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在擁擠的人群中交匯,在一瞬間,仿佛看狀元游街的百姓都消失了,天地間只留下他們兩人彼此對視……寧欣搖了搖頭,看穿著紅衣頭戴簪花的李冥銳遠去,暗自責怪自己越來越像是懷春的小姑娘了。(百度搜5Ycn)
經歷過那么多,沒想到今生她還有這樣的時候。
“小姐?”
“走吧。”
直到看不到李冥銳了,寧欣才移動腳步,向遠處的茶樓走去,原來今日一早她心神不寧總想著外出是因為他——李冥銳,她出來只是為了看他一眼,并不是去見那人。
寧欣耳邊灌滿了百姓對李冥銳的稱贊之聲,寧欣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多了一些,不覺間心花怒放,甜絲絲的喜悅縈繞心頭,有人稱贊李冥銳比稱贊她,還要讓寧欣高興。
進了茶樓,迎上來一位俏麗有著江南水鄉少女雋秀的丫頭,她周身的打扮不弱于一般人家的小姐,見到寧欣,她恭謹的福身:“您來了,我們小姐已經到了。”
寧欣淡淡的笑了笑,看茶樓的人不多,問道:“在二樓?”
“是,小姐包下了整層樓。”
“她果真出手不凡吶。”寧欣笑盈盈的贊道。
這座茶樓不是一般的地方,是京城有數的茶樓,因為有名,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包整層樓的,在此處茶樓喝茶的客人非富即貴。
“小姐喜歡安靜,況且人多小姐也不好同您商量事兒。”婢女眼角難免帶了一絲的得意,“小姐雖然同茶樓的掌柜不熟,但掌柜很好說話,小姐只是提了一提,掌柜就答應下來了。”
寧欣沿著樓梯向上。眼角余光掃過在柜臺處在胖乎乎的中年人,中年掌柜對寧欣的恭敬,討好,讓寧欣淡淡的一笑:“姜家芝蘭包下整座茶樓也使得的。”
“您是說小姐……”
“不是你想的。”寧欣笑道:“姜小姐應該如此,也值得如此。”
姜家這樣的人家還不能按照小姐的喜好行事的話,被成為江南第一望族的姜家會被人詬病的。
推門進了茶室,姜小姐起身笑道:“你總算到了,我等你好一會了。”
寧欣微微屈膝,笑著解釋:“正好趕上今科三甲游街。百姓太多堵住了路,所以來得遲了一些,還望姜小姐恕罪。”
“沒關系,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
姜小姐笑容真摯。親密的拉著寧欣坐下,“京城比杭州要大上許多,人也多,我都看不過來呢,幾次我想請你出游,又怕耽擱了你的正事,今日我腆著臉下請帖……寧小姐不要怪我。我也是實在是沒法子了。”
“我安安分分的待在寧家看看書,做作女紅,哪有什么正事,倒是我知曉姜小姐進京沒去拜訪。頗有失禮之處。”寧欣笑容婉約甜柔,“我才應該請姜小姐原諒呢。”
兩人相視而笑,揭過往事不提。
”方才我在茶樓上也遠遠的看見了狀元郎,他長得倒是挺威武的。同往年狀元郎的文弱都不大一樣,聽說他就是李公子……“姜小姐大大方方的問寧欣。“他就是上次同寧小姐一起到我們家做客的那位公子吧,我還記得他在總督府上做得詩詞,從那首很有氣節的詩詞中可以看出來,他不是尋常的讀書人!”
“我是認識他的,可對他能中狀元挺意外。”寧欣也沒羞怯什么否認,同樣爽朗直率的回道:“他趕上的時機太好了,而且他在貢院的行事真真是讓人意想不到,隨后的表現……也證明他比外表看著機靈敏銳。”
“這樣好的狀元郎不曉得被哪家招為女婿?”姜小姐笑盈盈的問道,“你同他既然認識,你云英未嫁,他尚未娶親,我看你們是極為相配的……”
姜小姐是在試探她?當初她說都說得那么清楚了,姜小姐還不放心么?
寧欣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跟誰過一輩子,前生她沒有給韓王機會,今生一樣不會給齊王任何機會。
寧欣心底有一絲絲的不悅,但看姜小姐平靜溫婉的眼眸,寧欣有無法生她的氣,姜小姐是關心她的終身大事……姜小姐親昵的笑道:“你別誤會我,我曉得寧小姐的性情,也不是非要怎樣……我就是齊王妃,他想納哪個,我不會阻攔……”
姜小姐低聲道:“我自己求而不得,卻希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在京城也有了不短的日子,自打科場出事后,我耳朵里灌滿了李公子的名字,姜家在京城也有親眷故友,我曉得很多人家都在打聽著他,后來我又聽說他是燕國公的嫡親侄子,有可能繼承燕國公的爵位……他更是被人惦記了。”
“寧小姐雖是有姑祖母在身邊,但寧老太太到底同你隔著輩分,你許是有些話不好同她說,寧小姐平時颯爽果決,可萬一在這事上害羞了,靦腆了,你們錯過這段好姻緣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姜小姐望著寧欣柔美精致的五官,她可從寧欣兩彎黛眉中瞧出自信張揚,寧欣遠看起來像是一株需要呵護的小草,可只有離著近了,才能明白寧欣本身就是一株可以迎接任何風雨的大樹。
“不過看你的樣子,我怕是想的有點多。你……是不是早就同他有了默契?只等著他高中后就娶你過門?到時候雙喜臨門,大小登科也算是美事呢。”
寧欣眼睛亮晶晶的,點頭道:“既然看上了他,總不能讓他跑了不是么?”
姜小姐笑容越發的真摯,偶爾想起一件事,“陛下選妃的事兒,你也得記在心上,多當心些。”
“我曉得。”
寧欣沒有拒絕她的好意,“抱琴,將東西拿給姜小姐看看。”
“是。”跟在寧欣身后的抱琴雙手奉上了幾張草圖。
寧欣見姜小姐接過去了,道:“你先看看,若是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商量后再修改。珍寶坊出品,必屬精品……”
姜小姐同寧欣一起說道,兩人再一次相視而笑。
姜小姐道:“我若是不相信你,便不會請你來此地了,我也不怕你笑話,本來準備好好的一盒子首飾偏偏運到京城的時候弄壞了一些,我母親為此大發雷霆狠狠的責罰了不盡心的奴才。”
“聽說珍寶紡的首飾一件難求,我又打聽到珍寶坊是寧家的產業,這不就厚著臉皮上門了。”
“打開門是為了做生意。你光顧珍寶坊,信得過珍寶坊,我已經很開心了。”
寧欣手指指點著圖紙,介紹著上面畫的首飾樣式,“若是你大婚的時候戴珍寶坊出品的首飾。只怕我們的生意會更好些,你才是幫了我的忙呢。”
“這么說我也不算是太麻煩你了?”姜小姐對寧欣更為親密,宛若閨中密友般的調笑道:“想讓我帶著珍寶坊首飾嫁進齊王府,不是不成,可若是不夠精美絕倫,可是不行哦,而且你不應該多給我點好處么?”
“首飾樣式總會讓你滿意。”寧欣眉梢一條。歡快的調笑:“讓齊王殿下滿意,不就是給你的最好禮物了?”
“做什么提他?”姜小姐臉龐羞得微紅,即便她無法全心愛著齊王,可那人終究是她丈夫。她也希望新婚之夜丈夫能因為她而驚艷。
“女子帶首飾不僅是為了讓自己更漂亮,同時也可讓自己的丈夫大飽眼福啊,這一點也很重要呢。”
寧欣挑選出一張草圖,“這套首飾樣式很襯你的氣質。齊王殿下性情內斂,這套首飾也能取悅于他。我建議姜小姐選這一套,為了能讓姜小姐漂漂亮亮的去做齊王妃,我呀……會偷偷的溜進庫房取最好的玉石。”
“為什么要偷溜?”姜小姐也很滿意這張草圖上首飾樣式,難怪珍寶坊生意火爆,寧欣不止考慮到女子的喜好,連男人的喜好都思量到了。
“我的姑祖母是個大財主,收集了很多的極品玉石。”
“你是說寧老太太?”
“嗯。”
寧欣目光越發的柔和,“我現在全靠著她在養我呢,所以想做點生意,讓她明白我可以獨當一面,也可以用賺來的銀子好好的孝順她。”
姜小姐道:“真沒想到,你隨便請回來的長輩都是家財豐富的大財主,我看寧欣你的運氣真是很好,不說旁人,當時我即便看中李公子,可也想不到他會能有今日。”
隔壁的茶室里,齊王靜靜的跪坐著,眼瞼低垂下來,傾聽著隔壁的動靜……自打聽飛宇說起未來王妃邀請寧欣的事后,他控制不住的早早在此等候!
誰也不知,這間茶樓的真正主人是齊王!
這間茶室不大,而且在外面的人絕對看不出有這間茶室。
齊王抿了一口茶水,捫心自問,他來此地做什么?是想沖出去救被姜家芝蘭羞辱的寧欣,還是想聽到寧欣話語里的羨慕不舍?
他本不應該來……來此地,聽了她們的對話只會讓他更傷心。
齊王自嘲的一笑,如果姜家芝蘭是個沒眼色的女子,他不會娶她,如果寧欣有了嫉妒,寧欣也不會當初沒有給他一絲的機會……“所以說,本王是來自虐的!”
飛宇跪在一旁低垂腦袋,他隱隱可憐起自己的主子,可主子即便擁有天下,也無法讓寧欣改變主意,或者說讓寧欣后悔!
不得不承認,寧欣總能在不經意間傷害齊王,哪怕他自覺已經為了江山放棄寧欣,自覺將自己的心覆蓋上盔甲……寧欣還是能找到漏洞讓齊王難受。
齊王目光落在墻壁上的窟窿上,那處可以看到隔壁的動靜……他應該去看嗎?寧欣……他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再見過她了。
飛宇見自己的主子眉宇間的陰郁,心疼得不行,小聲建議:“要不,王爺進去看看姜小姐?您同姜小姐總是能說到一起的,姜小姐溫柔大方,您不是常說姜小姐會是賢妻?她身上的有一種君子風度……”
齊王捏緊了茶杯,濃密的眼睫低垂,聲音很輕:“她不會嫉妒的。只會更加遠離我!飛宇,以后你千萬別看上像寧欣那樣狠心的女人……不,她根本算不上女人!無喜,無怒,無妒,無羨,女子有的她都沒有,男子有的取舍她倒是做得很干脆。”
“屬下瞧著她是有嫉妒的……”飛宇立刻停住了口,低下腦袋:“屬下什么都沒說。”
此時若是李冥銳對哪個女人很好。寧欣一準會沖上去!
齊王手臂一顫,茶杯的水傾灑出來,苦澀的一笑:“沒錯,她是故意的!故意讓本王心里不舒服!”
難怪寧欣進茶室前,若有所思的向這邊瞄了一眼。她應該是猜到茶樓的主人是誰……因為這間茶樓的布置她一定很熟悉,是曾經韓王的風格,別人不知,卻瞞不過她。
她同姜氏說得那些話,也是為了說給他聽的……
齊王自信能掌控一切,玩轉整個李姓皇族,可他在寧欣面前就從來沒有成功過。寧欣永遠同他平分秋色!
“我到底欠了她什么?讓她……”齊王眼底夾雜著一絲濃得化不開的哀傷,讓寧欣折磨他兩輩子?
只聽隔壁傳來女子的笑聲:“不愛便立于不敗之地,不喜歡便不在意,姜小姐。這話我送給你。”
齊王合上了痛苦的眼眸,是呢,不愛,她不愛他!所以她總是理智的。總是從容的傷害他,而她喜歡李冥銳。誰也不能傷害李冥銳!
”報復,她在報復我!“
”主子?”
齊王斂去凄苦的笑容,“我以為她將鋒利的爪子收起來了,可我今日才明白,她還是她,只是行事越來越天馬行空,讓人無法把握……賢妃在科舉后動手毒殺三皇子,我……我只是不想看她順順利利的嫁給李冥銳。”
要不然齊王也不會讓人暗示賢妃科舉時是最好的動手機會!
齊王成功了,三皇子病逝,他少了一個潛在的對手,因為陛下選妃的事情給李冥銳和寧欣之間制造了一些麻煩,寧欣……她不會想不到,所以反手就把齊王弄得痛苦不堪,今日她說得那些話……讓齊王心痛,一切只因為她不喜歡他!
寧欣同姜小姐談笑著,眼角余光不動聲色掃過茶室里選懸掛的擺設,風格很像是他呢,偷聽!從進茶樓的違和感總算是找到了原因,“姜小姐說得是,賢妻么其實也挺容易做的。”
“寧欣……”
“嗯?”
姜小姐主動握住寧欣手,真誠的說道:“我不會與你為敵,永遠都不會。”
“我也不會。”寧欣反手握住了她的伸過來的手,笑道:“我們不是說好做朋友的么?”
無論將來發生怎樣的變化,她們都會保持理智,有著她們的堅持,為了爭搶一個男人交鋒,吃醋,太對不起她們所受的教養和以前的名聲了。
“齊王殿下……我想不是好色之徒,他對你會好的。”
“我明白。”姜小姐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容不得李公子有妾,可我是齊王妃,同你不一樣,可我不會主動給他納妾,便是做賢妻也可做出不一樣的事來。”
寧欣越發的欣賞姜家芝蘭,心底隱約有一種沖動,師兄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明白,天下間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能勉強人心。
寧欣敏銳的聽到門口細微的動靜,道:“欲其追求虛無縹緲的妄想,不如過好眼前的日子,這個道理聰明人都明白,可就是有些聰明人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茶室的門再一次被拽開,受在門口的小丫頭紅著臉龐帶著一抹得意的說道:“齊王殿下來了。”
姜氏嚇了一跳,他怎么會來?不由自主的看向寧欣,“我沒告訴他……”
寧欣道:“我想齊王殿下是來接您的,你同他見一面可不容易。”
將幾張草圖都放在茶桌上,寧欣起身向門口走去。
齊王身穿湛青直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非凡,他那雙瞳孔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寧欣也不由得露出贊賞,齊王是一位貌比潘安的美男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見過齊王殿下。”
寧欣收回了欣賞的目光,屈膝見過齊王,“同姜小姐談完了事兒,我也該告辭了。”
她還是那樣,很柔,很甜,很弱……可她一樣敢明目仗膽的拒絕他,疏遠他,齊王淡淡的說道:“本王偶然路過。聽聞她在,便上來看看。”
“對了,你可看到狀元跨馬游街?”
“嗯,方才見到了。”
寧欣笑盈盈的說道:”我覺得他挺精神的。“
齊王笑容也沒改:“看來他在詔獄里過都不錯,不過……燕國公府那邊你們自己多當心。”
“多謝齊王殿下提醒。”寧欣屈膝行了另一個完美的禮節。側身越過齊王,“告辭。”
齊王同她擦肩而過,仿佛他們就是點頭之交。
茶樓二層傳來騰騰的下樓聲,齊王反手拉上了茶室的門……一直沉默的姜氏走到齊王身邊,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臂,“王爺。”
齊王將她的手緊緊的握緊,平和無異的笑道:“有句話她說得很對。珍惜眼前人!本王送你回去可好?”
姜氏點頭笑道:“那就麻煩王爺了。”
他們都是明白人,不需要說得太多,想得太多,他們每一個人都會經營起自己的日子。
又過了幾日。一道圣命傳進寧家,寧欣跪著接下圣喻,眉宇間蹙起一簇狐疑,讓人送走傳旨的公公。道:“那些南疆的蠻夷是怎么想得?當今陛下這么有把握么?讓整個京城的勛貴,朝臣親眷都去看?”
寧老太太道:“誰曉得陛下想什么?若說以前的馬球……倒是挺興盛的。可眼下……真正精通馬球的人已經不多了,我聽去過南疆的人說,馬球在南疆卻很興盛。”
“南疆使者敢提出這樣的要求,我看有準備而來,可陛下……”
寧欣搖了搖頭,想到當今皇帝的偏執和固執,她淡定了許多,有時候皇帝跟沒長大的孩子似的,愛賭氣,愛沖動!
”小姐,這是李公子讓人送過來的。”
寧欣接過抱琴遞上來的盒子,在寧老太太的調笑目光下,寧欣打開了盒子,盒子里面放著一根金釵步搖,寧欣看著步搖:“他這是什么意思?送我的?”
“不是送你的,還能是送誰?”
寧老太太笑道,“做工雖是差了點,但我瞧著總是他的一片心意。”
寧欣靈光一閃,“您不會是說……”
“沒錯,就是他自己做的!”
寧老太太笑容滿面,對李冥銳她是越來越滿意了,以前只是覺得李冥銳憨厚肯讓著寧欣,現在……他中了狀元,寧老太太也看出他的機靈,李冥銳在仕途的發展并不需要她們太操心。
他也許天生就是做官的材料。
“對了,對了。”寧欣仿佛沒聽見寧老太太的話,將首飾隨便的放到了一邊,眼睛亮亮的說道:“他跨馬游街之后就消失了……在大唐最會打馬球的人是……韓地人!”
“他一定領著馬球隊操練著,他騎術很好,身體很壯,簡直是打馬球的不二人選,難怪皇上敢答應南疆使節的要求,皇上是對他有信心!”
寧欣笑容綻開了臉,“他這是想讓天下人看看,什么叫做文武雙全!他做得好極了……聰明,會把握機會……啊……”
興奮的寧欣揉著被寧老太太敲過的額頭,疑問道:“怎么?我說得不對?”
寧老太太忍住再敲她一下的沖動,指了指首飾道:“我讓你說得是這個!不是馬球,不是南疆和朝廷,欣丫頭,接到他親手做的首飾,你就沒一點的激動?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肯為他的妻子做到這一步的……”
“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傻丫頭,你氣死我了!”
寧老太太戳了戳寧欣額頭,“你馬上,立刻去給我想回送李冥銳什么東西,馬球啊,南疆的事情,都放一放!”
“哦。”
寧欣乖乖的點頭,保證道:“我一定好好想!”
寧老太太這才放心的離去,這丫頭,該說她什么好?太聰明?還是太木訥?也虧著李冥銳不計較,不過他也許就喜歡寧欣這樣的。
“送什么,送什么?”寧欣把玩著做工一般的步搖,心底也是有一絲甜蜜的,眼珠一轉,“我送你燕國公府的丹書鐵券可好?馬球,戰法可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