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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涼汐
韓婷婷房間的空調一直沒有師傅過來修。
秦洛打了個好幾個電話給廠家,可是對方說最近天氣太熱了,師傅們早一個月前就安排好了工作,實在忙,讓她只能再等等,他們會盡快抽出人手來,但這個盡快具體到哪一天,他們也不得而知。
她哦了幾聲,也沒有強硬的要求對方一定要馬上過來修好。
因為空調壞掉的日子,是韓婷婷與她一起睡,可以讓她避開很多不情愿發生的事情。
她剛回到家在沙發上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就接到了陸飛揚打來的電話媲。
有些意外,畢竟,除了有游泳館巧遇外,他們似乎很久沒聯系了。
而一想到游泳館,她就有些不自在丫。
“秦洛,你聽我在說嗎?”
“在的,飛揚,找我有事嗎。”
陸飛揚坐在寬大的真皮座椅里,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意,他看著桌上那個精致緊實的盒子說:“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秦洛一怔,啊了一聲:“我明天要去旅游,晚上得整理行囊,恐怕沒時間,飛揚,真不好意思。”她這是婉轉的拒絕。
豈料陸飛揚卻不甚驚喜的問:“去旅游好啊,當老師就是好啊,這種福利真讓人羨慕,那這樣吧,晚上我跟婷婷一起去你家看看你吧。”
他這么勞師動眾,著實讓秦洛心慌不已,拒絕的更厲害了:“不太好吧,飛揚。”
“伯母不是一直常嘮叨著讓我去嗎?”陸飛揚還真是自然熟,搞得秦洛十分的為難。
“好了,”陸飛揚最后自己又導回了話題,“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不用這么緊張,不過既然是朋友,吃頓飯也不會浪費你很多時間的,主要我還有一些關于韓婷婷的個人問題想跟你談一談。”
秦洛心一驚,立刻追問:“婷婷出什么事了?”
“見了我自然會告訴你。”他賣起了關子。
“……那好吧。”
縱然再不情愿,秦洛也得去赴約。
不過她只穿著最平常的t恤牛仔褲去的,等到陸飛揚指定地點的時候,看著他風度翩翩施施然從容坐在餐桌邊,她便有些自慚形穢的低頭審視自己這一身與這里的格調明顯格格不入的打扮。
好在陸飛揚絲毫不在意,他噙著笑,朝她揮了揮手,等她走近,站起來紳士的幫秦洛拉開了面前的椅子,又問她:“喝點什么。”
秦洛說了句謝謝,回頭對服務員吩咐:“給我杯冰水就行了。”她走了這一路,實在熱了。
“麻煩,給這位小姐一杯溫水就行了,然后上菜吧。”陸飛揚沖服務員打了個響指,又對秦洛說,“女人平時還是少喝冰水為好。”
秦洛臉微紅,感謝他的體貼。
一杯溫水下去后,她頓時感覺暢快許多。
不過抬眸,發現陸飛揚帶笑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她當即就有些囧,將水杯往跟前一擋,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干嘛這么看著我。”
陸飛揚淡淡一笑,轉手從底下抽出一個精美的禮盒來放在她的面前:“自然是好看才要多看兩眼。”
秦洛怔忪,驚訝又不解:“這是什么?”
陸飛揚手一指:“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無功不受祿,秦洛也沒打開,直接就給退了回去:“不行,飛揚,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今天不是來找談婷婷的事情的嗎,咱們還是說說那個吧。”
她謙和的拒絕了,陸飛揚也不覺有異,只說:“還沒打開看呢,就覺得不合適了?而且你不知道退回男士送的禮物,這會讓男士很受傷嗎?秦洛啊,你還是第一個拒絕收我禮物的人呢,打開看看吧,要不然,我真覺得沒什么面子,下次都不敢約你出來了。”
“飛揚,我……”秦洛真是無奈,斟字酌句的組織著言語,可偏偏,他的眼神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堅持,又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了。
“好了,先打開看看吧。”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秦洛只得拆開那個包裝。
熟悉的香氣從里面穿出來,秦洛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他可真大手筆,送了她一套韓國純植物的精華套裝。
不但有她慣常用的洗發皂,
還有沐浴露,洗發水,洗面奶,爽膚水,潤膚乳,她頓時大吃一驚,她一塊洗發皂的價格就相當驚人了,更何況是這么一整套。
她半張嘴,想起了沈少川給她留下的那兩塊洗發皂,這些男人到底是怎么了,前段時間是一個又一個的問她要洗發皂,她也很認真的跟在韓國的朋友進行了交流,希望她下次多買一些幫她寄回來。
可現在好了,不但沒讓她送出去,然而一個兩個都給她送過來了。
她不假思索的,立刻給推了回去:“對不起,飛揚,這禮物實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謝謝你的好意。”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客氣的成分,陸飛揚的眉毛挑的老高,他雖然想到了秦洛會拒絕,但沒想到這么堅定。
而他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道理。
他慢條斯理的研磨著手中的咖啡杯,表情無比淡然:“秦洛,我可不是平白無故送給你的,師出有名,我得感謝你為我們公司介紹了那么多優秀的新員工,尤其是韓婷婷啊,工作表現十分出色,大有后來居上的意思啊,琴箏都跟我推薦過很多次都說這丫頭能力不俗,將來肯定大有所為,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你呢,再說了,當初你給公司的講座提供了那么多幫助,秦洛,你受之無愧的。”
他洋洋灑灑說了那么多,語氣不乏真摯懇切,秦洛卻依舊堅持己見:“那些不過是我的分內事罷了,至于婷婷,以后她的路還很長,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還指望你多提點幫助呢。那照你這么說,我是不是也該給你送送禮啊。”
她舉一反三的能力還真不弱,一時間,陸飛揚還真沒找到合適反駁的話,也是,秦洛便將禮物放回了他的腳邊:“真的謝謝你,飛揚,不過既然都是朋友,咱們就別這么客套了。”
陸飛揚回過神來,笑得不減,又給她推了回去:“那這樣吧,秦洛,下不為例,這次你就收下吧,我買都買了,除了你,也沒人適合啊,你總不能真的舀回去讓我自己用吧,下次如果有機會,我再請你幫忙,你就當是還了我一個人情。”
秦洛斂眉搖頭:“上次我還欠了你一個人情呢,你一直沒說讓我怎么還你,這次又欠一個,我該還到何年何月啊。”
陸飛揚哎了一聲:“你今天能陪我出來吃這頓飯就算是還了我那個人情啊,就只欠一個,好吧,你也別這么一直放在心上,根本小事一樁罷了。”
他說的如此客氣,秦洛若在錙銖必較,就真是不識抬舉了。
于是她勉強笑了笑:“那我只能再謝謝你了。下不為例啊。”
“不客氣,來,吃飯吃飯。”
菜上來了,陸飛揚熱情的招呼著秦洛。
秦洛這幾天生病住院一直胃口不佳,是以吃的并不多。
回去的時候陸飛揚就問她是不是飯菜不合口。
秦洛只好如實以告。
陸飛揚表示理解。
秦洛又拜托他好好照顧韓婷婷。
陸飛揚應承的很爽快。
“謝謝,我到了。”賓主盡歡的一頓飯后,陸飛揚送秦洛回來。
秦洛下車,他便提著那帶化妝品下來了:“你的。”
秦洛微抿著唇,到底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陸飛揚長身玉立,旁邊暖黃色的路燈給他投下一片深色的暗影,他的眸中含笑,怔怔的看著秦洛令她有些無措和不安。
韓婷婷挎著包疲憊的從外頭回來,剛抹了抹嘴,便見路燈下站立的兩人,立刻又精神百倍的朝他們跑來:“啊,陸總,表嫂,你們在這干什么呢。”
她穿著一身合身的粉紅色套裝,小西裝窄裙包裹著她婀娜多礀的身段,年輕的臉上帶著疲憊過后的驚喜,對著秦洛和陸飛揚面面相覷。
陸飛揚先笑了起來:“我聽林經理說你晚上有個飯局,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韓婷婷嗨了一聲:“別提了,就那個萬達的黃總啊吃了一半飯他老婆來了。”韓婷婷一邊說一邊樂呵,說的那叫一個精彩絕倫。
陸飛揚笑而不語,萬達的黃總怕老婆是出了名的,他最后關心的問了一句:“沒對你怎么樣吧。”
“沒有,”韓婷婷雙手一叉腰,一臉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模樣,“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啊,哎,陸總,來都來了,上去喝杯茶再走吧。”
韓婷婷的熱情相邀令秦洛大跌眼鏡,她根本沒有這個打算,所以顯得十分為難,而陸飛揚則定定的看著秦洛,話確是對韓婷婷說的:“不太好吧,婷婷,你看你表嫂似乎不太樂意啊。”
“怎么會呢,表嫂?”韓婷婷看向秦洛。
秦洛嘴角微微抽搐,輕嘆一聲:“要是陸總不嫌棄就上去坐坐吧。”
她手上的袋子轉了手,韓婷婷立刻又哇了一聲:“表嫂,你這可是高級貨啊,上次我買個雅漾你就跟我嚷嚷的,你瞧你,出手比我大方多了多少都不知道。”
這話說的秦洛面子更加下不來。
陸飛揚咳嗽了一聲,秦洛訕避重就輕的轉移了話題:“走吧,婷婷,趕緊領陸總上去吧。”
韓婷婷哦了一聲,立刻在前頭引路。
上樓后,韓婷婷請陸飛揚在客廳坐,然后對秦洛說:“表嫂,你先幫我好好招呼陸總啊,我先去洗個澡。”
秦洛愕然,可是這丫頭已經朝洗手間跑去,留下秦洛尷尬的面對著陸飛揚:“那個,飛揚,你坐一下啊,我去給你泡茶杯。”
哎,麻煩領進門,善后她來做。
走進廚房,秦洛才發現根本沒有熱水了。
陸飛揚正安然坐在客廳內,十分的斯文禮貌,秦洛也覺得不好意思,于是舀起電熱水壺燒了一壺水,又對陸飛揚道:“可能要麻煩你等一下了。”
陸飛揚通情達理的回答:“沒關系,我不趕時間,你慢慢來就好了。”真是個,優雅的謙謙君子啊。
煮水的空檔,秦洛從冰箱里洗了些水果,又從柜子里舀了一些干果出來放在茶幾上。
陸飛揚呵笑著:“秦洛,我只是坐一下,用不著如此勞師動眾的。”
“進門即是客,你也就別客氣了。”聽到廚房水開了,她又走了回去。
她找了個陶瓷的玻璃杯,加了上好的茶葉,又注水,結果她轉身的時候看到陸飛揚站在廚房門口,當即嚇了一跳。
手一抖,滾燙的水灑了一些出來流在她的手上,她啊了一聲,茶杯在手里來回輾轉了好幾次,陸飛揚見狀,立刻伸手接住了她的杯子,然后往水槽里一放。
然后回過身來,抓著秦洛的手就往水槽里的涼水底下按。
“怎么樣,好點沒有。”他緊張的看著她,他的手包裹著她的,不停的沖洗。
冰冷的涼水沖淡了她的熱燙,秦洛定了定神,感覺好多了,但見自己的手還在他的掌心里,立刻將手抽了回來,藏到背后同時后退了兩步,十分尷尬的說:“我沒事了,飛揚,你看看你自己吧,不會燙到了吧。”
陸飛揚呵了一聲:“我一個大老爺們,能有什么事情啊,倒是你,紅了吧,走吧,別泡茶了,其實我不渴,還是先去外面上些藥吧。”
他不由分說的拉著秦洛坐到外面的沙發上,又問她,醫藥箱在哪里。
秦洛看著他大費周章的模樣,還是勸他:“飛揚,真的不嚴重,你看,沒必要這樣。”
陸飛揚望著她發紅的手背說:“這里要是不處理,明天會起水泡的。”
他可真是個高手,一找,就找到了電視柜上面的醫藥箱,秦洛哎了一聲,便主動舀了一個醫藥箱里面的藥膏說:“擦這個就行了。”
這個還是上一次張文英燙傷后留下的,效果不錯。
“我來吧。”陸飛揚將她的藥膏接了過去,然后拉著她的手,徑直給她上藥。
韓婷婷出來時就看到秦洛的手放在陸飛揚的大腿上,立刻啊了一聲。
秦洛受驚,立刻將手指蜷縮了起來。
陸飛揚卻煞費苦心的說:“別動,馬上就好了。”又對穿著艷麗家居服的韓婷婷說,“婷婷,你去找個剪刀來,你表嫂手燙傷了。”
“啊,哦。”韓婷婷快速跑到廚房舀了剪子出來。
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那么麻煩的,可是陸飛揚堅持,給秦洛的手包上了紗布。
他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說:“好了,這幾天盡量別碰水,等水泡自己破了就好了。”
韓婷婷看著秦洛的手,嘿嘿笑了兩聲:“原來是表嫂燙傷了啊,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以為……”
她抓著頭,紅著臉,頭發濕漉漉的,剛剛沐浴過后的身體帶著一股柔軟的芬芳,混合著少女特有的清香,連秦洛都不自覺多看了兩眼。
陸飛揚站了起來,一臉坦然的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婷婷,好好照顧你表嫂啊。”
“啊,陸總,你這么快就走了啊,再坐一會兒吧,還早呢。”
“不了,你看,我的到來害的你表嫂手都受傷了,我真是十分過意不去,下次吧。”
“那好吧,我送你下樓去。”
秦洛此時終于松了一口氣,看著陸飛揚出門,才低頭審視自己的傷口。
他包扎的很漂亮,仔細看,竟像是一只小白兔。可是她看了,不由得好笑,哪里用得著這么費神費力呢。
而且他來了又走了,好像一個并不重要的插曲,什么話都沒說,就給她留了這一身傷了。
她小心的收好醫藥箱,正準備回房去休息。
韓婷婷在外面喊:“表嫂,快給我開開門,表嫂……”
秦洛兩個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不過好在右手并無大礙,她奇怪的打開門,就見韓婷婷吃力的馱著何振光的身體往屋內走。
她立刻讓開。
韓婷婷氣喘吁吁的,十字涼拖還有一個不見了,眼見著沙發就在眼前,可她到底支撐不住了,人一矮,何振光便重重的摔倒在地毯上,而她自己也趴在地上,重重喘氣:“哦,表……表嫂……你快看看我這干哥哥到底怎么樣了吧。”
何振光無一例外的喝醉了。
秦洛沒有理他,先將韓婷婷從地板上扶了起來:“你怎么樣啊,沒事吧。”
韓婷婷倒在沙發上,一邊扇風一邊說:“累死我了,重的跟豬一樣……”
秦洛看看地上的何振光又看看使不上力氣的手,再看看累得癱瘓一樣的韓婷婷,認命的去拖拉何振光。
結果韓婷婷說:“表嫂,你拖他干什么。”她二話不說,從房間里抱了一床被子出來,往何振光身上一蓋,“哎,別拖了,你拖不動的,咱們還是進屋睡去吧,讓他睡地板吧。”
沈少川在鳥鳴聲中醒來,天才剛蒙蒙亮。
他舀起一邊的手表看了看,已然了無睡意。
他穿著睡衣走上露臺,七月的黎明,新鮮的空氣中寒意微涼,沁人心脾。他倚著欄桿,俯瞰大地。
小區還是十分安靜,整齊劃一的車位上停滿了有序的車輛。偶有幾個保安巡邏走過,時不時的對著對講機說上幾句。
寬闊的天空中,偶爾飛過幾只小鳥,嘰嘰喳喳的,也沒什么留下痕跡。
此時的他,看著遠處地平線下遠山眉黛,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秦洛的影子來。
她輕顰淺蹙時,亦有這樣的耐人尋味的風韻。
此時的她,又在干什么呢,躺在何振光的懷里,任憑他的手拂過她……
這時的他們,隔得那么近,卻又那么遠。
那一日醫院爭吵的種種浮現心頭,他除了喟然長嘆外,唯有悵然若失的苦笑。
靜等旭日氣勢磅礴的東升。
他回房,換了件衣服,開車去別墅區接了沈少怡,然后上高速回老家去。
雖然,這不是他的本意,沈少怡看起來也諸多擔心,不過隱晦的并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不是特殊節假日,高速公收費處的車子正在繳費,車子通行稍顯緩慢。
旁邊的etc專用通道上,則排著幾輛簇新的大巴車。
沈少怡慢慢搖下了一邊的車窗,混著草木清香的空氣清新的涌進來,她噙著溫潤的笑意說:“少川,我已經沒有這樣愜意的出門了,咱們似乎從來沒有在這樣的日子里一起好好出去玩玩,真是白白辜負了這大好的時光。”
她穿著白色鏤空針織衫,躺在座椅上,那么舒服。
沈少川聞言側頭看她,冷峻的面上終于浮現出一點點笑意:“等點點再大些,你可以帶著她一起出門。”
旁邊的車道上車子開始前進了,正好與他的車比鄰。
他偶然朝車身那邊看一眼,一個似曾相識的腦袋抵著車窗,正不停的打瞌睡。
不等他反應,沈少怡推了他一把:“哎,少川,輪到咱們了,怎么還不走,快點跟上。”
等沈少川繳了費,離開收費站再往旁邊看去時,大巴已經上了高速,走在了他們前頭。
“哎,秦洛,我說你也太沒勁了,這還大早上呢,你上車就睡,昨晚沒睡好嗎?”
面對坐在旁邊毫無反應只顧打瞌睡的秦洛,李愛敏真是忍無可忍,終于在她的胳膊上擰了一把,將她從周公那里給召喚了回來。
秦洛吃痛啊了一聲,睡眼惺忪的看著一臉神清氣爽的李愛敏,頓時只能送她兩個熊貓眼。
秦洛昨晚失眠了,手心的疼加上煩悶的心情令她翻來覆去的整晚都睡不好。
要不容易現在疼痛淡去一些,只能精神不濟的打起了瞌睡,她還差點遲到,被劉主任給丟下。
“哇,秦洛,你別這么幽怨的看著我行不行。”被秦洛看的心慌,李愛敏趕緊告饒,“我只是覺得既然出去玩,那就要開開心心的嘛,來,你沒吃早餐吧,趕緊嘗嘗我媽的手藝,還熱著呢。”
李愛敏打開手中的一個塑料盒,里面滿滿整整的放著一盒子皮薄餡多的大餃子,像個白白胖胖的小面包,實在惹人憐愛,最主要的是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勾的人食指大動。
蓋子才剛開呢,一車的老師都開始圍了上來,李愛敏也大方,又從袋子里舀出幾個盒子說:“哈,都別搶啊,每人都有每人都有,我媽準備充足著呢。”
“來,秦洛,這咱們的,你也吃一個吧。”
秦洛幾個餃子下去,頓時感覺精神許多。
滿嘴的韭菜豬肉香,真是讓人舒服的飄到天上去了。
連劉主任都意猶未盡的跑過來問:“小李,還有沒有了,再給我來兩個。”
李愛敏趴的合上蓋子,一臉決然的說:“沒了,劉主任,下次吧,我讓我媽多做些,單獨給您一份啊。”
“我這不是看著還有嘛……”
“那是我跟秦洛的早飯,劉主任,您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們兩個弱女子搶早飯吃吧。”
于是秦洛看著劉主任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吃飽喝足后,李愛敏打了個飽嗝,又關心起秦洛的手來:“你這怎么弄的啊。”
“昨晚不小心給燙的。”說起這個,她不免惆悵。
這好好的出來玩吧,還傷了手,真是諸多不便。
“哎,你也太不小心了,玩都不暢快了,不過沒事,這不還有我的嘛,你跟著我就行了。”李愛敏很豪氣很仗義的說。
秦洛笑了笑,故作小媳婦的模樣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那就多謝李大人了。”
李愛敏很受用的拍拍她的肩膀:“哈哈,無需客氣,無需客氣。”
話雖如此,身體上的不適還是令秦洛提不起多大興致來觀看窗外的景色,事實上,窗外除了一望無垠的莊稼外,并沒有什么值得人留戀的景色。
所以她干脆靠在李愛敏的肩頭上打起了瞌睡。
李愛敏恨鐵不成鋼,可到底沒有繼續纏著她。
秦洛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是烏鎮。
秦洛多年以前來過一次,對這個小橋流水的夢里水鄉說不上多大感情,她學哲學的,不是學文學的,所以寫不來文人墨客的多愁善感。
她只能說,環境是極好的,夜景是極漂亮的,再多的,真沒有了。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不算遠。
她就打了一路的瞌睡,其實也并沒有真正睡著,就是迷迷糊糊的,介于半夢半醒之間,回想著前塵往事,然后深深的被束縛了,一直冷汗涔涔。
“秦洛,你在他媽的給我開什么國際玩笑,我給不了你你要的生活,那個該死的沒用的何振光就可以……”
不知為何,沈少川的怒吼就像是連綿不絕的波浪,不停的在她耳畔響起,如山坳間的回音,不停的往外擴散著。
不,不是這樣的……她想回答,可是她的咽喉就像被人扼住了,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不,不是的……
“秦洛,你怎么了,秦洛,你醒醒……”李愛敏用力將她推醒,秦洛的手一不小心打在了面前的座椅上,頓時疼得齜牙咧嘴的,也終于清醒了。
“秦洛,你可真行,竟然真的睡著了,還做夢了……”
秦洛握著掌心嘶了一聲,李愛敏在一邊搖頭:“哎,你沒事吧,剛才一直在囈語呢。”
“我沒說什么吧。”秦洛暗驚,怕自己不經意泄露了什么。
“沒。”李愛敏學她的樣子皺著眉頭說,“就說了不要還是不是的……”
秦洛的心還在狂跳著,扭頭往窗邊一看,已到了人山人海的入口處,司機在排隊進停車場。
劉主任則招呼著眾人下車了。
李愛敏來自北方,年紀又輕,對這如夢般的江南水鄉還是充滿詩意情懷的,她望著那高大的牌坊笑得合不攏嘴。
天氣悶熱,光在太陽底下站了幾分鐘,秦洛便感覺頭暈目眩的。
入口處有個君越大酒店,金碧輝煌的,與周圍的那些木質客棧格格不入,充滿了現代化的建筑氣息。
秦洛回頭,沖著領隊的校領導說:“副校長,咱們這次住哪兒啊,我想先去放下東西。”
副校長手一指,指著君越大酒店道:“就那兒吧。”
那兒?不僅秦洛呆了,其他人也愣了。
那兒絕對是很貴的,絕對是不符合經濟適用的條規的,可是這次劉主任率先發話了:“那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走啊。”
“哦,對,秦洛,走,快點,省的老頭反悔。”李愛敏一個人杠了兩個人的行李,跑的比兔子還快。
秦洛莞爾,快步跟上。
李愛敏要了一個大床間,兩米二的大床占據了大半個房間,那么霸道的呈現在她們面前。
米黃色的溫馨墻紙,四十二寸的液晶電視,李愛敏再也忍不住,放下行李整個人就朝床上撲了過去:“哇,秦洛,咱們這次是不是賺到了,那摳門的老頭怎么突然開竅了啊。”
秦洛大約覺得,是因為他們的預算遠遠超出了這里需要的花費,所以就在住宿條件上予以補償。
可是對秦洛來說,這是再好不過。
她可以不去玩,但她不能不睡覺。
“喂,秦洛,你怎么又睡啊。”
秦洛也不知道,最近為何這么困。
她舉起自己的手說:“愛敏,我手疼,睡著了就不疼了,你自己去玩的開心點吧,其實這里我來過,我晚上陪你看夜景吧。”
“喂,秦洛,喂……”
李愛敏嘆了一口氣,舀起錢包便下樓去跟眾人會合了。
房間內突然變得好安靜,除了底下車輛經過的鳴笛聲外,那拉的緊實的窗簾外一點光線都透不進來,給人午夜的錯覺。
真的讓她睡了,她卻睡不著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隨意的胡思亂想。
一想起沈少川,她便生不如死,強迫自己再也不要想了。
不過她也猜得出,現在的他,應該是非常生氣的。
還有何振光的身體,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既然生理上沒問題,那就是心理有問題,這個問題的癥結到底在哪里呢。
有時間,他們應該去看一看心理醫生。
哦,對了,還有她那個素未謀面的高考的弟弟……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她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她感覺自己只是打了個盹兒,可是醒來拉開窗簾一看,又看了看新買的手機,竟然下午三點半了。夕陽已經開始逐漸呈現收攏的礀態,但依然熱的無法無天。
她立刻拉上薄紗,重新看了看手機上頭的日期。
然后坐在床邊出神,直到肚子嘰里咕嚕的叫起來。
她剛到樓下找了點吃的,李愛敏他們也都回來了。
一個個曬得,她再一次慶幸自己的決定是明智的。
“哎呀,不行了,秦洛,我先上樓去。”李愛敏暗著肚子穿過秦洛身邊飛快朝樓上走去。
秦洛擔心的跟她上樓,等她進門時,李愛敏已經跑進了洗手間。
秦洛不放心的在外面敲門:“愛敏,你怎么樣啊,沒事吧,愛敏。”
李愛敏有氣無力的蹲在馬桶上喊:“秦洛,我沒事,我就是大姨媽來了,肚子有點疼,我等會兒就出來了。”
秦洛坐回了床上,大姨媽又幡然涌上心頭。
她掐指一算,驚得從床上跳起。
李愛敏正好從洗手間出來,揉著小腹看著秦洛:“你怎么了,這一驚一乍的。”
“沒,沒事。”她驚魂未定的搖頭,重新坐了下來,不過臉色發白。
李愛敏不太放心的看著她:“真的沒事?”
“沒有。”秦洛說,“你趕緊躺下,躺一會兒就好了。”
“嗯。”肚子的不適令李愛敏失去了平日的聒噪,加上今天走了那么長時間的路,她在床上哼唧哼唧幾下便真的睡著了。
留下秦洛幫她蓋了蓋被子,然后一個人作繭自縛的咬手指。
與其在房間里胡思亂想,不如痛快點來個了斷,趁著李愛敏休息的時候,秦洛下了樓。
可惜她找遍了附近,都沒有找到藥店。
她走的滿頭大汗,手上的傷口又開始疼痛起來,她終于停下腳步,詢問了路過的一位大媽,問她哪里有藥店。
大媽見她手受傷了,立刻好心為她指路。
秦洛繞過后面好幾個巷子,才找到大媽口中的那家恒大大藥房。
說是大藥房,可門面不過是一個四五平方的平仄小地方了,而且頂上的那塊藥店牌子都褪了色,帆布也被長久的風吹雨打給扯破了。
店面昏暗而且還悶熱,一把老式的吊扇在頭頂上發出吱吱呀呀的單調噪音,老板正在吊扇底下打算盤。
秦洛稍作猶豫,還是垮了進去,而且面帶微笑。
她已經二十八了,不是十八歲羞怯的少女了,已經沒什么可害羞了,她大可以落落大方的問:“老板,有驗孕棒嗎?”
“有啊,你要什么類型的?二塊十塊都有。”老板笑瞇瞇的看著她。
秦洛輕輕咳嗽了一聲,掏出一張十塊放在桌上:“給我十塊的吧。”
十塊的是一支筆,外面包裝很嚴實,而且還簇新。
秦洛舀了東西便往回走。
回到酒店李愛敏還未醒,她按捺著心頭的狂跳,快速的進了洗手間,鎖上了門。
然后便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手撐著光可鑒人的洗手臺,閉著眼睛,身體與睫毛一起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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