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圖譜

105、旁觀

正文

書名:

三人說笑了幾句,關從飛和刑中平已經打完了,關從飛險勝。風云網

然后一名化陽門的弟子跳出來。

一盞茶后,關從飛仍然險勝。靈玉頗為玩味,看來,此人頗有實力,一次險勝是巧合,兩次險勝說明他有真本事。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關從飛連勝四局,盡管態度仍然謙和,卻不免帶上了得意之色,赤霞宮的弟子更是個個昂首挺胸。

以陵蒼大陸的修仙水平,資質在中等以上的宗門弟子,一般二十歲左右達到煉氣圓滿,然后開始體悟功法,由此筑基。

這個過程,順利度過的話,一般是十年,不順利……直到坐化,也沒能筑基。

而經過這十年,仍然沒能筑基的弟子,多半在外游歷,尋找筑基機緣。是以,來祝融山的弟子,多半年紀尚輕,平均也就二十來歲。

二十來歲的青年,又是潛心修行長大,正是單純好勝的時候,赤霞宮這般作派,很快有人忍耐不住,跳出來打臉。

真華仙門的位置上,站出來一名青年,面帶傲然地向關從飛拱拱手:“關道友果然實力過人,在下杜圣安,向關道友討教。”

看到此人,圍觀人群起了一陣騷動,靈玉不解,問:“許師妹,這杜圣安是什么人,好像大家都認識他。”

“杜圣安……”許寄波有些茫然,“有些耳熟,想不起來。”

錢家樂說道:“兩位師妹是兩年前入門的,難怪不知道杜圣安。四年前,極北冰湖出現一批裂冰獸,多個宗門聯手,以此進行一次宗門煉氣大比,杜圣安正是那次的勝出者。”

“啊……”許寄波恍然,“難怪我覺得耳熟,他當年只有十八歲。剛剛煉氣圓滿,就奪得了多派煉氣大比的第一名,創下了陵蒼各宗門的記錄,一時名聲大噪!”

“對!”錢家樂撫掌,“許師妹真是見識廣博,正是如此。據說杜圣安資質過人。原本有機會入元嬰修士門下,可惜損傷了筋骨,錯過了。不過他不肯認輸,修煉不落人后,終于在冰湖大比中一鳴驚人。十八歲煉氣圓滿。倒也不算什么,但是,能在煉氣圓滿之時。于高手眾多的煉氣大比中奪得第一名,就難得了。”

在滄溟界,煉氣筑基時期,很少有天才這一說法,就算有,一般也是對于元嬰嫡傳一類天資奇高的弟子的夸獎。畢竟,滄溟界靈脈眾多,資質在煉氣期表現并不明顯。只要資質過得去,很多人都能夠在二十歲前達到煉氣圓滿,筑基又有著極強的隨機性。資質低劣者一次成功,優秀者蹉跎十來年,亦不少見。

所以。杜圣安這般人物,也只是當年聲名大噪,沒過兩年,就沒什么人提及了。

當然了,經歷過那段時期的修士,多半對他的名字有些印象,此時見他站出來,想起他當年的威名,都有些期待。

果然,關從飛聽到杜圣安的名字,微微吃驚,收起了臉上的得意,向他客氣一禮:“原來是杜道友,久聞大名了。”

“不敢。”杜圣安神情淡淡,一彈指,一面火紅拂塵從袖口飛出,“關道友劍法過人,還請賜教。”

話音一落,拂塵一揚,漫天紅光頓時籠罩下來,將關從飛蓋了個密密實實。

別說關從飛,旁觀的靈玉亦是一驚。盛名之下無虛士,杜圣安這一手,看似簡單,實則顯露出強大的實力。漫天紅光,便是火系靈法,能使出覆蓋面如此之廣、火系靈氣這般密實的火系法術,說明他真元充沛;使出這樣的術,卻只是隨意一彈指,說明他對法術熟練無比。

隨后,靈玉眼花繚亂地看著他們二人斗法,關從飛的靈器是劍,卻并非劍修,修煉的亦是火系法術,面對杜圣安的火網,他短暫的驚訝后,很快平靜下來。只見他一掐法訣,身上浮起一層光罩,將靈網擋下,而后凝神聚氣,一劍劈出。

強大的法修,往往比劍修更難纏,因為他們并不像劍修那樣,作戰風格單一,法器只修一劍,其他都不是重點。兩個人你來我往,一件靈器用罷,手段再出,花樣繁多,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還有后手。

靈玉是第一次見到兩個堪稱高手的法修斗法,直看得目不轉睛。

“程師妹,你覺得誰會贏?”錢家樂在旁問道。

靈玉搖搖頭:“看不出。”頓了頓,她說,“這位關道友,果然不簡單,每一次都是險勝,說明他其實游刃有余。杜道友么……嗯,實力是很強大,到底是不是強過關道友,不好說。”

“我倒覺得,杜圣安會贏。”許寄波面帶玩味的笑,“不容易啊,還在煉氣修為,竟能練成火冥之體。”

“火冥之體?”

許寄波停了一下,看看他們二人都面無異色,便出言解釋:“火冥之體,在火系靈體中算是比較強悍的。一般來說,我們筑基之時,才會修成靈體,他卻提前完成了這一步,身體已經經過了淬煉,離筑基只有一步之遙……”

靈玉聽得有些糊涂,她道:“修成靈體我知道,說的還是筑基這一關。我們煉氣,只是引氣入體,慢慢改造身體,直到筑基,脫胎換骨,筑就道基,才算是修成靈體。他為何能提前修成靈體?”

“大概是筑基失敗了吧。”許寄波聳聳肩,不在意地說,“既然他是冰湖大比的勝出者,想比當年獲得筑基丹了吧?”

“不錯。”錢家樂頷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第一名是兩顆筑基丹,比其他人多一顆。”

“這就是了。”許寄波漫不經心地說,“他必定是筑基的時候,在緊要關頭失敗了,所以才會修成了靈體,卻沒能筑就道基。”

“這個……我好像在典籍中看過。”靈玉遲疑地說。這兩年來,她不是在值守房,就是在小劍池,沒怎么去過萬法閣。如今聽許寄波這樣隨口道來,不禁心生慚愧,或許,她應該多花些時間在萬法閣里,增廣自己的見聞?跟她比起來,自己見識實在太少了。

嗯,在祝融山混個一年,到時候回師門,干脆找份萬法閣的差事,另外,多跑跑問道宮,端木師叔雖然心直口快,但為人不錯,多找他聊聊應該沒問題。還有那位何曉詩何師姐,聽說她正在閉關,利用靈眼沖擊筑基,如果能搭上她就更好了……

“這種現象,有人戲稱為煉氣十一層,說到底,還是煉氣期,再接近筑基期也不是筑基修士。”許寄波轉頭對她笑道,“看樣子,杜圣安八成能在近年內筑基成功。”

靈玉不懷疑許寄波的判斷,能將此事說得如此頭頭是道,她應該對此很了解。難怪杜圣安如此傲然,一只腳邁進筑基的人物,他現在不過是暫時停留在煉氣期,與他們這些前途未明的煉氣弟子可不同。

“……對了,程師姐,你好像是雙靈體吧?可曾想過,筑基時修哪種靈體?”許寄波狀似隨意問道。

“應該是兩種一起修吧。”靈玉隨口回應。

“哦……”許寄波眼珠轉了轉,“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同時修兩種靈體,程師姐不是有什么秘密,才如此篤定吧?”

靈玉聞言微怔,轉過頭看她。

許寄波干笑一聲:“我只是隨便說說,程師姐不必理我。”

靈玉沒在意,攤手道:“我這哪是篤定,壓根是茫然無知。”她自嘲地說,“我正式邁上仙路,還是來到滄溟界以后的事,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年。這筑基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注意事項,我是壓根不知。現在就是跟著大家走,看錢師兄怎么筑基的,到時候也有個參照。”

許寄波瞅了靈玉一眼,眼中滿是不信:“不能吧?程師姐看起來可不像這么沒計劃的人。”

“那我看起來像是有計劃的人嗎?”靈玉指了指自己。

“嗯,你有計劃,你的計劃通常就是走著瞧。”錢家樂嚴肅地點頭。

“去!你的計劃不也是?”被揭了短,靈玉毫不客氣地揭了回去。

兩人笑了起來。

沒錯,他們兩個都不是沒計劃的人,但那計劃云山霧罩,只有“下一步要筑基”了,這種模糊的念頭,到底怎么筑基,如何尋求筑基,根本就是隨波逐流。

這跟他們的性格有關,劍修多半有點光棍,不太愛用腦,什么事臨到頭了再說,了不起一劍斬去……這就是他們的本質,指望他們詳詳細細地列下計劃,第一步如何,第二步如何,那壓根不現實。

當然了,靈玉比錢家樂還是稍蝏屑蘋敲匆壞愕悖熱紓崴媸衷謔旨搶鐨聰攏耙囁詞欏薄ⅰ暗僥囊惶旄米恕薄ⅰ壩惺奔涑鋈ビ衛薄庵秩帽鶉絲吹靡桓鐾妨礁齟蟮摹凹蘋保

他們倆笑得暢快,卻沒發現,許寄波看著他們的目光,帶著深深的茫然。

她內心暗暗地想,這事實,好像跟她想像的不太一樣。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差異呢?原以為,一切盡在自己掌握,可越了解,越覺得自己知道得片面。難道說,這兩個人的崛起,只是偶然?應該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