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側,皇后撩人

第三百二十四章 生死局(辱)

323第三百二十四章生死局(辱)

323第三百二十四章生死局(辱)

天蒙蒙亮,有光映在眼簾上,一片迷蒙浮白。品書網

云羅聽見有人在帳外說話,忽遠忽近聽不分明。她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子沉重得上下打架,只能頹然放棄。

她這是死了嗎?是在陰曹地府,還是在哪兒?

帳外的人聲在她不經意走神中悄然消失,緊接著似乎有人走了進來。有人扶起她在她的背后抵上一雙手掌。云羅還未想明白,一股陰柔的內力透過她的后心緩緩地進入了四肢百骸,百穴丹田。

在這一股內力的游走疏通下,她連日來心口的悶痛漸漸消失。為她輸送內力的人似乎明白她的癥結在哪,內力不急不緩控制得十分恰當。云羅在這內力作用下漸漸腦中清明,四肢百骸都舒暢。深藏的倦意也隨之涌起。她頭一低,安穩睡了過去靦。

這一覺是云羅覺得有生以來睡得最長的一次。

安穩、平靜,不再懼怕無法可知的未來。

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她起身摸了摸自己身上,衣衫還是先前的衣衫,只是胸中悶痛緩解不少,渾身不再是前日那樣整日軟綿綿沒有力氣,整個人猶如煥然新生一樣揍。

她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依舊在原先的帳中。許是聽見了帳中云羅起身,帳外有人撩起簾子走了進來端來一盤準備好的食物。云羅抬頭一看,來人依舊是平日那個看管自己的壯碩軍婦。

她把飯食端到云羅跟前,用生硬的漢話說了一個字:“吃!”

云羅看了看飯食,是一碗小米粥外加一些干硬的饃饃。她伸手一摸饃饃卻是熱的,只是烤久了有些的。不過在這荒郊野嶺,這已是很好的待遇了。

那軍婦放下飯食看也不看她一眼點燃了油燈就出了帳。云羅睡了一天一夜肚子也餓得狠,就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一切如常,并沒有什么改變。昨夜的一切此時回想起來就像是做了夢一場。

云羅正邊吃邊沉思著,心中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惆悵。

正當她快吃完的時候忽然帳簾被人撩起,云羅抬頭看見來人的樣子,定定看了一會,這才咽下口中的小米粥,淡淡道:“原來不是做夢。是常公公救了我。”

原來是真的。

李天逍來了。

而清晨時分是常公公用內力替她紓解心悸癥的癥狀。

常公公攏著手走了進來,從寬大的袍袖中拿出一盅尚帶余溫的藥湯遞給云羅,淡淡道:“這是娘娘的藥,奴婢給您帶來了。娘娘喝了吧。”

云羅接過嘗了一口。藥汁苦澀,那味道的確是她在宮中常喝的那一劑,分毫不差。

她不客氣一口氣喝下,把藥盅遞還給常公公,道:“多謝。”

常公公面無表情接過,盤膝坐下道:“娘娘受了驚嚇又連日勞累,饑寒交加,自然心悸癥會發作。只要娘娘放寬心就會好些。”

他是習武之人,不過中醫講究五行之氣與習武的原理也有些相近。一通百通,想必早上常公公為她引氣的時候也探過了她的脈搏,所以知道她為什么會心悸癥發作。

云羅吃完小米粥,擦了擦嘴,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平靜看向常公公,道:“常公公忘了,我不再是晉國的娘娘,以后不用這樣稱呼我。”

常公公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們做奴婢的習慣了這么稱呼。娘娘就受著吧。”

云羅看著眼前面容蒼老又神情冷然的常公公,當然也無法忽視他眼底深藏對她一縷恨意。她失笑道:“常公公何必這么為難呢?現在一掌就可以把我殺了。保證無形無影,無人知道。”

她還記得在川霞關外,兩軍對峙時常公公可是有殺她和鳳朝歌決心,甚至不惜要違背李天逍的旨意。

常公公聞言,陰柔的嗓音顯得有些怪里怪氣:“娘娘現在還不能死。死了皇上就白來了。”

云羅心頭一跳,一雙明凈的眸猛地望向他。

常公公似乎能看破她的心思,呵呵干笑一聲,譏諷道:“娘娘別多想。皇上來為的是大事,可不是為了你。”

云羅失笑,昨夜點點滴滴此時統統浮現在心中:“我怎么會多想呢?他想要解川霞關之圍,所以來這里見那阿木……不對!”她猛地看向常公公,聲音又快又急道:“鳳朝歌早就從涵玉關撤了軍,川霞關之圍已解!他……他來又是做什么?!”

常公公輕咳一聲,避開她的目光,冷冷道:“皇上來還能做什么?自然是和那阿木商議如何剿滅梁軍。”

云羅一聽,腦中飛快地轉動起來。她人十分聰穎,此時身體的不適盡去,思考起來分外靈光。不一會已想到了最大的一種可能。那就是鳳朝歌雖然從涵玉關撤軍,但是卻反而更向北堵住了李天逍的去路。所以李天逍才要與那阿木聯手。

可是,也不對。那阿木只有五千人,李天逍手中有精兵十幾萬,他要他這稀稀拉拉的五千兵馬干什么?……難道那阿木還有在哪藏有幾萬人嗎?還是岐國已徹底倒戈要助了李天逍伐梁國?因為鳳朝陽還在位的時候沒少去欺凌岐國國力不強……

云羅半天沒想出個結果來,索性不想。反正自己又茍活了幾日就當是撿了便宜。

她皺眉沉思,常公公卻已不耐煩,對她道:“娘娘轉過身去,奴婢再為娘娘順通經絡,引氣紓心。”

他是閹人,云羅自然不必忌諱男女大防。她轉過身,脫下外衣由常公公推穴過宮,引氣紓心。常公公不愧是李天逍身邊武功最高的大內高手,一股內力收放自如,為她紓解心腔中的一股悶氣。

過了小半個時辰,常公公才收掌調息。她穿好衣服,整了整衣衫再一次謝過常公公。

常公公定定看了她許久,忽然問道:“娘娘,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云羅捋了捋鬢邊的亂發,自嘲笑道:“我現在是別人的階下囚。又有什么資格說不聽常公公訓斥呢?”

常公公欲言又止,良久才道:“奴婢想求娘娘一件事。”

云羅詫異抬起頭,問:“什么事?”

常公公垂下眼簾,嘆了一口氣,仿佛老了好幾歲:“若娘娘以后脫險了,有多遠就走多遠,遠遠離了晉國,離了皇上,天涯海角再也不要見皇上。”

云羅一愣,心底一股巨大的酸楚涌上。

天涯海角,有多遠就走多遠,再也不要見到他。……可能嗎?

“常公公,可是我做不到。”云羅苦笑:“我要與朝歌在一起。他在哪兒我就在哪兒。還有鳳兒。他還沒把鳳兒還給我。”

她輕笑抬頭,眼底的悲涼卻一覽無余:“這是老天注定的,我們三人都永遠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朝歌與我得不到鳳兒,他得不到平靜安穩。唯有相恨相殺才是唯一的出路。這一場生死局中,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常公公頓時無言。

良久他拂袖起身,面色恢復平靜:“也許吧。不過下一次再見娘娘,奴婢不得不開殺戒了。這是為了晉國。”他說完轉身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去。

云羅坐在帳中,看著豆大昏黃的油燈半晌無言。再見面時又是什么時候?再見面時恐怕又是刀劍相向的那一刻……

第二天,云羅精神好些了。走出帳子看著士兵走來走去。她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那一頂白帳,可是那頂白帳似乎無人,營地中每個人都在忙忙忙碌碌,唯有她一個人無所事事。

看守她的壯碩婦人提著一桶清水走來,云羅愛潔,看見清水忍不住湊上前照了照自己。

水中照出了她的倒影,容色憔悴,頭發散亂,臉上還有可疑的臟污黑點。她掬了一把水仔仔細細地洗臉,洗完,一抬頭卻看見那平日寸步不離自己的軍婦正拿著眼睛瞪著自己。

她生怕那軍婦打罵自己,急忙比劃自己已很久沒洗臉了。

那軍婦見云羅身體好些了,轉身從一旁拿了一個空木桶塞到她的手中。

云羅一怔,試探問道:“這是讓我去提水?”

軍婦點了點頭,比劃前面,然后推了她一把。在她看來云羅不過是被擄來的奴隸,雖然有些特殊,但是也不至于特殊到不能干活。云羅被她推了一把心中卻是狂喜。

她能離開營地出去提水了,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找到一條逃出生天的路。

她于是乖乖跟著那軍婦向營地外走去。

涵玉關以北都是耐旱耐風沙的胡楊,現在又值春天,所以放眼看去一片一片都是綠油油的,一錯眼還以為到了梁國的江南之地。云羅身子好了,心情也跟著好多了。

出了營地兩里,果然有一處溪水,流水潺潺,清澈見底。云羅一見眼中一亮,急忙到了小溪邊洗手洗臉。那軍婦也似乎很久沒清洗自己,挽了褲腿下水清洗自己的手腳和頭臉。

云羅見她不介意,干脆坐在溪水邊的山石上洗自己的一頭長發。這一洗洗了足足小半個時辰。那軍婦也不急,過了一會,有營地出來的士兵和燒火煮飯的軍婦前來。

他們說著云羅聽不懂的岐國話,一個個面上都有喜色。云羅悄悄觀察,心中越發不安。

他們如此放松愜意與先前剛出涵玉關時的緊繃壓抑完全不同。難道那阿木真的和李天逍結成同盟,要一起對付鳳朝歌了嗎?所以他們才如有靠山一樣有恃無恐?

她正低眉沉思,忽然遠遠走來一隊鮮衣怒馬的騎士。云羅眼尖,看了一眼心中咯噔一聲,急忙低下頭。

當先一人正是紫貂錦袍的那阿木,而他身邊則是身穿玄色底繡暗金蟠龍勁裝的李天逍。兩人在隊伍前面,邊說邊笑地朝著小溪的方向走來。他們身后跟著的士兵手中提了不少野物,看樣子兩人一早去打獵剛回來。

云羅低了頭,匆匆挽起長發,急忙混入軍婦中去打水。

那阿木與李天逍并騎走來,看見溪水淙淙,紛紛下了馬,把韁繩丟給士兵,到了溪水邊洗手洗臉。他們兩人一來,溪水旁洗簌的士兵與燒火煮飯的軍婦們紛紛跪下拜見。

那阿木一揮手,說了一句。大意應該是讓他們退下。

云羅只見士兵們紛紛告退,而軍婦們則提著滿滿一桶水向營地中走去。她連忙學著她們的樣子去提木桶。可是她的手碰到木桶就知不妙。那木桶十分沉重,加滿了水后更是重得像是一塊巨石。

云羅咬牙提起,向前走去,可是木桶實在是太重了,她一個踉蹌,整個人連著桶一起跌在了地上。木桶“嘩啦”一聲,里面的水統統都倒在了地上。

看守她的軍婦一回頭,鄙夷地看著倒地不起的她,卻不愿意上前幫忙。云羅無奈只能掙扎起身。

這時身后傳來那阿木陰惻惻的聲音:“原來是皇后娘娘啊。”

云羅心中對他十分厭惡,不愿意轉身,一聲不吭提了空桶就要走。

“等等。”那阿木喚住她,嗤笑:“皇后娘娘,不來見過故人嗎?”

云羅的背猛地僵硬,良久才慢慢轉身,目光清冷地看著身后不遠的李天逍。

她冷冷道:“是仇人,不是故人。”

李天逍聞言,眸光一閃,深深地看著她。兩人相距不過五六丈,卻似隔了千山萬水。她看見他玄衣金冠,容色如魅,身上繡金絲盤龍栩栩如生,張牙舞爪,似要直入天際。尊貴之氣令人不能直視。

她還看見他那一雙如黑曜石一樣明亮的眸中,眸色深深。

他是李天逍。

而此時她卻不知該用什么眼光來看他。

李天逍看了她半晌,唇邊勾起一抹淡笑,云淡風輕地反問道:“你配當朕的敵人嗎?”

云羅心中一窒,手中的空桶幾乎握不住。她慢慢捏緊手掌,現在的她的確不配當他的敵人,連她的生死都由他握在掌心中。

那阿木看了看云羅,又看了看李天逍,忽然他哈哈一笑:“皇上,這女人是不是很有趣?”

李天逍亦是笑了。他彈了彈衣角,像是抹去無足輕重的灰塵,淡淡道:“她不是有趣。她只是不知死活罷了。這種女人朕見多了,無外乎可憐兩個字。”

那阿木聽了更是笑得暢快:“是!皇上說得極是!”

云羅站在原地,一聲不吭,可是奇怪的是,她竟然不生氣反而有一種釋然感。

他蔑視她鄙夷她,也許……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那阿木見云羅呆呆站著一動不動任他們羞辱便覺得有些無趣。

他上前,一把抓過云羅推到了李天逍面前,道:“上次本王說要將她送給皇帝陛下,這話可是真的。皇上,你就帶回帳中盡情享用吧!哈哈……也可以羞辱一下鳳朝歌!”

云羅被他用力一推,頓時跌入了李天逍的懷中。一股清冽的香氣撲來,她腦中掠過恍惚:這是他最喜歡熏衣香松香料。

李天逍微微側身,不動聲色躲開了兩人的碰撞,淡淡道:“王子殿下的好意朕心領了。鳳朝歌如今正在松嶺,就算我們把她殺了,他都不知道。又有什么羞辱不羞辱的?”

那阿木見他避開云羅,眼底掠過狐疑的光,似笑非笑道:“皇帝陛下,這華云羅可是您從前的妃子。是不是有了憐花之意了?”

他說著一把鉗制著云羅的下頜,逼著她看向李天逍。

云羅此時心中又驚又怒。那阿木這個禽獸,竟然要把自己送給李天逍暖床!李天逍不愿接受,他竟然還懷疑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憐惜!

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李天逍聽得那阿木的問話,微微擰起了眉,冷淡地道:“王子殿下覺得朕沒有誠意與你結盟嗎?還是覺得軍國大事還要靠這女人不成?”

那阿木見他發怒,頓時一縮,可是他那雙如鷹一樣的眸中卻依舊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

他哈哈一笑,放開云羅,笑道:“皇帝陛下怎么會這樣想呢?我是為了皇上好呢。這華云羅可是名滿天下的美人,在這荒山野嶺的可沒有比她更美的女人可以招待皇帝陛下了。”

云羅再也聽不下去,怒指那阿木,厲聲罵道:“那阿木,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忘了你是怎么答應朝歌的?!朝歌贈你這么多金銀珠寶,你就是這樣兩面三刀對待你的盟友嗎?”

那阿木被她罵得臉上通紅。他惱羞成怒,一掌狠狠向云羅扇去:“賤婦,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他這一掌帶著勁力呼嘯而來。云羅病剛好轉,眼看著又要被那阿木打罵。她心中悲憤交加只恨不得就立刻死在當場,竟看著那一掌的來勢一動不動。

那阿木這一掌向她頭臉而來,忽然一只修長的手穩穩按住了那阿木的手。

云羅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預料中的疼痛。她緩緩回頭,只見李天逍正捏著那阿木的手,面上神色清冷。

那阿木被他捉著,那一下竟然再也打不下。

他回頭意味深長地盯著李天逍,嘿嘿冷笑問道:“皇上也心疼了嗎?”

李天逍緩緩放開他的手,輕笑:“是啊。朕心疼。”

云羅心中一愣,不由定定看著他。

李天逍上前忽然捏住她的下頜,仔細看了一眼,輕笑道:“朕心疼王子殿下一不小心就打壞了這張傾國傾城的臉。這世間可只有一位華云羅,不是嗎?”

他說完放開手,站在原地依舊含笑如故。

那阿木一愣不由哈哈笑了起來:“是極,打哪都不能打這張臉。”

李天逍等那阿木笑完,忽然道:“既然那阿木王子盛情,朕再拒絕就是不識好心。正好朕身邊缺一位端茶送水的女人。今夜,就由她侍寢吧。”

轟!——的一聲,云羅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渾身血液都從心腔中褪去。

她呆呆看著依舊云淡風輕的李天逍,失聲道:“不!——”

那阿木卻十分興奮,仿佛早就準備好這一天這一刻。看來李天逍的回答正中他下懷。他哈哈一笑:“皇上英明!鳳朝歌若是知道了,一定氣瘋了!哈哈,我看他再囂張跋扈……”

云羅滿心都是熊熊怒火。她再也忍不住撲上前,扯著他的衣袖,怒道:“李天逍,你難道要和那阿木一樣卑鄙無恥,同流合污嗎?你……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恥又下作?你難道不敢在戰場上光明正大去與鳳朝歌一決高下嗎?!”

她瘋了似地要去撲打他卻被李天逍身邊的士兵牢牢捉住。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麻木的心此時卻是撕扯般地痛。若在戰場上被他殺了她一點都不恨他。可是如今他與那阿木合謀,竟然……竟然要辱她也侮辱鳳朝歌?!

“李天逍……你殺了我吧!”她失控地對他喊道,屈辱的淚水從眼中簌簌滾落:“你若還念在往日一點情意,你就殺了我吧!……”

李天逍面上沉靜如死水,只冷冷看著她被士兵拖走。

她拼命掙扎,頻頻回頭,卻只看見他那一雙沁涼入骨的眼睛。絕望攫住了她的心,她終于明白,男人的世界永遠不是她想的那樣,永遠是殘忍而無情的一個荒涼世界……

夜幕降臨,寒風四起。云羅雙手雙腳被牢牢捆住。她聽著外面士兵們呼喝回營的聲音,心一陣陣揪緊。有風從簾縫中吹來,令她遍體生寒。

冷,今年這個春竟然這么冷。

涼沁入骨,無窮無盡,看不到一點希望。

有人走了進來,是兩位內侍。他們解開云羅手腳的束縛,然后遞上一方紅漆托盤。云羅眼瞳猛地一縮,如見了鬼怪一樣向后退去,叫道:“你們滾!你們給我滾!”

常公公走了進來,蒼老的面上木然無表情。

他身后跟著兩位內侍。他們抬著一個大大的木桶。云羅看著他們進來,禁不住揪住衣領,問:“你們干什么?”

常公公冷冷道:“還能干什么?給娘娘更衣梳洗啊。不然這么臟怎么伺候皇上?”

轟……

饒是云羅心如鐵石也被這一句給羞得滿臉通紅。她被那阿木擄來已經十天左右了,除了生病時那看守她的軍婦給她擦洗過幾次外,她根本沒有沐浴過。

可以說她身上真的……臟。

云羅怒道:“你讓李天逍死了這條心吧!讓我侍寢還不如一劍殺了我!”

常公公正在指揮內侍端來熱水,聞言看了云羅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娘娘想要尋死嗎?小殿下娘娘是不打算要回去了嗎?還是娘娘不打算活著見鳳朝歌了?”

他輕輕松松說出這兩個人一下子戳中了云羅心中最軟的一處。

她怒視著他,眼底痛色掠過。

常公公見她安靜下來,吩咐內侍端來熱水、巾帕、皂角等洗簌之物,這才對云羅道:“娘娘是要自己洗呢?還是奴婢們幫娘娘洗?”

云羅咬緊下唇,半晌才恨聲道:“我自己洗!”

常公公笑了笑:“娘娘果然是個識趣的。”

他說完退出帳子,把帳中一方天地留給了她。云羅看著冒著熱氣騰騰的木桶,猶豫了半天才緩緩脫了衣服進入。熱水的潤澤令她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可是心中一點郁結卻如噩夢一樣死死揪住她的心。

該怎么辦?……

逃也逃不出去,死又死不成。

李天逍的心思向來她難以猜透,而如今又不知他與那阿木到底達成了什么樣的盟約……這一樁樁一件件她都無法把握。

她絕望地發現,自己真的陷入了無法擺脫的困境中了。

正當她在木桶中浸浴時,帳簾被人一撩有人走了進來。云羅一驚,羞怒交加下,操起木桶旁的勺子丟了出去:“滾!——”

勺子中帶了水,她只聽見水聲清晰,背后的人被潑了一身。常公公驚呼一聲:“皇上!”

云羅一怔,呆呆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

良久,她身后傳來李天逍從容清淡的聲音:“朕沒事。換件衣服就好。”

常公公氣得上前,指著云羅罵道:“你你……你你……竟然用洗澡水潑皇上!你……晦氣!真是晦氣!皇上真龍之軀,你你……”

在晉國,女子的洗澡水與洗腳水一樣都被視為晦氣,一旦沾染上那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常公公忠心不二,處處維護李天逍,方才那一瓢的“偷襲”他義無反顧地跳上前阻擋,一掌將勺子劈了個粉碎,可是卻阻擋不了水潑向背后的李天逍。

云羅沐浴在內帳中,常公公也只能在內帳外叫罵。她忐忑不安地縮在木桶中,臉上泛起尷尬的紅暈。

她回過神來,咬牙硬起聲音冷冷道:“活該!常公公難道不知道我在洗澡嗎?非要這個時候進來。”最后一句卻是對李天逍說的。

她雖如此說,但是心口怦怦直跳卻沒有絲毫的底氣。她悄悄側頭,余光看去。只見李天逍已脫下濕了的外衣,重新換上衣衫。

他拿巾帕擦了擦臉,對常公公道:“出去吧。”

不一會,帳中無人。云羅大大松了一口氣,可隨即卻又頹然嘆氣,面色如灰。

這下徹底得罪了李天逍了。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塞外的風吹得呼呼直響,帳中燈火通明,她坐在氈墊上擦拭著一頭長發,一邊擦,一邊苦苦想著接下來要怎么做。

過了一會,帳外傳來隱約的人聲。有人在帳外輕咳了一聲。云羅一驚,急忙往后縮去。帳簾被撩起,李天逍走了進來。寒風被他帶進帳中,吹得帳中燈火一陣明暗。

她定定看著他,四目相對,他玄瞳如墨,眸光深邃如古井,她竟再也看不懂他。

李天逍脫下玄狐大氅,淡淡對身后的內侍道:“晚膳擺上來吧。再熱一壺酒。”

內侍連忙應下,悄然退下。

李天逍走到了帳中案幾前坐下,從懷中拿出一本奏折看了起來。帳中無聲,唯有兩人或短促或綿長的呼吸聲。云羅縮了縮,咬緊下唇不知他要做什么。

過了一會,晚膳端上來。噴香的菜肴令云羅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她尷尬地按住肚子。這時她才想起來她已經大半天都沒吃過東西了。

李天逍揮退了內侍,拿起筷子,忽然看向她,淡淡道:“你過來也吃一點。”

云羅一愣,他神色清淡地看著她,看不出是喜是怒。云羅猶豫再三。

李天逍淡淡加了一句:“你不吃點,萬一又餓病了這里可沒有藥材。”

云羅猶豫了一會,慢慢挪過去坐在他的對面。李天逍給她遞了碗筷。云羅也當真是餓狠了,看了他一眼就埋頭吃飯。

她小時候餓過,對食物有異常執著的念頭,那就是一旦餓了,不管好吃不好吃都得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母親說過,就算死也不要做個餓死鬼,那樣永遠都超升不了。

她埋頭吃飯,卻沒看見對面李天逍筷子一動不動只默默看著她。

半晌,云羅吃了半飽,一抬頭卻見李天逍不動筷。她慢慢停了筷子,問:“皇上為什么不吃?”

李天逍垂下眼簾,拿了酒壺給自己斟滿了一杯,慢慢一口飲下。一杯飲完再倒了一杯,復又飲下。云羅看著他那樣子,那一句習慣性的“空腹喝酒傷身”的勸誡到了嘴邊卻不知該怎么說出口。

她吃完把碗筷放在一旁,又悄悄抱著自己的膝往后縮了縮。

夜漸漸深了,兩人枯坐在帳中,一個警惕地看著,一個卻在默默喝酒。忽然,外面有巡夜的士兵敲了敲了梆子。已是二更天了。

李天逍忽然放下酒杯,起身吹熄案幾邊的蠟燭。

云羅見他一個晚上都沒動靜,此時卻動了,不禁緊張地抱緊自己,問:“你……你……干什么?”

李天逍向她走來,淡淡道:“夜深了,自然是睡覺。”

云羅一愣,他已走到了她的身邊,忽然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在那一瞬間,云羅只覺得所有的血都沖腦中沖去。她想也不想狠狠一掌就要扇上他的臉。

她罵道:“無恥!”

李天逍卻似早就有預料,手輕易就把她的手捉住。他抱著她走向床榻,云羅再也忍不住叫道:“你放開我!李天逍,你無恥!……”

李天逍把她丟在床上,開始脫衣服。云羅緊緊揪著自己衣衫領口,驚慌地看著他。

他很快脫得剩下一件中衣,轉眼間就已到了她的跟前。

云羅呆呆看著他,下一刻他已將她摟在懷中,翻身覆在身下。熟悉的身體壓來,對她來說卻如噩夢一樣可怕。

她拼命踢打:“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一顆心都要跳出心腔。現在的她根本不如他一根指頭力氣大。她在他身下拼命掙扎,猶如一只困獸:“你放開我!李天逍,你卑鄙無恥!你下流!……”

她不停咒罵,直到罵到氣喘噓噓,這才發現他除了壓著她外,根本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你……”她怔怔看著上方神色清淡的李天逍,忽然不明白他到底是要怎么樣。

“繼續……”李天逍淡淡地說:“叫。”

“什么?……”云羅徹底糊涂了。

李天逍忽然湊近,一雙漆黑眸子盯著她的眼睛,慢慢道:“朕說了,讓你繼續叫!”

“啊?!”云羅結結巴巴地問:“為什么?”

李天逍靜靜看了她良久,忽然低頭湊近她的唇,淡淡的酒氣隨之撲來:“沒有為什么,你不想叫,朕會讓你叫得更大聲。”

他說著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云羅驚得呆了。他的薄唇碾過她的唇瓣,屬于他口中的氣息夾雜著酒氣灌入她的口中。略帶苦澀的唇舌掠過她的唇間,探入她的口中。

久違的觸碰令他渾身僵硬,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抱緊了她,向床的深處滾去。

此時云羅才感覺到了真正的害怕。

不,不可以這樣!

她更加拼命地掙扎,狠狠咬上他的唇。

一萬字,,,,,有種寫到死都寫不完的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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