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心曲
“哪有啊,真的沒有,只是有人約了一起吃飯而已。”金殊不好意思地紅著臉,卻是滿臉的幸福。
“喲喲,是誰有這么大的魅力,把我們金大小姐的芳心攪亂了方寸呀。快告訴我!”碧荷逗著金殊。
“好了,碧荷,八字還沒一撇呢,有了結果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唉,好吧,既然你不說就算了,‘重色輕友’。”
兩人一起在花園高興地聊著天,說著一些各自工作中的趣事,也為時下動蕩的社會不安。
“現在民間好多地方都成立了反日救國會、救護隊等,積極支援前線,抗擊日本的侵略呢,我前段時間剛去采訪了,見到了許多‘十九路軍’幸存的勇士,他們大多數都受了重傷,看了真是讓人更加痛恨日本人。”金殊綴綴道。
“是嗎,你見到那些英雄了,他們最了不起了。不過,金殊,你再出去采訪,可要當心點,現在不太平啊!”
“我知道,不過是讓我感到恥辱的是,我們愛新覺羅家族竟然出了一位給日本人賣命的敗類。”金殊憤怒又無奈地把一粒小石子扔進花園的荷花池中,激起一圈圈的漣漪。
“是誰?”
“她現在的名字叫‘川島芳子’原來叫愛新覺羅顯玗,只是恐怕她早就把老祖宗的姓氏忘的一干二凈了。”
“你生氣有什么用啊,你別忘了,你那親戚皇帝現在不也是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又開始做起了傀儡皇帝嗎。”
“是啊。真是我愛新覺羅家族的恥辱啊。”
“金殊,別去想他們了,你和他們不一樣,我們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好好活著,找機會為抗日做點事情,也為保衛國家出一份力量,我現在要不是父母就我一個孩子,還有其它一些事情牽掛著,真想投入到抗日救國的隊伍中去。”
“我也是你這樣的想法,碧荷,找機會我們去抗日吧,那樣才不枉讀那么多救國救難的書,也不枉活一生。”
兩人真誠地互相凝視著目光炯炯,憧憬著心中的理想,手緊緊握在一起。
風輕氣爽,夕陽西下,帶走了白天燥熱,留下了一絲難得的輕爽之氣,天氣總是和人的思想相悖。花園中舀著一本書正在看的宋碧荷,眼睛盯著書本,思緒早就飛遠了。
看來我思路是正確的,已經找到一個仇人了,那兩個應該就在這幾位錢公子哥中,是誰呢?林沫然排除了,康良輝排除了,還有唐磊,孫施仁、周芳,還有錢子寒和沈少白。
錢子寒和沈少白?想到這兒碧荷心里一顫,如果真的是他們中的一個或是兩個都是,我下得去手嗎?她不由的一哆嗦,書掉在了地上。
默默把書撿起,趕緊把這可怕的想法否定,怎么會呢?他們兩個一看就穩重,家教、人品都不錯,不似杜汝新那風流放蕩。
眼下問題是想個什么辦法把這個仇人除掉給阿姐報仇。
“小姐,錢少爺來接你了。”碧荷正在花園里左思右想時,香兒的稟報打斷了思緒。
夜幕降臨,秦淮河上一派熱鬧的氣氛,水上畫舫和岸上茶坊中歌女的歌聲相互呼應著。
無論任何年代,也無論社會如何的動蕩不安,絲毫不會影響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秦淮河上的茶樓很多,除了陸地上的茶樓,還有水上茶舫。
畫棟飛云,綺窗絲障,舟楫穿梭,燈船畢集,金陵城中那眾多茶館散落在以夫子廟為中心的這片地區。
每到夏季,是水上漿聲燈影,茶舫輕游,笙歌徹夜,陸上也是人來人往,吹拉彈唱別具情趣,是水陸相呼應,很是熱鬧。
錢子寒約宋碧荷就是到秦淮河上夫子廟的“新奇芳閣”來喝茶。
“新奇芳閣”在金陵城內是有錢人消遣的地方,無論是條件還是環境在金陵城里都屬首屈一指。
它樓上樓下,可容納三四百人同時品茗聽戲,兩面一溜臨街的窗戶,使的樓內寬敞明亮。
錢子寒和宋碧荷臨窗而坐,兩人要一了壺茶,一小碗煮干絲,四塊燒餅。
“嘗嘗這燒餅,風味極佳。”錢子寒邊說邊給碧荷放在碗里。
“嗯,味道真是不錯,你經常來嗎?”碧荷嘗了一口贊道。
“談生意來過幾次,覺得很是不錯,尤其是這些小吃,配上一壺茶,聽著小曲,真是愜意很,喜歡嗎。”
“你選的當然錯不了了,很有風韻呀!秦淮河沿襲了古風古韻,古往今來無論是為了這份古韻風情還是名艷美人,都是文人墨客流連的地方。”碧荷望著河上的畫舫很是欣賞地輕輕道。
“是啊,我尤其喜歡這茶閣里的這副對聯,你看‘得山水情,其人多笀;有詩書味,生子必才’,很有孔圣人所講的‘智者樂水,仁者樂山’這種逸致情懷。”錢子寒邊喝茶邊笑道。
“沒想到,你這留過洋的人對傳統的文化也有很深的靠詣呀。”碧荷眼神明亮地忽閃著大眼睛贊道。
錢子寒笑笑道:“不瞞你說,我祖上是錢謙益,我爺爺還是清光緒年間的舉人呢,所以呀,從小爺爺教授我們的都是孔孟之學的儒家文化。”
“難怪嗎!有個這么有名的祖宗,可見他的后人也非同一般。”碧荷眨著眼睛輕松地笑道,接著她手托下巴眨著一漂亮的大眼睛認真說道。
“‘錢謙益?算是個有爭議之人,一則他是個學識淵博之人,精通子、史、文籍與佛藏,作為文章家,他名揚四海,號稱‘當代文章伯’。
另外,我認為他又是個意志薄弱思想反復之人。可嘆的是柳如是到最后跟著他并沒有真正快樂,當大清的鐵騎兵臨城下時,柳如是勸他與其一起投水殉國,他竟然說‘水太冷,不能下’真是讓人失望至及,骨氣實在讓人唏噓,還不如柳如是一介女流有錚錚傲骨呢!”碧荷說到此,輕喝一口茶又接著道。
“他明里要為大明舍身保國誓言旦旦,轉身就接受了清朝的高官厚祿,他的一生真的是可圈可點。”
說到此,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笑笑對錢子寒道:“子寒,失禮了,我這樣當著你的面兒,說你的祖上的是非,真是太失禮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