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左琛的秘密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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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茵問為何不準?吳哥和陸展平都是搖頭。
雖然沒機會聽左琛解說為何不準去找陸副市長,但還是選擇聽左琛交代下的話,讓不去找就不去找。
在用頭腦上,陸展平自知不如左琛,從沒有過半分不服。
顧暖認為自己沒有哭,也確實沒有哭的聲音發出,只是心里沖擊太大,苦水從眼睛里自然發泄出來。
她想了想,嗓子難受極了的說,“可能……恒科有張嘉的股份的……張嘉是陸副市長的女兒,往日和左琛交好的那些政府官員都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左琛顯然沒救了。這個時候陸副市長如果野心大,肯定不會幫左琛,不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陸副市長能安排自己女兒經商,就說明野心挺大,不會高瞻遠矚的人也當不上那么大的官。這個時候求到誰身上,都不能求陸副市長,弄不好就是狼入虎口了。我不知道我分析的是不是和左琛心中防的一樣,不過應該差不太多……懇”
陸展平幾人聽后恍然大悟,這一番解析很在情在理。
周圍不是特別了解的人,對你是真情還是假意,你看不出摸不透,何況這一圈兒都是腦筋頂級聰明的人物!
“那個陸副市長不是跟阿琛一條繩上的螞蚱么?不怕不救出來阿琛,被人查出他收受賄賂,牽連到他的身上?”左茵覺得這事情實在傷腦筋,當年父親差點犯事兒,她就害怕,哭的不行,如今是弟弟讓。
歸根究底,還是上一輩人連累了這下一輩人,從來,她對于弟弟和林唯唯的感情就不看好,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夾雜著家族恩怨和陰謀,不被祝福。
這件事顧暖知道,左琛對她交過實底。
伸手摸了一下眼睛,眼珠一動都很疼,很干很澀的疼,“陸副市長很狡猾,每次進賬的錢都安排的很謹慎,就算左琛這邊的賬戶被調查,他那邊都會安然無恙。怕的就是他不伸手拉左琛一把,反而推左琛一把,到了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恒科會變成什么樣……”
說完她看向左茵,擔心,擔心左琛與林錚斗爭,一不小心出了差錯,被第三方人士撿了便宜。
似乎,怎么看,怎么都是一條死路。
的確,正如左琛對陸展平說的那樣,告訴他的家人和顧暖,除了為他難過,沒有別的用處。左琛的一切關系人脈,此時都隨著他的表象犯罪而一并凍結,誰敢攙和?
明眼的不明眼的都看得出來,這件事,或者左琛是真的殺人犯罪了,那么罪有應得,該死,也會被判處死刑。
如果他是沒有犯罪的,被冤枉,那么這些證據已經表明他就是犯罪了,讓你找不到一點逃脫的機會,說明背后主導一切的人很狡猾,且安排的縝密。
如是這樣,更沒有人敢插手,生怕一不小心弄了一身腥。
按陸展平和吳哥所說,很快,警方整理證據,馬上就會提交檢察院公訴。
顧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來家里的,下車時陸展平在她耳邊說了什么也不大記得了,這個時候任何人關心的話都聽不進心里去,對現實來說,毫無用處,太蒼白了。
董琴問她怎么這么晚,她只是笑了笑,嘴角都僵了。進了臥室,洗澡的力氣已經沒有,平躺在床上,眼睛空洞的睜著,默默流淚,手指揪著被子,用力的揪著,只有這樣,才能不哭出聲。
眼眶始終是熱著的……
她怔怔地望著窗外,卻無法望出這件事到底哪里別有洞天。
可是說左琛真的殺人了,她是不會相信的。證據再多,哪怕左琛已經被判刑。更哪怕……左琛親口承認,她還是搖頭說,你別鬧了,你不是個壞人……
那是一個極有分寸的男人。
這個晚上,她睡得太不安穩,醒了兩次,睜開眼睛看著屋子,再累的閉上眼睛。
最后一次從睡夢中醒來,是因為胸悶,又悶又疼痛,好像天塌下來了,穿過屋子壓在她身上,震得她胸口很疼,震動過后是沉重,悶悶的,帶著一點明顯的刺痛,帶有頻率的疼。
醒來,原來已經是早上了。
通過陸展平的安排,她聯系上了左琛的律師,她的身份,不方便去跟左琛的律師見面,甚至林家的人根本不知道左琛出事,左琛避諱的人和事顧暖當然也要避諱,不能在外面給左琛惹事拖后腿。
她只是電話里聯系了那個律師,問了左琛的具體情況。
律師不隱瞞的說,這個案子很棘手,且是命案,一點出路沒有找到,好像走進了一個死局。人證物證警方都掌握了,提交檢察院公訴是在預料之中的,扭轉乾坤幾乎是不可能。
死者身份平平無奇,是個在巷子里為人低調安分的普通賣春女,死前只見過左琛這是事實,親筆遺書講述她死亡的痛苦過程也是事實。里面提起了左琛,是左琛以很粗暴的方式灌進她口中的毒藥,死者脖子上有傷,但那傷不是捏出來也不是掐出來的痕跡,是蹭破的流血的……
現場再找不出任何關于其他人在場的證據。
律師又說,左琛聲稱并不認識那個女人。
律師是陸展平聘請,很厲害,有一張名嘴,顧暖哽咽著說,“拜托了,幫幫他……”多余的話說不出來,嗓子太疼了,律師這一席話,無疑是最實在的,卻也給關心左琛的人,心上狠狠的刺了一刀。
律師很同情這個關心當事人的女人,但是律師不得不說一句,“有機會找人安排您見一面我的當事人,我不知道當事人對我是不是有所隱瞞,我的直覺是這樣。如果他確實跟那個女人有什么特殊關系,請他如實跟我說,我也好知道從何入手,幫他打這場官司。”
“有所隱瞞?指的是什么?”顧暖問,聽律師不說話,顧暖頓了頓,似乎在做心理準備,又說,“沒事的,有什么就說什么,現在想辦法要緊。”
“那好,我直言不諱。”
律師說道,“您知道,現在的社會就是這個風氣,窮人和有錢人都不例外,這是社會上的一個普遍規律。死者實際年齡32歲,保養不好或者是其他原因造成,看著老了些,但她二十幾歲時是個美人。她是近幾年才搬來海城的賣春女,一個美麗的法國女人。在死去之前留下的遺書中明確說出,她是當事人的大學同學,和當事人相愛過……偷偷為當事人生過一個孩子,但是個死胎,八年前已經將孩子火化,除了死者,沒人知道孩子的骨灰在哪……遺書中說,我的當事人只參與了當年孩子的火化,并不知道孩子骨灰在何處。”律師大膽猜測,這是否就是當事人與死者的爭吵原因?
往下的話,顧暖聽得糊里糊涂,猶如五雷轟頂,劈的全身疼痛。
律師的意思是,兩個人鬧僵,最后左琛痛下殺手?
顧暖覺得眼淚流在臉上,臉上被火灼傷了一樣疼痛,這眼淚不亞于硫酸,侵蝕著皮膚。無論這話真假,她都難過極了。
哪怕律師的推理很合情合理,她還是不愿意相信除去左琛以外任何人的話。
目擊者說,左琛從巷子出來,離開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說明有過激烈爭吵或者不愉快。
左琛高大、紳士,形象不像平日穿梭在那種地方的猥瑣男人們。那些賣春女,就都多看了幾眼,還滿面帶笑的議論了,沒想到在她們笑聲陣陣的議論時,樓上的法國女人已經死了。
顧暖掛斷律師的電話,不愿意再繼續聽這個律師的推理和猜測。
左琛說不認識那就是不認識啊,憑什么非要說左琛認識?左琛的大學同學法國女人?給左琛生過孩子?太荒誕!!她才不相信!把她當傻子嗎!!
手機從手中滑落,掉在沙發上。
她想站起來,卻小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冰涼的地上,手指死死地摳著沙發,空調冷氣簇簇地吹下來,直叫脊背發涼……
警方在調查,那個胡同的任何人不得出入,胡同里房子的建筑很老很舊,但卻是一種別樣的風情,走進去,會讓人的心寧靜下來。
這天下班,天剛黑一點,顧暖來到了這個胡同外。
她進不去,也不知道從案發那天到現在,調查的這些警察的頭是不是公正的,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晃了晃頭,甚至懷疑自己是警匪片看多了,總是覺得里面一定有什么證據是能證明左琛沒有殺人的。
可是這些警察阻止任何人出入,是在怕人帶出對左琛有利的證據?還是怕人進去找出對左琛有利的證據?
真的很想闖進去,可是不能。
站了一會兒,她離開。
一夜可以是長到人產生厭倦的,因為她一夜無眠……
顧暖晚上都在睜著眼睛想,左琛在里面是什么心態?會怕這一生毀了嗎?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沒有先放棄自己?
還是,真的有所隱瞞?
想到這里的同時,她給了自己一巴掌,清早,打醒了自己,怎么可以這樣想他,他不是這樣的人。
董琴看到顧暖在洗手間哭,推開門,掰了過來她拿著牙刷的手,擠好了的牙膏在牙刷上,董琴問她,“啊?這是怎么了啊?大清早的哭什么?”
董琴嚇壞了。
顧暖看著母親緊盯著自己的眼睛,哭的更兇,“媽,我沒事兒,我是昨晚夢見我爸了,他給我買了新書包,我才九歲……挺開心的。”
董琴拍了怕顧暖的背,“快刷牙洗臉,鬧了半天是想你爸了,都死了的人了,以后少想。”
顧暖點頭,把洗手間的門關上,蹲下去撿起牙刷,牙膏粘在了地上,她看著,咬著嘴唇蹲下地上哭。
她跟陸展平吳哥,還有左茵,說了律師的話。
幾個人面面相窺,不知該說什么,死者為左琛生過一個死胎,這事情誰都能搖頭否認,說絕對不可能,可是,作數嗎?除了左琛,誰能真的確定否認呢?
左茵她們都不了解左琛的活,唯有秦安森,是當時和左琛形影不離的人,也許可以問他。
他們都知道秦安森對左琛的情感,去問秦安森這件事,出發點不是懷疑左琛,而是想知道,秦安森對這個死者是否有印象,如果有印象,就可以從這個死者入手,看看是否有蛛絲馬跡可尋。
讓秦安森知道這件事,是顧暖決定的,她相信秦安森對左琛,若不是真情,不會流露過悲傷。
秦安森給出的答復是,他對這個女人沒有印象。雖然大學時他跟左琛形影不離,但左琛的私生活他很少參與,除非同學朋友找左琛出來,這樣的場合他才和左琛形影不離。
左琛出事瞞得住一時,瞞不住太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關于種種猜測,和律師的疑惑,似乎只有顧暖能當面去問左琛,別人去了,左琛的態度是沉默,并不愿意多說,且眉頭蹙起。目光寒涼……
可是顧暖在被安排之后,進去,見到的左琛,并不是吳哥和陸展平形容的那樣。
左琛淡淡的笑著,看她的目光依舊溫柔,眉頭也沒有蹙起。
他在這里的待遇很好,有些與他私交很好的人物,在左琛被判刑之前,不敢得罪左琛,在里面打通一下,讓他在這里住的與家里毫無差距。
“左琛,跟我說實話行嗎?”她說。
“你問。”左琛看得出她有疑惑,淡淡的笑了笑。
她的目光是擔憂,“你和死者不認識?可是你們吵架了。”
“不認識,也沒有吵架。”左琛直視顧暖的目光。
“你撒謊……”顧暖輕聲對左琛說,這一刻忽然恨他,為什么不能說實話?還是怕她受傷害?
他真的撒謊了,她看出來了,那些賣春女跟死者并不熟悉,溝通障礙。她們也都是在那里住了很多年的人了,不會異口同聲的都被人買通,而且死者親筆的遺書……
“不認識,你為什么去了那里?沒有吵架,為什么人死了?死者親筆寫的遺書我看到了……她說,為你生過一個死胎,在八年前,是我給你生下左左的一年前……”顧暖不知道為何這樣補了一句,大概,是為了逼他說出實話吧。
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的話,甚至那封遺書她都不相信,她只相信左琛親口說出的話,問他這些,是希望得到他的否認,可是,左琛的表情異常平靜,似乎預料到她會知道這些,來質問這些。“顧暖,回去……”
他不愿意說,他還是不愿意說。
顧暖很生氣,很憤怒,她哭了,他心里分明裝著不為人知的事,卻不對她說。她只能牙齒咬著舌尖,忍著鉆心的疼痛這么瞧著他,他現在不是她剛進來時看到的那個左琛了,他疲憊,他傷心,他也很無助是嗎?
到底做過什么,到底為何隱瞞?她們有時候心意真的可以相通,她甚至從他的神情中猜測的出,他瞞著什么,可是她不希望遺書中寫的是真的。
“你……還愛我嗎?”她問,眼里流進了嘴里,不等他回答,就說,“是誰說過跟愛人不能有秘密的?是你說的!你忘了么?”
秘密,什么算是秘密,這世間,有可以說的秘密,有無法說的秘密,兩種。
愛她,在他安然無恙能給她一片天地的情況之下。若是人生的某個岔路口,走盡了,驀然發現回頭無路,那樣的他,還有愛她的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