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二九五章狼煙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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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粽子節樂
六月盛夏,驕陽似火。閱讀..
酷熱的天氣里,再沒有比半躺在樹蔭下的竹席上,嘴里啜著酸梅湯,身邊有人打扇扇風美妙的享受了。
可偏偏就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享著普通人難以想象的享受,臉上卻絲毫不見喜色,反而緊緊的皺著眉。他的眉頭皺得極緊,神情比行商趕腳的車夫,碼頭上的苦力們還要愁苦,和周圍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袁紹確實很不開心,準確的說,他是在煩悶。
之所以煩悶,倒不是因為酸梅湯里的冰塊太少,又或打扇的人不盡心,享受到的待遇不如當年在洛陽時好,法驅除天氣帶來的燥熱,只是因為他心里有事。
從十幾天以前,他親自下達了命令,調動安平、清河兩郡的兵馬對平原發動全面攻勢后,他的心情就像是從巔峰一下子滑落下來了似的,沒了初時的興奮和期待,而是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一切,都太順利了。
順利的用計略攪亂了徐州的局勢,動搖了青州的側后;
順利的牽制了青州軍的主力部隊;
順利的整合了冀州內部,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對平原發動了大規模攻勢。..
一切都是那么的順利,每個細節都值得細細回味,在水到渠成的背后,疑應該是成功!
天命!
這個說法讓袁紹深深為之沉醉,除了天命之外,還有什么能解釋這一切嗎?四世三公。蒸蒸ri上的袁氏,不正是到了踏出最后一步。傲然登頂的一刻嗎?
眼下,論天下大勢。還是局部的戰況,袁紹自認都占據了極大的上風,論怎么推演,他都找不到法成功的理由。
然而,一股莫名的恐慌感覺,卻如同毒蛇一般纏繞在他的心頭,令他深深的為之不安。
這感覺不是第一次出現,也不是最強烈的一次,兩年前在洛陽。他成功的說服何進與十常侍內訌,一手主導了那場震驚天下的大亂時,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感覺。
計劃一直很順利,以立儲之事,挑動何進與天子的不合,進而演變成何進與閹黨的矛盾。待天子駕崩,將所有矛盾引爆出來,逼得十常侍鋌而走險殺了何進,自己接過何進的權力。誅殺十常侍,最后徹底掌控洛陽乃至天下的權柄。
除了最后一步之外,前面的計劃都成功的實現了,當時袁紹心中也有類似的不安。不過他卻沒怎么在意,只當是做大事前的緊張。
結果,一環扣一環的計劃中。終于出現了一個意外,而且還是個相當致命的意外。
在最要命的時間和地點上。董卓,蠻不講理的出現了!
沒錯。就是蠻不講理!
在袁紹的計劃中,董卓、王匡、喬瑁這三路諸侯就是個背景龍套,用來增強洛陽城內緊張氣氛,逼十常侍做出錯誤判斷的道具!
既然是龍套,就要遵守龍套的本分,在外圍搖旗吶喊就足夠了,怎么可以擅自闖入洛陽這個主要舞臺,搶自己這個主角的戲份呢?光是搶戲也就罷了,令人憤懣的是,此人居然將自己的勝利果實給全盤接收了,連個謝字都沒說一聲!
這樣的人,不是賊,又能是什么?
離開洛陽時的心情,袁紹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當時他就在心里發誓,遲早要報了這個仇,以從前百倍的風光,重回洛陽,將昔ri的敵人踩成肉泥。
所以,當另一個龍套喬瑁心存不滿,四下串聯的時候,袁紹才發動了袁閥的人脈,暗地里推波助瀾,組建了關東諸侯聯盟,公討董卓。
他要讓仇人也嘗嘗這個滋味,從巔峰一落千丈的滋味!
他成功了。
董卓損兵折將,狼狽不堪的逃離了洛陽。那些當初鼠首兩端,沒在十常侍之亂后的袁、董之爭中站出來支持他的大臣們,也沒得什么好下場,家產被掠奪一空,人也被挾裹去了關中那個荒僻地方。
但袁紹卻沒多少大仇得報的喜悅,因為他也失敗了。這一次,主角依然不是他,而是與當初兵逼洛陽的三個龍套中的最后一人有關王匡的兒子王羽!
在勤王的一連串戰役之中,此子只手擎天,幾乎以一人之力,打得十萬西涼軍不敢回頭。千兵萬馬避黑騎,這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霸氣?
袁紹這個盟主在對方的光輝下,也顯得暗淡光,平平奇了。
隨后,城會盟、青州平黃巾,王羽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天下人心,連袁紹成功入主冀州這種大事,都乏人關注。
寬厚卻不失城府的陶恭祖,桀驁不馴的公孫伯珪,名噪一時的張邈,甚至還有自己那個同父異母,性情惡劣的弟弟……這些人不賣自己帳的同時,卻偏偏對這個少年推崇備至!
憑什么啊?
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角,名門之后,一呼百諾,應者如云的自己,坐擁冀州這塊大漢最富庶、人口最多的土地,憑什么比不上一個地方豪強之后?
袁紹不理解,也不愿意去理解。
對于這種不和諧因素,豪門世家自有解決之道,不為自己所用,就徹底消滅他;暫且消滅不了的,就從側翼削弱對方。這和用兵打仗是一個道理的。
可這種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界橋之戰中,袁紹一度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結果卻再次被王羽硬生生的把他從勝利的云端上給推下來了,蠻不講理!
此子比董卓蠻橫,也可惡!
若是可以選擇的話,袁紹寧愿面對兩個董卓,也不愿意面對這么個怪物。
董卓雖然可惡。行事畢竟有跡可循,而王羽……天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來的一身本領。沒有人知道,他的極限在哪里。袁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不斷的表演。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的奇跡。
這一次,看起來是沒問題了,可是,這一陣又一陣強烈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自己又忽略了什么嗎?想到這里,袁紹眼皮子又是一陣亂跳。
視于侍從們驚恐萬狀的眼神,袁紹將手中的湯碗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放,強壓下了翻涌的思緒,凝神思考起來。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青州主力也渡河北上了?不。不可能!如果單單只有劉岱,王羽或許能用疑兵嚇住對方;但這招卻對付不了瑯琊的臧霸!
后者可是地頭蛇,而且還是個有大志的,不可能看著青州的軟肋擺在眼前還不心動。王羽的名聲再大,也沒達到光憑威名,就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地步。傾巢而出的青州軍,也不可能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還能絕地反擊。
當年的霸王項羽不一樣受困于四面楚歌么?老巢被端,論什么樣的強兵。都會變成一灘軟泥。
的援兵?也不可能!兗州只有張邈有可能跟自己作對,韓馥離開冀州后,就是此人收留的。不過,他有這個心思。卻沒有這個實力,陳留之地已經入了曹cāo之手,光憑一個有名實的陳留太守。張邈怎么可能跟自己做對?
陶謙、袁術自顧不暇;白波離的既遠,在西涼軍的攻勢下。也不可能分兵;倒是黑山的張燕,可能會有些棘手。
此人也是個不識時務的。一個蛾賊而已。自己不計較他的身份,派了使者,指了條活路給他,他居然不識抬舉,對自己的使者冷眼以對不說,還敢放出與豪門世家不兩立的大話!
秉承張角那個死鬼的遺志?好,好得很,那就一起去死吧!
張燕不識相,但要說他能翻出多大波浪卻也不可能,就憑黑山那些烏合之眾,成得了什么氣候?何況,自己又不是沒有防備,雖然有數萬大軍趕赴了前線,不過在鄴城駐守的仍然有三萬以上的兵馬。
黑山賊不來則已,來的下場,只會是碰得頭破血流!
不是這些盤外招,意外就只能在戰場上出現了,可是,麹義勇猛善戰,逢、審足智多謀,還有淳于瓊這個老成的宿將壓陣,大軍的兵甲精良,實力是遠在敵軍之上,怎么想,也沒有出意外的可能性啊?
除非……
袁紹心中微動,他想到了一個意外因素。
原本那就是個笑料,要不是此事,他說不定還不會這么就下定決心,令麹義、張頜出戰呢。要知道,前一場大戰中,他被敵人突破到鼻子底下帶來的心理yin影,還沒徹底消除呢。
那紙甲之說,會是另有玄虛?
袁紹越發煩躁起來,身下的竹席帶來的也不再是清涼的感覺,滾燙滾燙的,讓人難以忍受,只能跳起身來。
見他跳起身,侍從們都嚇得臉色發白。
別看袁將軍平時接人待物,表現得既有風度,但那是對待名士,只有名士,才能在他這里享受到‘人’的待遇,至于非世家出身之人,就算是麹將軍那樣的功勛大將,也是談不上什么重要性的。
至于自己這些下人,稍有不順眼,還不是說打死就打死了?
就在他們戰戰兢兢,生恐袁紹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時,院外響起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拯救了他們,眾侍從不約而同的在心里長吁了一口氣,同時又為那個及時出現,即將要承擔袁將軍怒火的‘善人’擔憂起來。
直到看見了來人的臉,他們才放下心,深深的將腦袋埋到了胸前。
來的是郭先生,一個用不著他們擔心的人。
“是公則啊,何事這般急?”見是郭圖,袁紹眼中的暴躁稍微緩和了些,對這個從在洛陽就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心腹,他多少要給點面子。
“主公……”走得急,心里慌,郭圖此刻的形容頗有些狼狽,紗帽歪斜,衣衫凌亂。仿佛魂魄都丟了般,跌跌撞撞。狼狽不堪。但長久以來的習慣,還是讓他保持了足夠的冷靜。他沒急著說正事,而是拿眼掃了一眼旁邊的侍從。
“都下去罷!”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涌上袁紹的心頭,強壓住心頭的不安,他故作鎮靜的擺了擺手。
今天之前,前線已經兩天沒有消息回報了,算算ri子,也應該……郭圖表現得這么緊張,只能說明,戰局不利啊!
連ri來的擔憂、恐懼即將變成現實。袁紹只覺眼前陣陣發黑,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壓住了,透不過氣來。望向郭圖的目光中,焦躁消失了,代之的是強烈的怒意,甚至還有一絲兇狠!
郭圖對袁紹的性情很了解,知道他眼神背后蘊含的意味。這一仗關聯的,不單是主公的面子,還有爭雄天下的大計!失利的消息。足以點燃主公胸口那股烈焰,將點火者燒成灰燼。
如果有可能的話,郭圖肯定不會直說,而是用和上次差不多的手法。掩敗為勝,或者化大敗為小負,以蒙混過關。于人于己都方便。
然而,這一次他沒辦法這么做。就算他那么做了也沒用,沒人會相信他。就算是白癡也不會。這一次敗得實在太慘了,別說什么爭雄天下和面子了,能不能保住冀州基業,保住身家性命都是個問題!
“主公,麹將軍在龍湊中了敵人的詭計,敗了……”能言善辯的郭圖變得結巴起來,很簡單的一句話,老半天才說完整。
“大軍呢?”一直以來的擔憂終于得到了驗證,袁紹表現得卻比郭圖預想的冷靜許多,也許這就是早有預計的好處吧,他緊張的追問道:“大軍如今何在?”
大軍?哪里還有什么大軍?郭圖倒是寧愿袁紹一聽噩耗,就當場暈倒,這樣他就不用接受袁紹的盤問,這么難捱了。
“麹將軍敗得太,幽州輕騎全軍出動,隨后掩殺,三萬大軍全軍潰敗,被敵軍追殺數十里,最后逃回信都的,十不存一……”
午后的陽光突然變得十分刺眼,晃得袁紹頭暈目眩,腳下都有些站不穩了。他前后晃了晃,扶住了一邊的石桌,才勉強站穩了身體。全軍潰散?不應該啊,就算王羽真的勇猛敵,但麹義當初不是靠幾百殘兵,穩穩擋在了自己身前嗎?
直覺告訴袁紹,這里面必有隱情,但看著郭圖這張死人臉,袁紹一時也沒法指望對方實話實說。郭圖口口聲聲只提麹義,顯然是在為這場大敗找替死鬼了,指望他把戰報事巨細的解釋出來,異于癡人說夢。
壓抑著令人窒息的心跳,袁紹繼續問道:“戰報何在?信使何在?本將要親自問他!”
“主公請看……”郭圖遞上一卷竹簡,他并不擔心對不上口供,因為戰報是淳于瓊等人商量著寫的,跟他的說辭完全一致。而當事的另一方……
意識到敗局已定后,麹義率軍拼死斷后,很是阻擋了聯軍一段時間,本來后軍的萬余人是有機會全身而退的。只可惜……
郭圖不鄙夷的想著,淳于瓊等人實在不爭氣,明明有斷后的部隊,還是撇下大隊,帶著親衛先溜,結果把一場好好撤退,搞成了大潰退。
結果,麹義的奮戰,只是讓淳于瓊等人得到了脫身的機會而已。而麹義自己,至今尚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死了,還是被俘了。
但不論結局如何,這個黑鍋都得讓他背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他降了王羽,反過來成為冀州的威脅唄?那沒什么,王羽最可怕的是他本身,而不是他麾下的某個人,多一個麹義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面對龍湊大敗后,嚴峻的局勢。
“擊敗麹將軍的大軍后,王鵬舉不肯作罷,率軍趁勢追擊,幸好駐守清河的張將軍得了消息,并及時做出了反應,率軍攻向平原城,擊敗了留守的劉備,這才逼得王鵬舉回軍援救……”
除了戰敗的噩耗之外,緊急的是派出援兵。張頜的反應很,用兵也很精準,得到斥候回報后,立刻采取了圍魏救趙的戰略,打得留守平原的劉備潰不成軍,給敗退中麹義部贏得了一線生機。
麹義在進軍路上,立了不少營寨。淳于瓊等人若是整軍而退,大可以入內防守。重整旗鼓。結果大軍潰散了,就只能和追兵拼速度了。比這個,兩條腿的人,又哪里比得上四條腿的馬?
要知道,公孫瓚的幽州軍本來就是一人三馬的配置,經歷了界橋之戰的損失后,人馬的比例是進一步失調。追殺潰兵這種事,沒有人比他們拿手了。
張頜的加入,逼得王羽不得不回援。不過,張頜此舉也算是舍己救人。幽州輕騎回援的速度太,張頜剛退到鄢縣城下,就被回援的幽州軍給追上了。事先沒有準備,他拿紙甲也沒什么辦法,等到青州的催鋒營出現在戰場上,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如今聯軍分兵三路,王羽率軍圍攻鄢縣!田楷統率平原軍西進,攻打清河城!公孫瓚輕騎北上,突入安平境內。信都危在旦夕!”
郭圖將龍湊之戰輕輕帶過,也不單純是為逢紀、淳于瓊開脫,現在冀州的局勢,只能用糜爛二字來形容。與其花心思去總結經驗教訓。還不如趕想想,如何挽救這場危機呢。
清河和安平丟了的話,那袁紹這個冀州牧。就只剩下五郡之地了!何況,誰能保證敵人在攻下安平和清河之后。不會乘勝追擊?
糧草不濟?別傻了,下個月就是七月。秋收迫在眉睫,他們不會就地取食嗎?因糧于敵,吃敵一斛粟,比自己從家里運十斛還劃算!這么淺顯的道理,王羽、公孫瓚都是深通兵法之人,又豈會不懂?
說起來,袁紹選在這個時候攻平原,進窺青州,打的也是差不多的主意。
所以說,現在的形勢,已經危急到了極點,算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就在郭圖說張頜也戰敗了之后,袁紹就覺耳朵里‘嗡’的一聲,徹底失去了感知的能力。郭圖好像又說了什么,竹簡上似乎也寫了什么,但他什么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了,腦子里一片空白。
麹義和張頜既敗,除了各地駐防的郡兵之外,他手上就只有駐守鄴城的數萬兵馬了。派援兵?要救哪一路呢?分兵還是不分?
分兵有被各個擊破的風險,合兵一處的話,要救哪里呢?
救信都,誰能擔保公孫瓚老老實實的留下來決戰,若是他依仗機動力,把冀州主力牽制住,讓王羽突襲鄴城該怎么應對?反之不行,騎兵的機動力高,適合打突襲,主力若是被牽制在清河,幾百里路程,公孫瓚兩三天也就到了。
不救?公孫瓚都是騎兵,未必攻得下信都城,但安平的其他縣城恐怕是保不住的,秋收在即,人總不能不出城吧?出城的話,又有誰能擋得住幽州鐵騎?最后也只能投降了。
清河那邊慘,別人不知道,袁紹卻知道的很清楚,王羽可是很擅長攻城的,就算守城的是張頜這樣的大將,也難保不失。何況,張頜的數千殘兵被圍在鄢縣了,王羽大可以圍而不攻,先去解決了清河城再說。等鄢縣斷了糧,還不手到擒來?
越是想的深入,袁紹心里就越恨。
他恨郭圖這幫幕僚,要不是這幫人鼓噪不休,自己又豈會這么輕率的發兵?
他恨麹義、張頜這幫武將,明明也是名動一時的名將,怎么在王羽面前,就敗得這么慘呢?敗就敗了,好歹提前通知一聲,得讓自己做點準備吧?
他最恨的還是王羽,但卻拿對方可奈何。
懊悔、憤怒、怨恨、傷悲,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使得袁紹有一種發瘋的感覺。可是,在下一刻,他才知道,真正的苦難還在后面呢。
“主公,大事不好了……”繼郭圖之后,又一個衣衫不整,披頭散發的人闖了進來,正是幕僚辛評。
“……何事?”心臟越跳越,袁紹的胸口像是要炸開了似的,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勉強說出話來。
辛評用近乎哀號的語調速說道:“黑山賊張燕,親率十萬大軍,出滏口陘,大舉攻入廣平,連克涉縣、武安,兵鋒直指邯鄲!”
“什么!?”袁紹大驚失色,郭圖驚駭玉絕。
邯鄲,就在鄴城以北,不足二百里,邯鄲若失,就相當在鄴城頭上懸了把利劍,別說救清河、信都,只要袁紹敢稍有動作,就得小心這把劍落下來。
張燕未動,冀州境內已是狼煙四起;張燕這一出手,是把袁紹往深淵里又推了一步!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酷暑突然變成了寒冬,袁紹身上一陣冰寒,他抬頭向天,想確認一下艷陽所在,卻發現眼前的光華越來越亮,越來越晃眼,最后,他眼中只剩下了這耀目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