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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要小看廣大的勞動人民。閱讀郭大人在議政殿講述的時候。宮外,有消息靈通者也同時知道了事情的部分原委。這不,司徒夫人回應了連播來探望慰問的幾個公主、皇子妃,送了她們回去,得空來房中尋林若拙三人,喝了口水,咬牙切齒的罵:“黑了心肝的!這回的動亂,全是他們王家人鬧出來的!”
聞國公府王家,也是開國最顯赫權貴之一。從爵位封號上就可看出。與顯國公府瞗萜肭誄壑湊貝毆ナ粕仙蕓斐訟怨匏就郊業墓媚棠淌腔屎螅此懶碩印跫業墓媚棠淌槍簀咨鈾幕首硬壞ご蟪扇耍箍ι⒁堵β桃瘛
從發展來看,王家明顯比司徒家有前途的多。
當然,這是以前。自從七皇子赫連熙橫空出世,這一局面被打破。未來如何,變的撲朔迷離起來。
不過即便如此,也是景鄉侯府勢頭上升。顯國公府,在世子司徒九尚臨川公主后,就默默退出了一線政治集團。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司徒十一去了西北,一直未掌兵權,只在下層軍官中混日子。看上去更像是胡鬧。然圈內人都知道這里面問題多了。比如司徒十一成婚當晚臨川公主的鬧騰。新婚小夫妻遠赴西北。一段時間后,因楚帝無意給他升遷,還是回來了。
結果回來后沒多久,壞事一件連一件。先是龍鳳胎中男嬰夭亡,接著女嬰一年后高燒而去。這里面的內幕無人能說清。只知道不久后,楚帝松口,借言京中風水不利司徒家第三代子嗣,命司徒十一夫妻常駐西北軍營。臨川公主無詔不得入宮。
司徒十一就這樣再度去了西北,軍職依然不高。但后面生的一女一兒倒是成長的很歡樂茁壯。司徒家也不在意軍職什么的,似乎只要第三代安康就已很滿意。
與顯國公府如此退讓之姿呈明顯對比的,是聞國公蒸蒸日上之態。雖然四皇子妃娘家不行了。但兩個側妃家世不錯。四皇子在河工一案后又收斂許多,倒也于赫連熙斗的旗鼓相當。
二皇子生母選秀出身,外祖只是五品官員,多年下來勉強掙到四品。不能再進一步。資源比老四、老七少很多。加之他早年在大皇子亡故后,以長子自居,很是得罪了一批人。尤其是得罪了司徒皇后。知道自己略遜一籌。在赫連熙勢力成形后,果斷與老四結盟,先共同對抗大頭敵人。
如此一來,二四集團、七皇子集團,勢均力敵。仿佛儲君之位不是老四的。就是老七的。
這種情況下,二、四、七本人或許能守住清明,底下的人就不一定了。
赫連老七是開掛重玩的。早早有打算。底下人雖不是個個清廉,然約束的很好。再加上他有丁瀾韜提供的礦銀,不缺錢。集團作風很是清明。
老二和老四沒這種大財路,拉攏打點手下要錢。錢從哪兒來?沒有天上掉下的穿越男給提供超時代商品,唯一的途徑就只有向下面刮。
原本還只是在江南、東南沿海富庶一帶搜刮。這幾年,西北養馬、毛料、紡織、藥材等等利潤行業上來,四皇子手下便將爪子伸入了那里。
他原先沒在西北經營過,已經形成的利益團體插/不進去。比如說恒親王的馬場、黃恬的綿毛紡織加工等等。便只能撿軟柿子捏,強搶市場。
江南人安逸,民風柔和。咬咬牙破財消災算了。西北人則不一樣。這里資源缺乏,本就生活艱難。好容易能過些好日子了,卻有蠻橫外人來搶。彪悍的當地人立時就火了。
四皇子手下橫慣了,不講究手法、不講究雙贏,不講究循序漸進。又在某些幕后推手隱諱的推動下愈穒帷芫駝庋f泳紜⒅敝良せ
事情的起因是聞國公府的小兒子,四皇子的小表弟被家里分派去管西北產業,看上了一個當地姑娘,強行搶奪了回來。這姑娘是胡漢混血,雪膚高鼻深目,一頭烏黑的長發天然微卷,身材火辣。脾氣也很火辣,當晚歡好時用手邊簪子刺傷了小表弟的子孫根。小表弟疼的滿地打滾。大夫檢查后遺憾的表示,傷口太深,這處被廢了。小表弟恨極,虐殺了這姑娘還不夠。又帶著人馬去她家中找麻煩。
前頭說過,這姑娘是胡漢混血。一家人只跑出兩個,連夜出城,去了母親所在的羌族部落。
后面的事就簡單了,羌族人趁機帶兵進城,那兩人做內應,偷襲軍營。當然,小表弟也沒得好,被羌族人搶走了,估計想好死都難。這倒罷了,惡有惡報。問題是,西北軍營數百條漢子無辜受劫,死傷慘重。司徒十一帶著一隊人馬去追被俘虜的士兵,失蹤無影。
司徒夫人哭的不行:“我早說了讓青b回來,一個個都不肯聽我的。這回好了,人沒了,他們是不是就滿意了!”
黃大太太陪著哭,又打起精神安慰:“還有歡哥兒呢。您怎么著也得撐到他回來。”
司徒夫人哭道:“若不是為著歡哥兒,我早出家清凈去再不管他們的事!冤孽,都是冤孽!”
一直陪到下晚,天色實在不早,林若拙方告辭。黃氏先送了黃大太太上車,來到正準備蹬馬車的她身邊,聲若蚊吶:“你如何看這事?”
林若拙會心的和她對了個眼神:“有蹊蹺。”
司徒夫人哭時說的話,很有蹊蹺。
什么叫出家清凈去再不管他們。管誰?這個‘他們’很顯然不是臨川公主,也不會是黃恬。只會是前面一句中說的‘一個個都不肯聽我的’那些人。誰不肯聽她的,媳婦有這資格?
或許有,但歸根究底,這時代的女人還是出嫁從夫。在大事大非問題上,她們的立場多數和丈夫相同。
這個‘他們’便只可能是顯國公、司徒九!
司徒十一的失蹤絕沒有表面這么簡單。
黃氏眼色凝重,輕言:“靜觀其變。”
林若拙領會她的意思,微微頷首:“只能如此。”
一肚子心思的回了府。
赫連熙也回來了。知道她今天去了顯國公府,關切的問:“國公夫人可還好?”
林若拙憂愁道:“強撐著見了幾個姐姐、嫂子們。回來后就一直哭。這么大年紀,看著都心酸。父皇可有說什么?派人去接阿恬和孩子嗎?”
赫連熙道:“你放心,父皇不是冷情的人。汪將軍領三萬援軍即刻出發,兵部也發了文書,調周邊軍隊,大軍合擊之下。邊城定可平定。十一夫人那邊,另派了人手去接。皆是禁衛軍驍騎營中好手。”
林若拙放下一半心。御林軍什么的是花架子,禁衛軍就不一樣了。更別說是驍騎營。她不懂軍事也知道,驍騎營屬于大楚朝的尖刀精銳隊伍,人人能以一敵三。
看赫連熙的神態就可窺視一二。雖有疲憊。但從容不迫。也是,上輩子就經歷過一次西北動蕩,這輩子雖然時間提前了。大致方向沒變。應該不會影響到京城。
現實也是這樣,京城氣氛雖緊張,可無論百姓還是權貴們都和往昔差不多。除了各大府邸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宴請外,該上朝的上朝、該管家的管家、該做生意的做生意。生活,仍在有條不紊的繼續著。
林若拙增加了外出的次數,不是去林家就是去黃家。都是正經姻親,名正言順。道觀、寺廟,她再沒去過一次。不但如此,連染坊都暫時關閉了。停止了一切和司徒九有聯系的渠道。
夏衣只知道自家王妃有秘密,具體是什么不清楚。她有一點好處便是不好奇。恨不能知道的越少越好。見林若拙少往那些地方走動,求之不得,從沒有問過原因。
而司徒九一方。也詭異的沒有來過一絲信息。
越是這樣風平浪靜,林若拙越是緊張。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她總感覺,要出大事了。
想了想,將手上現銀歸攏,兌換成金子,連著房契地契一起,放在一只上鎖的匣子里,在一次去林家的時候,交給了莫宛如。
莫宛如嚇一跳:“怎么給我?該給二太太收著才是。”
林若拙苦笑:“若是連我都出事了,林家只怕也難保自身。你家里卻好些。陳大人是純臣,除了工程萬事不問的。再不會有牽連。”
黃氏贊同,也道:“倘若有事,你不必奔走打點,只收好了我們給你東西就行。”
她家業大,銀錢也多。分了幾處收藏。不但莫宛如手里有一份,黃夫人處,恒王妃處,黃家老家也都有。
莫宛如被她們嚇的不輕,臉都變色了:“你們別嚇我,西北那邊出事與咱們家有什么相關?”
黃氏笑道:“看你嚇的,不過是個準備。誰家沒有這么一手?這人那,爬得越高摔下來就越重。誰也說不準什么時候會遭難,什么時候又會榮耀。這事玄乎著呢。你在京城熬個十幾年,慢慢就看明白了。”
林若拙也道:“守望相助便是這個意思。親戚間倘若誰家遭難,也不必搭上自家性命去翻案救人,只將那能救的救一救便好。比如我吧,這個身份不遇事也就罷了,一旦攤上那就是天大的事。你們也不用救我,只將我身邊夏衣幾個贖買下照應好就成。”
黃氏補充:“比如我,拼了命不要,也要護住孩子。能保下孩子,便是一死也無妨。”
可憐的莫宛如同學父親不過一個書院夫子,前夫秀才一個。半輩子都沒經歷過高層政治動蕩,哪里知曉這些。被這母女二人一驚一嚇,回去后臉都是慘白的。
陳頊大人見妻子魂不守舍,關心的過問。得知原由,情商偏低的工科男立時三下五除二的下定論:“靖王妃和林二太太不是叫你不用管么,照辦就是了。這幾樣嫁妝來歷清白,且收好了。等她們來要再還回去。這是什么大事,何至于愁眉苦臉?”
莫宛如踟躕:“真的不用管?”
陳頊大人覺得莫名其妙:“她們若是提出要幫忙,我們自量力而行。這會兒都明說不用了,你還操什么心?”
也是。莫宛如被他說的暈暈乎乎,想想自己腦筋不夠用,聽夫君的總沒錯。遂收好匣子,放開這件事。
還是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