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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靈之靈,妙之妙,妙不可言!
打狗最好用打狗棒,十三郎沒有,但他有兩只手,十根手指。左手如鉤虛握,風、雷、火三層禁法刮印,山猿之嬰紅睛圓睜,身體動彈不得。十三郎伸出右手、尾指,如劍,凌空點向嬰體。
嗤!銳金之氣破空撲面,土蚌長老神情突變,唇角微微抽冇動數次,最終吁聲長嘆,本就蒼老的面孔更顯幾分老態,已轉身準備離去的藍瓶兒腳步微頓,默默感受片刻,亦為之嘆息一聲,身形晃動消失。
兩聲嘆息,代表兩種截然不同的含義;藍瓶兒感受復雜難以言喻,土蚌長老只有震撼。
一生與大地打交道,土生金,或重凝出銳意是長老一生之所求:以他的能力,自能感受到那股銳金之氣何等純凈,又是何等桀驁難以馴服。
八指先生本屬風雷,造詣精深尚可理解:可他的火是怎么回事,還有剛剛施展的劍意又是從哪里來?以土蚌長老的見識,很容易便能看出這幾種道法的境界與區別,于是更加想不通口在他看來,十三郎的火焰分明比風雷之術層次更高,且讓他有一種如面對天威的感覺:至于劍意,土蚌長老并未正面承受其鋒,單單看著便覺得雙眼刺痛,仿佛那是一把真正的夕,絕世之劍,不容尋常人阻檔、連窺探都是無禮的無匹霸劍。
層次與力量不同,就像一塊碎金雖熊分量比一塊石頭輕很多,價值卻遠在其上一樣,是難以得到、甚至沒辦法尋找的東西口此時十三郎所用的,不論是劍還是火焰,土蚌長老自忖都還能應對,但若比較層次,那就是天與地的差別。
更重要的蘭性情,劍氣中蘊含的、與施展的人迥然不同的特性,格外令人不解。
八指先生兇狠毒辣,經常說一些狂妄到讓人無語的話,其人卻從不會給人以霸道蠻橫的印象。就連當初那一戰,土蚌長老親眼看到他一道雷霆劈死大長老,其勢固然威凌縱橫,其人卻依舊讓人覺得彬彬有禮,很難生出惡感。
道由心生,其人如此,其自身修心的道法理應和他的人一樣,陰損有之,殘毒也不會少,但不會如此時施展的夕意那樣狂蠻霸道。
“怎么點的呢?”
土蚌長老第一個念頭是好奇,隨后便是頹然自嘲,暗想不管人家怎么來,都不是自己應該關心、且沒有資格關心的事口既然十三郎大方施展,對自己未嘗不是一次機緣,大可稱此機會領悟劍意,沒準兒可以從中領悟到什么。
天才永遠有,運氣好的人永遠有,如因這個憤憤難平,沒有人能好好活下去。土蚌長老一生苦修,早已過了動輒眼紅心熱甚至嫉妒的年齡,一旦想明白其中關節,白也不是太難過:感慨后干脆閉上眼睛,以神識沉入那道夕意之中,默默感受。
這樣的舉動自然瞞不過十三郎,微微點頭并未干涉,還特意冇將夕意收斂,以免其反挫傷人。
劍意穿透三道屏障,輕易刺入絲線糾纏的嬰體,不知道為什么,十三郎刻意回避那些絲線,于其縫隙中小心翼翼穿行,仿佛織女在描繪一張精美的畫。
“嗷!”
撕心裂肺的狂嚎聲中,嬰體如爆炒的豆子一樣狂跳,但被周圍禁環死死圈錮,只能徒勞大張著嘴巴。于此同時,另一邊被封印的大漢渾身浴血,干啞喉冇嚨發出嗬嗬低吼,但卻叫不出聲。
假嬰也是嬰,元嬰受傷無異于靈魂被撕裂,偏偏人與嬰之間的聯系被一層莫名之力所包裹,白白承受其痛苦。
八指先生與嬰體四目相對,神情淡漠看著它在夕意肆虐中掙扎、嘶喊、扭動、彈跳,看著它以某種,“語言”朝自己叫囂,以最最惡毒的誓言發出詛咒。
劍意很有分寸,削弱而不殺死,痛苦但不致命,小小嬰體掙扎良久,待歹意終于消散殆盡的時候,其身形已有些模糊。
“挺能扛的,不錯。”
自始至終,十三郎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直到嬰體停止顫抖、近乎渙散的目光重新平定下來之后,他才開口說道:“妖獸變成人,沒有誰比山君門下更有資格做這件事:可巧我有一個同為山君弟子的師兄,還曾不止一次與山君弟子打交道,你征是說說看,怎么能瞞得過我?”
嬰體為之一愣,心里忍不住想真是這樣嗎,為什么我這么徑霉。
十三郎說道:“現在回答我,靈妙法尊是不是山君門下,三十七子,它列第幾?”
明顯是誘拐,低級無聊的審訊手段口嬰體承受了一道夕意,反比剛才更加堅定清醒,馬上聽出其意,回應十三郎以不屑冷笑。
“你死定了。”
”現在要死的不是我。”
十三郎應著,好奇問道:“看來你不怕搜魂?”
嬰體冷笑說道:“你可以試試。”
十三郎搖搖頭,伸出食指平靜說道:“搜魂并不可怕:我打賭,一定能讓你開口。
藍瓶兒走后,小宮主不知何時跑上了臺,本想自告奮勇擔些責任,此時看著一人一嬰的慘狀,聽著那種能讓人精神崩潰的慘嚎,再看到十三郎又伸出手指,面色發白又趕緊遠遠躲起來。此時她才明白,以往十三郎被其折磨,看似無可奈何,并不是因為沒辦法對付,而是不肯較真。
不親眼看到十三郎施法,很難想象那種平靜具有怎樣的威懾;小宮主內心暗忖,假如換成自己是那個大漢的話……
“呸!呸!本宮怎么會是它!”
許是那道劍意受起來有些辛苦只叉或需要理由為自己加強信念,再或者是為了表達不屑與憤怒,嬰體怒吼道:“本座是不會死的,就算你殺掉我,圭尊也會將我復活口反任是你,你死定了,你不得好死,你會被主尊煉魂”
它的聲音停頓下來,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那根手指,看著指尖上溢出的那一絲淡淡黑氣,有些難以置信。
“又是煉魂,但凡是個修士,賭咒發誓就喜歡把煉魂掛在嘴邊,沒創意。”
催動黑氣徐徐前行,十三郎不屑說道:“能熬過這一關,我放了你。”
放了它?土蚌長老大驚,小宮主忍不住抬起了頭,難以看出那縷毫不起眼的黑氣有何恐怖口不解中兩人將目光投向嬰體,發現它的神情竟變得驚恐起來,小小身軀拼命扭動,竭力想要遠避。
到底是什么?
“果然如此。”
十三郎明白了什么,催動只氣前行,欣然說道:“死而后生,你體驗過死的感覺,所以才會怕它。既如此,好好享受吧。”
話音中,黑氣穿透風雷越過禁環,如一團煙云滲入嬰體,隨之而來的效果是,嬰體雙眼驟然放大,動作陡然僅硬,身體每一個最微小的部分都好像上了鎖,拷了環,再也不動分毫。
不思不言,無掙無鬧,這便是死。
活著受死,尸情體驗死的感覺。
冥氣是什么?本質上就是死氣。
美帥為什么不增加壽元,因為仁的本質是死人,是個穿越到陽旬的鬼。冥界的一切都與死有關,當然,除去記憶不考慮環境,它也可以看成另類的活。
十三只的冥氣神通來自奪造,功法低位道行淺bó,假如指望用它對敵,怕還比不了隨手一點。然而冥氣自有其它道法無法替代的特殊冇處,原因便在于它的死意。
它能讓人體會到“死”的感樂。
對怕死的人來說,死是最值得恐懼的事物,只要涉及到生死,他們寧愿放棄一切,拋開之前為之守護堅持的任何原則。這只異類山猿怕死,但他又不怕死,因為他有信念,相信自己根本不會死。
只要不死,什么樣的痛苦它都能承受,什么樣煎熬都可以忍耐。十三郎看出這一點,于是放出冥氣,讓它回味死亡的感覺。
具體如何無從知曉,人們只能從嬰體的反應半斷此法威力,視線中,嬰體全身化硬放入冰坨,表情凝固在臉上,唯有目光在死寂與灰暗中徘徊,偶有清明,給人以悲哀與絕望之感。
悲哀,絕望,這兩種情緒絕對不是一名鐵心抗法的人應該擁有,嬰體既然顯露出來,表明他正經歷著自我認知上的大恐怖,難以承受。
難以承受不等于不能承受。冥氣神通一樣有時限,只有時旬不停流逝,終有會完結的那一刻。山猿見識不凡,看出十三郎施展冥氣不像歹氣那樣如意,斷定他即便掌握逆天之法也有限度,仍想堅持。
周圍無聲,嬰體在死一樣的沉默中煎熬,身體不知何時稍稍動了一下,眼里再次升出希望。
“我熬過來了,你要遵守”
”定!”
一聲輕喝,十三郎平靜的目光望著它,沒有絲毫憐憫。
“這一關,沒有盡頭。”
“你”嬰體無聲咆哮,在心里。
過了一會兒,嬰體似又有醒轉跡象,十三郎再度輕喝:“定!”
又過了一會兒。
“定!”
“定!”
聲聲清喝傳入耳鼓,包括土蚌長老在內的所有人全都死死閉上眼,不忍再這樣看下去。嬰體何種感受他們無從得知,然而那一聲聲定就想催命魔咒不停回蕩,聞者莫不側目。
七聲定后,嬰體再度“清醒。”始一恢復神智便開口疾呼,瞬間轉為慘嚎。
“我啊!”
與此同時,十三郎的目光陡然明厲,左拳右掌毫不猶豫揮出,風、雷、火、劍齊施,凌空猛擊。身前空蕩蕩一片虛無,只有一根細若游絲的線。
那是之前絲絲纏在嬰體上、十三郎一直小心回避的絲線。
“斷紅塵,斬尸決!”
“集生死兩道于一身,很有趣的孩子。”
輕喝聲中,不知何處傳來的一聲感慨,清脆脆,甜膩膩,懶洋洋,軟綿綿,諸般感受同時傳來,彷如直接響在腦子里。最不可理解的是,明明聲音聽上去靈動玄妙如仙樂,聽到的人卻昏昏欲眠,直欲睡不醒。
其結果,十三郎如刀般的目光驟然沉黯,一如岡才嬰體那樣死氣沉沉:其身軀也好似失去支撐,直挺挺仰天便侄。
毫無反抗之力。
“果然是這樣呵”
心里閃過明悟,十三郎有些自嘲:便在這時候,他隱約聽到一聲滄桑憤怒的厲喝,宛如有人尋找到苦追千年的血仇,不共戴天。
“妙妙,果然是你!”
妙妙來了,給點鼓勵吧,不然寫不好呵。
啊對了,恭喜“打暈了你再說”書友成為本書第七位盟主,老槍無以為報,當勤耕不怠,寫出更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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