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第一強兵

一六九章 往事秘辛

一六九章往事秘辛

看著雄姿英發的王羽,張遼的心情很是復雜。

他本來只是來走個過場,從會盟中,看看中原形勢的走向,以做出對并州軍未來規劃的判斷。完全沒想到會被一個大餡餅砸到頭上,進而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位少年促成的。

作為呂布最為倚重的左右手,張遼當然知道自家君侯和眼前這位少年豪杰的恩怨,從后者出道揚名開始,糾纏至今。并州軍之所以反出洛陽,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軍,同樣也是拜王羽所賜。

不過,他卻不像侯成等人那樣,對王羽憤恨不已,整天念叨著,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

兵者詭道也,戰場上本來就沒有留情面的余地,無所不用極才是常態。君侯會屢次中計,也只能說他的性格被人吃的太透,所以才被玩弄在股掌之上。

怨,也只能怨自己考慮的不夠周全,勸不動君侯,沒有盡到臣僚的義務了。

對于王羽,張遼的態度是三分敬佩,七分警惕,哪怕王羽的提案看似對并州軍一點壞處都沒有,也讓他感到非常不安,可左思右想,卻怎么都想不出此舉當中到底蘊含了什么玄機。

他皺著眉頭不說話,王羽主動開口,很關切的問道:“文遠兄,莫非貴軍有何難處,不能成行?”

“確是有些小難處,河東來洛陽路途雖不算遠,但沿途的補給……”張遼認為,與其自己冥思苦想,莫不如用言語試探,對方雖然是個狡計百出的,但自己也不象自家君侯一樣,只崇尚以力破巧,對計謀什么的都不屑一顧,結果卻屢屢上當。

“承蒙君侯高義,舉薦我家將軍駐守洛陽。也讓兄弟們有了個落腳點,遼不勝感激。然則,并州軍馬不少,洛陽屢經亂離之后,已經不復往日繁華。錢糧未必足夠。遼感激之余,心中卻也不無煩憂。”

并州軍確實需要個落腳點。河東雖然不錯,但最肥沃的幾塊地盤都被人白波軍給占了。開戰的話,并州軍依仗的是士卒精銳程度高。白波仗的則是人多,而且,他們是地頭蛇,又齊心,最關鍵的是。這些人一點都不沖動。

并州軍初至河東,擺出了疲憊不堪的態勢,本想吸引白波軍大舉來攻,在野戰中擊潰對方主力,進而席卷河東。

誰知白波軍根本就不接招,他們在第一時間收縮了防線,甚至將治所安邑都拱手讓了出來,只是堅壁厚壘的擺出了死守,拼消耗的架勢。

并州軍最怕的就是拼消耗。不然呂布也不會一直對董卓忍氣吞聲,沒有好處的時候,打仗也不肯出力。

找地盤,洛陽也不是最好的選擇,這里四面受敵。但怎么也比在河東不上不下的吊著強,問題就是王羽有沒有在背后搞鬼。

張遼決定,來個獅子大開口,試探王羽的反應。是惱羞成怒,還是殷勤如故。又或有其他的反應。

“這事簡單。”王羽很大方的一擺手,道:“羽在河東頗有幾分人緣,等下與楊校尉商量一下,讓他通融一下,借溫侯幾萬斛糧食,已壯形色便是。至于洛陽,文遠兄,待西涼軍一退,百姓就會返城了,何憂之有?”

張遼一邊凝神靜聽,一邊仔細觀察著王羽的神色,卻看不出半點作偽的端詳。可若說王羽突然變成至誠君子了,也不可能啊,并州軍在此人身上吃的虧還不夠多嗎?

“王君侯,遼有一事不明……”試探沒起到作用,張遼決定單刀直入,用言語兜圈子,確實不是他的長項。

王羽從容一笑道:“但說無妨。”

“溫侯的脾氣,你應該很清楚,他已經認定了你這個對手,就算你讓出洛陽,給予糧草,他也不會領你的情,頂多就是在與你對敵之前,把人情還給你罷了。溫侯的本領你應該知道,你對我并州軍似乎也是早就心存忌憚……你就不怕養虎為患嗎?”

王羽之所以把并州軍推上臺面,主要就是想賣個人情,彌補一下之前的嫌隙,說白了,就是他對還沒死心,一直記著收服并州軍這茬。

但現在,他卻遇上了點小麻煩,張遼不是不解釋的呂布,此人智勇雙全,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他的質問非常犀利,很難回答。

王羽的回答若含糊不清,只會讓張遼的警惕心更強,說不定還會多了幾分鄙夷;正面回答,就很考校本事了,如何把意圖隱約的表達出來,還不引起對方的反感,這可是個技術活兒。

如果有可能的話,王羽更想讓賈詡出面,不過,那樣以來,誠意就有點不夠了。

“實不相瞞,羽對溫侯,以及文遠、循義各位兄長一向都是敬仰有加的,奈何造化弄人,羽與各位站在了敵對的立場上,羽心中也是感慨莫名,故而一直存了促使溫侯棄暗投明,與某并肩作戰的心思。”

王羽長嘆道:“人難勝天,羽雖多方設法,但陰差陽錯之下,還是棋差一招,在洛陽與溫侯徹底反目。不過,既然各位和羽一樣,都是心存忠義之念,將來總有再見之時。溫侯的性子雖執拗,卻也敵不過歲月匆匆,幾年后再見,說不定溫侯的氣也就平了。”

“就算沒有,天下英雄如此眾多,羽也談不上是在養虎為患,文遠兄,你說呢?”

張遼默然點頭,他明白王羽的意思了。

這個少年正在春風得意之時,卻并不狂妄,沒有放幾年后就一統中原的狂言,但卻有一種天下大勢盡在掌控之中的自信,使得張遼平添了幾分好感。

“好,君侯雪中送炭的情義,遼便記下了。將來若再有相見之時,即便溫侯不喜,遼也當以今日之情提醒于他,但兩軍陣前,遼卻是不會手下容情的。”

“那是自然。”

送人情這種事,最忌諱的就是挾恩望報,東西還沒送出手,就在盤算未來的收益了。王羽本來也沒指望能得到什么實質性的承諾。他要的就是張遼的好感,給將來再見做個伏筆罷了。

張遼或許認為,洛陽與青州相隔極遠,中原的形勢也是瞬息萬變,但根據王羽目前掌握的情報。歷史的大勢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出現。有多大改變。

袁紹已經基本取得了冀州士人的支持,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入主冀州了;

曹操借黑山軍入侵東郡的勢頭,入主兗州征程。也已是箭在弦上;

袁術和劉表的蜜月期徹底結束,只待洛陽事了,他就會將孫堅的大軍調回,開始南郡攻略……

群雄的選擇和歸屬都有其必然性,除非自己直接參與進去。否則很難發生太大的改變。

呂布和并州軍的軌跡已經改變了,但王羽有種感覺,他們遲早還是會走上相同的道路,再次來到自己面前。

當然,他也不能確定事情一定會發生,但正如沙場爭雄一樣,這種不確定性,本身就是最吸引人的東西,比一切盡在掌控之中還有趣得多。

自己要做的。不是操控別人的詭計,而是專心于自己的既定方略,在山海之間的那塊土地上,打下最為堅實的基礎,成為席卷天下的基石。

和其他諸侯使者一樣。確定了意向后,張遼也匆匆離去了。

其他人走的急,王羽并不意外,沒有天子的洛陽。對諸侯們的吸引力就沒多大了。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要趕快完成正在進行中的計劃。以應對自己有可能帶來的軍事壓力。

但徐州使者陳珪的匆忙離開,讓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以他和陶謙的關系,徐州人不是應該很友善才對嗎?可現在看來,陶謙的態度,似乎并沒有得到徐州上下的認可。

“小天……君侯!”楊奉一直留到了最后,態度也一如既往的恭敬。

“恭喜君侯,名揚天下,又得天子信重,遲早能成為大漢朝的擎天棟梁啊!得知您的身份之后,兄弟們都高興壞了,小李子和糊涂兩個,喝了好多酒,醉了一天一夜,起身后,就鬧著要來洛陽投奔您,我和老韓好勸歹勸才給勸住了……”

“當日那五百兒郎,跟在君侯身邊,也是屢建奇功,名聲大噪,小李子羨慕得眼睛都紅了,做夢的時候都在囈語,只恨當日沒能追隨在君侯身邊……”

聽著楊奉的述說,想起白波諸帥的音容,王羽心中也泛起了一陣暖意,并肩作戰而來的男兒友情,是歲月也難以抹去的。

敘了一會子舊,楊奉遲疑著問道:“君侯,您何不留在洛陽呢?或者干脆去關中,白波近十萬兄弟,都愿意為您效死……您這一去,我等又該當如何適從?”

楊奉確實很茫然,得知王羽的真正身份之后,白波上下一片歡騰,都覺得有了這么個大靠山,前途一片光明,誰想到王羽竟然棄了洛陽,回返老家,做起了青州刺史。

青州,對于他這個土生土長的河東人來說,是個太過遙遠,只存在于傳說中的一個存在。白波軍的人太多,不可能舍了鄉土,跟隨而去,就算想也做不到,這么多人的大遷徙,需要的時間和補給將是非常恐怖的數字,誰也不可能承擔得起。

“你們只要堅守原地就可以了,平安的活下去,不正是你們的期望嗎?至于將來,呵呵,亂世總是會結束的,只要堅守本心,還怕沒有再見之期嗎?”

河東這支力量,王羽其實也挺舍不得的,但這么多人,他不可能盡數帶走的。

說起來,他目前的隊伍就已經很龐大了,要不是姑丈胡母班拍著胸脯保證說,胡、王兩家的家業,短期內可以供養這支近萬人的部隊,王羽可能就得另做打算了。

楊奉也知道留不下王羽,他也不多糾纏,話鋒一轉,提起了另一個話題:“君侯可知,當日兄弟們為何稱你為小天師?”

“呃,”王羽下意識回答道:“不是因為大賢良師么?”

“是,也不是。”楊奉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君侯去青州赴任,想必也是要收攏當地黃巾的,但青州黃巾跟其他地方的黃巾大不一樣……”

楊奉對青州本身沒多少了解,說的自然不如陳珪那么詳細,他是從另一個角度解釋的。

“青州的渠帥,都是原本就擁眾數千或數萬,雄霸一方,待各地黃巾舉事后,才易幟加入的,就算當日大賢良師在時,也無法驅使自如,與他們類似的,還有黑山那些人……所以,當日大賢良師兄弟在冀州被官軍圍攻,形勢危殆,黑山、青州的兩路人馬才會按兵不動的。”

“這兩支黃巾算不上是黃巾,也沒有統一的指揮,都是各行其是,大賢良師故去后,他的弟子之中,有幾個有見地的,分別到了黑山和青州,意欲將兩地的黃巾統合起來,齊心合力,再謀大事。”

“到黑山的是張牛角的義子褚飛燕,到青州的,則是一個被稱作小天師的,大賢良師的親傳弟子……聽說此人道法高深,盡得大賢良師真傳,故而兄弟們當日才這樣稱呼君侯……”

“君侯若要收服青州黃巾,或可從此人身上著手,都是為了太平道的大業,何必兵戎相見?”

小天師?

張角親傳弟子?

這事兒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王羽很驚訝,他只知道青州黃巾就是后來的青州軍,覺得既然曹操能收服,自己這個小天師應該更容易,所以才盯上了青州,誰想這里面還有不少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