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度海,一片真正的雷電海洋,就這樣靜靜懸浮于虛空之中,誰也不知道它到底如何形成。有傳說它是星域還未初開,在宇宙中吸納了各種狂暴的離子最終匯聚而成的毀滅之地。也有人說,這曾今發生過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如造物一般的強大人物,傾瀉下來的一片雷池。
不管眾說紛紜,總歸它的可怕就擺在那里,它兇狂的時候,讓人戰栗,讓人不能接近。
謝思凡已經將閃電艦換成了原先的骨船,緩緩行駛,朝著這片藍色的瑰麗海洋靠近。
在藍色的海洋周圍,沒有星球,只有一條巨大無比的隕石帶,圍成一個圓圈,寬廣不知多少億萬公里。
飛船之中,謝思凡看著盧巧巧:“你醒了?”
盧巧巧醒了,然后看著謝思凡,有些顫抖的問道:“我的父親呢?”
“我不知道,他留了下來,我帶著你立即離開。所以我不知道。”謝思凡搖了搖頭。
盧巧巧的眼睛紅了起來,低聲垂淚。
謝思凡嘆息一聲:“盧前輩實力高強,逃脫應該沒有問題。”
盧巧巧沒有說話,看向謝思凡:“謝謝你。我想我應該離開了。”
謝思凡沒有挽留:“這艘骨船送給你,你可以駕駛它回到大荒界。”然后他從懷里拿出一個布包,“這是盧前輩之前給我的,我想是重要之物,你拿回去。”
怔怔的看著布包,盧巧巧又一次眼淚落了下來:“如果不是到了生死不能自已的時候,父親不會將這件東西將給任何一個人的。我保護不了它,如果我父親死去了,我也一定會幫他復仇。這件東西,放在你身邊,也許會更合適一些。”
這個美麗的女孩攅緊了拳頭,有些說不出來的楚楚可憐。
謝思凡卻搖了搖頭:“萍水相逢,也許我并不值得如此重托。”
“不,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我相信你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這件東西現在放在你的身邊,如果我父親沒有死去,再還給我們。”盧巧巧站了起來。
謝思凡手指動了動,把布包又收了回去:“那我代為保管,希望你們來取。”
盧巧巧彈出一縷神念,留在謝思凡的身邊:“如果父親未死,我們會來找你。”
謝思凡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后跳出飛船。
盧巧巧遲疑了一下,也一下跳了出來,看著謝思凡的背影喊道:“司南不是你的真名,我想知道你到底叫什么?”
謝思凡搖了搖頭:“名字并不重要,我會保存好你的神念,等待著你們回來找我。”
他揮動手臂做告別,然后身體前沖,在虛空中呈流光般的前進。
的強大,讓他能夠適應虛空射線,并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
盧巧巧一聲嘆息,看著謝思凡遠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終回到骨船之中,調轉航線,飛馳而去。
滅度海之外,那一圈無比漫長的隕石帶,是所有修士觀看奇景或者準備進入其中最好的地方。
那里聚集著不少高手,甚至在大一些的隕石上面出現了商鋪宮殿。
謝思凡尋找了一個落腳點,踏在一塊不算太大的荒涼的隕石上面,注視著眼前那汪洋一般藍色的海洋。
即使距離很遠,謝思凡依然能夠感覺得到那里面有著多么兇狂的力量,如果噴發,將是毀天滅地的。
“多么渺小啊自己。”謝思凡有些感嘆。
在這么強大的力量面前,人們實在是沒有一點驕傲的資本,即使是神祗也顯得那么微弱。
九階凡神在其中也要隕落,神主來了也要小心翼翼,它如同不可被征服的霸主,就這么靜靜橫亙在星空中,見證一個個弱小的螻蟻,想要從中獲取一些什么。
謝思凡也就是螻蟻中的一個。
空相輪轉的修煉,超乎尋常的艱難,如果漫長的按部就班的修煉,也許數萬年或者更長才能夠見效。所以謝思凡必須冒險。他已經知道了一個快速修煉的方法,那就是獵殺神祗,能夠加速他與浮屠塔的融合,但是自身實力的問題,很顯然這種修煉方式依舊是緩慢的。
所以他選擇了輪轉功法中的雷暴洗禮。
雷電是這個世間最為兇狂的力量,這也就是為什么神罰天劫會是雷電劫難。在最為狂暴的雷電中,與浮屠塔共同承受雷暴的洗禮,將是謝思凡融合浮屠塔最為快捷的方式。
當然,存在著風險,風險就意味著隕滅。
謝思凡并沒有輕舉妄動,他盤坐了下來,閉合上了雙眼,但是識海之中卻清晰的反射出面前那巨大的雷暴海洋奇景。
用心去體會,當看到這樣巨大的毀滅之地,是這樣的瑰麗又那么恐怖時,謝思凡的心來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靜寂狀態之中。
天漏之體,天生感悟法則無比快速,同樣的,他們的悟性無與倫比。
謝思凡呼吸吐納,他似乎能夠感受到這雷海也正在進行者一種頻率的呼吸,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生物。
如果這番言論說出去,怕是會讓人嗤笑。沒有人會相信,這巨大的雷海竟然有著呼吸。
但是謝思凡卻在這一刻深切的感受到了,他調整自己的呼吸,嘗試進入那種特殊的悠長的頻率之中。
然后他驚訝的發現,這雷海似乎是虛弱的。
它那么的強大無邊,可以淹沒一切,可怎么會是虛弱的呢?但是謝思凡就是感受到了它的虛弱,就好像一個垂垂老矣的人在茍存于世間。
跨越了萬億年,這雷海也在渡過自己的生命么?
謝思凡不知道,也沒有人來告訴他答案,他保持著這樣呼吸的頻率漸漸似乎迷失在了虛空之中。
當他回過神來,再次睜開眼睛,那雷海還是這樣懸浮在哪里,可以看到跳動的電弧如同騰躍而起的蛟龍。
“也許,滅度海還真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啊。”謝思凡眼中光芒閃爍。
但不論如何,他現在已經準備沖擊雷海,去搏自身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