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聽到這兒,扭身登登跑上樓給碧荷報信去了。
碧荷一聽抱住翠柳晃著:“二娘,太好了,太好了。”
“哎喲,碧荷,二娘都被你晃暈了,放開,放開。”
“謝謝你,二娘,多虧你替我打電話給馮校長。”
“噓。”翠柳忙豎起手指向碧荷作了個禁聲的手勢,“別讓你爹聽到,否則還不連我一起不讓出門了啊,一會他肯定就要找你呀,我先回房了。”翠柳說完,一扭身,叫上跟在身后的小白,扭著腰肢走了。
果然,宋德源和宋太太一同來跟宋碧荷說,她可以繼續在金陵女中教書。
“爹,媽,這幾天我在家呆得挺好,我想了,爹說的對,這才是大家閨秀生活的樣子,所以我決定一會兒就給女中的吳校長打電話辭了教書工作。”碧荷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膝蓋,頭抵在膝蓋上,一副聽話的樣子。
“碧荷,做人就要講信用,馮校長是燕京大學畢業的有名學者,連市長都要敬他三分,他推薦你去的,是給足了我們面子,我們不能對不起人家呀。爹前幾天言詞欠妥,可也是為了你好嗎,你才多大呀,不知道世道的險惡,萬記的老板就因為賣禁藥被抓,現在都沒放出來呢,生死未卜不說,家里前幾天還被抄了家,家人也流離失所,連個落腳地都沒有了,這世道啊!”宋德源語重心長地道,“爹說你也是為了你和這個家的安全著想啊。”他也知道宋碧荷在跟自己賭氣,可該說的還是得說。
“碧荷,你爹說的沒錯,如果你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個家的‘天’可就塌下來了,以后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再做了,沒有什么比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更重要了。”宋太太也在旁道。
碧荷的聽著兩人的話語,心中翻騰了,細想想也對,如果真要是給家里帶來麻煩,那自己真是罪過大了。當時只憑腦袋發熱從未想過后果,幸好沫然和老周是穩妥之人,如果真出問題了,宋家不保啊,有道是‘傾巢之下豈有完卵’,自己也會朝不保夕,再次失去一個溫暖的家了。心中不由一陣愧疚。
“爹,媽,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冒失了。”她頭垂的更低了。
“知道錯了就行了,不過,你用自己教課的薪水捐助那些孤兒的事兒,爹聽馮校長說了,爹很高興,孤兒院也要成立了,爹也拿出一部分錢給神父,等那天我們一起出席。”
“太好了,爹,我正擔心沒有多少錢呢,有了你的支持我就放心了,到時我們還要辦一個現場捐助,讓更多的人投入到關心孤兒的活動中來。”碧荷立刻雙眼放光,從床上蹦了起來。
“好了,碧荷,看你高興的,不過,媽還是勸你,以后干什么事兒多和家里商量,或是讓子寒陪著也行啊,你看,這次……”
“媽,你在說什么呢。”碧荷趕緊打斷宋太太的話,宋太太一驚不由地捂住嘴,自己差點說漏了嘴,如果讓宋德源知道錢子寒是因為碧荷受了傷,還不又大發雷霆啊,不過這次要不是有錢子寒,真不敢想碧荷會發生什么事情。
“讓子寒陪著?為什么呀?對了,我剛才聽翠柳說他受傷了,怎么回事啊,你們也沒去看看他?看看這世道多么亂吧,碧荷,以后你出去不行讓阿福跟上吧,免得出什么差池。”宋德源皺著眉頭道。
“爹,不用了,我會小心的,再說她跟著我,該讓學生說我小姐派頭了,還怎么上課呀。”
“那你可要小心,要是去哪兒,跟家里說,讓人跟上才安全啊。”宋德源還是不放心道。
“我知道了。”
“對了,德源呀,一會兒我和碧荷去看看子寒,他怎么會受傷啊?這孩子挺穩妥的,我喜歡。”宋太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道。
“嗯,你喜歡?瞎喜歡。”宋德源嘟囔一聲,出去了,邊走邊道,“碧荷,一會順便到學校去吧,跟馮校長和吳校長打聲招呼。”
宋碧荷這段時間,一有時間便去錢公館看錢子寒,兩人的關系也是突飛猛進,錢子寒的傷也漸漸好起來。
沈公館。
“少爺,奴才只知道錢子寒受傷好像是和宋小姐有關,究竟如何受的傷就不知道了,我問了在錢公館當差的老鄉了,他說也不知道,下人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一早起來,二少爺就受傷了,錢家下了‘禁口令’,下人誰要對外亂說會被趕出錢公館。”沈少白面前的下人,低頭回稟著。
“嗯,繼續盯著,先下去吧。”
錢子寒受傷了?還不讓對外說?和碧荷有關?這中間發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兒?沈少白想著,眼睛盯著眼前報紙上的報道。
這段時間忙紡織工廠擴大的事兒,上海金陵兩地跑,才幾天不在,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兒,錢家?宋家?哼,你們等著吧,有你們乖乖踩在我沈家的腳底下之時。錢子寒,你也不會張狂太久了,宋碧荷終究是屬于我的,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她,他眼前再次浮現出那位風姿綽約,漂亮嫵媚的少女迷人容顏。
想歸想,沒有行動是得不到的,他拿起報紙到了父親沈盛昌的書房。
“爹,你看今天報紙了吧,宋家捐助成立了一所孤兒院,還是金陵城最大的、唯一一家,就連錢家和王家等這些有名的商家也都捐贈了。”
沈盛昌看他一眼嘆口氣:“是啊,我們竟然這么疏忽,讓他們搶了風頭啊。還拉動了這么多商家支持不說,連市長都出席講話贊賞,而且還要將這所孤兒院作為將士遺孤的安置地。政府都出頭支持了,不得不讓人捉摸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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