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第201章 生氣(二更)

第201章生氣(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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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一聽到洪嬤嬤的目標是于翩翩,第一反應便是阻止這事的發生。她和沈君昊的關系太差,再不能雪上加霜。最重要的,現代的五年教會了她尊重生命。不過撫琴的話提醒了她,她已經回到了過去。在這里,就算她這個未婚妻可以接受私生子的存在,以于翩翩的歌姬身份,只會讓沈君昊難堪,而那個孩子也只會是一個尷尬的存在。

冷靜下來想想,就算她去到官驛,又能如何?難道對沈君昊說,洪嬤嬤是她母親派去的?又或者對他說,她善妒,她不要他有妾室,有通房,有紅顏知己。她也不要“侯爺夫人”的名分,她只希望他們能像現代那樣,彼此是對方的唯一。

想到自己再也找不回相伴五年的他,她的心一陣抽痛,只能命張泰趕快去阻止事態的發展。她依然決定這么做,不是憐惜于翩翩。她只是希望母親不要被牽扯進來。

漫長的等待中,她首先等來了春芽的消息:洪嬤嬤回府了。她馬上意識到,張泰去遲了。此刻她只能祈禱不要鬧出人命或者留下線索。

一聽這話,云居雁瞬時懵了。若是沈君昊順藤摸瓜,發現洪嬤嬤是背后主使之人,那母親的名聲怎么辦?事情萬一傳出去,許氏一定會成為笑柄,將來在沈君昊父母面前更是抬不起頭。

云居雁氣到了極點,也顧不得許氏和云平昭尚未回府,直接去了芷槐院,命人把洪嬤嬤帶到了自己面前。“你干的好事!你知不知道你做那事只會害了母親害了我?”她氣得聲音都在顫抖。

洪嬤嬤馬上意識到紅居雁一定是知道了真相。她并不認為自己做錯,答道:“姑娘,夫人決定這么做,完全是為了姑娘您。若為未來姑爺被狐媚子迷住了……”

“你還說!”云居雁手指洪嬤嬤得說不下去了。

玉瑤急忙拉著云居雁坐下,柔聲勸她別生氣。

撫琴把店小二被沈君昊問話之事告之了洪嬤嬤。

洪嬤嬤依舊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她相信云居雁冷靜下來以后一定會感激她的。想著她大概是年紀輕,害怕被沈君昊發現,她寬慰道:“姑娘放心,老奴做事一向妥當。就算未來姑爺找到了店小二也找不到任何證據的,更不會牽扯到姑娘或者夫人身上。”說著就想把自己如何找到地痞,如何指使小孩的經過詳詳細細說一遍。

云居雁被她氣得笑了起來冷冷說了一句:“你倒是想得周到,我是不是還要對你說聲謝謝?”

“老奴不敢。”洪嬤嬤依舊只是站著回話。她覺得云居雁只是怪她做得不夠干凈。

云居雁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自私的。若是沈君昊沒有找到那個店小二,她或許不會這么生氣。但事實是,沈君昊說不定已經在懷疑什么了。她看洪嬤嬤的背挺得直直的,怒道:“你不要以為自己是母親身邊的嬤嬤,我就要敬你幾分。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一個奴才。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平日里就是你攛掇著母親做那些事······”

云居雁剛說到這守在門口的鞠萍說,許氏和云平昭回來了。云居雁害怕父親知道這事后怪罪母親,惹得父母生隙。最重要的前世府里的人都在傳是她的母親弄得父親沒有兒子。若是讓父親知道了今日的事,心里說不定會懷疑母親。這一世已經沒了柳姨娘,有些事恐怕再無法證實。想到父母間的關系并不是牢不可破,她只能努力深呼吸,計劃著等父親不在的時候再與母親好好談談今日的事。

大概是因為氣得不輕。云居雁深吸了幾口氣,還是無法平復情緒。此時,外面的丫鬟已經在對著許氏行禮了。

“囡囡,你在這邊等著,是不是……”許氏的話語連同她的笑容在見到洪嬤嬤那刻戛然而止。她把目光投向女兒,問道:“你已經知道了?”

云居雁只能點頭。許氏深吸一口氣轉而問洪嬤嬤:“事情辦得如何?”

“回夫人,她一連喝了兩杯,不死也半條命。”

云居雁與許氏的表情都頗不自然。在許氏心中,女兒是純凈無暇的,她不想她沾染這些事情,可反過來想沈君昊一向花名在外,她不能替女兒做所有的事。云居雁氣母親居然會有這決定。但她更氣洪嬤嬤到了這個時候依然不知道錯。

春芽站在門口,眼見著氣氛一下子冷了,提醒道:“夫人,老爺還在等著。”

“對了,你父親正等著你。”許氏笑了起來,拉著女兒的手往外走。云居雁給玉瑤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在這里看著洪嬤嬤,又命鞠萍在門口守著,只帶著撫琴走了出去。春芽悄聲與鞠萍說了兩句,跟上了許氏的腳步。

正屋之中,云平昭正拿著云居雁上次畫的追月壺。見女兒進來,高興地說:“居雁,程大說,他雖沒有信心把壺做得與你畫的一模一樣,但他答應試一試。我看著,大半應該是能成的。”

云居雁點頭,勉強笑了笑,說道:“這事母親剛與我說了,只是不知道做出來會是什么樣子。”她希望自己能裝出興致勃勃的樣子,但演技到底還是差了點。

“急么了?”云平昭回頭去看許氏。

“沒事。”許氏急忙搖頭,轉而問云居雁:“對了囡囡,你是怎么想到用竹篾的?你是沒看到,程大一聽你父親說這話,一臉的驚喜。”

“程大老爺沒想到,估計是因為他家沒有玩泥巴的小丫鬟。”云居雁刻意說著玩笑話,又轉頭對云平昭正色說:“父親,您沒對他說,這是我對你說的吧?”

“你父親沒說是你想到的。其實這又不是什么壞事······”

“母親。”云居雁挽了許氏的手,撅著嘴說:“您又不是不知道,祖父一直希望我能穩重些……”

“你祖父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云平昭沉聲打斷了云居雁。按著女兒的要求,他對程大說,方法是他想到的。在程大驚喜、敬仰的目光中,他只覺得坐立難安,于心有愧。他不喜歡這樣的弄虛作假。

“父親,我不過是開玩笑。再說,我也知道世上最疼我的就是祖父、父親和母親。你們做什么都是為了我好。我心中明白的。”她輕輕握了母親的手,又對云平昭說:“父親,您有沒有想過,如果程大真能做出這只追月壺,不如我們讓他多做一些,在這里賣······或者索性在京城開個鋪子。我想只要做得好看,一定會有人買的。”

一聽這話,云平昭心中一動,續而又搖頭。以前他不是沒嘗試過做生意,結果沒一次成功的。再說假程大的事,連女兒都會分好人壞人,他活了這么大把年紀,居然識人不清。“陽羨與這里路途遙遠,這些又都是易碎的東西。”他找理由否決。

云居雁知道事情不急于一時,笑著說自己不懂這些,只是異想天開罷了。不過云平昭到底還是把她的話聽了進去,低頭反復看著圖紙。沒有男人愿意一輩子一事無成的。可是如果他真的做了,最后又失敗了,連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許氏記掛著洪嬤嬤那邊,借口安排午膳,帶著云居雁出了正屋。才剛走到廊下,許氏迫不及待地說:“囡囡,母親這么做,全都是為了你。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是時候應該知道了。”

“母親,這些事等下午父親不在的時候再說吧。”云居雁一邊說,一邊暗示性地回頭看了一眼。許氏明白她的意思。她也不想丈夫知道這些,自去處理家里的瑣事。

云居到了之前的房間。洪嬤嬤見許氏沒有隨著云居雁一起回來,垂下了眼瞼,心中不禁有些小想法。

她自認受了已故的啟昌侯夫人的遺命,盡心盡力為許氏辦事,她問心無愧。再說,這么多年以來,那些得罪人的事,落不了好的事,哪一件不是她替主子辦的?主子有煩心事的時候,哪一次不是她出謀劃策?看看主子身邊的人,哪一個似她這么忠心,終身不嫁服侍主子?如今,她不顧危險,剛辦成了這么大一樁事,才一回頭,居然被年僅十五歲的小主子教訓。

這叫她如何能心平?

經過之前那么一打岔,云居雁已不似一開始那么生氣了。見洪嬤嬤臉上似有隱約的憤懣,她更加確信此人再留不得,否則將來指不定還會挑唆她母親做什么事。只不過,就算要遣她去養老,也要做得漂亮些,畢竟春芽之前就暗示過,她為許氏做過不少事,也意味著知道很多內情。若是她心有不甘,捅出點什么事,恐怕難收收拾。

云居雁正思量間,錦繡匆匆而來。征得云居雁的同意,她對著主子耳語了幾句。她的話未完,云居雁的目光緊盯著青石地磚,嘴唇抿成了一直線。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