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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與章巍的接觸不多,但云居雁知道他并不是拖泥帶水的一定很快就會有決定。//她等待著事情的進展,可等來的卻是張泰送回的消息。
原來,沈君昊在第一時間試探了齊元祥。按照他的觀察,雖然他假裝糊涂,但齊父確實病故了,而他已經收到了消息。以沈君昊的推測,齊元祥應該是舍得不京畿路轉運副使的肥差,于是刻意隱瞞。此番他急于做出成績,大概是想立功之后再行回鄉丁憂。以他的官位,雖不至于被皇帝奪情,但也算是為將來的復出打基礎。
得知此事,云居雁不由地感慨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雖對前世的齊元祥記憶模糊,但可以肯定的,時至興瑞九年,齊元祥都沒有回鄉奔喪。想來應該是他一路官運亨通,舍不得自己的青云路因丁憂停滯三年。
細細思量,前世的她若不是因為齊元祥對許弘文的大力推崇,把他捧為遠近聞名的才子,她是斷然不會注意到許弘文的。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在她與許弘文成婚后,許弘文一直與齊元祥保持著距離,并不見兩人有什么往來,更談不上情誼。在齊元祥被罷官后,許弘文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云居雁越想越糊涂,奈何前世的她活得太過閉塞,也不與外人往來,就像是一只被囚禁在籠子里的鳥兒,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是何顏色。
張泰站在云居雁跟前,偷偷揣摩著主子的心思,臉上帶著幾分欲言又止。云居雁見了,不疾不徐地說:“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是,姑娘。//張泰點頭,偷偷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錦繡,稍一停頓,斟酌著開口:“姑娘,小的在回來之前·看見一人悄悄進了知府衙門。小的不敢離得太近,所以看得并不真切,但那人鬼鬼祟祟的,甚是奇怪。”
“你看到誰了?”云居雁問。張泰的表情告訴她·他并不是沒看清,而是覺得不可置信。這些日子的接觸,她清楚張泰并不是一驚一乍的人,面色不由的多了幾分凝重,追問:“你看到了誰,值得你親自進來回話?”
“姑娘,奴才看到的是通緝犯……可通緝犯怎么會堂而皇之進出知府衙門…···”
“你不要告訴我·你看到的是殺死豆兒父親的兇手!”云居雁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心臟“噗噗”直跳。她一直覺得豆兒父親之死太過蹊蹺,卻沒想到兇手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進出知府衙門。
張泰見云居雁這般嚴肅,小心翼翼地說:“小的瞧著,覺得很像,不過那人戴著笠帽,遮住了大半的臉……小的已經找了一個機靈的小子盯著,若他離開知州衙門·希望能找到他的落腳之處······”
聽到這,云居雁急忙說:“你趕快去找縣令大人,就說在街上看到了通緝犯······”想了想·她又臨時改口:“不,你先把這事告訴沈君昊,看他有什么主意。”在齊元祥接受白芍狀紙這事上,知州一直未明確表態,擺明了誰都不愿得罪,而縣令因涉入太深,不得不選擇站在沈君昊這邊。云居雁原本想借縣令之手逮住兇手再說,可她又怕沈君昊已有計劃,自己會壞了他的事,只能先讓張泰去知會他。
張泰領命而去·臨走前又看了錦繡一眼。云居雁主意到他的小動作,拿了十兩銀子,讓錦繡追出去交給張泰。
院子門口,張泰收起銀子,悄聲問錦繡:“表妹,我聽說·老爺和老太爺都不想姑娘管外面的事,就連夫人也是不贊成的······我在外面替姑娘辦這樣的事,會不會惹禍上身?”
“我如今是姑娘身邊的人,自然是聽姑娘的。你若不想盡心為姑娘辦事,回了姑娘便是,姑娘不會為難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張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只是怕……你知道的,外面的事畢竟是老爺和老太爺做主。萬一他們追究起來,姑娘自是不會受罰,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
“表哥,你若是害怕,不如現在就回去稟了姑娘。”
“我是害怕。”張泰直言不諱地點頭,壓低聲音說:“這次的事,我既然答應了姑娘,自會盡心辦妥,但——”他朝院子的耳房看去,更小聲地說:“誰都知道青杏是為了姑娘才變成那樣,可她莫名其妙-就不見了。而玉鎖呢,她自小就在姑娘身邊伺候,可去了一趟京城,不明不白就回不來了,就連習嬤嬤也被遣走了。再說玉瑤和撫琴,她們一直很得姑娘的喜歡,一夕間就變成這樣了。”
錦繡抿嘴聽著,目光跟著朝耳房望去。這幾天,玉瑤和撫琴一直在受罰,但云居雁只是不讓她們近身伺候,她們并不曾受半點皮肉之苦。
張泰看她表情嚴肅,關切地說:“表妹,你原本在泰清居,而鞠萍是芷槐院的。如今姑娘用得上你們,自然對你們好。可以后呢?待到姑娘不需要你們的時候……”
“表哥,你從來都不是道聽途說,人云亦云的人。就因為這樣,我才把你推薦給了姑娘。”錦繡突然打斷了張泰。
張泰低下頭,臉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不過,你放心,姑娘交代的事,我自會辦妥,若是做不到的,我不會胡亂應承。你說過,這是我們做奴才的本分。”
錦繡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眼中閃過幾分不自然,喃喃:“表哥的好意,我明白······不過······”她收起羞澀,正色問:“你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哪里聽來的?”
“府里的人,都在私下說這些,就連我這日日在外辦事的都聽到了,所以才特別擔心。”
其實在張泰開口之前,錦繡隱約中也感覺到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不過近期發生的事太多,她們根本沒辦法面面俱到。此刻聽到張泰如此說,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因著他們是親戚,又是自小一起長大,她如實告訴他,她雖并不知道青杏和玉鎖的事,但玉瑤和撫琴的受罰,不是沒有緣由的,且云居雁已經十分念舊情了。
張泰馬上意識到,他聽到的一切是有人故意污蔑,小題大做。他放下心來,自去辦事。錦繡立在原處,思量片刻,回了屋子。
"趕著出門,二更字,補上這章少的,會比較晚山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