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族聽命于靈鷲宮,對于這次角珠親自帶兵,十五當下決定讓白將軍上陣。愛睍莼璩
一行人談好作戰計劃,已經深夜,白將軍起身告辭后,十五坐在位置上獨自盯著作戰圖發呆,外面響起鈴聲,她以為是蓮絳忙起身,卻看到阿真捂住半邊臉嘟嚷著嘴走了進來。
“阿真,你怎么在這里?蓮軍師呢?”
阿真委屈的放下手,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紅色的錦囊,放到十五面前。十五這才發現,阿真整個左臉都腫了。
“你這臉怎么回事?膣”
“旁晚我好不容易從茅廁出來,一個小丫鬟非要拉著我,說讓務必要將這個錦囊交給軍師大人。我剛走到帳子里,看到文公子挵著袖子立在灶臺邊,而軍師大人正在埋著頭劈柴火,我將錦囊遞給軍師大人,誰知他一看,連帶將我也扔了出來。”
“什么東西,,讓他發這么大的火。”
阿真可憐兮兮的搖頭蝮。
十五打開錦囊,發現里面是一張緋紅的信紙,不由蹙眉,“這是怎么了?貴族里都流行著求醫先送上生辰八字?那白將軍的胞妹生病了?”
“生辰八字?”阿真瞪大了眼睛。
十五點點頭,將那寫著白小姐生辰八字的紙遞給阿真,“你去查查靈鷲宮哪位藥師負責過白小姐的病史,白將軍要帶上上戰場,莫讓這些憂了他的心。”
在北冥,靈鷲宮親手負責十大家族甚至北冥皇室所有人的大小病情,并且建立了非常完善的病歷。
“大人。”阿真看了看信,“在北冥,貴族間,只有求姻緣才會留下生辰八字啊。”
“什么?”
這下輪到十五睜大了眼睛。
“是啊。”阿真疑惑道,“之前您不是還收了文公子生辰庚帖嗎?”
“我?”十五回頭,看著架子上那紅色鎏金盒子,頭皮頓時發麻。
“難道,衛爭大人沒有告訴你?”
衛爭?
十五想起,當時將盒子隨手交給了衛爭,但是對方并沒有告訴這含義。
這一下,十五如五雷轟頂,豁然明白蓮絳一直鬧脾氣的原因。
看樣子,這誤會是大了。
“將這庚帖送回去。”十五盯著阿真手里的東西,心里堵得發慌,“順便告訴送來之人,就說,軍師自己的庚帖我早就收了,沒有再收他人之理。”
阿真愣了愣。
這衛大人的意思,就說蓮軍事已經嫁給了她!已‘嫁’為人夫,何來娶之說?
“啊我懂了。”阿真開心的笑了起來,目光瞟向架子上的盒子,湊上去道,“那這么算來,文公子庚帖在后,我們軍師大人是正房咯,文公是側夫了……啊!好疼。”
阿真還沒有說完,十五轉身取下了架子上放著文公子庚帖的鎏金盒子,還順手給了阿真一板栗,疼得阿真哇哇大叫。
“胡說什么!”
十五瞪了阿真一眼,“你剛剛說文公子在哪里?”
“這會兒應該回去了吧。”見十五朝出了營長,朝文公子住的地方飛快走去,阿真也不傻,當即反應過來,一下拉住十五的衣袖,臉色蒼白,“大人,你……你該不會是要去退文公子的帖子?”
門口的聽到動靜衛爭也上前,低聲勸阻,“夫人,且莫沖動啊。”
兩人將十五左右攔住,十五側首看向衛爭,目光清冷,“衛爭,你還記得喊我一聲夫人?那你還記得,為何稱我為夫人?”
旁邊的阿真楞了楞,衛爭在公眾面前都是喚十五為大人,她也是第一次聽到衛爭喊夫人。
衛爭目光一閃,突然開不了口。
“以后不管私下還是公眾,你只能喊我夫人,一如當年。”
衛爭目光閃了閃,垂下頭,“是。夫人。”
夫人,因為,她是蓮絳的夫人。
阿真茫然立在旁邊,十五已看向她,“阿真,你去給準備一套紅色嫁娶禮服。”說完,迎著風雪,飛快離開。
而衛爭緊跟其后。
“哎?”阿真看著兩人離開,楞在原地半響,“紅色嫁娶禮服?大人要成親?”
想著手里還有沒有歸還的錦囊,她摸了摸方才被十五敲的額頭,嘴里不停念叨,“大人是要和誰成親啊?”
剛走幾步,卻迎面看著蓮絳抱著食盒立在角落。
寒風卷得他青絲如飛,旁邊篝火閃耀,竟一時看不清他神色。
剛剛被蓮絳扔出來,臉著地,現在還疼著,阿真小心翼翼的低下頭,“大人,還不休息啊?”
蓮絳目光掃過阿真手里的東西,“她看到里面的東西了。”
“大人看到了。”
“那她去哪里?”
“說去文公子那兒。”阿真只得如實道。
蓮絳目光黯然,“你方才一路上嘴里嘮叨什么?”
“哦。”阿真揉了揉眉心,“大人突然讓我準備一套嫁娶的禮服。”
“呵呵……”他勾唇,陡然一笑,聲音卻格外凄涼。
“大人?”
阿真趕緊回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蓮絳已經提著盒子進了十五的營帳。
女巫的貓
“公子,今晚你也累了這么久,早些睡下吧。”
侍從將文公子扶上床,又小心翼翼的取下床頭的八寶玲瓏燈,正要退下,突然聽得外面一個聲音傳來,“我們夫人求見文公子。”
文公子側首看向門口,旁邊侍從忙將燈重新點燃,“公子,這聲音聽來像是衛大人近身護衛衛爭大人?”
“的確是他聲音。”
“夫人說,若公子休息了,那明日她再來拜訪。”
外面衛爭聲音再次響起。
“夫人?”
文公子目光閃過一絲訝然,旁邊的侍從取下貂風給他披上,“還請衛大人稍等片刻。”
屋子里重新點上了醒目香,文公子坐在小榻上的上,見帳子掀開,衛爭走在前方,他身后跟著一披著白色斗篷的人。
來人面容清秀,卻有一雙不管何時都閃耀著鉆石般冷耀光芒的雙瞳。
“衛大人?”
看著來人,文公子大吃一驚,正要起身,十五卻已先開口,“抱歉這么晚打擾文公子。”
說吧,朝文公子歉意點了點頭,并示意他不必起身。旁邊的衛爭低聲,“夫人。”
十五坐在文公子對面的椅子上。
那一聲,夫人,雖然小,但是卻十分清晰,語聲里更是滿含尊敬。
文公子這才注意到十五頭發不是白日那樣高高的豎起,反而是,用一根木簪簡單的挽起,少了幾分英姿煞爽,卻多了幾分溫婉。
初見十五,只覺得此女子滿身凌厲殺氣,如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奪目閃耀且又讓人敬畏。
可眼前坐著的女子,卻眉目溫柔,如一朵靜開的花。
看得文公子怔在原處。
十五落在他身前小桌上的書,問道,“原來文公子也看《算骨》。”
《算骨》包攬了九州天下最深奧的陣法機關,這書早就失傳,沒想到竟是在文公子手中。
“可是我資質平庸,大多都看不懂,還為此,今晚特意請教了蓮軍師,他的見解讓我心悅誠服,五體投地。”
“蓮啊……”十五笑道,“他四歲時就開始修習法術研究八卦,這書,恐這天下,只有他才看得懂。”
“蓮軍事,的確是奇人。”
十五眉眼笑開,“文公子世代經商,說不定你們還可以探討一下商經?”
“商經?軍師他?”
“他少時就懂各種斂財之道,十歲就成為首富了。”想起往事,十五不由笑出聲。
“原來,衛大人和軍師少時就認識了,難怪大人對軍師如此了解。”
“我對他了解不是因為少時相識。”十五溫柔一笑,“我了解他,是因為,他是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