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悶騷
第078章悶騷
鳳十三娘似不想看到葉楠夕,葉楠夕走過去的時候,她正好轉身走開。只是臨走前,她卻跟蕭玄說了一句:“你欠我……”
這句話,葉楠夕就只聽到前面三個字,后面的內容,鳳十三娘故意放低了聲音,因此葉楠夕就只看到她朝蕭玄露出一抹笑,看起來既親切,又甜蜜。年輕嬌俏容顏,在初春陽光的照射下,宛若凝結在花葉上的一滴晨露,甚為賞心悅目。
葉楠夕在離蕭玄約一丈的地方停了下來,神色淡淡地看向他。
此時園中的寒霧已散去,淡薄的陽光灑下,在她身前寸許之地照出點點浮塵,如飄忽不定的碎金,襯著她精致淡雅的裙裝,異常炫目。旁邊的繁枝樹影投在她身上,為她的容顏添了幾分朦朧的神秘感。
往前一步是明,后退一步是暗,她就站在那光和影的交界處,淡然淺笑。
蕭玄忽然想起那日,他喂她喝下解藥后,她醒過來的那短暫一瞬,也是對他露出這樣的一抹笑。當時明明是抱在懷里的人,卻因這樣的笑,似再與他無關。往日的時光在眼前飛過,胸口處莫名地就遭了一記重擊,身體瞬時有些僵硬住。
她依舊站在那不動,兩人就隔著一丈的距離默然相望。
葉楠夕轉身,他下意識地就抬步跨過來。
手臂忽然被抓住,葉楠夕一驚,不及轉頭,那拉住她胳膊的手就往后一用力,她的后背即撞在他的胸膛上。蕭玄回過神,才發覺自己已將她帶入懷中,剛剛那一瞬,似真的怕她就此從他眼前消失。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兩人都有些愣住,葉楠夕先回過神,就偏過臉道:“夫君這是在做什么?還不放開!”
他怔了一下,卻并未松手,而是問了一句:“你要去哪?”
他低聲說話時,那嗓音聽起來低沉卻不渾濁,特別是此時靠得這么近,他從嘴里呼出的氣差不多噴在她的耳朵上,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葉楠夕轉回臉,靠著他的胸膛低低笑了起來。這樣悶騷的男人,生得這樣的一張顏,又有這樣的一副嗓音,再做出這等曖昧的動作,還常常一副對她欲罷不能的樣子,真令人恨不得將他扒光了狠狠蹂躪一番。
似的這樣的念頭一起,心底那等邪惡的就翻涌上來,竟真有幾分期待看到他欲死不得,欲仙不能的樣子。這樣一本正經,冷峻淡然,又笨拙可惡的男人……
見她竟笑了起來,蕭玄愣了愣,便問:“你笑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到點有趣的事罷了。”葉楠夕收了笑,搖了搖頭,卻因這個動作,她的發髻在他下巴處蹭了幾蹭。蕭玄覺得有些癢,就微側過臉,垂下眼不解地看著她道:“什么事?”
“日后,若是有機會,再與你細說。”葉楠夕想了想,便又笑著道了一句。卻因她說這句話時,心里帶著些許惡意,于是面上的表情隨著她眸光一轉,妖嬈之色即從眼底漫溢出來。
靠得這么近,她面上的表情神色自然是皆數落到他眼中,蕭玄只覺得呼吸一窒,抓著她的手也跟著一緊。
可這會兒葉楠夕卻又接著道:“我要去跟夫人告辭了,夫君還要拉著我到何時?一會有人過來瞧著你我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的樣子,可不是又給人添新的談資。”
“我隨你一塊去。”蕭玄說著就放開手。
葉楠夕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欠鳳十三什么了?”
蕭玄微頓,隨后淡淡道:“沒什么。”
葉楠夕似笑非笑地道:“沒什么就好。”
倆人還未行到花蕊夫人那,就看到丁四奶奶帶著幾分焦色從里頭出來,瞧著葉楠夕后,還掩飾的一笑:“夕娘這是要回去了?”
葉楠夕若無其事地點頭:“是。”
“還想找你陪我逛一逛這園子,只是既然三爺找你來了,倒不好硬拉著你陪我。”兩句話功夫,丁四奶奶面上的神色也已恢復正常,葉楠夕心里不禁暗嘆,若非她早知道,此刻怕是完全看不出來丁四奶奶藏在眼底的焦慮和憤怒。
都不是簡單的女人啊,只是不知今日之事后,丁家和侯府會出個什么樣的結果。
瞧著丁四奶奶遠去的背影,葉楠夕才道了一句:“十五那日的百善宴,說不準會有什么變化呢。”
客人陸續告辭離開,宴席隨著夜幕的落下而宣告結束。
個白天的熱鬧想比,此時的公主府即便是燈火通明,卻冷得讓所有當差的丫鬟都禁不住打著哆嗦。特別是在正屋伺候的丫鬟,一個個都打著十二萬分的精神,直到康嬤嬤進來,開口讓她們都退出去后,她們才在心里長長地舒了口氣,一時間生出幾分劫后余生的慶幸。
傍晚時分,公主府將最后一位客人送出去后,花蕊夫人即下令杖殺了兩個丫鬟。一開始她們還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后來聽聞事因后,皆嚇一跳,恐慌的情緒即在眾丫鬟間蔓延。但無論她們任何懼怕,或者有任何不解,卻都不敢道出一句不滿。就算有新進來的,不懂事的丫鬟想要多嘴什么,也都被一下年長的丫鬟給即時喝止住了。
不是因為公主府里的丫鬟沒有好奇之心,而是多年的經驗告訴她們,無論她們做過什么說過什么,都有可能被傳到花蕊夫人耳中。沒有人知道誰會巴巴地告密去,但這樣的事情卻是一直存在。
“查出來了?”康嬤嬤進來后,倚在美人靠上的花蕊夫人便問了一句。此時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漫不盡心,似并不怎么關心這件事一般,康嬤嬤卻知道,這恰恰是夫人盛怒的時候,于是回話愈發恭敬小心起來。
“回公主,是薛夫人身邊的丫鬟,今兒她過來,特意穿的跟咱府里的丫鬟一樣顏色的衣服。所以蓉姐兒一時沒察,就著了道。”
“薛家!?”花蕊夫人抬起眼,薛家一直就站在她這邊,如今要反過來算計她嗎?花蕊夫人沉吟一會后,就皺著眉頭問:“確定?”
康嬤嬤點頭:“確定,那丫鬟已經在薛家三年多了,叫如意,一直就在薛夫人院里當差,去年才提升為一等丫鬟。不過今兒原本是另外一個隨薛夫人過來赴宴的,只是臨出門前,那丫鬟卻鬧了肚子,所以才換上她。”
花蕊夫人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彈了幾下,然后問:“如今那丫鬟何在?讓她來見我。”
康嬤嬤垂下臉低聲道:“她一回薛府,就上吊自縊了。”
花蕊夫人手指的動作倏地停下,然后坐起身,冷聲道:“薛家怎么交代?”
“薛夫人如今正在院外等著。”康嬤嬤說到這,就微微抬起頭,“剛剛一直就說她完全不知道這事,也不明白如意為何會這么做,又說可能是誤會……”
“誤會?”花蕊夫人冷笑,“讓她進來,我倒要聽聽,到底是怎么個誤會!”
康嬤嬤點頭,只是將要出去時,又忍不住道了一句:“公主萬萬要息怒,此事老奴覺得疑點頗多,依老奴看,薛家做這樣的事,完全沒有任何利處。”
“一顆棋子藏在身邊三年都不曾察覺,就已是不可饒恕的錯!”花蕊夫人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康嬤嬤心頭微凜,點頭應聲。
薛夫人進了正屋后,看著座上冷色如霜的花蕊夫人,便戰戰兢兢地走過去,曲膝道:“表,表姐,這事我真的不知道,那個賤人一回去就上吊了,我也來不及審問……”
“蠢貨!”花蕊夫人忽的一聲喝,擱在旁邊的茶盞即摔到薛夫人腳邊,滾熱的茶水潑灑到她腳上,即便她今日穿的鞋子夠厚,卻還是被湯得驚叫一聲,差點就癱到地上。
瞧著薛夫人這等嚇得似快要暈過去的樣子,花蕊夫人卻連眉毛都不見動一動,依舊冷著臉道:“當日那丫鬟是怎么進你府里的,又是怎么到你身邊當差的,這中間都經了誰的手,給我一個一個查出來!”
“我,我已經讓人去找那個牙婆子了,只是,那牙婆子似乎已經回鄉去了,也不知具體是哪個鄉鎮,這一時半會怕是查不到。”薛夫人說話時,因害怕的關系,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似隨后都有可能因缺氧而暈過去。
“找不到牙婆子,就找牙行!”花蕊夫人恨恨道,“我知道你心里還以為今日之事多半是個巧合,不想拿這事攪得你整個府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薛夫人慌忙道:“沒有沒有,之前推薦那賤人到我身邊的人,我都讓人綁起來了,原是要好好審一番的,只是暫時還審不出什么可疑之處。”
“需知今日之事,一開始只有你知道,可結果卻是有人借我之手反過來算計我,偏弄出這事的人,又是你身邊的人,而如今更是死無對證。”花蕊夫人冷笑,緩緩道,“找出那個人,否則你來頂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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