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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東北遼吉二省的大暴雨還在繼續,由于暴雨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天。//去讀讀小說//
遼吉二省境內的道路開始變得泥濘不堪。
激戰了大半天的長chūn城外更是積水至膝,給攻城部隊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援軍dúlì第28旅旅部。
旅長丁超正在悶悶不悅的坐在旅部內抽煙,一名副官忽然手持電文有些神秘的走了進來。
不等丁超開口詢問,副官便走過來低聲道:“旅座,張少帥來電。”
“什么?”丁超聞言頓驚,眼睜得老大,急問道:“少帥有何指示?”
副官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的電文遞給了丁超。
丁超接過電文打開速速看完,臉色一陣變幻,猶豫不決的道:“如今哈爾濱有dúlì第24旅副旅長趙振河鎮守,如果強行退兵,固然能夠避免損失,但勢必與李杜翻臉,我們豈不無處可去?”
“旅座,如今連下暴雨,強行進攻長chūn代價太大,再這樣打下去,咱們dúlì第28旅就完了,現今既有少帥電令,我們可以明示李杜、邢占清等人,晾他們也不敢強加阻攔。”副官建議道。
“少帥這撤退電文不可能只發給我一人。”丁超眸子中閃過一絲狡黠,對副官道:“這樣,我們現在按兵不動,等我去看看李杜和邢占清他們是什么反應。”
援沈聯軍司令部暨dúlì第24旅旅部。
李杜心情沉重的將手中的電文放下,點了根煙蹙眉抽了起來,他想不通,張少帥坐擁數十萬精銳之師,先是下令遼省各部守軍不準抵抗,幸有張興漢力挽狂瀾。而現在沈陽再度告急,危在旦夕,他不派兵增援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自己率部撤回依蘭,李杜實在是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作為東三省的實際領袖,他為什么這么做?”
困惑之余,李杜也對張少帥徹底的失望了。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dúlì第26旅旅長邢占清行色匆匆的走進了司令部。
“魁九兄,有什么事?”李杜起身問道。
邢占清將手中的一紙電文猛然舉起,十分激動的道:“植初兄,少帥剛給我發來了電令,命令我率26旅撤回哈爾濱,你說我該怎么辦?”
李杜苦澀的一笑道:“少帥的撤退電令我也收到了。”
“啥?你也收到了?”邢占清不禁冷哼道:“簡直亂彈琴,他娘的,如今沈陽危在旦夕,熙洽和吉興、李桂林之流圖謀叛國投敵,在這如此緊要之關頭,少帥竟令我等撤回原駐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李杜正想著怎么安撫兩句,外面再度響起了腳步聲,與邢占清轉身抬頭一看,丁超已經帶著副官走了進來。
“潔忱兄,你也來了。”李杜禮貌性的招呼道。
丁超臉色故作凝重的走到二人跟前,試探性問道:“植初兄,魁九老弟,少帥的電令你們收到了沒?”
邢占清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收到了,邢某還真想不明白,少帥為什么會讓我們撤退?!”
丁超不以為然,轉頭向李杜問道:“植初你對此有什么看法?”
李杜沒有回答,反過來問道:“潔忱兄你呢?你作何打算?”
“少帥既然有令,作為軍人,我們就應該服從,畢竟這是我們的天職。”丁超故意說道。
“那沈陽怎么辦?還救不救了?”邢占清一聽頓急。
“沈陽固然急需救援,可是少帥有令在此啊,身為東北軍人,我們又豈能違抗少帥軍令?”丁超假惺惺的道。
“如果我們不增援沈陽,那沈陽城很有可能會落入rì軍之手,后果有多嚴重,潔忱兄想過沒有?”李杜開口道。
丁超聞言陷入沉默之中,良久后,抬頭道:“丁某有一辦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什么辦法?丁兄快說。”邢占清是個急性子,催促道。
“二位,如今遼吉二省皆大范圍持續降雨,道路泥濘不堪,別說我們受阻于長chūn,就算我們此時攻下了長chūn,大部隊若想增援沈陽,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趕到的。”
丁超說此頓了頓,見二人沒有打斷的意思,繼續道:“與其這樣,我們不如請薩團長率領他的騎兵團繞過長chūn,騎兵往來如風,且有我們主力部隊在,完全不用擔心后方,如此倍道而行,火速趕赴沈陽,不用兩天必能趕到沈陽。
而我們三個旅也可趁機退回哈爾濱,稍作休整,待天晴路干之后再作打算也不遲,這樣既能解了沈陽的燃眉之急,又不違抗少帥軍令,兩全其美,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邢占清已經以李杜馬首是瞻,他沒有表態,而是轉頭看著李杜,等待著他下決定。
丁超亦是如此。
李杜沉吟了片刻,開口道:“潔忱兄辦法不無道理,派騎兵團繞過長chūn馳援沈陽這條可行,不過撤回哈爾濱嘛,李某認為決然不可。”
“植初兄?為什么不能撤回哈爾濱?難道你想違抗少帥軍令嗎?”丁超有些氣憤。
李杜迎著丁超略帶怨怒的目光,義正言辭的道:“潔忱兄,古人有云,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如今rì寇意圖鯨吞我東三省,大軍圍攻沈陽,身為東北子弟兵,我們理應施以援手,與沈陽守軍聯手抗敵才是,少帥甘心放棄東三省,狠心拋棄三千萬東北父老,他的軍令,自今rì起,李某決不敢受!”
“你?!”丁超氣極指了指李杜玉言又止,最終含怒拂袖而去。
長chūn城內,第23旅旅部。
李桂林的副官十分jǐng惕的將一份從北平發來的急電交給了他。
“旅座,少帥急電。”副官解釋道。
“誰?少帥?”李桂林大吃一驚連忙站起。
副官點了點頭,李桂林心情復雜的打開了電文。
“茲至馨山兄,民國13年,兄為掩護我奉軍主力安然撤退,親率一旅之師在馬廠力抗直軍,漢卿總恍如昨rì,歷歷在目。家父生時,長念兄之忠義,特委兄為dúlì第23旅旅長,玉倚為弘股,監視牽制吉興、熙洽之流。
往兄念及舊情,切勿做出不利于民族忠義之事,如今沈陽局勢撲朔迷離,兄應率所部官兵堅守長chūn,待時機成熟,漢卿必親率我東北軍主力回沈,屆時,望兄能為漢卿之內應,掌握長chūn防務,防備熙洽,吉興。
張漢卿,民國20年9月28rì于北平。”
李桂林讀完張少帥這推心置腹感人肺腑的電文后,回憶起昔rì張家對他的恩情和重用,不覺潸然淚下。
痛哭流涕面南跪下:“少帥,卑職對不起您和大帥的提拔厚愛啊。”
城外,丁超氣憤不已帶著副官回到自己的旅部后,拿出了一份早已經準備好的書信,對副官道:“你馬上入城,以我的名義將這份書信交給熙洽。”
“是!”副官領命而去。
丁超咬牙切齒的狠聲道:“李杜,你冥頑不靈,這是你逼我的。”
哈爾濱回不去,加上張少帥命令援沈各部撤退,意思十分明白。
力度不知好歹,非要抗命馳援沈陽,丁超自然不會跟他一起去冒險,眼下長chūn有熙洽吉興等人率部堅守,急切難下。
在這種種不利情況之下,在丁超看來張興漢鐵定完蛋了,沈陽也肯定會失守,他要提前為自己謀個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