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本土派,大抵指的是那些在東海省本地任職時間較長,從東海省下屬各個基層地市上來的干部。
徐君然握著話筒,腦海當中閃過楚聞天當初跟自己說過的話,要是自己沒記錯的話,電話那邊的這位段副省長,可是本地派的兩面大旗之一,甚至于,徐君然隱約猜測,段文杰當初之所以跟蔣方重聯手對付錢云,未嘗沒有他自己瞄上省長寶座的原因,畢竟如果沒有方正這位從中央調派來的省委一把手,蔣方重這個省長很有可能入主省委大院,到時候段文杰自然也有機會成為省政府的一號人物了。
官場上從來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只要有人離開了,必定會有人遞補上來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方正書記空降東海省,蔣方重原地踏步繼續做他的省長,那么這個時候段文杰給自己打電話是為了什么?
徐君然心里面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真的是像自己想的那樣,段文杰看中了省長的位置,那么現在的結果證明,段文杰失敗了,所以現在段文杰主動給自己打這個電話,是否暗示了段文杰和蔣方重之間存在著矛盾,或者說段文杰在尋找一種新的力量平衡?當然,也可以換一種角度思考,方正這個省委一把手作為外來的勢力,盡管有著省委第一書記的官銜,可是徐君然清楚方正書記在東海省官場缺乏的是什么,那就是他跟自己一樣是沒有根基的,甚至連一個得力的人都沒有。否則也不可能自己這個他點名的秘書,陳俊儒這個省委秘書長竟然看不順眼。如果陳俊儒真的是方正的人,起碼不會對自己不滿意,而方正也不會把原來陳俊儒安排的秘書江山給換掉。
此時此刻,段文杰試探自己的原因,是不是也因為方正給了他一個什么信號呢?
要知道。如果方正向段文杰投出橄欖枝,實際上是對本土派進行了釜底抽薪,輕輕一招,便導致了本土派的瓦解。若真是如此,說明方正這個人是個權力運作的高手,不動聲色之間,就布下了一著關鍵的棋。
想到這里,徐君然笑了笑對段文杰說道:“段書記您好,我二舅可是跟我提起您好幾次來著。”
天知道孫振安有沒有跟他說起過段文杰這個人,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孫振安記得才怪。
段文杰也笑了起來:“有時間一起吃頓飯吧,怎么說,我們也算是自己人。”
徐君然聽了他的話,心中暗笑不已,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點點頭對段文杰道:“好的,首長什么時候有空,我一定隨叫隨到。”
話雖然如此說,可徐君然明白。人家只是隨口客氣一下罷了,畢竟那可是常務副省長,請自己一個秘書吃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段文杰笑道:“那好。我記下了。”
徐君然放下電話,正好方正書記從辦公室里面走了出來,看到徐君然放下電話,笑著問道:“今天很忙吧?”
徐君然苦笑著點點頭:“書記。我就不該把大哥大的號碼告訴別人。”
方正擺擺手:“開始的時候都這樣。”
說著話,他看了一眼徐君然放在辦公室里的行李,擺擺手道:“你今天提前下班吧。我晚上沒什么事情,一會兒直接就回去休息了。小徐你先安頓下來,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徐君然連忙搖頭:“書記,不用麻煩您了。”雖然方正是出于好意,可徐君然也不敢麻煩他這位省委一把手。
方正點點頭,也沒有勉強他,笑著說道:“晚上有什么安排?”
徐君然說道:“一個朋友約了吃飯。”
方正一愣神,隨即笑了起來:“小曾吧?”他很清楚,徐君然在這東海省沒什么熟人,最親近的人應該就是曾文欽了。
徐君然點點頭,也沒有否認,直接就說道:“恩,是的,曾二哥要給我接風,我準備先住在他那里。”曾文欽如今在東海省電視臺工作,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想的,竟然想要進媒體工作。
方正點點頭,也就不再說什么了,讓徐君然早點下班,他就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徐君然離開了省委大院,又給曾文欽打了一個電話,問明白吃飯的地方在哪里,坐著車抵達了那個名為宏遠的酒店。
走進酒店的時候,徐君然看到曾文欽已經到了,房間里面除了曾文欽之外,還有兩個女人,一個他不認識,另外一個也不認識,但是徐君然卻知道對方是誰,因為今天下午在辦公室看報紙的時候,徐君然恰好看到一篇關于這個女人的專訪,這個女人是省電視臺的當家主持人劉冰心,用那篇報道上的話來說,這女人號稱東海第一美女。
當然,徐君然肯定是不認識劉冰心的,也就是俗話說的,他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他。
徐君然走進來的時候,除了曾文欽之外,其他的兩個人都站了起來,很明顯是在迎接他。
這個小細節徐君然沒有錯過,他看得出來,應該是曾文欽跟這兩個人交待了自己的身份,否則她們肯定不會這么客氣的,畢竟今天是幾個人第一次見面,按照道理來說,她們用不著對自己這么客氣。
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一個事情,平心而論,徐君然知道,如果自己僅僅是曾文欽的一個普通同學,那么他肯定沒有這樣的待遇,別說劉冰心這位東海第一美人不會在意他,即便是另外那個看上去很漂亮的美女也不會用正眼看自己。人從來都是很現實的,有些人常常被說架子大,實際上人家架子大也是有原因的。之所以有的人架子能夠端的起來,那是因為他有那個端著架子的資本,他擁有的權力、地位甚至財富,足以讓其他人去頂禮膜拜。
而徐君然如今這個省委第一秘書的身份,足以讓這兩位美女對他青睞有加。
當然,有些感情,是無法用金錢和權力來衡量的,比如真正的友情,比如真正的愛情。
此時此刻,徐君然看著端坐在那里的曾文欽,忽然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
這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兄弟,不管自己貧窮還是富貴,成功還是失敗,像曾文欽和曹俊明這樣的兄弟,都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
曾文欽并沒有站起來迎接徐君然,而是一直坐在那里,等到徐君然走到自己面前之后,他才看著徐君然,仔細的看了幾眼之后,這才點點頭:“比以前瘦了,但是精神了不少。大哥說的沒錯,你就是天生當官的材料。”
兩個人自從大學畢業之后,見面的機會就不多,這已經是足足三四年之后的重逢了。
徐君然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二哥倒是比以前發福了不少。”
曾文欽站起身來,跟徐君然狠狠的擁抱了一下,然后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管時間過去多久,真摯的友情,是不會褪色的。
拉著徐君然在自己身邊坐下,曾文欽隨手從一旁拿過一個包裝好的禮品袋子,扔到徐君然的懷里面,淡淡的說道:“給你的。”
徐君然一愣神,有些意外的看了曾文欽一眼。自從得知自己要給方正這個東海省委一把手做秘書之后,徐君然就暗暗的告誡自己,這個事情非同小可,自己絕對不能做錯事情。前世今生的經驗告訴他,絕對不能因小失大,再不能像從前在地方基層那樣大大咧咧,遇到任何事,都必須小心謹慎、誠惶誠恐、如履薄冰。對待女人如此,對待禮物,更應如此。尤其是禮物,任何人送的,都不能收。
但是讓徐君然萬萬沒想到是,這才剛剛上任第一天,曾文欽就給自己送東西了。
看了一眼曾文欽,徐君然詫異的問道:“二哥,這是?”
曾文欽這人跟別人不一樣,如果說曹俊明給人的印象是溫文儒雅的謙虛的話,那么曾文欽給人的感覺,則是一身的跋扈之氣,他不像其他人那樣,說你看看就知道之類,也不說一點小意思,而是直接對徐君然說道:“一只公文包和一只手表。你現在正需要這兩樣東西,公文包裝必要的文件等,手表看時間。你的時間必須精確到秒,所以,一塊走時準確的手表,絕對需要。但是,你又不能太張揚,一切只能低調,無論是包還是手表,都不能太好。比如路易威登之類,你絕對不能背出去,那太招眼了。但又不能太差。太差了,失的不是你的面子,而是方正書記的面子。我想,這幾天你肯定忙得屁股冒煙,既不可能去商場挑選,家里又沒有現成的。我就在自己家里翻了一下。還好,我家里恰好有這兩樣東西,還比較適合你的身份。”
隨后,他并沒有給徐君然拒絕的機會,而是直接轉移話題,指著劉冰心問道:“這位是誰,用不用我給你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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