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你覺得咱們縣現在最缺乏的是什么?”
徐君然對黃海淡淡的開口問道,對于黃海這個心腹,他是很看重的。
黃海一愣,心道這事兒縣長您問我可不對啊,我就是一辦公室主任,說白了就是縣政府的大管家,要是做點后勤工作還行,這經濟發展的事情可關系到全縣的大局,問我似乎找錯人了吧?
不過心里面這么想,嘴上他可不敢說”“。眉頭皺了皺,黃海對徐君然遲疑著說道:“徐縣長,您說,是不是招商引資的事兒?”
畢竟跟著徐君然這么長時間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了,黃海多少還是明白一些徐君然心里的那些想法的。
徐君然點點頭:“不錯,招商引資是咱們縣如今最缺乏的,我最近在考慮,是不是把成立一個招商局,把招商引資的事情搞起來。怎么樣,你有沒有想法試一試?”
聽到徐君然的話,黃海頓時就愣住了,半晌之后才緩過神來,敢情徐縣長這是要抬舉自己啊。
招商引資是什么?
黃海不太懂這個,不過他也明白,徐縣長既然把這個看這么重要,那表明如果做好了的話,肯定是一大筆政績,至于那個招商局長,弄好的話,說不定能平步青云。
不過黃海轉念一想,卻一下子沒有了爭鋒的念頭。
他這個人最聰明的地方,就是有自知之明,從政這么多年,黃海對于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實在是太了解了。如果說自己在鄉政府做辦公室主任的時候還能游刃有余的話,那做一個縣政府的大管家,已經讓自己有些忙不過來了。說到底,自己有多大的能耐黃海很清楚,自己就是個搞后勤的命。說起來。黃海覺得,與其等到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讓徐縣長失望,倒不如干脆就別趟這一攤子渾水。
想到這里,黃海很誠懇的看向徐君然:“縣長,我不是那塊料!”
“什么?”他這么說,倒是讓徐君然微微一怔,他之所以提出讓黃海做這個招商局局長,一方面是想要提拔一下自己的心腹,另外一方面也未嘗不是因為崔秀英的關系,畢竟人家小姑娘跟了自己。不能給她什么補償的話,徐君然有意在崔秀英的舅舅黃海身上找回來一些平衡。不過看這個樣子,似乎黃海不打算當這個招商局局長,難不成他嫌棄這個官小?畢竟他如今是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已經是副科級了,要是當上了縣政府辦公室主任,直接就是正科了,而且還有希望成為副縣長,并且如果自己當了縣委shūjì的話。說不定他還有機會能混上一個副處級的縣委常委職務,畢竟縣委辦公室主任雖說也是正科級,可是一般都是由縣委shūjì指定的。
眉頭皺了皺,徐君然有些不高興了。不過他隨即也明白過來,黃海這家伙的想法倒是可以理解。
我們經常會把領導崗位本身的級別和領導干部的個人級別混為一談,比如縣委辦公室主任這個崗位,其本身的級別也可以說是法理上的級別為正科級。但通常縣委辦公室主任會同時擔任縣委常委,縣委常委是副縣處級,因此。根據“干部個人級別以他擔任的最高職務為準”的原則,擔任縣委辦公室主任的這個人的級別就成了副縣級。但是,副縣級僅僅是他個人的級別,是基于他擔任縣委常委這個職務而確認的,并不能改變縣委辦公室主任這個崗位在法理上是正科鄉級的事實。所以徐君然對于黃海的想法,倒是沒什么奇怪的。
“縣長,您也知道我這個人,做點雜物還行,您讓我做招商引資工作,我怕我能力不足,壞了縣里面的發展大計啊。”
黃海看著徐君然,很是誠懇的說道。他這是心里面,自己有多大的本事黃海太清楚了,這招商引資工作無疑是縣里面的重點工作,說不定徐縣長未來幾年的布局就著落在這個事情上面了,萬一砸在自己的手里面,黃海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找個大樹吊死了。
徐君然看著黃海久久不語,他倒是沒想到,這個黃海還有這么一面,竟然能跟拒絕眼看著就要到手的權力。
“老黃啊老黃,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徐君然半晌之后,看著黃海一陣苦笑。
黃海看徐君然的臉色,就知道徐縣長并沒有生自己的氣,想了想對徐君然說道:“縣長,您要是真想搞這個招商局,我可以給您推薦個人才,這家伙很有本事,tèbié是跟商人打交道的事情。”
徐君然一皺眉頭:“我認識么?”
他倒是對于黃海嘴里面的這個人才很感興趣,畢竟黃海是自己人,他推薦的人,肯定也是自己這邊的。
黃海遲疑了一下,低聲道:“老田最近一直賦閑在家,他那個人縣長您也知道,別的本事沒有,要說起來這個經濟方面的本事,在咱們縣,除了您也就是他有本事跟那幫商人玩玩心眼兒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閉上了嘴巴,一個字也不再多說。
徐君然的臉色在黃海說話的時候已經變了,他自然知道這個老田是誰,除了自己在長青鄉的心腹部下田胡之外,還能有誰?
要說這個田胡,徐君然是真心覺得他很不錯的,奈何田胡跟前任富樂縣政法委shūjì李春水是親戚,李春水涉案被雙規并移交司法機關之后,田胡也被傳說跟李春水有經濟上的往來,雖說最后沒有查到什么證據,但是縣委組織部還是把田胡從長青鄉副鄉長的位置上給調到縣文化局去了,至于他長青鄉經濟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的職務,自然也被撤消了。
平心而論,徐君然也知道田胡在富樂縣的干部當中,是最合適做這個招商局局長的人。但是,他卻不得考慮一下影響,tèbié是田胡跟李春水的關系,這絕對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坎。
一時間,徐君然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隨著徐君然一根接著一根的香煙,縣長辦公室里面,開始彌漫起了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