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從良記

第二三八章 又見神童

松哥兒還是搖頭,六皇子便在下面答道:“以前也時常提的,估計今天太高興,給忘記了……”

松哥兒想了想,說道:“我喜歡母親。”

皇上不由笑了起來,在旁邊碟子里取了塊點心,遞給松哥兒,笑道:“你難道不喜歡父親嗎?”

松哥兒不吭聲,啃了一小口點心,皇上又道:“好吃吧,這可是祖父沒舍得吃,特意留給你的,現在也喜歡祖父了吧?”

松哥兒認真說道:“嬤嬤做的點心比這好吃。”

皇上伸手在松哥兒臉上摸了一把,笑道:“這孩子!”又對六皇子說道:“好了,趕緊回去吧,小心累壞松兒了。”

六皇子二人得了赦令,忙起身帶著松兒告辭,也沒再往后宮去,直接出皇宮回了六皇子府。

皇上便問曹公公道:“你看松兒這孩子如何?”

曹公公小心答道:“倒是個靈通孩子,只是比起當年的六殿下,還是略差些,論聰明也不過到其父的一半。”

皇上搖頭笑道:“你不必在這里為他美言,要我說,也就是其父的十之二三吧。皇家的孩子本就比百姓之家的伶俐,再加上父母的有意教導,一個個都成了精了,除了太子家的嫡長子,我一個也不敢親近,倒是這個孩子憨厚敦實,更讓人心里踏實,但愿小六別起什么心思,再教得如他一般不可信假妻真愛。”

曹公公便笑道:“這還是看人的天性,天性淳樸的,也教不出圓滑來。”

再說六皇子一行人回了府。楚嬤嬤和雪香夫妻早就迎在那里了,見了面彼此都喜極而泣,很是發了一陣的感慨,眾人又都來見過松哥兒。

府里早就得了他們要回來的消息,他們又在路上耽擱了一些時日,這里更有時間布置好了一切。今日回來,沈秋君等人只管將一切事務都交給楚嬤嬤等人,他們自去歇息,反正如今已被勒令閉門思過,他們不用出門。別人也不敢進來,倒是狠狠休息了兩天,才將一路上的勞頓解了去。

雪香就捧了賬簿來把這幾年賬目報給沈秋君:這幾年風調雨順。莊子上的收成亦是可觀,胭脂鋪上的進益也是年年漲高,小歸山上的溫泉莊子已經建好,只是因主人不在,故也一直空閑在那里。

沈秋君聽了,笑道:“這三年多的時間里,真是辛苦你了。”

雪香忙道:“哪有什么辛苦的,活兒都是他們做的。我不過就是看看帳罷了,況且就算辛苦也是應該的。”

沈秋君便指著松哥兒說道:“我就這么一個哥兒,抽點時間處理府務。都覺得勞累不堪,你怕也是如此,況且我還有奶娘丫頭婆子幫著。可想你的辛苦了,等過幾天,我養好精神,少不得好好謝謝你呢。”

雪香忙道不敢當,沈秋君又道:“左右也沒什么事,你把宗哥兒抱過來,正好與松兒一處玩耍,他二人年紀又相仿,也是個伴兒,咱們也能一處說說話,省得你人在這里,心里卻總惦記著兒子。”

雪香聽了不由笑了起來,便回去把兒子辛繼宗抱來。

沈秋君見那宗哥兒雖比兒子小著半歲,卻極為聰明伶俐,心中十分喜愛,送了一份重重的見面禮,又叮囑眾人不準怠慢他,還特意對兒子講道宗哥兒是弟弟,要多擔待著他些。

松哥兒倒是極喜歡和比他小的孩子玩耍,且又本性敦厚,二人不一會便玩到一處去了。

沈秋君細細看著兩個孩子,以前看兒子是千好萬好,今日一對比,她不得不承認,兒子與宗哥兒對較起來,實在是有些憨,便對雪香說道:“別看宗哥兒小,卻是個聰明的,說話吐字也清楚,將來不可小覷啊。”

雪香連忙謙遜幾句,又大贊了一番松哥兒,然后笑道:“不過是因為他父親喜歡抱著他一起讀醫書,想著以后讓他繼承祖業,故說話上比別同齡人強些,其他方面可就不敢當了。若說聰明孩子,還當時定國公府的林小公子。”

沈秋君“哦”了一聲,笑道:“原來定國公府也添了丁了。”

雪香說道:“也快四歲了吧,比咱們哥兒大一些,據說不僅識好些字,說話辦事也是個小大人的樣子,見過的人都說,也算是個神童了,比起當年六爺來,也差不哪里去呢。”

沈秋君聽了,心中倒不覺得驚訝,有那樣一個母親,父親也是人中佼佼,孩子比別人長得好,也算是情理中的事情吧。

看今生的那個孩子,再想前世,幸好下手快,不然以李瑤琴的聰慧,不難又培養出一位天縱英明的皇子來,桂哥兒哪里是他的對手。

沈秋君想到這里,又暗笑自己,那都是哪朝哪代的老黃歷了,還記它得做什么。

夜里夫妻二人安歇時,沈秋君過去看了一眼兒子,看他睡得極香沉,便又叮囑了奶娘幾句,這才回房來,對六皇子笑道:“和宗哥兒玩了一天,還沒見過他那么開心呢,倒有個哥哥的樣兒。”

六皇子哼道:“你要覺得他一個人寂寞,那咱們就多給他生幾個弟弟妹妹,用得著拿別人家的孩子充弟弟嗎寡人是個妞啊。”

沈秋君撇嘴道:“現在就這一個孩子,你都生而不教,況且更多些。雪香說她夫婿可是看醫書都抱著孩子呢,你倒好,就算帶他去外書房,也只是任他在一旁胡亂玩耍,一個字也不教,更不要說接人待物了。”

沈秋君說到這里又來了興趣,拉著六皇子說了一通宗哥兒的伶俐,又說了定國公府的小公子如何被人稱贊,最后說道:“看來現在養孩子不同咱們那時候了,不能再讓松兒一味地憨玩,也該學點東西了。”

六皇子笑道:“我覺得沒那個必要,都道笨鳥先飛,讓那些笨鳥們先飛去吧,等過兩年,咱們兒子也盡情地玩夠了,再踏踏實實地習字讀書,學習武藝,后來居上。至于人情世故接人待物,現在這么小更不必提起,以后有的是他察言觀色的機會。”

沈秋君笑道:“那你以后可不許說他笨。”

六皇子嘆道:“我曾聽岳母提起過,說你和二哥打小就滿地跑,到了六七歲上才正經地識字習武,現在看來也挺好的,倒是我,小小年紀便被逼著識字背書,處處小心地討好容妃和皇上,雖得了個神童的名頭,可現在想想真是心酸,到如今,我的學識倒比那些人差了好多,聲名也遭透了。松兒還小,一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教了也學不會,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皇上不知又怎么想呢。”

沈秋君見六皇子如此傷感,忙笑道:“看你說了這一車子的話,你說讓他再松快地玩兩年,我還敢不依嗎,就憑你我的資質,他也差不到哪里去,不過是少年時不能揚名罷了,咱也不稀罕那些虛名。”

六皇子府閉門思過了近半個月的時間,鄭將軍才領兵回朝,太子親自前去迎接,京城中則凈掃街道,百姓擠在兩旁爭相觀看。

皇上心里也是十分的高興,特地在宮中為鄭將軍擺宴,君臣同樂。

當年他隨父親東征西討,雖建立了大齊朝,卻未完全占有中原地區,如今隨著東陳的占據,他終于在有生之年統一了整個中原,不僅對父親有個交代,而且也使成為莊氏一族的驕傲。

接下來幾日,便開始論功行賞,楊遠和周少澤也在此次的封賞之中,除了罪籍,成了一名真正的侍衛。

沈秋君對雪柳笑道:“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本想著早日讓你與楊遠完婚,可惜現在時機不對,又不知能耽誤到什么時節呢。”

雪柳紅著臉道:“奴婢情愿一輩子伺候小姐。聽說皇上要為此盛事祭祖,到時必大赦天下,說不定咱們府也在此列呢。”

不想當天,皇上去太廟祝禱,心中高興,便排了家宴,六皇子一家也蒙恩出席。

六皇子帶著松哥兒去了前殿,沈秋君則到后宮齊妃處赴宴。這幾年,四皇子與五皇子也分別娶了親,只是因為當時戰事吃緊,故也未曾大辦,不過比當年沈秋君的婚禮還是要好上幾倍的。

太子妃便笑嘻嘻地拉著沈秋君與兩位新妯娌廝見,大家面上一片和睦,沈秋君免不了多瞅了沈麗君幾眼。

這段時間,沈秋君不得出門,就只好和楚嬤嬤母女一處說話,對這幾年京城中發生的事情,倒是了解了不少。

比如賢王府,接連好幾個妾都無端端落了胎,以至于賢王府仍只是嫡妃所有的一男一女,雖然最后查出,是他府中第一個落胎的王氏因心中嫉恨,才下了那些毒手,雖然沒有發現沈麗君在其中做手腳,卻也得了一個治家不嚴的罪名,況且大家都不傻,這賢德的賢王妃也干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