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錯惹獸將軍

番外:不解風情

番外:不解風情

鐘母嘆了口氣,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閉上眼不再說話。

鐘良辰看到如意和如花在門外探頭探腦,招了招手,讓他們進來。

兄妹倆個進屋,并排站在一起,如意明顯比如花高出一大個頭。

這些日子,如意每餐都要吃三四碗飯才飽,個子瘋長。

鐘良辰很慶幸,現在的日子好過了,不用一日三餐為饑不飽腹發愁瞑。

否則以如意現在的飯量,哪吃得起。

如意個子長高了,腿上手上卻絲毫不見肉,看起來跟竹竿似的。

小時候底子沒打好,還是得補才行瑾。

鐘良辰尋思著,是不是該給如意請個師傅,跟著學學武藝,不求多大建樹,只求能強身健體就行。

兄妹倆十分乖巧懂事的請過安后,一左一右站在鐘母身旁。

如意身體站得筆直,眼神虛飄,轉來轉去就是不敢看鐘良辰,很明顯的做賊心虛。

鐘良辰心思如發,一眼就看出來了,板起了臉問到:“可是做錯事了?”

從小到大,因著鐘母身子差,所有的教導都是鐘良辰,是兄長也如父親一般,如意十分敬重這個大哥,一直以來都很懂事,學習更是用功,就是不希望讓大哥失望。

而今天去給夫子拜年時同人打架,挨了訓,又讓明天請家長過去,如意感覺十分羞愧:“大哥。”

鐘良辰一臉嚴肅:“為什么打架?”

如意緊抿著唇,咬緊了牙關,一個字都不多說。

鐘良辰氣極,見問不出來,也不再廢話,直接拿了板子就打。

如意咬牙受著,一聲不哼,‘啪啪’聲不停,落在左手心,很快的就紅腫了起來。

鐘母十分心疼,但是希望子孫成才,也知道兒子這樣做,是為了如意好,但實在不忍心看著挨打,于是把頭偏上一邊。

如花見哥哥挨打,眼里含了淚花:“大哥,不是二哥的錯,是他們欺人成盛。”

今天本是所有學生給夫子拜年的日子,如花也想去,如意不忍妹妹失望,于是帶了過去。

原本都好好的,只在中途如意去趟茅房,再回來時如花就被幾個平時最仗勢欺人的同窗圍在中間,頭發已經被扯亂了。

如意腦子聰明,平時又肯用功,自然就學得好,因為一直都是夫子的得意門生,每次都以他為榜樣來要求大家。

這就招了人恨,很看如意不順眼。

不過因站夫子對得意門生護得緊,平時如意又防備得當,他們尋不著好時機。

這次如花落了單,又知曉是如意的親人,于是就成了出氣筒。

如意一直以來都是同妹妹相依為命,大哥年齡大得多,又像嚴父一樣的嚴格,母親又一直臥病在床,因此,如意跟如花在一起的時間最多,感情自然就深。

見妹妹受欺負,哪還忍得住,沖過去之后,變成了混戰。

雖然是群架,可是在書院上學的人,有一點在暗地里卻是達成協議的。

那就是打人不打臉,因為打在明面上的話,會被夫子看出來,這樣肯定受罰。

如意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也遵守這個規則。

拳來腳往,如意寡不敵眾,最后被制住,毫無還手之力,只得挨打。

如花見哥哥挨打,十分著急,想過去幫忙又苦于被人制住,掙脫不開。

就連想叫人,都被人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之聲。

最后還是望風的人說“夫子來了”,這一團混戰才停了下來。

大家飛快的整理儀表,就連鐘良辰都一樣。他身上痛得厲害,可是臉上干干凈凈的,不要說有丁點紅腫破皮,就連臟灰都沒有。

等夫子過來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出剛才這里打過一場群架。

大家都規規矩矩的,對著夫子說盡了吉祥話。

夫子也沒了平時教學時的嚴厲,難得笑意盈盈的,給大家發紅包。

原本以為風平浪靜了,卻沒想到陰溝里翻船,錯算了一點,那就是如花,她不是同窗,自是不知曉那‘君子協議’。

當如花氣鼓鼓的,指著好事者對夫子告狀說:“他們欺負我,還打我哥哥。”

眾人集體臉色大變,各自苦笑,果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夫子最是討厭學生打架,他一直說只有野蠻不開化之人才用武力解決事情,這回打的又是群架,算是捅馬蜂窩了。

就連平常最引以為傲的得意門生鐘良辰都沒有逃過此劫,夫子不管有理沒理,全部受罰。

而且,還讓通知家長。

鐘良辰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安,不過覺得沒有錯,妹妹受欺負,做兄長的豈能不挺身而出!?

鐘良辰問清了來龍去脈后,臉上的冰霜一點都沒有回暖,反而更冷了。

讓如意跪了一柱香后,才問到:“可知錯了?”

如意很是倔強:“下次他們還敢欺負如花,我照樣揍他們!”

鐘良辰一言不發,還是讓如意跪著。

如花哭得眼都腫了,抱著鐘良辰的大腿:“大哥,是我的錯,要是我不纏著二哥要跟他一起去,就不會有事了。大哥,你要罰就罰我吧。”

鐘良辰蹲下身,拿出手帕溫柔的給如花把臉上的淚水擦掉,牽著小手坐去了里間暖和和的坑上,拿了一串冰糖葫蘆給她:“乖,不關你的事。”

隨后,看了外間的如意一眼,聲音稍提高了起:“你二哥錯不在此。這是你最愛吃的冰糖葫蘆,大哥特意給你買的……”

如意原本一直腦海中是梗著的,一再被罰還覺得有些委屈,可聽了鐘良辰那句‘錯不在此’之后,腦子一個激靈,突然如撥云見月一般,開竅了。

等鐘良辰再出來時,低頭認錯:“大哥,我知錯了。”

鐘良辰聞言,臉還是板著的,但眼里已經春風回暖:“錯在哪了?”

如意字字清晰:“和同窗的關系不好,是我之錯。不應一心只知埋頭苦讀,也不通人情事理。”

終于悟到了,鐘良辰看著如意的眼神,有千捶百煉終成鋼的成功,所幸并不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起來吧,去給娘磕個頭。”

如意乖乖聽話而去,鐘良辰疲憊的按了按眼角,關去了書房。

這夜睡得很不安生,一直都是半夢半醒。

早上起來時,頭很痛,眼里滿是血絲,腳步浮虛。

鐘良辰用冰冷的水洗臉過后,才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并沒有什么胃口,不過還是陪著鐘母吃過早飯后,才去霍府。

果然,連帳房都沒進,就被霍老爺請進書房了。

霍老爺還是開門見山:“不知回去同令母商量得如何了?”

鐘良辰不亢不卑,落地有聲:“我娘說雖家貧,但絕不做上門女婿。”

霍老爺臉色僵住,其實還真的動過心。

不過,也知難成行:“不會不會。嫁女嫁女,自然是嫁出去。只要你對風香好就行……”

于是,這門親事就算是訂下來了。

鐘良辰心情十分復雜,真的如愿以償了,反而覺得眼前這一切很不真實。

一點喜悅之情都沒有,反而心里覺得沉甸甸的,悶悶的,難受得厲害。

不想再呆在帳房,借著去莊子查帳的理由,去了外面。

也是在躲著霍風香。

對于她,只有利益一致,其它的就覺得她煩,看著她就煩。

那張臉,明明如花似玉,卻一點賞心悅目的感覺都沒有。

霍風香一聽到親事成了,臉上就帶了嫣紅,羞答答的,生出一股喜悅。

這門成事,比想像中的要快樂得多。

在屋子里怎么都坐不住,心里像裝了許多只小貓一樣,百爪撓心。

去帳房想找鐘良辰說說話,卻是人去樓空。

霍風香生出一絲埋怨,這人真的是……跟木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