。”蘇沐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翟星云意有所指道。
去你的,鬼才想要和你吃飯。麻痹的,我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怎么會遇到你?早知道你蘇沐會在這兒出現,就算八抬大轎請我,我都不會過來。想我這樣的,最煩的就是遇到那些知根知底的人。
我都不遠萬里奔波,從古瀾市離開了,為的就是和以前生活全都劃清界限,想要在這邊重新開始新。而我現在搞得也是有聲有色,如今別說錦繡市,整個華州省有誰不知道我望月真人的名號,更何況我還有了自己的道觀。
但為何偏偏和你在這里碰到?望月真人盡管說沒有做虧心事,但看到蘇沐后就是感覺有些不舒服。不過能拒絕嗎?當然是不能的,他清楚蘇沐是個絕對難纏的角色,以前在古瀾市如此,現在絕對還是如此。
像他這樣的主,就不可能會倒霉,是肯定的大富大貴之相。不過從這個渠道說,能和蘇沐相識,未嘗不是一件幸事,沒準還會有利于我今后的發展。如此復雜煩亂的念頭,在望月真人腦海中閃電般劃過,他恭聲說道:“能和蘇先生共餐,是我的榮幸,我道家學說最崇尚的便是自然之道,既然遇到便是自然,蘇先生,要不我來安排地方?你看時間要是來得及的話,我到想要請您去我的道觀坐坐。桂花樹下飲茶,豈不快哉?”
“道觀?你有道觀了?”蘇沐意外道。
“真人當然有道觀。”
一直等在機會的翟星云好不容易找到個能嘴的機會,一腳就進來,沖著蘇沐說道:“蘇市長,這位望月真人目前就在咱們錦繡市小燕山的三星道觀中擔任仙師。”
三星道觀的仙師?看來這些年望月真人身上果然是發生點事,蘇沐心中暗暗記下來后,趁勢沖著翟星云說道:“你知道我?”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您就是咱們錦繡市新上任的蘇市長嘛。但不知道您和大師竟然是認識的,看來蘇市長對大師也很尊敬,咱們算是同道中人啊。”翟星云笑瞇瞇道。
錦繡市的市長?當這個身份在耳邊響起后,望月真人有點傻眼。他腦海中早就有一萬頭草泥馬奔跑而過,看向蘇沐的眼神也變得敬畏。雖然說他能夠想到蘇沐很有可能已經是進步,但這進步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當初在古瀾市的時候只不過是個縣級干部,而現在搖身一變竟然成為市級領導不說,還是正廳級的一市之長。
和你是同道中人?我說翟星云即便知道你是想拍馬,好歹拍的水準也高點啊。和我認識就肯定是相信風水的嗎?站在你眼前的這位絕對不是這種人,當初我和他結識的前因后果你清楚嗎?你這馬要是拍不對,很有可能會拍到馬蹄上,一腳將你踢飛。
望月真人現在想的只是如何脫身,別讓蘇沐對自己有所想法,心里對翟星云的胡言亂語也是暗暗咬牙不已。
翟星云始終是錦繡鋼鐵的董事長,而在錦繡市這邊三星道觀擔任主持有幾年的望月真人心里清楚,在外面翟星云如何信仰自己都無所謂,但就這樣公然踏進鋼鐵廠,大肆宣揚風水術,這便是忌諱。
蘇沐會視若無睹嗎?
“你是誰?”面對著翟星云的示好,蘇沐輕挑眉頭淡然道。
這話說出來的剎那,翟星云臉上的笑容便唰的僵硬,心底更是冒出一股憤怒念頭。麻痹的蘇沐,你這是裝模作樣吧?你會不認識我?別說當初你就任儀式的時候我出席了,即便沒有,就沖著我錦繡鋼鐵董事長的身份,你敢說不知道我是誰?整個錦繡市不管是誰來就任市長位置,可能對我置之不理聞所未聞嗎?
你這是純粹的想要羞辱我不成。蘇沐啊蘇沐,你有什么吃不了撐的,敢如此羞辱我,你知道我的底蘊嗎?別說是你,即便是現在的顧傾城,都不敢對我露出任何輕視的意思來。
你莫非認為自己當了市長就能耀武揚威,也就是現在錦繡鋼鐵處于弱勢,放在以前,你這樣的角色我根本都不會正眼瞧下。市長很牛嗎?和我打交道的可都是副省級別的。
我給你臉,你就兜著,你不想兜著,就別怪我不給你臉。
想到這些后,翟星云剛才做出的笑臉就多出一種清泠味道,腰桿更是挺得筆直,語氣也變的生冷,“蘇沐市長,自我介紹下,我叫翟星云,是錦繡鋼鐵的董事長。”
“翟星云,你怎么和蘇市長說話的。”郭建設臉色不悅的喝道。
“我該怎么說話?我自我介紹難道不對嗎?郭建設,別忘記你的身份,你只是錦繡鋼鐵的副廠長,像你這樣的人,在鋼鐵廠多的是,你是我的下屬,你又是以哪種口氣在和我說話?你眼中還有沒有高低尊卑?你心中還有半點尊敬之意嗎?”
“哼,我看你這種人可能是老糊涂了,既然如此,等到開會的時候,我會建議免除你的副廠長職位,回去養老遛鳥吧。”翟星云眼神高傲的瞥起,面對著郭建生毫不掩飾的就是一頓呵斥,如此不算,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掃過蘇沐,頗有種指桑罵槐的意思。
陳味眼中倏地閃過一抹森。
“你?”郭建設怒意狂涌。
嘿,這一番話有點硝煙彌漫的意思。望月真人是多聰明的一個老狐貍,站在這兒光是聽到這樣的對話,就能敏銳的捕捉到其中的不對勁。不說別的,就沖郭建設的態度便能看出來這個副廠長是有所依仗的在挑釁翟星云的權威。
關鍵是以前不挑釁,現在卻這樣,是誰給的他這種依仗?望月真人掃向蘇沐,發現這位市長大人古井無波的神情后,心臟猛跳。
難道說?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望月真人心底升起,假如說這個猜測是真的,那么自己就不能再幫著翟星云做事。他即便再有膽量,都還沒有到能和蘇沐硬抗的地步。
“我難道說錯了嗎?我是錦繡鋼鐵的董事長,我站在這里和蘇市長說話,我都沒有多說什么,你著急什么勁。即便是我不在意,難道蘇市長會縱容你這種目無領導的舉動?蘇市長,真的抱歉,讓你看到我們場內的某些同志就是倚老賣老的丑惡姿態,不好意思啊,你放心,我會處理好這種丑惡現象的。”翟星云皮笑不笑的說道。
翟星云你可真夠無恥的。陳味心底冷笑不語,你這是活膩歪了。別說蘇市長之前就有要將你拿下的想法,即便沒有,如今被你這樣嗆聲,你會有好下場?這不關乎尊嚴,更多涉及到的是人性。你人性就是這樣受不得半點委屈,容不得絲毫質疑,難怪錦繡鋼鐵會淪落如此地步。
望月真人心中都沒有絲毫遲疑,便直接宣判了翟星云的死刑。
也就是這種場合,他這種身份不能開口說話,否則必然是會站在蘇沐這邊。他清楚真要是站在蘇沐那邊說話,蘇沐都未必領情。與其那樣,不如沉默。
“每個人都有開口說話的權力,這是國家法律規定的,誰說是你下屬就要俯首稱臣,就不能暢所欲言。翟星云你是錦繡鋼鐵的董事長,不要給我說連這個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真要說不懂,我都要懷疑這些年,錦繡鋼鐵在你手中到底是如何運轉的。莫非這里已經不是國企,而變成你的私人財產,你的一言堂?”蘇沐言辭如刀,渾然不給面子。
翟星云眼皮急速跳動,心底震驚的同時,臉上的高傲神情也收斂些許,但卻仍然沒有心甘情愿的臣服,“蘇市長你或許是剛剛上任,對我們錦繡鋼鐵的情況不清楚,這可不能聽風就是雨,我可不是這家工廠的獨裁者,什么一言堂,你言重了。這話傳出去我可是會被大家伙罵死的。我做事歷來都是公平公正,主張民主,你要是不相信,大可去問市委市政府的其余領導。”
“記住你的話,我會的。”蘇沐說完就沖望月真人淡然道:“真人,咱們走吧。”
“好。”望月真人轉身就跟隨蘇沐離開,從頭到尾連再看翟星云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背后的翟星云渾身都在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滿臉霾,怒火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