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琳娜
費章節(12點)
在古代,主人給家里的奴仆賜姓,絕對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
而崔守仁要給跟隨他出生入死的老部曲賜姓的事,更不啻于從天而降的超級大禮包,在崔家所有部曲、客女以及奴仆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有力的砸在了范信身上。
哦,不,現在人家已經改姓崔了,從今天起,范信正式成為崔信
聽到這個消息,范勇原本只有五分想將過繼給族叔的心思,直接飆升到了十二分——開玩笑,崔姓呀,本朝上姓貴族中最最高貴的姓氏,別說是嫡支名下的崔姓下人,就是旁支的也夠讓人心動了。
只不過,在過繼人選上,出現了一點小分歧。
當初,范勇想把長子范德志過繼給崔信,只是為了給有了官身的營造關系網。
但隨后,事情有了變化,范勇被族叔那個明晃晃的‘崔’姓晃花了眼,又有其他的攛掇,范勇便下定決心,準備把過繼給崔信。反正輩分也對得上。
再者說,小說得也對,論起關系,范勇跟崔信的關系更近,外人了,也不會說他亂攀扯。
“呵呵,這么說來,范德志和阿槿,如今都是崔信的孫子孫女?”
蕭南聽了玉竹的回稟,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她楞了好一會兒,才笑呵呵的說著。
心里則暗爽:嘿,還真是想來呀,阿槿童鞋,這次,可是你們撞進來的,與我無關哦
玉竹卻并不似蕭南這般心情放松,說實話,她真是越來越搞不懂自家縣主了。
難道/縣主忘了阿槿還是她的情敵?就不怕她搭上靠山后找縣主的麻煩
如今阿槿的阿耶被范家的族老過繼給了崔信,自此也改姓崔,一下子便從普通的客女變成了崔氏女,身份無形間被抬高了好幾級。
遠的不說,就拿這兩天來說吧,自從范勇正式更名為崔勇后,阿槿也抖了起來,天天端著崔家女的架子,在一干姬妾里顯擺。
前天,阿槿這個賤婢,還、還借著自家那位便宜阿翁的名頭,去給老請安,雖沒有見到老,卻‘偶遇’到了每天來報道的八郎君。
雖然阿槿沒有趁機說縣主的壞話,但她的出現又勾起了八郎君的某些記憶,當天晚上,郎君便去了阿槿的廂房。(百度隨夢,最快更新)
當然啦,八郎君并沒有在那里留宿,但他的這番舉動,非常明確的告訴辰光院甚至崔家的每個人,他并沒有忘了阿槿。
有了崔幼伯的變相表態,阿槿愈加張狂,她打聽到蕭南每逢一、五便去給大請安。可巧今兒是初五,阿槿便挺著個大肚子大清早的堵在辰光院門前,大言不慚的要陪縣主去給大請安。
蕭南并不屑于跟她糾纏,隨意的點了頭,便讓她跟在了前呼后擁的人群里。
玉竹幾個雖不解,但也沒有違了蕭南的意思,也就沒有刻意忽視或者為難阿槿。
蕭南主仆幾個不愿大清早的生事,偏阿槿卻不想讓大家清閑。
待一行人給大請過安后,還不等大家坐下,阿槿便在眾人眼前華麗麗的暈倒了。
醒來后,更是委屈得像鵪鶉一般,怯生生的藏在大陪房秦娘子身后,根本不敢靠近蕭南,生怕被蕭南虐待的可憐相。
大如果不是拍了穩重的魏媽媽去伺候阿槿,并從她那里了某些真相,看了阿槿的這番表演,沒準兒還真以為蕭南又耍性子,懲治了阿槿。
長長的嘆了口氣,大只是讓人叫來了魏媽媽,當著眾人的面,嚴厲呵斥了魏媽媽一通,并勒令她好好‘伺候’阿槿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至于蕭南,大自然也她的清白,也就沒有多說,還是仿佛事兒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跟三個兒以及侄、侄女兒閑聊。
這個結果讓阿槿很失望。
不過,倒也不是全然沒有效果,因為,她了兩雙‘同情’的眼眸——唔,六少和三娘子,這兩位雖是二房的人,但好歹也是崔家的主人,倒也能爭取一二
玉竹并不阿槿的盤算,但只看到她今天的表演,她便氣得夠嗆,恨不得沖上去狠狠抽這賤婢兩個耳光。
這會兒已經回到了辰光院,可她的火氣還沒有散去,一口濁氣死死的噎在喉間,吞不下也吐不出來,著實難受。
所以,這會兒聽縣主毫不在意的談論阿槿的家事,愈加焦急,她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的脫口而出縣主,您就不擔心阿槿借著崔信的名頭興風作浪?”
蕭南本不欲解釋,但看到玉竹眼里的擔憂,便淺淺一笑,道同姓不通婚”
嗯?意思?
縣主是說阿槿改姓崔之后不能嫁給崔姓郎君?
可現在的問題是,阿槿已經是八郎君的侍妾了呀。
玉竹被蕭南這風馬牛不相及的答案弄得有些發暈,愣愣的看著蕭南,兩只大大的杏眼里滿是問號。
反倒是一旁跪坐的玉簪似是想到了,腦中靈光一閃,她不由得挺直身子,湊近蕭南的耳邊,低聲道縣主的意思是——”
蕭南見玉簪已經想明白了這件事,便贊許的點點頭。
“玉簪,你這話只說了一半呀?縣主到底是意思?你倒是給我說說呀。”
玉竹是個急性子,正豎起耳朵聽玉簪的解釋,不想她說了一半便咽了。剛才當著縣主,她不敢多說。
這會兒兩人退出了正堂,玉竹便一把拽住了玉簪,將她拉近的房間,壓低聲音逼問道。
“哎呀,你還真是個爆炭性子,晚一會兒都不行。”玉簪被玉竹拉的手腕都紅了,當下便有些不悅,故意賣關子道我問你,大唐律可曾讀過?”
玉竹點頭。
玉簪又道《戶婚律》可曾讀過?”
玉竹有些不耐煩,沒好氣的說阿姐,勞煩你直接告訴我可好?我這會兒哪有功夫去翻看律法?”
玉簪卻氣呼呼的舉起紅成一片的手腕,氣笑道哼,誰讓你這么急躁?我也就算了,下次縣主跟前,你也這般毛躁?”
“……”玉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阿姐,是我不對。不過,剛才的事兒,你還沒告訴我呢。”
“沒說,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你去律法中找答案。”
玉簪玉竹最近行事有些急躁,今天更是險些當著大的面,朝阿槿動手,差點兒壞了縣主的事兒,她便想著借機磨磨她的性子,好讓她謹記的身份和職責。
故意豎起一個食指搖了搖,玉簪打斷玉竹的抗議,“給你個提示,縣主的計劃就在《戶婚律》卷十二至卷十六中,左右也不多,一共四十六條,你一條條仔細讀了,便能明白縣主的意思。”
說罷,玉簪便丟下有些傻眼的玉竹,出了房間,趕去辦差事了。
玉竹輕咬下唇,“找就找”
當下,玉竹便找來戶婚律,一卷卷的翻看著。
很快的,玉竹便在某一條律法規定中找到了答案,她握著書卷,心里又是驚喜又是贊嘆高,縣主的計策實在是高”
其實吧,蕭南的計策很簡單,她只不過利用了大唐律中關于婚律的規定條文同姓不婚”
當然,畫龍之筆是該條文中的備注同姓之人,當即同祖,為妻為妾,亂法不殊。”
意思很簡單,阿槿改姓崔,確實在無形中提高了她的身份,但卻堵住了她前進的道路。
同姓不婚,不止只是指妻,還包括‘立了婚書’的妾。
想納同姓的姬妾,唯一不受限制的方法,便是不立婚書。
而不立婚書,也就意味著沒有名分
換言之,不管阿槿生了也好,還是日后有了出息也罷,這輩子,她注定都只能是個無名無份的通房丫頭,連小妾都當不上
而更讓阿槿吐血的是,落得如此下場,誰也不能怨,她甚至都不能責怪蕭南。
因為,崔家賜范信崔姓在前,她阿耶過繼在后,就是日后了事情的嚴重性,她能怪的也只有的阿耶。
同理,即使日后崔幼伯了,他也不會怪罪蕭南。
“所以說,不管時候,不懂法就要吃虧呀”
蕭南心情愉悅的將書卷放好,慵懶的倚在隱囊上,一想到阿槿將要面對的未來時,她就忍不住想笑。
說實話,阿槿的不安分,蕭南不是看不到,也不是不生氣,有時被氣恨了,她也想像那些悍婦一般,將阿槿抽個滿臉花或者直接賣到北三曲。
但,每次生氣的時候,許是受到劇烈情緒波動的影響,肚子里的孩子也會不安的翻身。
感受到寶寶的胎動,蕭南陡然升起的戾氣也會瞬間消失——算了,就當是為了給孩子積德吧。
重生的這一世,蕭南下過決心,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絕不主動出手謀害別人的性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阿槿給她添堵,那么她就給阿槿點兒lureeee。
而且這還只是我計劃中的第一步,后面,還有更精彩的招數哦,希望阿槿的個性夠頑強,不要中途被打倒
蕭南笑得滿臉暢快,耳邊的小青得瑟的喊著打雷了,下雨了,娘子,該收衣服啦”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