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之軍事基地

七百七十九.帕提亞的游騎兵

正文七百七十九帕提亞的游騎兵

而在這個時候,被龐培寄予了厚望的雅庫留斯也終于能夠心滿意足的帶領完全屬于自己的部隊,在霍克姆的指揮下第一次走上了真正的戰場。

他的敵人是羅馬共和國最大的敵人安息人——也就是帕提亞人!

帕提亞人是一股強大的力量,他們甚至早已遠遠超過了昔日的波斯人。而他們也成功的打敗了羅馬的侵略,并且殺死了他們的統帥克拉蘇!

帕提亞王國的確和過去的波斯帝國完全不同。亞力山大征服的波斯是農耕民族為主的古文明,而那時的波斯軍隊除了幾件新奇的兵器以外,比如戰象和戰車,基本的戰法和希臘并沒有太大的區別。此前的高加麥拉之戰是一場歐陸風格的會戰,雙方都以排列整齊的方陣迎敵。誠然,羅馬軍隊代表那個時代步兵陣戰的最高水準,任何民族和羅馬人打堂堂之陣的會戰,都不會有太多勝算。

將波斯帝國取而代之的帕提亞人,卻是地地道道的游牧民族,他們將向羅馬人展示一種全新的戰術理念,高度機動的輕騎兵戰術,而將這種戰術發揚光大的匈奴人和蒙古人多年以后成為整個歐洲的噩夢。

克拉蘇將為他的貪婪和狂妄付出生命的代價,而數萬羅馬將士將不得不為他陪葬

在羅馬共和國的敘利亞行省,與地中海海岸線平行的海濱山脈就像堅固的屏障一樣,山脊從北到南延把狹窄的沿海平原和富裕城市保護起來,只留下三個隘口可以通過這道屏障:它們是阿曼尼亞關口、約拉之柱關口和敘利亞關口。

最北邊的阿曼亞關口,巨大的石墻在黑暗的掩蓋之下宛如一條長蛇蜿蜒穿越地平線,關后道路稀少。許多路都是死路。隨著曲折小道盤旋而上莊稼越來越少,土地也越來越貧瘠。羅馬共和國第六軍團第一營旗下精兵赫爾斯正走在這條崎嶇的路上,絆腳的奇形怪石反射出迷人的月光,突然升起的人影子映在一塊塊石頭上,呈現出各式各樣奇妙的形狀

作為軍團的旗下精兵,赫爾斯本來不用值勤,不過今天第一營的百夫長們都被叫去參加軍事會議了,于是他這個有經驗的老兵就代替百夫長來查哨了。

赫爾斯滿意地看到石墻上的哨兵們象一根根柱子一樣堅守著自己的崗位,這時候。天漸漸亮了,廣闊無垠的平原展現在他面前:關外的土地肥沃,柏樹擋住了風的侵襲,保護了果園和花圃的成長及繁榮,柑桔得到了細致的照料。水渠保證了莊稼和蔬菜的灌溉。麥田與太陽花交替層疊,好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在這片富饒平原的南面就是平坦的戈壁荒漠,只有少數綠洲點綴其中。

一陣涼風輕輕吹過,風中傳來泥土清香,同時也帶來了一串清脆的馬蹄聲。

“該死的,又來了!”赫爾斯憤憤罵了一句,朝厚厚的石墻外吐了口痰。

一小隊帕提亞游騎兵出現在關口守衛者們的視野里。帕提亞人是馬背上的民族,他們胯下的帕提亞馬不如羅馬軍團里的西班牙馬和北非馬高大,但是強健有力,速度耐力好。從小就接受小步快跑的訓練,跑起來又快又穩。因此,帕提亞人策馬疾馳時仍能非常準確地開弓射箭。而最令羅馬士兵恐懼的是:帕提亞人快速退卻時還可以在馬上回身射箭,其準確程度卻絲毫不受影響。“帕提亞回馬箭”簡直成了羅馬軍團士兵們的噩夢。所以。和往常一樣,他們只能眼睜睜瞧著這些游騎兵耀武揚威地來劫掠糧秣。

“就是。現在快收獲了,這些家伙來的更勤了!跟蝗蟲一樣!”一個哨兵在旁邊搭腔。

“真恨不得出去跟他們干一仗!除了我們這兒,哪兒的羅馬兵會受這種窩囊氣?”另一個羅馬兵氣鼓鼓地說。

這下沒人吭聲了,之前的卡萊一戰實在把羅馬人打怕了。和愷撒、龐培齊名的羅馬三巨頭之一的克拉蘇,率領七個軍團四萬羅馬雄師來征討帕提亞王國,結果在卡萊被帕提亞將軍蘇萊納僅用兩萬騎兵就給殲滅了。

“大家聽說了沒有?我們換了個新統帥。”赫爾斯看氣氛有些沉悶,想換個話題。

“換了又能怎樣?以前的那些統帥們也有不服氣的,每次帶我們殺出去,還不是被那些野蠻人打的屁滾尿流逃回來?就是哪次僥幸占了上風,也追不上他們。如果要不是野蠻人騎兵不善于攻城,這里都保不住。”先前說話的那個哨兵無精打采地說。

“聽說這個新統帥還任命了一個首席百夫長,好象是羅馬一個大家族的闊少爺,長得跟個小娘們似的,這樣的人當統帥會指揮作戰嗎?”

“估計又是來撈油水的,誰讓我們這兒這么肥,又是銀礦又是良田的。”

士兵們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沒有什么比統帥的能耐更讓士兵關心的了。一個高明的指揮官可以讓自己的士兵付出最小的代價來贏取勝利,士兵們在他們信任的統帥下出征自然勇氣百倍,反之則會士氣低落。

做為老兵的赫爾斯當然明白這個道理,聽了士兵們的議論,惹得他胸中一陣煩躁。

“行了,都給我閉嘴,看好你們的崗位!”赫爾斯低吼道,哨兵們乖乖停止了對新統帥的評頭論足,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勤務上。

赫爾斯怏怏地看了看哨兵們,又瞧了瞧墻外大搖大擺搶劫的帕提亞游騎兵。

看來自己只能在這里熬到退役了,原本指望通過立功成為羅馬公民的愿望估摸著八成是泡湯了。想到這兒,他沒有心情在石墻上再呆下去了,板著臉轉身朝軍團營地走去。

回到駐地的赫爾斯卻意外地看到了另一副場景:剛剛回來的百夫長們每個都忙得滿頭大汗,一套套嶄新的武器和防具象小山樣堆在營地中央。

“赫爾斯,快過來!”一個百夫長一眼瞟見了正站那兒發愣的赫爾斯。

“試試這些盔甲和盾牌。我們的新執政官打算和帕提亞人開戰了,這次我們第六軍團在第一列,我們營在軍團的第一排,執政官給了我們些新家伙。”

赫爾斯拿起了一面新盾牌,掂了掂分量,沉甸甸的重量使他立刻察覺出新盾牌和自己以往使用的盾牌不同,他細心的觀察起新盾牌來。

以往軍團士兵用的都是長方形木盾,可以將大部分身體遮蓋住,表面先蒙上帆布。再蒙一層用金屬條固定的牛皮,上下部邊緣再包上鐵邊,來增加盾牌的堅固,以保護它不受從上而下的劈刺傷害以及擱在地上時的磨損。上面還鑲釘著一塊鐵的浮雕花飾,這可以把石塊、投槍、以及各式沉重的投擲武器極有力的打擊都擋到一旁去。這次運來的居然是通體用精鋼打造的。面積也更大了,只是每個盾牌四邊分別還有一個半圓形的缺口,不知道干嘛用的。

“這下可不怕帕提亞人的箭矢了!”戈里榮心中一陣喜悅。

赫爾斯又饒有興趣地打量起新盔甲來,新盔甲除了也換成了精鋼打造的,另外再多了一副由金屬環串成的鏈子甲外,樣式倒是沒什么變化,和現在他穿的一樣。也是由頭盔、胸甲、脛甲組成。

不過,當赫爾斯的目光落在士兵們正在領取的武器上時,他立刻大吃一驚。

“百夫長,怎么回事?難道我們這回要用長槍?”

自從在第二次馬其頓戰爭中。羅馬軍團擊敗了亞歷山大大帝遺留下來的長槍方陣,羅馬短劍已經稱雄歐洲將近二百年了。由于長槍方陣被突破后,長槍手只能在沒有盾牌保護下靠匕首來搏斗,現在長槍兵基本上已經被淘汰了。每個羅馬軍團只配備三百名左右的長槍兵,用于攻擊時驅散對方的陣列。他們通常放在第二三列,在作戰時通過方陣間的通道沖出展開攻擊。

“看來是想用它對付帕提亞人的騎兵。”那個百夫長皺著眉頭說道。

“帕提亞人可是能在我們投槍范圍外象射兔子一樣射我們!人家不會傻乎乎地來沖我們的方陣,就算他們沖擊我們,又被我們打敗了,拿著這些笨家伙我們怎么能追上他們?你們有沒有提醒新的執政官?”

“還用你說,你當我們都是白癡?就你打過仗?!”第一營的百夫長沒好氣地回答。

赫爾斯閉上了嘴巴,一個羅馬軍團共有六十個百人隊,也就是有六十個百夫長。這六十個百夫長的權力是按順序來排列的,第一營的百夫長們權力比第二營百夫長們的權力大,以此類推,最后一個營,既第十營百夫長們的權力最小。

羅馬百夫長們的升遷也是按這個順序由低級百夫長上升到高級百夫長的。每個營共有六個百夫長,第一營的百夫長稱為“首列百夫長”,他們的權力比后面各營所有的百夫長都大。

第一營的首列百夫長都由最富有作戰經驗的老兵提任,其中權力最大的是第一個百人隊的百夫長,被稱為“首席百夫長”。這是全軍團地位最高的百夫長,有時他甚至可以指揮整個軍團的軍事行動。為了士兵們的安全著想,如果統帥有不合理的安排,他一定會據理力爭。現在他都這樣說了,那只有執行的份了,羅馬軍團的軍法可是開不得玩笑的。

“赫爾斯,好好熟悉下新的裝備,很快就要開戰了。”新來的首席百夫長,年輕的雅庫留斯又叮囑了一句,畢竟,他還是挺喜歡這個有經驗的老兵的。

“是!”深知帕提亞人厲害的赫爾斯有氣無力地回答。

三天后的清晨,赫爾斯先穿上自己那件清洗得很干凈的亞麻內衣,再套上件直拖到膝蓋的短袖羊毛束腰外衣,然后把腳伸進被稱作“卡利古”的軍用靴子。

這種軍靴是皮革制成的,鞋底有四層皮革的厚度,加釘空頭的鉚釘。赫爾斯把皮帶在脛骨一半的高度扎好后在地面上跺了兩下,滿意地確信靴子已經固定好了。接著。在軍團奴隸幫他披掛好盔甲后,赫爾斯走出了自己的營帳,外邊羅馬士兵們正紛紛從各個營帳里走出來。

赫爾斯和第六軍團的戰友們沿著敘利亞平原上的主干道走到三分之一處時,一個小山丘忽然展現眼前。一束紅色的陽光照耀著前面小丘,道路旁樹頂葉子上的露珠象寶石一般閃亮,一顆顆樹木如熊熊燃燒的火炬一樣,整個平原沐浴在了燦爛陽光的照耀之下。不一會聲音四起,帕提亞的騎兵三三兩兩地從各個方向朝著他們奔來。

“第一營停止前進!前排立盾!”雅庫留斯威嚴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站在第一排的赫爾斯抓緊了盾牌把柄,把盾牌拄立在地上。同伴們的盾牌馬上和他的盾牌緊緊并在了一起。幾乎在同時,帕提亞騎兵的利箭就開始向羅馬人的防線上傾瀉。

“第一營,組龜陣!”雅庫留斯冷靜下達著命令。

第一營很快收攏隊形,赫爾斯和首排的羅馬士兵馬上用蹲踞姿勢將盾牌拄地,第二排士兵將盾牌置于前排盾牌之上。第三排和后面的士兵將盾牌舉過頭頂,如同瓦片一樣相迭,這樣,以每個百人隊為單位,六個密不透風的盾牌陣就組成了,遠遠望去酷似片片魚鱗。

第一營訓練有素地迅速組成龜陣的同時,它左右的第二、第三營也組成了龜陣。不過由于他們的人數只有第一營的一半,龜陣的規模小了許多。在這三個營后面是第四、第五、第六、第七這四個營,剩下的第八、第九、第十那三個營在排在軍團的第三行。

這次羅馬人出動了三個軍團,全軍沒有象過去那樣把軍團平行列陣。整個陣型仿佛一個巨大的“品”字,打頭是的赫爾斯所在的第六軍團,左翼是被稱作“薔薇軍團”的羅馬第三軍團,右翼是被稱作“擲電者軍團”的羅馬第十二軍團。三個軍團之間的間隔只能容四、五匹馬并騎。

越來越多的帕提亞輕騎兵從四面八方涌現,而且根本看不出他們有什么陣形。這些弓馬嫻熟的騎兵只著輕便的皮甲。一柄長刀配在腰間,手持著名帕提亞的反曲弓——這種弓從弓背到兩端弧度漸緩,最后再將弓反向彎曲裝上弓弦,兩端用牛角固定,在中央握把處內凹,整個弓的形狀宛如雙峰駱駝背部的輪廓。這種弓異常強勁,射程可達三百米,在五十米的距離內能夠射穿鱗片甲,羅馬軍團里直木棍做成的弓無論在射程還是穿透力上都望塵莫及。

飛蝗般的箭雨落在赫爾斯他們的盾牌上,士兵們的耳朵里全是箭尖劃開空氣的“嗖、嗖”聲和撞擊盾面的“咚、咚”聲。帕提亞人小心翼翼地和羅馬人的防線保持著五十米左右的距離,他們飛快的放箭,根本不瞄準,只是努力將箭以最大的力量射出。

“幸虧換了新盾牌!”

赫爾斯現在對新統帥的感激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過去的木制盾牌根本擋不住帕提亞人組合弓在如此近距離全力射出的利箭。以往不只一次的戰斗中,出現過帕提亞人的箭矢穿透盾牌,將羅馬士兵挽盾的手釘在盾牌上的情況。話雖這么說,他們仍然處于挨打的局面,根本沒有還擊的機會。很快,赫爾斯感激的心情就被憤懣的情緒替代了:

“該死的,這樣要挺到什么時候?以為靠些盾牌擋住帕提亞人的弓箭我們就能打勝仗了?真是個沒打過仗的公子哥!”赫爾斯在心里咒罵著。

“嗚、嗚”,一種新的未在戰場上出現過的巨大聲音壓倒了箭雨帶來的刺耳聲音,躲在盾牌后面的赫爾斯看不見發生了什么事,只聽見接著就傳來一陣陣人類的慘叫和馬匹的嘶鳴,很快,落在盾牌上的密集箭雨開始變得稀疏了。隨著“嗚、嗚”聲的不斷響起,一會功夫,就不再有利箭朝他們飛來了。

“第一營恢復隊列!每個百人隊放寬彼此間的距離。”

聽到雅庫留斯的命令,赫爾斯終于松了口氣,站直了身軀。他活動了一下已經酸麻了的手臂和膝蓋,向前望去,眼前的景象使他和伙伴們觸目驚心:

一顆顆比椰子要大上幾號的石彈還在呼嘯著從他們的頭上掠過,面前遍布著帕提亞人的尸體,有的人被石彈砸碎了腦袋,白花花的腦漿和紅色血液混和在一起看上去就象一個盛著血肉的大碗;有的人只剩下了下半截身體在那里蠕動,腰部以上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還有人被石彈嵌在胸前,只能一點點艱難往外吐著氣;遠處,幾匹滿載弓箭的駱駝被擊中后正憑借著頑強的生命力在發出陣陣悲鳴帕提亞的輕騎兵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搞的不知所措,他們遠遠避開羅馬人,在遠處重新集結。

赫爾斯和他的戰友們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剛才這場交鋒第一營損失很小,只有少數士兵被穿過盾牌間隙射進來的弓箭所傷。在他們的歡呼聲中,第二列的四個營快速從他們之間空隙通過,組成新的第一列,讓剛才的三個營借此恢復體力和護理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