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戀

第116章 沒卵子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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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沉聲道:“我們年年說這個,你們別聽慣了不當回事。也不一定就是張家鄭家的仇人使壞,還有些人是你們想不到的,他們要是沖著這些讀書人來哩?咱們小心些總沒大錯。”

板栗也舉了許多種情形,證明小心無大錯,“廚房不許旁人進來,飯菜也不許外人沾邊。這些天人多,我另派幾個人過來護著這里。”

又叮囑了一番,方才讓他們出去了。

劉小四留下,跟兩位少爺細商量,完善諸般管理事項。

到中午的時候,天色忽然陰沉下來,好像要下雪的樣子。板栗正在各處張羅,就見洪霖帶著一群書生走了進來。

少年身著瑩白錦衣,束一條玉色腰帶,外披絳紫色鑲毛披風,膚白目亮,真個風流倜儻,俊俏非常,處在一群年輕學子中,如鶴羏θ骸

看見板栗,洪霖止步,神情清冷地上下打量他。

板栗暗罵一聲,上前躬身見禮:“見過洪公子!”

洪霖微微點頭,問道:“你在此做什么?”

板栗含笑道:“年底人多,來照應著。怕有不到之處,也能及時添補,免得怠慢了各位。”

這時胡鎮走了出來,猛一拍板栗肩膀,大笑道:“你別說那些沒用的。真要有那份心,就該弄些好酒來。連酒也沒有,還稱什么酒家?大過年的,別讓爺們掃興,去弄些酒來,把爺們伺候高興了,有你的好處。”

板栗垂眸一笑,復又抬眼道:“這只是農家食肆,也就是讓書院的老爺們吃些家常飯菜而已,不敢賣酒。若是想盡興。還請去下塘集。不過,因為過年,我們也準備了些自家釀的甜米酒。各位若是不嫌棄,讓伙計們上些嘗嘗。”

胡鎮還要說話,洪霖冷冷地盯了他一眼,道:“這里一直不賣酒。又不是才改的規矩。我讓人帶了酒來,你想喝多少都有。”

說完抬腳就走。

眾人呼啦啦跟上,大多都是板栗認識的,有曾鵬、白凡、黃觀等,共十幾個。都含笑跟板栗打招呼。

板栗少不得親自進去張羅,因為人多,挪并了兩張桌子。將一處雅間都坐滿了。

一時果然有洪霖的隨從送了酒來,整整三壇子,喜得眾人眉開眼笑。

等各樣菜肴流水般端上來,眾人觥籌交錯,吃喝間談些古今奇聞、地方異事以及官宦民俗、風流雅事等,無所不及,無所不至。

外面人也漸漸多了,板栗和葫蘆正各處查看。忽然趙鋒李敬文來湊熱鬧,嚷著要兩人請客。

板栗和葫蘆相視一笑,看看各處都穩妥了。便讓人在角落里擺上一張小方桌,弄些葷素菜類,連上劉井兒萬元。一起坐下吃起來。

正吃著,從雅間出來一個小廝,對板栗道“洪少爺有請各位小哥”。

板栗不由愣神。

葫蘆放下筷子,對幾人道:“咱們去敬書院老爺一杯再來吃。”

板栗會意,遂帶著他們進去雅間。

洪霖聽板栗說年幼不敢飲酒,要以甜米酒敬各位老爺一杯,點頭依允,并未為難。

敬酒完畢,才要退出,就聽胡鎮大咧咧問道:“聽說劉家那小子讓人給打了,可查到什么眉目沒有?”

板栗看著他笑道:“沒有。全無一點頭緒。”

胡鎮呵呵大笑,環視眾人道:“別是這小子得罪了什么人吧?”

一邊得意洋洋地啃一個鴨頭。

板栗輕笑道:“應該不是。我們莊稼人,要有什么不對付的,不管漢子媳婦,還是婆子小娃兒,要么對罵,要么死打,還真沒人這么鬼祟行事的。”

趙鋒恨聲道:“肯定不是咱莊戶人家。連個面也不敢露,還不如咱們鄉下婆娘哩。咱們鄉下婆娘,要是跟誰結仇了,能堵在那人大門口罵。這人就是個沒卵子的家伙。”

胡鎮大怒,把酒杯往桌上一摜,張嘴就要罵人。

洪霖一把攥住他胳膊,冷聲喝道:“你發什么酒瘋?”

轉而對趙鋒道:“他喝多了,聽你說話不好聽,就瘋起來。”

趙鋒那脾氣,是能吃虧的?

他見胡鎮摔杯,還沖他瞪眼,當即就要發作,也被葫蘆死死拽住。

可是拉住了身子,卻捂不住嘴,這霸王把眼一翻道:“咱們莊稼人從來就是這么說話的。胡公子聽不過耳,這么喜歡打抱不平兒,咋不把那背后下黑手的家伙找出來哩?”

胡鎮心里火氣也是蹭蹭往上竄,怒道:“姓劉的又不是少爺什么人,他被人打了關我屁事?”

趙鋒回敬道:“我罵打人的,又關你屁事?”

板栗忙對李敬文使眼色,讓他和葫蘆將趙鋒拉出去,他則對滿面怒容的胡鎮和沉著臉的洪霖笑道:“我趙三叔就是這性子。他心里一生氣,忘了在老爺們面前說話要斯文些,也就顧不得斟酌言辭了。”

說完轉向被扯到門口的趙鋒道:“三叔也是,說那些干啥!你就不罵,那人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將來必遭橫死,沒準他這會子就已經死翹翹,曝尸荒野哩!”

葫蘆忙道:“就是。就是。”

一邊對眾人歉意告退,拉著趙鋒出去了。

胡鎮眼睛都紅了,死死地瞪著板栗,卻礙于洪霖,竭力忍耐。

洪霖面無表情地看著板栗,喜怒不辨。

板栗笑嘻嘻地招呼道:“各位請便。胡少爺也請消消氣,犯不著為了不相干的人掃了興致。”

說著又團團一轉,對著眾人抱拳作揖,就要退出去。

白凡和黃觀忙笑道:“張兄弟自去忙,咱們等會說話。”

胡鎮卻陰沉沉地笑道:“想讓爺們有興致,張兄弟不妨讓令妹過來幫著斟酒。這么多少年才俊,也不算辱沒了她。”

洪霖暴喝道:“閉嘴!”

白凡和黃觀也同時出聲:“胡少爺慎言!”

雅間一片寂靜,眾人都收聲,一齊看向板栗。

板栗愕然張大嘴巴,詫異地問胡鎮道:“你家來了客讓你妹子出來幫人斟酒?”轉向眾人,“這規矩可真是奇怪!我們家可沒這規矩,還是讓我來幫胡少爺斟吧!”

他眼里一片冰冷,嘴上卻照舊笑言,只是那緊握的拳頭泄露了心中的憤怒。

胡鎮再也不顧洪霖的震懾,對板栗戟指怒目道:“小子,讓你妹妹來給五公子斟酒,那是抬舉她……”

話未說完,被洪霖惡狠狠地一把捏住下巴,那聲音便戛然而止。

洪霖冷笑著對板栗道:“果然這酒家不備酒是對的,這才喝了一半,他就撒起酒瘋來了。張乾,且忙你的去吧,不必理會這廝。”

他眼神陰冷,語氣專斷,滿含威脅,仿若板栗再對出犀利言辭,他就要發作。

板栗緊閉嘴唇,看著胡鎮不住點頭,半響才咬牙道:“也好……”

遂淡笑著對眾人抱拳致意,一甩手轉身離去了。

洪霖見慣了人對他卑躬屈膝,這鄉下少年的舉止讓他十分不爽,一口氣就發到胡鎮身上了。

等板栗出去后,他把手狠命一摔,對胡鎮厲聲喝道:“你敢把夫子的話當耳旁風?”

胡鎮被他摔得往后跌坐在椅子上,一肚子火不得出,咬牙切齒。

白凡見他面色不虞,度其心思,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輕笑道:“胡少爺想是覺得老宰相不在朝中了,不大放在心上。不過,總不該把皇上也不放在眼里吧?”

胡鎮抬頭怒道:“誰不把皇上放眼里了?”

白凡悠然道:“這青山書院學子云集,皇上向來重視。莫非胡少爺以為,憑著令尊大人的官聲和胡家的勛位,可以在此為所欲為?”

眾學子雖未出聲,卻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胡鎮氣怒:“不就是個村姑嗎,何至于此?大不了納了做妾,還便宜她了。”

眾人都面色古怪,曾鵬忽然看向黃觀,眼中意味不明。

黃觀頓時面皮通紅。

洪霖面色陰沉地瞪著胡鎮,那目光像要凌遲碎刮了他。

當他沒見過女人嗎?

大年下,他沒去州府城逍遙,留在這山野之地難道是為了吃喝玩樂?

胡鎮見他動了真怒,瑟縮不敢再言。

一時間,雅間鴉雀無聲,只有白凡自顧吃菜。

好一會,洪霖丟下胡鎮,轉向白凡淡笑道:“白兄,這可是誤會了。還要煩請白兄代為解說一二。”

白凡搖手道:“在下同那張家小少爺也不大熟,倒是蘇文青與他們有師從之誼,他現在張家私塾授業。”

洪霖眼神一頓:“蘇文青?就是那個才學出眾的蘇文青?聽說今歲春闈又落榜了。”

白凡輕笑道:“若論這個,要數剛才張小兄弟的叔叔――張子易最得志了,少年登科,莫過如此。可書院誰也不會據此就認為蘇文青才疏學淺,田清明老夫子更是高才。究竟這應試也要靠運氣的,不能完全憑此斷定一個人才學高低。何況,他如今尚年輕,便是下次高中,也能算少年得志。”

洪霖微微點頭,陷入沉思。

黃觀便接過話,感嘆說那趙家的兒子趙培土更不得了,比張子易還小幾歲,忽然又笑道:“這個趙小兄弟跟他哥哥倒是差了好遠,純是個武夫。”

于是,眾人談起周夫子當年教的幾個弟子,皆感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