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歡,89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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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王公公猶豫著該不該說。全本書庫
“不說,便會株連九族。”沈昭笑言。
“是昭儀吩咐奴才這么做的……”王公公苦苦地求饒,“陛下饒命,若非昭儀教奴才如何在月季上做手腳,奴才怎懂得這巧妙的害人法子?”
“陛下,他誣陷臣妾!臣妾沒有……”李昭儀往前走了幾步,誠懇地辯解,好似掏出心讓人看,證明自己多么無辜,“臣妾根本不知什么伊蘭香,更不懂用這絕妙的法子陷害他人……”
“你是無辜的?”楚明鋒好整以暇地問媲。
“臣妾是無辜的,王公公誣陷臣妾……”她哭道,淚雨紛飛,梨花帶雨的模樣可憐兮兮的,令人同情,“他不知得了什么人的好處,誣陷臣妾,陛下明察……”
“昭儀說你誣陷他,那便是無人指使你,你加害嫵兒。”他似笑非笑地說道丫。
“陛下,奴才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必遭天打雷劈,奴才王家斷子絕孫!”王公公發了毒誓,神色堅決。
“斷子絕孫不是一般的誓言,陛下,王公公所說應該不假。”沈昭語聲淡然。
王公公又道:“陛下,奴才掌管花卉、草木、盆栽多年,盡忠職守,從無犯錯。奴才年事漸高,老來無伴,便起了念頭,在宮外置宅娶妻。昭儀知曉此事,以此威脅奴才,要奴才為昭儀辦事。若奴才不答應,昭儀便將奴才娶妻一事公諸于世,讓奴才得到應有的懲處。奴才只想安身立命,便聽從昭儀的吩咐,在兩盆月季上做手腳,以伊蘭香害人。”
聞言,李昭儀仍然垂死掙扎,怒聲呵斥:“才,本宮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誣陷本宮?”
楚明鋒語聲凜凜,“他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誣陷你?他不誣陷淑妃、貴人,就誣陷你,你還有何話說?”
她幽冷地凄笑,“陛下為了還葉妹妹公道,就不惜誣陷臣妾嗎?”
他厭憎道:“朕有無誣陷你,你心中有數,天知,地知。”
她面如死灰,“臣妾無話可說。”
葉嫵感慨不已,用西域香料伊蘭香讓人迷失、產生幻覺,當真高明。然而,真是李昭儀陷害自己?而那日晉王非要去聽風閣,是否知道聽風閣有兩盆做過手腳的月季?是否與李昭儀合謀?
她越想越心驚,如果晉王真的與李昭儀合謀,那么,他為什么故意制造出這些誤會?難道他想離間自己和楚明鋒的感情?
楚明鋒冷哼,“你無話可說,朕還有話說。”
“文貴妃臨死也不承認殺宮人滅口、放小老鼠進大牢、在皇貴妃的湯藥中下劇毒玫瑰醉,當中必有蹊蹺。”沈昭接下去道,卻不容反駁,“文貴妃替你頂了罪,不過真相總會大白,你逃不過。”
“你認罪,還是讓宮人一個個地指證你,自己選。”楚明鋒冰冷道。
“臣妾沒有做過,如何認罪?”李昭儀牽唇,悲凄地笑。
“不認罪也可,李家九族夷盡,為你作伴。”他目色寒凜,駭人得緊。
她微微一笑,笑得真美,宛如一朵被風雨染透了的梨花,凄楚、嬌弱、可憐。漸漸的,她的臉上漸漸浮現一抹悲憤,堅決道:“是!臣妾數次陷害葉嫵,嫁禍給文貴妃!”
語聲飽含悲痛、哭音,令人動容。
她淚流滿面,悲痛道:“葉嫵得到了陛下的心,只要她在宮中,只要她活著,陛下永遠也看不到臣妾的好……以往,陛下寵愛文貴妃,一月總有三四次陪臣妾,可是,自從陛下寵愛了葉嫵,就鮮少踏足臣妾的寢殿……陛下可知,臣妾夜夜站在殿前盼望陛下來的心情?陛下可知,臣妾獨守空闈的凄涼與寂寞?陛下可知,寢殿那么大那么黑那么冷,臣妾一人度過漫漫長夜是怎樣的滋味?那種滋味,像有文火烘烤臣妾,身子灼熱,心中焦灼,卻又無可奈何……陛下可有體會?”
一席情真意切、痛徹心扉的話,令在場的妃嬪淚花閃爍,感同身受。全本書庫
葉嫵明白她的心情,自己又何嘗沒有嘗過這種痛楚的滋味?
然而,陛下只有一人,妃嬪卻有很多,縱然再雨露均沾,也有人不滿足。
聽了這番感人肺腑的話,楚明鋒無動于衷,目光冰寒刺骨,“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謀害他人。”
李昭儀凄澀地笑,“后宮妃嬪,哪個清清白白?仁善的下場,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葉嫵并不憐憫她,卻覺得她可憐。楚明鋒將如何處置她?
御書房前,太陽底下站滿了人,外圍皆是圍觀的宮人。
日頭越來越烈,刺目得很,毒辣得好像要烤焦人的肌膚;一絲風也無,熱浪襲人,直要把人熱暈了。
宮人搬出兩張凳子放在廊下,楚明鋒坐下來,拉葉嫵坐在身側,輕握她的手。
“陛下,會不會太狠、太血腥了?”到了行刑的一刻,她心軟了。
“朕自有主張。”他捏捏她的手,以示寬慰。
宋云接到陛下的示意,揚聲道:“行刑。”
當即,兩個宮人面無表情地走上前,李昭儀跪在地上,驚恐地看著他們,看他們手中的白綾……她驚懼地求饒,“陛下,饒命……饒命啊,陛下……”
兩個宮人先按住她,另兩個宮人將白綾勒住她細細的脖子,一人各執白綾一端。
有膽小的宮人不敢看這殘忍的一幕,閉上眼睛,大多數宮人不想錯過這摘書難逢的一幕,睜大了眼睛看。
葉嫵想閉眼不看,可是又覺得,不能太過善良,這正好是鍛煉殘忍的機會。于是,她決定目睹絞刑過程。
李昭儀哭天搶地地求饒,哭成了淚人,聲音由凄厲變得沙啞。
忽然,寂靜中傳來一道稚氣的哭聲,邊哭邊喊,“母妃……母妃……我要母妃……”
所有人循聲望去,葉嫵望過去,一個身穿粉紅絲錦衫裙、四五歲的小姑娘揮動著小胳膊、小腿奔過來,兩個宮女跟在后頭。這小姑娘的小臉圓嘟嘟的,粉唇精致小巧,一雙烏沉沉的眼眸水汪汪的,玉雪可愛。此時,她傷心地哭著找母妃,朝李昭儀奔過去。
“端柔……端柔……”李昭儀哭叫道。
“母妃……嗚嗚……母妃……”小姑娘走到李昭儀跟前,“他們為什么抓著母妃……”
原來是年僅四歲的端柔公主。
李昭儀含淚笑道:“母妃沒事……端柔要乖乖的,知道嗎……”
端柔公主奶聲奶氣地說道:“端柔會很乖、很乖……”她看向四個宮人,以稚嫩的聲音命令宮人,“放開母妃!你們都是壞人,放開母妃……”
“端柔乖,先回去好不好?母妃稍后就回去。”李昭儀淚落不止。
“母妃抱我回去……母妃為什么哭……是不是父皇欺負母妃……”
“不是……端柔,去給你父皇磕個頭……”
端柔公主卻打宮人的手,“放開母妃……壞人……壞人……”
押著李昭儀的兩個宮人松了手,她立即抱住女兒,淚珠簌簌而落。
端柔公主稚氣道:“母妃,我們回家……”
所有人看著這催人淚下的一幕,相繼抹淚。全本書庫關淑妃濕了眼眶,眼眸紅紅的。
葉嫵心生惻隱,端柔公主還這么小,就失去了娘親,將會影響一生。于是,她勸道:“陛下,不如饒昭儀一命吧。”
楚明鋒冷目而視,面上沒有暖色,毫無不忍之情。
她心中嘀咕:這男人當真鐵石心腸。
宋云轉頭看陛下,得到陛下的指示,便吩咐那兩個伺候端柔公主的宮女:“抱公主回去。”
那兩個宮女只能聽命行事,上前強行抱起端柔公主。
“母妃……母妃……”端柔公主哇哇大哭,凄聲嘶力竭地哭喊。
“端柔……”李昭儀望著女兒,想著這是最后一面見女兒了,不由得絕望地哭起來。
端柔公主被宮女抱在懷中,望著母妃哭叫,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葉嫵反手握著楚明鋒的手,想盡盡人事,“陛下……”
沈昭揚聲道:“行刑!”
那兩個宮人再次押著李昭儀,抓著白綾兩端的宮人一齊用力,勒緊她的脖子,活活絞死她。
她的頭微微仰起,喉嚨越來越緊,氣息滯澀……她笑了,望著廊下的那二人,她視為天地的陛下,她付出一生、獻出生命的陛下,那個她恨之入骨的狐媚女子……她的眼中飽含悲憤、怨毒,仿佛死后會化成厲鬼,纏著那個狐媚女子,要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終究,葉嫵閉上了眼,看不得這殘忍的一幕。
終究,李昭儀氣絕身亡。
尸首倒在宮磚上,暴曬在烈日下,仿若一塊被主人丟棄的破布。
活活的一個人,眨眼間就不在了,永遠離開這個人世間了。
葉嫵有點傷感。
沈昭心中輕嘆,陛下之所以非要當眾絞死李昭儀,原因有二。其一,她謀害葉嫵數次,心如蛇蝎,所犯的罪行令人發指,理當自嘗苦果;其二,讓后宮妃嬪親眼目睹她被絞死,以儆效尤,以雷厲、狠辣手段保護葉嫵。
葉嫵能明白陛下的苦心嗎?
接著,十個曾經害過葉嫵的宮人被推倒趴在長條木凳上,二十個宮人手持木仗,只等令下。
葉嫵看向身邊的天子,他面無表情,刺目的日光落進他眼中,變成寒厲的芒色,令人懼怕。
將宮人活活打死,過于殘忍。
“陛下,不如每人杖責一百,能否挨過這一百仗,就看他們的命了,好不好?”她懇求道。
“若非如此,還會有宮人不怕死,受人指使,擾亂宮闈。”楚明鋒冷冷看她,語氣堅決。
“行刑!”宋云高聲道。
木仗落下,打在血肉之軀上,一下又一下……慘叫聲、哀嚎聲此起彼伏,傳揚開去……
圍觀的宮人看見受刑之人痛苦的表情、臀部血肉模糊的慘狀,有的搖頭嘆氣,有的轉頭不忍再看,有的視若無睹,有的懼怕不已,不一而足。
受刑一百仗,人已去了半條命,再多幾仗,就一命嗚呼了。
那慘烈的叫聲不絕于耳,葉嫵越聽越難受,心驚肉跳。
她好像看見這些宮人怨毒地瞪著自己,恨不得一起爬過來,掐死自己。
令他們遭受此罪、喪命的罪魁禍首,是她。
她害死了這么多人,能心安理得嗎?
御書房前絞死李昭儀、杖斃十個宮人,不少宮人親眼目睹,很快,這件事傳遍了宮內宮外,、朝野上下。當夜,便有幾個大臣入宮求見,奏請陛下莫被美色迷惑、做出有損圣德之事。
楚明鋒早就猜到這件事會有如此反響,對幾個大臣的諫言,根本不放在心上,聊聊幾句就打發了他們。沈昭告退,卻聽陛下冷聲道:“明日你對外宣告,二夫人染了急病,不幸過世。”
“臣明白,臣會打點好一切。”沈昭俊眸一暗,從此以后,葉嫵便不是自己名義上的二夫人,與自己再無任何關系。
“朕在想,聽風閣一事,皇弟當真與李昭儀合謀?”楚明鋒下了御案,眉宇微凝。
“陛下是否覺得,那日晉王不可能這么巧去聽風閣?”
“朕總覺得,近來皇弟變了,變得讓人捉摸不透。”
沈昭幾乎脫口而出,又立即壓下在喉嚨口翻騰的話,“無論晉王有何打算,只要陛下與皇貴妃情比金堅,坦誠相待,彼此信任,旁人便無可趁之機。”
楚明鋒頷首,“你早些回府,朕回寢殿。”
二人一起走出御書房,沈昭望著陛下坐上御輦、唇角噙著微笑,不由得也笑出來。
只要葉嫵得到陛下的真心、真情,只要她覺得開心、幸福,那么,他會祝福她。
這夜,葉嫵被楚明鋒折騰得又困又乏,很快進入夢鄉。
然而,不知為何,殿外傳來隱隱的哭聲,她從夢中驚醒,凝神細聽,越聽越覺得毛骨悚然。
三更半夜的,誰在哭?還讓不讓人睡了?
她起身往外走,出了大殿,站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殿廊下,分辨著哭聲的來處。哭聲大了一些,可是,舉目都是黑暗,根本看不見四周,那哭聲好像就在耳邊,猶如女鬼悲傷的哭泣,嗚嗚咽咽,凄凄慘慘,令人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葉嫵想返回大殿,可是,她動彈不了,雙腿被人拽住了似的,怎么用力也走不動……她越來越害怕,驚駭地大叫,可是,有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叫……為什么會這樣……
忽然,左前方有了一抹暗綠的亮光,她定睛一看,嚇得魂飛魄散——那是一張慘白的臉,鮮紅的血水從眼睛流下來,嘴唇亦被鮮血染紅,駭人得緊。
這個女子直勾勾地瞪她,葉嫵認出來了,女鬼是李昭儀。
“拿命來……”李昭儀張開紅唇,用空靈的聲音說道。
“啊……不要過來……”葉嫵驚叫。
突然,右前方又出現了一個人,昏紅的亮光照得那宮人的臉分外可怖。
宮人和李昭儀慢慢走過來,目光陰森,好似要吃了她,“我們死得好慘……拿命來……”
“不要……不要過來……”
葉嫵凄厲地叫,拼命地推開這兩只女鬼,可是,怎么也推不開。她們抓住她的手,企圖制住她,她瘋了似地反抗……
一道沉而有力的聲音漸漸傳進她的耳中,“朕在這里,不要怕……嫵兒,醒醒……嫵兒……”
她睜開眼睛,看見了楚明鋒,沒有女鬼,沒有黑暗,這才知道是做噩夢。
“只是噩夢,不是真的。”他安慰道,痛惜地拭去她臉上的汗珠。
“好可怕……她們冤魂索命……”她緊緊抓著他的手,心有余悸,神色慌亂。
“若有冤魂索命,也是沖著朕來。”他低聲耳語,摟著她,掌心緩緩摩挲她的肩背,給予她力量,“有朕擋著,你不會有事。”
葉嫵靠在他胸前,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不再那么怕了。
這厚實的胸膛,給予她心理暗示,一切有他。
楚明鋒心想,如她這般善良,看了今日那些人慘死的一幕,自然心生夢魘。
“朕倒一杯茶給你喝?”
“不用。”
“那躺下來睡吧,時辰還早。”他溫柔得不像平日里鐵面無情、冷酷暴戾的君王。
“會不會再做噩夢?”她驚惶道,分外柔弱可憐。
“朕抱著你,就不會做噩夢了。”
楚明鋒扶她躺下來,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摟著她。她縮在他懷中,摟著他的腰身,頓覺安心,閉上眼……
他毫無睡意,憐愛地看她,她小臉煞白,眉心微蹙,必然還沒睡著。
這一生,有她相伴,有她為自己生兒育女,有她陪自己走到人生的盡頭,有她陪自己站在宮闕之巔俯瞰大楚山河、享萬民敬仰,他心滿意足。
不多時,她睡著了,鼻息勻緩,眉心舒展,他輕輕地吻她的雪腮,然后閉上眼。
右相沈昭二夫人得急病過世的消息一傳開,知道內情的朝臣都猜到了他如此宣告是奉命行事。因此,這些朝臣紛紛遞上折子,勸諫陛下以國事為重,莫被美色迷惑。一時之間,御書房絡繹不絕,每日皆有兩三個大臣來勸諫。
這日,沈昭至御書房求見。朝野上下流言蜚語滿天飛,陛下卻安之若素,兩耳不聞窗外事。
“陛下,是否想想法子杜絕流言蜚語?”
“謠言止于智者,他們喜歡說,就讓他們說個夠。”楚明鋒勾唇冷笑,“對了,朕想選個黃道吉日冊封嫵兒為后,你幫朕參詳慘詳。”
“陛下,如今正是風頭火勢,陛下冊封皇貴妃為后,那幫人必定極力反對。臣以為,冊后一事延后較為妥當。”沈昭鄭重其事地說道。
楚明鋒知道朝中必定有人反對,可是,他想盡快給嫵兒一個留在自己身邊、名正言順的理由,那便是冊后。如此一來,她的身份、位分定了,那些妃嬪就不至于那么猖狂。
沈昭見陛下不悅,眼眸一轉,道:“不如先冊為皇貴妃,再從皇貴妃冊為皇后,便水到渠成。”
楚明鋒黯然道:“朕再想想。”
“陛下,王統領回來了。”宋云進來稟奏。
“傳!”楚明鋒激動地下了御案。
沈昭驚訝,王統領回來,為什么陛下這般欣喜?
王統領踏入大殿,按劍行禮。
沈昭見他風塵仆仆、頗為憔悴,好像幾日幾夜沒睡過覺,更覺奇怪。
楚明鋒興奮道:“從金陵到金城,來回短短六日,辛苦了。”
王統領從懷中取出一幅卷著的畫軸,雙手呈給陛下,“此乃卑職份內之事,卑職不辛苦。陛下,這是秦國先皇華皇后的畫軸。”
楚明鋒立即接過來,匆忙展開,臉膛漸冷,目光凝滯。
沈昭驚異不已,湊過來看向畫軸,震驚得倒抽一口涼氣。
怎么會這樣?
這個到底是啥情況呢?為什么二人如此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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