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扛老槍作品:···
“這個世界,真的很有意思啊!”
苦思而不得解,十三郎將思緒放下打算找點事情做,然而當他抬頭看看周圍,卻發現偌大的空間忙碌的人群,竟然沒有自己插手的余地,不覺搖頭發一聲莫名感慨。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十三郎已經在洞府里待了一個多月。與往日相比,如今的天戈峰無疑變化很大,洞內洞外生機勃勃,兩處生機勃勃的交匯地卻不斷上演死亡與殺戮,令人唏噓。
魔蚊殺了幾千萬,外面似乎還有幾千萬,人們從最初的興奮中冷靜下來,知道戰斗還會持續很久,慢慢恢復平淡。
堵門、封門、引蚊殺蚊,調養身體替補上場,再調養身體再替補上場,一切都變得井然有序,無需十三郎相助。于是乎,兩人一驢從救世主的角色真正變成了閑人,又或是仙人,顯得有些多余。
“什么很有意思?”牙木歪扭著身子走過來,痛苦的表情問道。
天狼族人多,魔魂族只有他一個光桿司令;為了學習制作斷魂矛,牙木不得不將全部心力拿出來,所有工序通通研究一遍。好巧不巧,魔魂圣子本事不小,卻不懂煉器,結果不得不從頭開始。
可以想象,一個成天和鬼物打交道的人突然學習九鍛之法,準確說是打鐵之法,對牙木是何等殘酷的煎熬。這么些日子下來,牙木右邊胳膊粗了三圈。左邊胳膊細了兩圈,身體憔悴不堪又強壯不堪,是折磨還是享受,只有他自己清楚。
好在一切都值得,牙木的手藝雖不怎么樣,至少已經領會了斷魂矛制作的要旨;待他返回族內尋些好受琢磨研究一番,掌握這種新式法器不是什么難事。自覺從苦海中脫身的魔魂圣子長吁一口氣。打算就著少爺無聊與他討論人生;一來沒事做閑得無聊,二來培養感情拉拉關系,將來不要太為難。
“要我說。這個世界怎沒什么意思。”
相處就連,牙木對十三郎的畏怯幾乎消失殆盡;反之十三郎因掌握其魂血,等于握著牙木大部分性命。說話也沒有什么顧忌,竟是比對著鐘寒寒還放心。
咧著嘴坐到十三郎身邊,牙木喘息說道:“活了一兩百歲,我沒發現有什么意思。”
“為什么呢?”十三郎好奇問道。
牙木自憐說道:“找鬼,捉鬼,養鬼煉鬼,我就干了這些事兒,你說有什么意思。”
十三郎微愕說道:“那確實。”
“可是不干又不行,不干就不夠強,就要被人欺負。說不定就會死。”
牙木無奈嘆息說道:“沒辦法,還得這么過下去。”
十三郎說道:“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和世界無關。”
牙木悲憤說道:“你說的我知道,也都懂。可世界再精彩,總要活著才能體會。這個世界就讓我這么活,有意思沒意思都是一樣,還不就是沒意思。”
十三郎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雖然偶爾會有些感慨,他卻不喜歡討論這些過于嚴肅的話題;換言之別人怎么活他無權干涉也干涉不了,便不想再繼續。
牙木望著他平靜的摸樣。眼里有些好奇與羨慕,說道:“和我說說吧少爺,你咋這么走運,過得就這么舒坦,修為這么高,實力這么強,心性這么好……”
“馬屁精!”大灰實在忍不下去,憤怒呵斥道。
十三郎笑了笑,開口說道:“說了這么多,其實只有一樣說對。”
“哪一樣?”牙木趕緊追問,連大灰都豎起耳朵,靜等金玉良言。
“我很走運。”
十三郎平靜說道:“雖然不想,但又必須承認,我是個走運的人。”
“呃……”
牙木覺得很意外,大灰也很意外;事實上,沒有幾個人會這樣認為。無論高管大爵還是君王將相,無論權柄一方還是窮苦勞碌,幾乎沒有人認為自己運氣好;人們更愿意說什么天道酬勤,自己的一切來得理所當然,而且應該得到更多等等。
承認走運,往往意味著否定了自己的艱辛與努力,自然不怎么舒服。
“少爺心性平和,心態淡然,心智深邃,心……咳咳……”
牙木瞥了一眼大灰,小意說道:“那少爺您……到底走了什么運呢?”
“蠢貨!”
大灰望著牙木緊張的表情,心想就你那副鞋拔子臉干蘿卜樣還想得到什么機緣,要走運也該本神先來。想到這里,大灰不覺凝聚精神,想要聽聽十三郎怎么回答,會不會透露一個天大的機密。
“因為我還活著。”
十三郎先給出一個讓人氣破或是笑破肚皮的答案,隨后補充道:“而且遇到了他。”
“這才是正戲啊!”
一人一驢交換目光,牙木趕緊問:“他是誰?在哪兒?修為多高?有沒有弟子門人?還有少爺您是啥時候遇到他……那位前輩的,他還見人不?”
在他看來,十三郎這身修為肯定是得到什么了不起的傳承,甚至是被某某大仙真人直接灌輸而來;大灰知道的比較多,可也認為師弟必然有什么通天造化,勢必與“他”有關。
“我沒見過他。”十三郎淡淡說道。
“夢中點化!”牙木一聲驚呼,眼身越發嫉妒羨慕。
“……算是吧。”
十三郎沒否認,眼神難得顯出幾許迷茫,喃喃說道:“當時我剛剛死,呃不對,是還沒有出生。”
牙木大瞪著兩眼,腦門上青筋跳起老高,心想難道老子今天撞邪了,還是這家伙撞邪了。說什么鬼話呢這是。大灰則咧著大嘴嘿嘿傻笑,心想嚇不死你個龜孫,探師弟的底,找抽嗎不是。
“我沒見過他的摸樣,只是聽他說話。”
“什么話?”牙木再次激動起來,趕緊問道。
“咦!居然有這事兒?”十三郎說道。
“嗯?什么事兒?”
牙木一下沒反應過來,四顧茫然說道:“發生什么事了?”
“廢物!”大灰罵道。
牙木大怒。跳起來指著大灰的鼻子罵道:“你個蠢驢再說!”
大灰不屑而笑,索性轉過頭懶得理他;牙木頓覺好生委屈,正想與之辯上一辯。忽聽十三郎說道:“我剛才說的,就是他說的話。”
“呃……嗯?啊!原來是這樣!”
牙木呆滯了半天才回過神,臉孔訕訕一時不知該說點什么。
“不說這個了。說了也沒人相信。”
十三郎從追憶中清醒,恢復平靜寧淡的摸樣說道:“上次你和我說,這個指環……孔明鎖是魂器?”
心知再沒有機會探聽秘密,牙木心中后悔不迭,暗罵自己反應實在太慢,竟然比不上一頭驢。
他不敢隱瞞什么,帶著懊喪而自信的表情說道:“沒錯,我肯定他是魂器。”
“不是吹牛,要說魂道,這個世界比我懂得多的人。真沒幾個。”牙木冷眼瞅著大灰,心想你個肌子怎么不說了,蠢材!
“魂器到底是什么?”
“這個說來話長,簡單點說就是一種特殊的寶物,可以藏魂。”
牙木收起心思。認真說道:“不論哪種修士,元神都需要肉身滋養;假如因為意外失去肉身,一時又找不到或者沒辦法尋找新軀體,就需以法器替代。條件相當苛刻,具體我就不說了,總之它就是某種可以讓魂魄元神長期保存的寶物。價值連城。”
“屁話連篇!”
大灰無視牙木憤怒的表情,不屑說道:“師弟都說了,這東西不止一件。難不成元神還分成幾份,沒個地方藏一份,然后等死?”
“為什么不可以?”牙木反倒不生氣了,冷冷反問道。
“魂道修煉到極致,不,不用專修魂道,只要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分裂元神算什么稀奇?不怕告訴你,本座就可以分魂!”
“所以你才交出魂血,是這樣吧。”十三郎淡淡開口道。
“呃……”
牙木頓時呆在那里,冷汗不受控制地從額頭流下,面色也隨之慘白。
“傻逼了吧!”大灰得意而笑,心想玩不死你個蠢貨,和我斗。
“不用那么擔心,我說過不會再為難你。”
十三郎微微一笑,伸手說道:“拿來。”
牙木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哭喪著臉說道:“微末之技,少爺您連天狼法相都不在乎,怎么看得上這點本事……”
十三郎說道:“那不一樣,法相之術據說對化神修士破鏡有用,遙遠到不可想象的事情,我自然不在意。這個什么分裂元神之術……很可能我馬上就用得到,有備無患。”
還能說什么呢?牙木悲憤絕望拿出一枚玉簡,將只記在腦中的分魂功法記錄下來,交給十三郎手里。
臉上帶著嚴肅,牙木正色說道:“我得提醒少爺,這東西可不能隨便學,弄得不好,元神大傷還是輕的,最怕正副不分,會引發混亂。”
“屁話,區區小道,師弟手到擒來!”大灰時刻不忘打擊牙木,好似和他有仇。
“不要瞎說,魂道確實奧妙無窮,不能大意。”
十三郎訓斥大灰一句,安撫牙木說道:“我會小心,謝謝你。”
聽出十三郎語氣中的真誠,牙木心里頗感安慰,好奇問道:“少爺說馬上用得到,指的是什么?”
“當然是因為它。”
十三郎揚揚手指,平淡說道:“既然我能吞了他的殘魂,就不用怕它!”
牙木聽出些什么,正猶豫要不要勸他謹慎,忽聽十三郎自語般說道:“難道說,他對這些早有預料?還是說,這些都是安排好的?”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即將揭開一部分關乎本書核心的東西,老槍很忐忑。。。
嗯嗯,盡情去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