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第一步,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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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治病扶傷的三元閣開張,收到、送給亂舞城所有人一份大禮:六百七十八顆人頭!
運尸車來了一輛又一輛,臉孔像石頭一樣僵硬的車夫睜開了眼,望著清掃戰場的數百名“差役”,一位拉了一輩子尸體的老人神情驚恐,嘴里不停喃喃重復著一句話。
“變天了,要變天了!”
“快點,動作快點!”
韓成催促著手下,吳忠催促著手下,看似不同路,做的卻是同一件事:掃雪。
下雪有下雪的好處,幾百條身體里的血不足以融開冰凍,只要將地上的雪清理干凈,地面也就整潔如初,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望著一片片被清理出來的空間,柱子快步跑到矗立在三元閣門口默默看著周圍的十三郎身前,吼一樣的聲音叫道:“先生,一時半會兒還弄不好,是不是先開始?”
戰場提拔,表現優異的柱子成為亂舞新序下的首名受益者,不夠堅決的韓成卻降了職;蕭大人看英雄不問出處,一想到自己身為雪盜竟能壓過皇家侍衛一頭,柱子恨不能再砍三百人。
可笑的是他和其他人一樣,至今仍常常忘記十三郎此時乃官家身份,仍以先生直呼。
“時辰到了嗎?”十三郎問道。
新鋪開張總有個儀式,尤其是官家,更不能不做點官面文章;之前那些只是預熱,正經時候根本還沒到。現在可好了,典禮馬上開始,門前的血都清不完。
“再有一炷香就是吉時,看進度怕是做不完。”
主持開張的李師嘴唇哆嗦,分不清是埋怨自己還是怪那些掃雪的家伙偷懶。39TxT高品質一想到今天的正戲將從自己手中開始,李師爺又是歡喜又是害怕,還有幾分淡淡哀愁,五味雜成。
歡喜的是今天注定會為亂舞城的人們所銘記,自己這個落魄老生恐怕有了青史留名的機會;害怕今后的日子該怎么過,會不會被那些憤怒的幫徒揪出去千刀萬剮。39txt極速更新哀愁則是眼前這幅爛攤子,到底能主持個什么樣?
“再等等吧。讓他們加把勁兒。對了,把吳忠叫來,有話問他。”
“諾!”
柱子答應著,一路狂奔而去,十三狼回頭望著師爺,溫言寬慰道:“李老不用緊張。咱們這兒就是個形式,有個喜慶樣就行了。”
“滿地都是血,不喜慶都不行啊。”
這話只敢在心里講,師爺苦笑說道:“不是小老兒不盡力,現在這個當口,恐怕沒有人敢來瞧熱鬧領喜錢不成體統啊。”
十三郎覺得這是個問題,說道:“找點水軍不就成了嗎?”
“水軍?”師爺心想亂舞城什么時候有水軍。先生果然神通廣大。
“就是托兒。”十三郎說道。
“呃”
師爺這回聽懂了,滿頭大汗回答道:“開始的確沒想到這一重,只想著本館開張肯定人山人海,哪曉得”
可不是么?妙音門對面開醫館,還怕沒人看熱鬧?師爺想說初始只怕準備的銀錢不夠多被人笑話,哪曾想現在想送都沒人敢要。
“吉時不等人,現找的話,恐怕來不及”
“那就不找了。不就是分錢嗎,大伙兒人人有份兒。”
十三郎指著四周,朝剛來到身邊點頭哈腰的吳忠說道:“二爺辛苦點,到時候招呼大家吆喝吆喝,嗓門兒亮起來。”
“不這樣說不哪樣說?”
“稱呼您不能哪樣喚小的。叫我本名就好,實在不行,叫小忠也成啊!”吳忠快哭了,心想這不是欺負人嗎。瞧瞧周圍那些兇漢看我啥眼神。
小忠?十三郎不禁失笑,說道:“稱呼而已,有什么打緊。官范兒上您是前輩,我們這些新手,對您尊敬些是應該的。”
前輩?我是前輩?
吳忠覺得自己腳下仿佛踩著一團云,飄飄忽忽不知身在何方,幸福感十足。他是老油條了,聽得出十三郎話里蘊含的真誠味道,正因為如此才覺得無法置信,半響找不著魂兒。
有十三郎這句話,任誰都不敢在對吳二爺不敬,比護身金牌管用。
十三郎說道:“今天起,二爺就是亂舞城九城司馬,主掌城防、治安、查案具體哪些事兒我不是太清楚,總歸除了打仗和文書外,一切都是你管。”
吳忠眨巴著三角眼,腦子里直犯暈,心里想九城司馬到底是個什么官兒,為啥二爺混這么就都不曉得。不過聽起來似乎很牛。
十三郎說道:“眼下人手匱乏,二爺能者多勞,多多擔待些;有什么得力人不妨招過來,日后都用得著;待林大人正式進了城,絕不會忘了二爺的辛苦,如何?”
那還能如何?還敢如何!吳忠臉上帶著苦意,啪的一聲立正,喝道:“決不讓大人失望。”
十三郎什么眼道:“有擔心的地方不妨講出來,本官我幫你想辦法。”
本官與我,意義截然不同,吳忠內心暗贊,苦笑說道:“不瞞先生,吳某不是不識抬舉的人,有今天這場事,官算是沒白當。”
十三郎靜靜望著他,神情若有所思。
吳忠說道:“先生讓我擔當重任,再難再苦沒話說;什么升官發財也不提了,若能在林大人入城前整個樣子出來,咱這輩子也不算白活;可就怕就怕”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就怕活不到那一天。是不是?”
“”吳忠心想您說話也忒直了,不對味啊。
十三郎說道:“我會派專人暗中保護,你自己也當點心,不能露面的地方暫時不要去;循序漸進的道理二爺應比我精通。”
“是!”
吳忠精神抖擻答應著,心里想有這話就好,什么暗中保護就免了,給個尺度才是真的。眼下這種亂七八糟的局面。您自個兒怎么樣都沒準兒,能分出什么高手保護我。
十三郎說道:“等忙完典禮,派人把這里的事情宣揚出去,重點是什么,二爺可明白?”
吳忠連拍胸脯,說道:“先生放心。這么點事都做不好,二爺咳咳,我豈不是白混了。”
十三郎點頭,說道:“那你安排一下隨我進去,還有點事情需要二爺親自辦。”
吳忠自無話說,回身囑咐幾聲就算了賬。對自己的那幫手下,吳二爺很有信心。砍人沒法和那幫蠢漢相比,可若是烘托鬧角散播“謠言”,他們十個也比不了自己一個。
那邊師爺著了急,急慌慌說道:“大人您不能走啊,吉時馬上就到,您走了,這里沒有主官呀?”
“什么主官不主官,您老就是。”十三郎回應道。
“小老兒非正職啊!”
“李師說笑了。難道我是正職么?”十三郎腳步不停,徑直走向內堂,朝二樓而去。
“您不是正職哎呀!”師爺此時才想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十三郎已露出修士真身,如何當得正職官員?
修士可以作為官家供奉,但不得擔當正職官員,這是全天下都明白的道理。不論境界如何。修家理論上都應算作世外之人,不愿也不能和凡人混在一起?設想一下,假如修士做官,借凡間權利行惡事。官家該如何處置?又如何處理得了?
踏上仙路就要脫離凡間,這是鐵律;不僅僅凡人對此忌諱多多,修真界監管也極其嚴厲,絲毫錯漏不得。
十三郎不是正職,今天的事情該怎么算?口口聲聲王法王法,他實際上根本沒有提及王法的資格,更不能借助皇權參與民事。
換個說法比較透徹,在場的人,真正的謀逆者只有十三郎,和他的同伙。
他的同伙是哪些人?李師爺縮起脖子看看四周,發覺沒什么人留意到自己剛才的話,這才重新挺起胸。
“真真是成何體統!”
二樓是雅間,同時也是密室,因時間匆忙,現在連個法陣都沒有。十三郎領著吳忠進來,隨手施展一個最基本的隔音護罩,開門見山說道:“我要七大宗門的罪狀,二爺能否幫我。”
罪狀?吳忠微愣,心里想您要罪狀還不容易,像今天那樣做便可,一列一沓。
十三郎沒有解釋什么,自顧躺在寬大的椅子上,閉目養神又或思索什么,任由吳忠自己想。
到底啥意思?腦袋一項靈光的吳二爺犯了難,明明知道這是在考校眼力,但不知從何著手。
要自己想罪狀,顯然與對付妙音門的辦法有所不同;換言之,今天那些罪狀不能用,或者不夠用。
罪狀不夠!吳忠突然打了個寒顫,瞳孔收縮到極限。
“先生,可是要針對各宗內門?”吳二爺聲音顫抖,臉上的表情好像便秘。
“針對不合適,懲奸除惡才合理。”十三郎淡淡說道。
“是是是,我等為官之人,理當為民做主。”吳忠不停抹著汗,內心不斷哀嚎。
“神仙打架,神仙打架啊這是下一句什么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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