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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吸入空氣的感覺很好。風云網修士只是比普通人憋氣的時間長一些,并不能像魚兒一樣在水里生活。
靈玉好奇,這是什么地方,明明是在泉底,卻沒有水流,好像有一個無形的氣罩將之隔絕開來。
光芒亮起,阿碧手中提著一個裝滿月光石的鮫絲袋子,將周圍照得清清楚楚。
“你們看。”阿碧指了指洞穴深處,“那是什么東西?”
靈玉和錢家樂抬眼看頭,只見小小的洞穴內,有個角落閃著微光,乍看之下,與外面的火晶并無差別,然而,他們卻感覺到了與眾不同的靈氣波動,和一股欲焚的熱意。
從懷中取出夜明珠,靈玉喚出坎離劍,慢慢走上前。
“這是……”夜明珠的光亮下,靈玉清楚地看到,那些微光,是一些蒳淶撓鵜
說是一些,也不正確,準確地說,是一根羽毛,以及一些蒳淶娜廾
羽毛長約兩寸多,通體燃火,仿佛由火焰組成,卻在表面凝結著一層冰霜。冰與火,在凡人眼中明明是不可共存的東西,卻完美地凝結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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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阿碧隔得遠遠地問。她是藤妖,最怕火,只敢站得遠遠地看。
“莫非……”錢家樂若有所動,震驚地看著地上這一堆羽毛。
“師兄知道是什么?”靈玉側頭看他。
錢家樂吞了吞口水,鎮定了一下,說:“不知道,只是有個猜測。”他頓了頓,“祝融山不是火山,據說那些前輩高人,也找不到火源,所以。它是天火,而不是地火。”
靈玉意識到他想說什么,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但火不會憑空出現,有火,就有火源。”錢家樂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羽毛。
“……錢師兄是說,火源。就在這里?”靈玉將他心中那句話問了出來。
“只是猜測。”錢家樂自己都覺得這個猜測太驚人,不敢肯定。
靈玉也不敢肯定。畢竟,祝融山的火焰,是筑基修士也無法承受的天火,他們幾個煉氣修士。這么容易找到火源,未免太驚人。
況且,品階如此之高的天火。火源他們如何受不得了?
兩個人既驚疑,又暗暗懷著某種期待,說不定,他們真的猜對了呢?這些羽毛,是如此地不尋常,他們未曾靠近,就已經感受到了那股熱烈跳動的焚意。
更重要的是,他們在祝融山修煉了幾個月。感悟過此處的天火,能夠感覺到,羽毛上的火焰的精華。與祝融山的天火很一致。
靈玉偏頭想了一會兒,說:“有沒有可能,這些羽毛。只是祝融山特殊的產物?”
“嗯,你說的很對。”錢家樂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總之,這絕對不是凡物。”
他看向阿碧,贊賞地微笑:“你這靈寵,真是難得。”
阿碧眼睛一亮:“你這是夸我嗎?”
“當然。喏,這給你當糖豆吃。”錢家樂丟了瓶養元丹給她,當是獎勵。他之前還覺得,靈玉為了一只靈寵,不顧安危地回頭,實在是太沖動了,如今卻覺得,這沖動值得。他是典型的滄溟修士,思維也是如此,靈寵就要有靈寵的價值,沒有價值的靈寵,不養也罷――養靈寵是很貴的!!
他還不知道靈玉養阿碧的模式,跟養個雜役沒什么區別。別的靈寵有珍貴的丹藥吃,還有專門的弟子照料,阿碧卻是什么雜務都干,連丹藥都只吃最便宜的養元丹。因為靈玉比較過,那顆精元珠子,利用得好,完全不比別人的靈獸丹差多少,她還時不時地借過來,拿精元養仙書……
有一天他知道,只會淚流滿面――早知道養一只化了形的靈寵這么省,他也要養啊!!!
阿碧心思純凈,受到錢家樂的夸獎,還得了一瓶養元丹,樂得找不著北。養元丹可好吃了,可惜她的主人小氣得很,一個月只給她一小瓶。
“錢師兄,我們拿走嗎?”靈玉盯著那堆羽毛問。
“當然。”錢家樂毫不猶豫地說,“上面那么亂,我們趕緊拿了走人,免得被卷進去。”
靈玉點點頭,準備好一個空的乾坤袋,伸出坎離劍,試圖將羽毛直接挑進去。
但她料錯了,坎離劍還沒有觸到那些羽毛,靈玉就感到那股熱意襲了上來,幾欲將劍身融化。
不行!腦子里閃過這兩個字,她迅速后退。坎離劍受不了這樣的熱度,強行接受,只會被融化,這是她的本命靈劍,如果損毀,她的修為就廢了大半。
“錢師兄,這火太厲害了,我的靈劍受不了,只怕乾坤袋也沒法裝。”乾坤袋的材料,一般是靈獸皮毛,加持各種符文,等閑不會損毀。問題是,羽毛上的火焰品階太高,不是他們這些煉氣弟子的低品乾坤袋能承受的。
“這要怎么辦?”靈玉的劍和乾坤袋受不了,他的肯定也不行。
兩人思索了一陣,還沒想出辦法來,忽然一聲巨響,澎湃的氣流沖擊而來,猶如乾坤顛倒,整個石洞晃動得厲害。
阿碧沒防備,“咕嚕”一下滾了出去。
“阿碧!”眼見沖擊劇烈,靈玉抓住她,迅速塞回靈獸袋。
“錢師兄,你看?”
“先出去再說!”錢家樂喊,“保命要緊,東西什么時候拿都行。”
“好。”靈玉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不管怎么樣,命最重要。
兩人正要順原路回去,又是一次大震動傳來,水流涌進石道,幾乎快沖破石洞的氣罩。靈玉看到氣罩在水流的沖擊之下,不停地扭曲著,發出尖銳的氣流沖擊聲。
之后,是更大的聲響,接連不斷地傳來。因為在水底,聲音顯得特別沉悶,他們又身處石洞,隆隆的聲音在洞中不停地回響,震耳欲聾。
更要命的是,周圍晃動不止,仿佛山崩地裂。
靈玉和錢家樂試圖游出石道,卻總是被水流沖回來。兩人試了好多次,仍然抵御不了不股沖力。
“不行啊!”錢家樂抹了把臉,“這樣子根本出不去……”
他話音未落,轟隆隆一連串巨響,足足持續了小半刻鐘,眼見著水流澎湃而來,帶來許多夾雜著火晶的碎石。
等到搖動平息,靈玉和錢家樂傻了。
他們進來的石道,被碎石堵住了!
兩人面面相覷。
“這……怎么回事?”好半天,錢家樂吐出一口氣。
靈玉又怎么會知道?石道被堵,山搖地動也停止了,她干脆坐下來,仔細思考這件事。
先是地裂泉中起了騷亂,然后有人喊“地又裂了”……
“錢師兄,你曾經說過,地裂泉是兩年前地裂而出,所以喚作地裂泉。”
錢家樂點點頭:“不錯。”
“剛才有人喊,地又裂了,莫非今日發生的事,跟兩年前一樣?”
錢家樂思索一陣,最后說:“很有可能。”
“那你記得上次地裂泉出現,動靜大嗎?”
錢家樂有些茫然,想了一會兒,才道:“這我不清楚。不過,沒聽到什么消息,應該不大吧。”又搖搖頭,“真不知道,兩年前我還天天混小劍池,哪里知道什么祝融山地裂的事,還是煉氣圓滿之后,劉師兄告訴我的。”
靈玉也知道,錢家樂兩年前是個什么狀態,他們一起混了兩年,錢家樂離開小劍池,只比她早幾個月。
她想了想,說:“如果事有異常,劉師兄告訴你的時候,也會說的。再說,這么多煉氣弟子來此處修煉,宗門是知道的,他們沒有阻攔,說明他們認為,這里并不危險……”
“程師妹是說,這次地裂,應該也不危險?”
“不。”靈玉神情沉重地搖頭,“我有不好的預感,這次地裂,恐怕出乎宗門的意料。”
“什么意思?”
靈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說:“你想想,曾經的祝融山,天火的品階連筑基修士都受不了,只有結丹修士會來,結丹修士很多嗎?”
“當然不。”太白宗的結丹修士有七八十位,聽起來似乎很多,可陵蒼太大了,光是太白宗山門駐地,方圓就有幾千里,這些結丹修士不是深居洞府,就是在隱秘之地尋寶,很少出現在人前。
“這就是了。祝融山只有結丹修士會前來,又沒有什么寶物值得某個門派強占,哪怕發生很危險的地裂,恐怕他們也不知道。”
錢家樂漸漸明白過來,后背竟出了一身的汗:“你是說,你是說……”
靈玉嘆了口氣:“這次情況,跟兩年前不一樣,兩年前的祝融山,根本沒有人煙,現在的祝融山,卻聚集著幾千名煉氣修士。一旦發生危險的地裂,必定有人員傷亡。”
錢家樂在她身側坐了下來,沉重地點頭:“你說的是,就算地裂不是很嚴重,剛才人擠人我們都看見了,誤傷也少不了……”
很多時候,傷亡并不在于災難的深重,而在于應對的合理。那么多人一窩蜂地往地裂泉中間趕,生怕好事被別人搶先,剛才發生地裂,肯定有人被擠下去,如果地裂發生,祝融山的天火發威,不死人才怪。
“我們怎么辦?”錢家樂盯著被碎石堵住的石道,“就這么等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