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一四二章國器之才
書名:
雙方各得所需,談判很快就圓滿達成了。風云網
柳毅告辭回了船隊,談下來的事情當中,有不少都是他不能做主的,須得回去向公孫度請示過,才能定奪。他要做的,就是盡早返回遼東,讓公孫度拿個準主意。
柳毅剛下船,太史慈便迫不及待的的問道:“主公,您最后說的那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烏丸鮮卑?”王羽挑挑眉梢,隨口答道:“你不想去?”
“末將不是那個意思,當年中山相張純勾結鮮卑、烏丸作亂,席卷河北,殘害了我中原不知多少百姓,咱們青州雖然離得遠,可也沒少遭禍害……”太史慈俊臉泛紅,顯然是擔心王羽誤會。
“早先咱們大漢國勢強的時候,這些雜種又是遣使又是納貢,生恐惹惱了朝廷,小心翼翼著呢!歷代天子也都仁慈,見他們服軟,也時不時的借著回賜的機會周濟他們。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么多年下來,這些胡種也不知從中原得了多少好處,結果……”
太史慈指天畫地的,就差對天立誓表明心跡了:“主公您說打誰,咱們就打誰,只不過,咱們青州這位置……”
“某就是隨口一說,你這么著急做什么?”沒想到太史慈反應這么大,王羽也是微微一愣,想了想才明白過來,呵呵一笑道:“我說子義,你忘了么,咱們今天收拾管承是為了什么?”
“為什么?”太史慈撓撓頭,下意識回答道:“不是剿匪么?”
“剿匪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為了北上冀州,和公孫兄瞗繾髡槳!蓖跤鷚∫⊥罰俅巫齔鎏崾盡
“哦,主公您是當真要用海船運糧啊?”太史慈恍然大悟,“其實走陸路也是一樣,反正到了地頭,糧餉就不用咱們操心了。海上風浪大。往來一次時間又長,還不如……嗯?您莫非擔心河北戰事不利,所以留個退路?”
對于王羽輕兵北上的計劃,軍中雖然已經達成了共識,但對其必要性和具體方式,卻仍有諸多不同意見。
大多數人都更看好公孫瓚,占據了冀州的袁紹雖然也兵多將廣,卻很難勝過身經百戰的幽州軍。通過去年。以自家主公為核心的連場大戰,白馬義從的戰力已經毋庸懷疑,很難想象,冀州軍要如何擋住成千上萬的義從的攻擊。
幽州既然更占優勢,自家主公的增援就變成了錦上添花。若去的只是一名部將也就罷了,偏偏還是主公親自帶隊,這必要性確實值得商榷。
退一步來講,就算公孫瓚真的敗了,主公的增援能起到多大作用也是未知之數。
冀州軍可不是黃巾軍,這支軍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其中更是不乏萬人敵的猛將。雖然指揮者未必有徐榮的水準。但河北豪杰眾多,焉知其中有沒有被隱沒的高人?在洛陽之戰前,徐榮還不一樣默默無聞?
如果冀州軍真的擊敗了幽州軍,即便是主公帶隊,這支千人左右的客軍難道就能力挽狂瀾嗎?不把自己一起搭進去就不錯了。
太史慈不在乎這些,既然是盟友,瞗繾髡驕褪怯Φ鋇摹劣謔じ海淮蜆趺粗潰恐揮心切┣羆蘗牡奈娜耍畔不對謖角疤致壅飧觥級芍辛耍桶誄鲆桓備呱钅獾募蓯疲砹司駝乙歡呀榪凇
他只是奇怪,主公看起來也不看好公孫瓚,而且不是普通的不看好,他急于解決管承和遼東的威脅,就是為了糧道和退路。
“也不能說擔心伯兄,”王羽笑著解釋道:“仗,還是要打的,可咱們現在的家業也不算小了,總不能還向以前一樣,總是孤注一擲啊。”
“那您何不依從田先生的策略,且在家中安坐,若公孫將軍果然……您再提大軍北上,以作策應呢?”太史慈想了想,還是有些想不通。
王羽北上增援的策略很矛盾,說他冒險吧,偏偏他還積極構建了海上通道;說他穩重吧,親率輕兵北上,這算是什么穩重人啊?
俗話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象袁公路那種才是真的諸侯做派呢。襄陽城下打得熱火朝天的,他卻在南陽安坐不動;武關的警訊剛傳過去,他就急著要開溜。
太史慈對袁術的行為當然是鄙視的,不過他也知道,當官的通常都是那種做派,類似自家主公這種才是異類。
“伯兄的兵力雖強,不過他的根基不穩,一旦敗了,很可能一蹶不振,到時候我軍再出兵呼應,就為時已晚了。青州才剛剛安定下來,現在就勞師動眾去增援,可能河北還沒分出勝負,我軍的后路就已經被人給抄了……”
對太史慈來說,王羽這套理論有些高深莫測,若是換了賈詡、田豐來聽,就會聽出他在敷衍了。因為他始終沒說明,他這一千騎兵到底如何力挽狂瀾,為什么不能只派遣一個部將去,也就是太史慈不在意這些細節,才讓他給蒙混過關了。
賈詡只當王羽喜歡冒險的脾氣發作,田豐是被王羽用借機練兵的說辭給糊弄了。他們誰都不知道,王羽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公孫瓚和袁紹的第一戰,就是所謂的界橋之戰,在這一戰當中,公孫瓚吃了個大虧。這個悲劇本是可以避免的,只要公孫瓚不一意孤行就行,王羽不能裝神棍,未卜先知,派個部將也不可能勸得動公孫瓚,所以必須自己走一趟。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因素。
在界橋之戰中,有一個王羽找了很久的人,是確定會出現的。王羽不可能指望派個部將,就將此人籠絡回來,所以,他必須得親自出馬。
在這兩個因素之外,才輪到他那可躍躍欲試的爭戰之心。
只是這其中的緣由,都不足為外人道,他也只能胡亂編些似是而非的借口糊弄人了。
發現王羽說的很玄妙,太史慈倒也干脆,本著不明覺厲的原則。他一抱拳,贊道:“主公安坐山海之地,卻明見萬里之外,正如……”
“好了,子義,拍馬屁這種事,一點都不適合你。你在這里收攏水軍,某先回臨淄。遣無忌來助你,北上之前,你再到臨淄與某匯合。”王羽知道太史慈在想什么,趕忙給對方吃了個定心丸。
“那敢情好。”太史慈摸摸后腦勺,憨笑兩聲,突然問道:“對了主公,管亥那賊要怎么處理?”
“嗯。”王羽微一沉吟:“你適才說,此人今日表現得很是……”
“萎靡。”太史慈接話道:“有投降的嘍說,開戰之前,此賊一直在勸管承投降。看起來似乎有了改悔之意。”
王羽點點頭:“確實,元直也調查出了類似的情報。泰山之戰前,此人也是臨陣脫逃,看起來是被你打怕了。”
“主公是要留下此人?”太史慈聽話聽音,猜中了王羽的心思:“此人武藝倒是不錯,做個沖將綽綽有余,殺了確實有些可惜。”
“讓他去公明那里做個副將吧。”現在徐晃已經是方面軍的統帥了,自然不能總是身先士卒。給他派去個沖將正好,而且徐晃手下的主力也是黃巾出身,容下一個管亥應該不難。
商議既定。王羽留下太史慈整編水軍,帶了國淵一道,輕騎回返臨淄。
路上他走得并不快,時不時的就會在各個屯田點停下,就具體情況,與國淵探討一番得失。一路走下來,他發現這位頗為推崇的名士,在政務方面確實有兩把刷子。
相對而言,田豐在政務上,更擅長把握大方向,由王羽提出,經由田豐完善的政令,堪稱絲絲入扣,讓人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硬要挑,也只能在政令的根本精神上尋找漏洞。
而國淵的本事在于細節,他的農業知識極其豐富。要不是他長得太過斯文,一看就知道是個讀書人,看他擺弄農具,指點農活兒時,很容易就把他當成個老農。
水渠怎么挖才更有效率,一道水渠最多可以灌溉多少農田,農具的樣式對耕種的效率有怎樣的影響,他隨口道來,讓那些在田地里忙活了一輩子的老農都瞠目結舌,翹起大拇指,只是贊不絕口。
單是這樣還沒完,路過沿海的縣城時,國淵還向王羽提出治理鹽堿地,以及在海邊筑堤,防止海侵毀田的問題。
路程只走到一半,王羽就知道自己撿到寶了,隨后,他就為如何安置這位大才犯起了愁。
他最初的打算是讓國淵出任東萊太守的,這里的屯田開始的最晚,需要一個得力之人組織。可發現國淵的才干不止如此之后,王羽又琢磨著把他帶回臨淄,讓他做田豐的副手,一同掌控全局。
結果,還沒等他做出最終決定,就已經到了臨淄城。
新年前后,臨淄城的重建工作就已經開始了。
黃巾入城主要破壞的目標,是官衙、大戶的宅院,普通民居受損不大。而王羽的重建原則,是一切從簡,能遮風擋雨,起到官衙的職能就行。
一切從簡,自然速度就比較快,就在他與管承對峙、作戰的這段時間,臨淄城內已經恢復了幾分舊日的模樣,人氣也只是稍遜以往罷了。
既來之則安之,王羽暫時放下心事,打算先將國淵引見給田豐眾跡悄頤塹囊餳僮靄才牛ǖ比灰膊換嵊惺裁匆餳
于是,入城之后,二人直奔刺史府而去。
將將走到地方時,卻聽見前方傳來了一陣喧嘩聲,循聲看時,發現刺史府門口圍了一大群人。
王羽有些納悶,按照青州新政的原則,政法是分開的,刺史府不受理普通的民事、刑事案件,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圍在這里?難不成出了什么大亂子?
帶著一肚子疑問,他遠遠下了馬,與國淵一道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