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龍榻,俏妃誘邪帝

【184】揭開真面目【一更,萬字加更】

184揭開真面目一更,萬字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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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兩名容貌清秀的女子正在聊天,正是捧了國主之劍,前來迎接小國主的紫柔和紫沁。大文學見她進來,紫沁娥眉微擰了一下,手摁在了國主之劍上,不悅地說丫:

“紫籮,你怎么又私自外出?”

紫籮走過去,輕聲說:“這宮里實在太悶,太臟,所以出去透透氣。紫沁,紫柔,你們兩個最好和我一起搬出去住,這個薩珊玖夜只是利用我們而已,你看紫鵲都已經成了他的人……”

紫沁和紫柔對望一眼,又冷笑著說:

“紫籮,只怕有二心的人是你,不是你口口聲聲讓紫鵲聽你的話,留在平原之國,不要再回紅紗國了嗎?這些暫且不說,你戀上焱極天,纏著他,要嫁他為妻,這總是事實吧?”

紫籮臉上一紅,下巴微抬了,生硬地回道:

“是又如何,我們姐妹深鎖地宮十多年,想留在平原也是我們的自由,若你想殺我,請便。”

紫沁刷地一下拔出了寶劍,指著她怒斥:

“紫籮,我早看你不順眼了,仗著國主疼愛你,從不把別人放在眼中,如今你姐妹二人做出這等丑事,我就可以用這劍,斬了你姐妹二人。”

“那就打一場吧。”

紫籮手在桌上一拍,已服下解藥的她,功力已可以自由發揮,這一掌下來,桌子都碎成了片媲。

紫柔連忙攔在了二人中間,小聲勸道:

“好啦,你們還要斗?聽我一句公道話,這地方確實不宜久留,這夜王得了紫鵲的功力,只怕胃口大開。我先前去外面轉了轉,夜王宮守備森嚴,若我們也逃不過,那可就真糟,還是多注意一點,千萬別再上當,等小國主一到,我們立刻離開。至于紫鵲,還是隨便她吧,她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誰的話也聽不進,我們就不要為了她而吵架了,趕緊想想怎么辦才對。”

她開口了,那兩個劍拔弩張的女子才慢慢坐下來,可還是互相瞪著。

“呵,三位姑娘,這是怎么了?是在懷疑孤王的誠意嗎?”

薩珊玖夜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顯然三人的話,他已經聽了個清清楚楚。

三人有些錯愕,居然沒能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薩珊玖夜慢慢地走進了屋里。

紅紗國的絹女長年被鎖在地宮里,專心研習武藝,為可能出現的男性小國主做準備,并不通曉這平原上的事情,此次出島,也完全是因為大國主被逼無奈,才讓這四個單純女子踏出島外。

“你們誤會孤王了,那夜給鵲兒和紫籮姑娘下藥的,并非孤王,而是聞人暖,他一向喜歡喬裝改扮,四處作惡,孤王的話你們可以不信,但過幾日的冊封大典,會有各國的賓客前來參加,你們問問便知,你們若心存懷疑,可以將此院中的人全換成你們的絹女侍從,我夜王宮的人全部撤出……外面的人聽著,都退下,不得靠近此處半步!”

薩珊玖夜扭過頭,沖著外面低喝一聲,一陣紛亂腳步聲響過之后,院中安靜下來。

“孤王過來,是想對紫籮姑娘說幾句話,雖然你和鵲兒長得一樣,可性格卻大不相同,孤王確實更喜歡鵲兒開朗活潑,對紫籮姑娘并無非份之想,只因姑娘對孤王心存誤會,而使你們姐妹二人產生罅隙,這就是孤王的罪過了,所以特地過來解釋,再無他意。”

他說得懇切,另兩名女子分不清他的心意,也不好出聲,可紫籮并不為動,只冷冷地看著他。

薩珊玖夜微微揚唇,也不多說,轉身出去。那斷腕之處已接上了銀勾,在袖下隱隱露出陰寒的微光。

紫籮輕舒了一口氣,她知道,薩珊玖夜現在還未動手,是忌憚她們三人在一起,完全可以打敗她,還有未知身份和真面目的小國主……只可惜她勸不動紫柔紫沁離開,也拿完全沉浸在虛幻愛戀里的紫鵲沒辦法。

月淡淡,人心愁,紫籮慢慢坐下去,有些彷徨無助。

薩珊玖夜出了小院,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后來的兩個絹女比前面的要難纏一些,人孤傲冷漫,不好接近,再加上紫鵲和她們不和,處處防著他去接近她們,一時間讓他難以得手。

“夜王,阿羅王有下落了,一直住在白鶴軒的別院之中,可是沒有找到他帶走的兵符。”

侍衛從一邊出來,匆匆稟報。

阿羅離開前,盜走了薩珊鐵騎的六道兵符,他就算殺了六支部落的首領,也無法讓大軍隨他出征,攻打白鶴軒。本想再度借助絹女力量,可惜紫籮又不肯配合……首要之計,就是要得到紫籮。

他長指繞了紅發,扭頭看了一眼,唇角露出幾分陰冷的笑意。

進了他的王宮,怎會有放任她們逃出去的道理?別說幾名絹女,就算是即將到來的小國主,還有紅紗國,他都志在必得。

七日連綿陰雨,在傍晚時終于停下。

紫籮悄悄進了瀑布后的暗樓,可推門一看,里面已是人去樓空,那石榻上空蕩蕩的,只留下染血的衣裳,她大步進去,愕然地抓起了那血衣,左右環顧,可這里分明已有數日未曾有人住過了,爐中的火已滅,藥渣已起了霉。

“紫籮,你來這里干什么?”

薩珊玖夜的聲音響起來,紫籮快速轉身,只見薩珊玖夜正微瞇著雙眼,盯著她看。這種眼神,就像毒蛇的信子,舔過她的肌膚,讓她不寒而栗。

“你管得著嗎?”

她冷笑一聲,快步往外走。

“紫籮,何必如此冷漠,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心里想的那些關于孤王的疑慮……全是真的,孤王就是一心想要得到你這小美人……”

薩珊玖夜一抬手,那腕上銀勾就勾住了紫籮的手臂,把她往懷里拖來。

“只要你乖乖聽話,孤王會待你比你妹妹更好,孤王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吸引住了。”

他一面說,另一只完好的手就去捧她的臉,俯身就要吻她。大文學

紫籮又羞又氣,這一路上過來,見過的男人多了,這是最不要臉的一個,可偏偏又是最辣陰險的一個。

她抬手就是一掌甩去,可惜她勢單力薄,薩珊玖夜并不害怕,只輕飄飄躲開了,沖她得意地笑。

“紫籮,若你肯從了孤王,孤王封你為后。”

“那紫鵲怎么辦?”她忍著氣,厲聲問她。

“她?孤王早就膩了,又呆又傻,毫無樂趣,跟個傻大姐一樣,就算是在床上,孤王也難以提起興趣來。你不同,你可是孤王心心念念的心肝。”薩珊玖夜邪笑起來,身形一閃,就把她堵到了墻邊上。

紫籮冷冷一笑,又說:

“你前幾日還許諾她,要封她為后,你如此對她,不怕她傷心難過?”

“孤王是天下之主,想得到誰就得到誰,孤王現在就是想得到你,廢話少說,是自己脫呢?還是孤王幫你脫?孤王勸你乖乖聽話,孤王讓你快活享受……別逼孤王動手!”

薩珊玖夜已開始不耐煩了,手掌撕著她的衣衫,用力地拉扯。

紫籮看著他,唇角的冷笑漸漸明顯起來,薩珊玖夜一怔,只覺得身后有一陣冷風襲來,緊接著,便是紫鵲的尖叫聲,“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薩珊玖夜疾速轉身,大手一揮,銀勾勾住了紫鵲手里的長劍——咣當一聲——

劍落在了地上。

紫鵲飛身又打,紫籮也加入進去,姐妹二人一起直取薩珊玖夜的胸口。

可沒幾招,紫鵲突然面如金紙,人往前栽去。

“妹妹,你怎么了?”紫籮連忙退下,把紫鵲抱了起來。

“胸口好疼。”紫鵲急喘著,緊拉著紫籮的手。

薩珊玖夜低笑了起來,緩步走過來,邪聲說:

“你看,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孤王給鵲兒喂了顆特殊的藥,若聽話,孤王就讓你們姐妹活著,若不聽話,紫籮你就看著她腐爛而死吧。”

“你怎么如此歹毒?”紫籮氣得渾身發抖。

“無毒不丈夫,這句話你們沒聽過吧?紅紗國這地方有趣,有你們這樣奇妙的人兒,還有你們這樣簡單到蠢的心思。”

薩珊玖夜狂笑起來,一把揪住了紫籮的長發,把她往石榻上丟。

“乖乖地躺好,讓孤王疼你。”

“你去死!”

紫籮憤然罵著,抬腿就踢。

可薩珊玖夜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用力一推,銀勾從她的腰上往下,整條裙子都被他劃開了,露出紫籮白皙嬌美的肌膚,刺激得薩珊玖夜血脈膨脹。

“乖人兒,妙人兒,孤王就知道,你比那蠢女強。”

他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在她的身上摸來,她的腿,光滑又有彈性,觸感極好。

紫籮奮力掙扎,卻掙不開薩珊玖夜的魔掌。

突然,薩珊玖夜后背上遭了重重一擊,紫鵲用那只煮藥的小爐往他身上砸來。

“姐姐快走。”她一砸得手,又砸出第二下。

“一起走。”紫籮跳下榻,要拉她跑。

“姐姐你走。”

紫鵲奮力甩開她的手,將那小爐往薩珊玖夜的頭上丟去。爐灰四處飛著,迷得他睜不開眼睛,等煙霧揮散時,這兩姐妹已經跑了出去。

薩珊玖夜連忙躍出瀑布簾,只見兩姐妹騎著他的俊馬,已經奔出了老遠。

“死妮子,看你們能跑到哪里去!”他一揮袖,冷冷地喝斥。

難怪找不著焱極天,原來被紫籮藏在了這里,也怪他大意,沒能親手捉住焱極天,給了紫籮以可趁之機。

“仔細給我搜,看焱極天能躲在哪里,能躲到幾時。”

他上了侍衛的馬,往夜王宮而去。對,他不需要去追那雙姐妹,還有兩個在宮里,紫鵲的蠱也容不得她在外面逗留,一定會乖乖地回到他的身邊。

紫鵲被蠱控制著,一天沒有解藥,就會疼不欲生,可她并不自知,直到今天和紫籮一起逃出來,看那月兒懸起,她才品嘗到這種可怕的滋味。

“姐姐,我要痛死了,你殺了我吧。”

她捧著頭,不停地在大樹上碰,額上已青紫不堪,鮮血順著她的眉眼往下淌。

“妹妹別怕,會好的。”

紫籮雙眼噙淚,再度強行把她抱進了懷里,任她在自己懷里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著——

漸漸的,紫鵲不出聲了。

紫籮緊緊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緩緩低頭看她,顫抖的手指輕輕地撫上她的鼻子……還有微弱的呼吸……

她把紫鵲抱起來,慢慢地往外走去。

是她的錯,她不應該起了留在平原之國的心思,紫鵲只想過好日子,不想回去陰涼的地宮,只想和所有的女人一樣,有夫婿疼愛,可以夫唱婦隨……可是她們見過多少男人呢?哪里知道,在國主面前的男人,和在這里的男人根本不同呢?

寒風冽冽,她抱著紫鵲上了馬,往夜王宮狂奔而去,她要和紫沁紫柔一起,殺盡夜王宮里的每一個人!

她進夜王宮,侍衛絲毫不攔,宮門大敞放她進去。

夜王殿中,正弦樂奏起,舞姬搖擺。

薩珊玖夜還能若無其事地坐在這里品賞歌舞!

她抱緊了紫鵲,剛要回小院,卻被紅衣婢女攔住。大文學

“紫籮姐姐,小國主到了,正在殿中等您。”

紫籮一怔,小國主這么快就到了?

和紅衣婢女一起,大步踏進夜王殿,只見首座坐著一位身著白衣,面覆白錦、只露著雙眼的女子,青絲高挽,碧釵瑩瑩,紫柔和紫沁正站在她的面前,小聲說著什么。

薩珊玖夜像沒事人一樣,高坐在王椅之上,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敲,似笑非笑地盯著紫籮。

“如何確定,這就是小國主?”紫籮快步過去,急促地問道。

“紅蓮在此,月兒在天。”

紫沁扭過頭來,一手拿著國主之劍,一手托著那朵紅蓮,紅蓮果然紅光暗閃,如同藏了星辰在蕊中。

紫籮的呼吸一緊,抱著紫鵲跪在了小國主的面前。

“小國主,請為紫鵲作主,薩珊玖夜毒害紫鵲。”

紫沁和紫柔站著沒動,只看向薩珊玖夜,此時薩珊玖夜才低低一笑,緩緩站起,走到了她的面前,低聲說:

“紫籮姑娘還是不死心,非要帶走鵲兒,鵲兒與孤王情真意切,孤王已向小國主提親,小國主也已應允,紫籮姑娘還是成人之美,不要再拆散鵲兒和孤王。”

“你胡說八道,紫柔紫沁,你們看鵲兒……”

“紫籮,這是紫鵲咎由自取,我們絹女,終生不得嫁人,若失了清白之身,是活不了多久的。”紫柔一臉惋惜,小聲說。

“你為何不早說?”紫籮站起來,怒瞪著紫柔。

“我們出來的時候,國主有交待,若你二人有私心,便不救你們。紫籮,你現在過來,既然夜王非要紫鵲,給夜王好了,我們現在就帶小國主回紅紗國。”紫沁冷冷地說著,將紅蓮收入懷中。

“小國主……求你作主……”紫籮看向白衣女子,淚水一涌而出。

“好了,等紫鵲醒來,讓她自行決定吧。”

小國主站起來,輕輕撩起面紗一角,露出殷紅的唇角。

“可是……”紫籮還想說話,小國主已經起了身,走近了她,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小聲說:“反正我們還會在這里呆上幾天,夜王邀請我參加他和紫鵲姑娘的冊封大典,我要與養父母道別……你叫紫籮是嗎?我們平原的男女相戀婚姻,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太傷心了,夜王愛她,不會害她。”

“小國主說得是。”薩珊玖夜也說。

“回去歇著,我好累。”小國主揉了揉太陽穴,姍姍往外走去。

紫柔和紫沁連忙跟上,薩珊玖夜盯著紫籮,見她憤恨地看著自己,便笑了笑,小聲說:

“晚上自己洗干凈了過來,孤王就給她解藥,否則你就只能看著你這可人的小妹妹去死了。”

“畜牲!”紫籮咬牙罵了一句,轉身跟上了小國主。

她可以現在就拼個你死我活,可是紫鵲卻沒有生的希望了,她不能看著紫鵲死,縱有萬般不是,是她這做姐姐的不對,向紫鵲描繪了一個美好的地方,卻不知這地方表面姹紫嫣紅,卻隱藏著吃人的獸……

風刮動著屋檐下的敬神月鈴,叮叮咚咚地響著。

紫籮從梁上躍下,慢慢靠近了龍榻,一劍猛地刺出,深深沒進了錦被之中。薩珊玖夜魑魅一樣的身形,突然從一邊閃現,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榻上一推。

“真乖,還真過來了。”

他低笑著,不客氣地覆身壓了上去,雙手在她的身上亂摸起來。

“畜牲,你放開我。”紫籮尖叫著,反手就往他的身上狠擊。

“別撒野,紫籮,孤王告訴你,你和你妹妹不同,孤王還真有興趣,勢在必得,今晚以后就老老實實呆在孤王的身邊,等孤王滅了紅紗國,讓老東西交出解藥給你,你以后也就不用怕死了。你看,孤王對你多好。”

薩珊玖夜地騎在她的腿上,粗野地撕裂她背上的衣衫。

“真不要臉。”

梁上,傳來幽幽的嘲笑聲。

薩珊玖夜一凜,抬頭看去,只見梁上坐著一個紅衣勝火的女子,不是紫鵲又是誰?

“你?”

他愕然,紫鵲都快死了,怎么能坐到梁上去?

“最最不要臉!還不快把我姐姐放了,我姐姐這般人物,是要嫁最漂亮的男人的,你這樣丑,丑得沒毛了,還想娶我姐姐。”

紫鵲又幽幽地說了一句,手指繞了發絲,眨了眨明媚的眼睛。

“你……你不是紫鵲!”

薩珊玖夜怪笑起來,身形猛地一躍,抓向了她。

“我不是,難道你是?姐姐還楞著干什么,宰了他啊。”

紫鵲的身形輕飄飄地繞著大梁輕飄,薩珊玖夜怎么都碰不到她的衣角。

紫籮已經鎮定下來,也不顧衣衫敞開,拎著長劍就刺向了薩珊玖夜。都是百年功力的人,紫籮又有人幫助,薩珊玖夜一時間還真占不了上風。

“姐姐,我累了,我胸口疼,我要逃跑了。”

突然,紫鵲一揮手,不知灑了把什么東西在地上,然后捂胸口,哀叫起來。

紫籮連忙扶住她,也不敢戀戰,帶著她就逃出了夜王宮。

薩珊玖夜想追,可一腳踏上去,卻發現自己的腳提不起來了,地上的東西,是粘性極強的樹膠!

“該死的聞人暖,孤王一定會扒了你的皮,把你的頭剁下來,懸于城墻上,讓你永世不得超生!”薩珊玖夜狂叫起來,除了這臭小子,還有誰會這樣讓他抓狂?

夜空中,傳來了聞人暖的笑聲。

“薩珊玖夜,你死期到了,你中的是本公子新制的奇毒……命根子斷,明兒本公子為你來收尸。”

薩珊玖夜從樹膠里掙脫出來,聞人暖和紫籮已消失不見。

“主子!”侍衛匆匆趕到,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今晚之事,不得聲張,不得讓紅紗國那些女人知道。”

薩珊玖夜陰沉著臉色,冷冷地說。他的目的,是要借立妃之機,用紅紗女引來大國師,將其誅殺,從此之后,他再無心頭之患。

腳底還有厚厚的樹膠,讓他臉龐扭曲如魔,一抬手,腕上銀勾狠狠地勾進了殿中圓柱,一陣刺耳的尖嘯聲。

“如今已成墻角中的老鼠,東躲西藏,正好,免了孤王去找你的力氣。”

紫籮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女子,揭了面皮,成了聞人暖。

“你怎么能扮得如此之像?”

“你們紅紗娟又怎么生得能如此之蠢?”

聞人暖抓掉頭上的發釵,冷冷譏笑。若不是這兩個蠢姐妹瞎攪和,哪會有今天之禍。

“紫籮,焱極天呢?”

越無雪從一側快步出來,一身黑色男裝,簡練精干。

“不知道。”紫籮搖搖頭,手撫住了額,喃喃地說:“我把他和天真、春衣一起藏在瀑布后在,可今天去看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那里了。”

“他還活著?”越無雪大喜而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紫籮緩緩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輕聲說:

“不過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他傷得太重了,一直沒有蘇醒過。”

“可他還活著。”越無雪轉身拉住聞人暖,輕聲說:“阿暖,他活著就好。”

“紅紗國的小國主和絹女都在薩珊玖夜那里,能好到哪里去?這群蠢婦人。”

聞人暖鼻中輕哼,掃了一眼紫籮。

紫籮的臉漲得通紅,若換成以前,早和聞人暖打起來了,可現在卻垂著頭,小聲說:

“你們有沒有什么辦法,把紫鵲救出來?她毒發了。”

上回她的解藥,還是聞人暖盜出來的,這一回,他能不能還幫忙?

“沒辦法,本公子自顧不瑕,打不過有百年功力的人。”聞人暖冷笑著,坐到了一邊的樹樁上。

“有辦法的。”紫籮連忙過去,拉住他的手,“我把功力給你。”

“得了,你們姐妹真是嫁不出去了?見男人就要獻身?本公子可看不上你們這種貨,興奮不起來,就算綁個棍兒也進不去。”

聞人暖說得更尖刻,臉色也難看,紫籮的臉越漲越紅,卻反駁不出半字。

這話說得……越無雪連忙推了推他,一臉尷尬,“阿暖,是她救了焱極天。”

“哼。”聞人暖起身,一甩袖,去了林子深處。

小馬車停在那里,他貓腰鉆上去,蒙頭大睡。

越無雪看著紫籮,小聲說:“不管怎么樣,謝謝你救了他。”

“越無雪,我和紫鵲并非有心,只是我實在沒有想到,你們平原的男人……是這樣的……我和妹妹相依為命,好容易熬過了甄選,活了下來,以為有機會自由,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現在呢?”

紫籮沮喪地坐下,抱著雙肩輕聲哭了起來。

“紫籮,別哭了。”越無雪靠著她坐下來,想再勸幾句,卻又實在想不出什么好聽的話來。

就這時候,紫籮一擦眼淚,小聲說:“小國主和紫沁紫柔被蒙騙,薩珊玖夜一定不會放過她們,我不能看著她們也死。”

越無雪看了她一眼,輕輕拉住了她的手,輕聲說:

“放心,我們有辦法,薩珊玖夜這人,一定要殺,否則永無太平之日。”

紫籮和越無雪靠在一起,小聲商量著后面的事。

林子里掠起一只驚鳥,撲嗖嗖地往林子外飛去了。

聞人暖輕輕撩開了窗簾,視線落在越無雪的臉上,不知不覺地就柔和了起來。

夜漸漸沉寂了,越無雪毫無睡意,在空地里來回走著。紫籮慢吞吞地靠近了馬車,輕輕揭開簾子去看,聞人暖還是那襲紅衣女裝,長長的青絲鋪在月光里,清瘦的臉頰上,長睫如扇一般密密合著。她猶豫了一會兒,輕輕伸手過去,摸向他的手腕……

“干什么?”聞人暖迅速驚醒,反手折住了她的手指,疼得她小聲尖叫。

“你……你的眼睛看不到,我聽聽你的脈,看有沒有方法。”

“你們絹女還會醫人,無所不能了?”聞人暖諷笑一句。

“不是……”紫籮臉又漲紅了,一時間驕傲又回到身上,甩開他的手,尖銳地說:“你這人真不識好歹,你不愿意治,就算了。”

“你真會治?”越無雪湊過來,疑惑地問:“不會又是你的百年功力吧?”

聞人暖譏笑了起來,紫籮面子上愈加掛不住,轉身就往林外走去。

“喂喂……外面可有很多人等著你的百年功力。”聞人暖沖著她的背影喊。

紫籮猛地轉過身來,死死盯著他看著,好半天,突然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我有百年功力怎么了?還不是我從幾歲開始就被強行關在暗無天日的地宮里,跟種菜似的灌肥料,我想這樣嗎?我只想有個強大的男人保護我,給我衣食無憂,不再生活在黑暗里,我到底哪里錯了?”

又有幾只飛鳥被驚動,聞人暖的手從車窗里探出來,白皙修長的手指尖上,落下一只飛鳥。

他從小鳥翅下拆了密信,唇角一揚,笑著說:

“行了,你有自由了,我收了你了。”

“你……”紫籮連連跺腳,撲過來就要打他。

聞人暖手一揮,把密信丟給越無雪,另一手扣住了紫籮打來的小手,慢悠悠地說:“你們的小國主要招親。”

“什么?”紫籮的哭聲噎住。

聞人暖瞇瞇眼睛,撣了撣袖子,“本公子去當個駙馬,是不是就能得了三百年的功力還有整個紅紗國?”

“嗯?”兩個女子同時轉頭看他。

“薩珊玖夜最恨本公子,可若不讓他氣得眼睛爆掉,本公子又如何快樂?搶個把女人的心,本公子極擅長,再輕易不過的事了……你說呢,小紫籮?”

聞人暖琉璃一般的眼珠輕輕一轉,就沖紫籮笑了一下,分明只是淺淺一笑,卻勾人得很,紫籮頓時就漲紅了臉,轉開了視線,盯著幽暗星光下的葉片,輕輕哼了一聲。

“可你若進夜王宮,他也隨時可能一勾子勾死你。”越無雪給他潑了桶涼水。

“也沒關系,我在呢。”紫籮輕輕地哼了一聲,難得的,臉上有幾抹嬌羞的神態。

越無雪搖搖頭,輕聲說:“可我只想盡快找到焱極天……說不定,他現在很危險……”

聞人暖的手探過來,輕輕地抓住她的手臂,搖了搖,低聲說:“沒事,我在呢,會找著的。”

紫籮飛快地抬眼,掃過了面前的一男一女,雙瞳里又滑過了疑惑的神色。這兩個人,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覺得聞人暖看越無雪的眼神,那樣柔和?

奇異的香,在晚風里縈繞著,小院中,紫沁和紫柔正站在小國主面前,秀眉輕擰著,苦苦勸她。

“小國主,你真的不能招親,國主會生氣的。”

“可我都不認識她,你們跑來說我是什么小國主,我不想回去。”

她輕輕地揭下了面上的白緞,露出一張漂亮的臉,這臉,屬于連冰潔。

紫沁和紫柔對望了一眼,又說:“可歷代國主,只能在族人之中選婿,你若違反規矩……”

“不如,你們讓國主親自來定奪吧。我困了,你們下去。”

她轉過頭來,大眼睛輕輕一眨,輕聲說道。

紫沁和紫柔沒法子了,只能退出了房間。

風搖動燈籠,燈影輕晃,二人對望片刻,紫柔微嘆一聲,只能放出和紅紗國特殊的聯絡黑鴿,讓蝶帶去這里的消息,讓國主親自定奪。

連冰潔在屋里看著那黑鴿飛進夜幕之中,唇角有了幾絲笑意。

待大國師心愿得償,也會滿足她的心愿……小國主要招親,這樣的身份,一定能引來各方梟雄,就算白鶴軒再有顧慮,也會因為好奇前來一探究竟。

大國師除去這些人,她得到大國師所說的那種藥,白鶴軒吃下去后,心中再無他人……

大國師還說,越雷之所以對花娘如此心心念念,完全就是因為花娘有紅紗國的這種奇藥!

也對,一個男人怎么可能癡情至此?明明人家都上西天了,還要為了她的復活而舍棄一切,若非認得越雷,她還真不相信越雷會癡情到這種地步。

不過,看來,所謂癡情也情出有因,都是假的……

她轉頭看向鏡中,臉上的表情又冷漠起來,她付出一切,卻是一場空空的夢,是男人絕情冷漠在先,她又何必念著所謂的情字?

她順手拿起了擺在妝臺上的紅蓮,托在掌心看著,紅蓮之所以發光,是因為花蕊里藏了一種小蟲子,這種蟲子感應到了人身上的香味,才會發出這樣的光芒。

大國師給她胸前種下的金葉,就帶有這樣的香。那個大國師,還真是神秘……

她想到大國師的手,雖然黑瘦,但是她覺得并不像男人的手,男人練武,骨節比尋常男人都要粗大,哪會有這樣的手指呢?而且男人再怎么樣,看到衣衫被撕開的女子,總會有點反應吧?

可一個女人,怎么可能這樣強大?大國師到底想做什么?等他事成之后,又會不會拋下她不管?

連冰潔百思不得其解,慢慢坐下去,盯著銅鏡發怔。

一墻之隔,紫柔和紫沁也愁眉不展,出來之前,紅紗國的皇族就已經開始逼宮,讓國主立皇族中的小郡王為太子,國主身體染恙,一直在咳血……

“要不然,我們也別回去了吧?”紫沁偏過頭來,輕聲說。

“算了,你看看平原之國亂成了什么樣子,這薩珊玖夜看上去確實不像好人,紫鵲都成了那樣子,你我還是趕緊完成使命,回去過安靜日子。”紫柔搖搖頭,放下簾子,躺下去。

紫沁微嘆,也合衣上了榻。

屋頂的漏瓦輕響了一下,一只竹管兒伸進來,淡淡的煙霧在屋子里彌漫開來,榻上的兩個人漸漸有些迷糊,睡死過去。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