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五天時間里,張少帥寢食難安,因為情報人員一直還沒有將中原地區的情況反饋回來原來執掌東北時,張雪亮手下也有其專門負責搜集情報的秘密部門。
人員遍布各地,尤其是長江以北地區,基本都有他們東北軍的耳目。
但是由于丟失了東北,失去了強大的財力做后盾,原有的各部門都已經消失,與各地的情報部門分支也大多失去而來聯絡。
如今再想獲取一些情報,就要困難的多了。
百無聊賴,坐在辦公室的張少帥站了起來,從抽屜里拿出一包香煙。
走到窗前開始了吞云吐霧,不一會,辦公室里便煙霧繚繞。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張雪亮轉身朝門口望去,只見侍從副官陳大章正從走廊走來。
“少帥,濰坊急電。”陳大章在門口敬禮道。
“哦?什么事情?”張少帥神經繃緊問道。
“淄博的叛軍突然離城南下,主動出擊,向濰坊挺進。于學忠將軍請示該怎么辦,是繼續堅守濰坊,還是主動出擊迎戰。”
“淄博守軍?先前不是說,他們只有不到五千人嗎?就這點兵力也敢主動出擊?”張少帥剛想吩咐陳大章回電于學忠、劉多荃,命令他們立即出擊,擊敗這支狂妄囂張不知死活的叛軍。
須臾間,外面的走廊上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陳大章本能的轉身,只見一名通訊兵臉色慌張的疾步走來。
“什么事情?”陳大章開口問。
通訊兵將手中一份電文遞給了他道:“中原急電。”
陳大章瞳孔一緊,不敢怠慢,連忙接過,轉身遞給了張雪亮。
“少帥,中原方面的急電。”
張雪亮亦急接過電文,匆匆看了一遍后,臉色頓時變的煞白一片,失聲道:“中原竟然已經失守了,可惡的蔣中正,竟然將這么中原的情報隱瞞于我,分明是想陷我等于萬劫不復之地啊。”
陳大章在一旁一臉驚恐,不知道該如何插嘴。
好一會,從憤怒中清醒過來的張少帥咬牙切齒的道:“馬上給于學忠電,立即率部撤回青島。”
陳大章道:“少帥,您的意思是放棄濰坊?”
“對,不但要放棄濰坊,連青島也要準備撤退,你通知機要室后,再去通知沈鴻烈立即來我辦公室,我們商討下撤離事宜。”張少帥道。
陳大章點頭應了聲是,連忙轉身領命離去。
陳大章離去沒多久,沈鴻烈便神色慌張的趕到。
顧不得敬禮,便問:“少帥,怎么了,生什么事情?”
“張興漢的叛軍早就已經南渡黃河,胡宗南抵抗不住,中原大地大部分區域已經盡如張興漢囊中。
山東已經孤懸成一塊戰略絕地,絕不可守了。”張少帥道:“所以,找你來,就是商量著,怎么把我們在青島的實業和軍工設施盡可能的運走。”
沈鴻烈臉色劇變道:“什么?少帥的意思是放棄青島?”沈鴻烈在青島經營多年,實在不忍心就此放棄。
張雪亮有些不耐煩的道:“如今中原已經為叛軍所占領,整個山東,乃至淮河以北大片區域都已經不可守。
萬一張興漢的叛軍在攻占中原后,出周口東進,下阜陽、威逼徐州,我們連退路都沒有了。
所以,趁現在局勢尚未惡化到這個地步,我們早作打算,提前撤離,方能最大程度保存我們手中這來之不易的有限力量。”
沈鴻烈有些木然的點了下頭,問道:“那少帥您想好了,我們往哪里撤沒有?”
“我想過了,法國人與英國人在上海有不少租界,我們可以暫時走海路撤往上海,尋求庇護。
然后再伺機展。”張雪亮道。
“走海路?”沈鴻烈道:“我們有四五萬人馬,算是一些后勤部門職員,總人數近十萬,海軍艦隊的船只根本就不足以裝載這么多人撤退啊。”
張雪亮沉思道:“可挑選海軍6戰隊精銳全部帶走,6軍有于學忠和劉多荃率領,自膠州南下,沿津浦鐵路向兩淮流域轉移。
等我們到了上海,我再托英國人和法國人想辦法讓蔣某人放行,將他們調到上海一帶。”
沈鴻烈不置可否的木然點了點頭,便告辭前去準備。
濰坊,青島軍指揮部。
于學忠與劉多荃懷著忐忑的心情,終于等到了張少帥的回電。
然而,打開電文看了看,二人徹底傻了眼。
面面相覷道:“撤退?放棄濰坊?”
說完,劉多荃滿臉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送電文的通訊兵,問道:“這電文是少帥來的沒錯?”
通訊兵不敢怠慢,連忙點頭確認道:“長官,的確是少帥來的,不會有錯,要是實在不放心,卑職這就給青島回電確認下?”
劉多荃還未表態,于學忠擺手制止了他道:“不用了,看來命令是真的了。”
“嗯?”劉多荃詫異的看著他,見于學忠臉色凝重的低頭注視著手中的電文。
想起剛才電文他好像才只看了一遍,便被上半段的內容給震驚了,似乎下面還有。
于是伸手從于學忠手中拿過電文,仔細往下一看,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中原竟然已經被張興漢的叛軍攻陷了,那么如此一來,山東的確已經成了一塊戰略死地,再任何堅守下去的價值了。
他與于學忠都是職業軍人,多年的軍旅生涯早就了不太差的戰略眼光,都能看出山東局勢已經無可挽回,再不及早撤退,情況可能會惡化到他們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的地步。
“芳波兄(劉多荃表字),事已至此,我們還是趕快遵守少帥軍令,準備撤退吧。”于學忠看了看還在震驚中的劉多荃,無奈的道。
劉多荃表情木然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淄博通往濰坊的官道上。
張興漢率領六千大軍正大搖大擺的向濰坊急進著,天空中不時有己方的空軍飛機呼嘯而過。
那是奉命趕到支援的己方偵察機與戰斗機。
官道上,六千大軍皆乘軍用卡車、邊三輪摩托車,組成了龐大的車隊。
數以百輛計的軍用卡車和邊三輪摩托車組成的車隊順著官道逶迤而行,所過之處,帶起浩大煙塵,漫卷而起,遮天蔽日。
宛如一條席卷而行的鋼鐵巨龍一般,所過之處,煙塵漫天,聲勢浩大。
張興漢坐在一輛裝甲車內,正十分篤定的閉目養神。
雙手還拄著一把繳獲的日本天皇御賜的將官刀,腳蹬一雙黑色牛皮靴子,一身淺藍色軍裝,一頂6軍布帽,腰間挎著一把美式1911配槍。
肩膀上扛著兩個金光閃閃的將星,身材魁梧的他給人一眾不怒自威的氣勢。
數年來的鐵血征程,統帥數以百萬計大軍征戰沙場的日積月累,他早已經不負當初穿越而來那個年輕稚嫩的青年軍人。
已經有了些上位者的威嚴氣質。
須臾間,隨車的通訊兵身上的電臺滴滴答答響了起來,沒多會,通訊兵便轉過身來,將剛剛譯出的一紙電文遞給了張興漢道:“總座,我方偵察機剛剛偵察到的最新情報,濰坊的敵軍忽然棄城南逃了。”
張興漢微閉著的雙眼徒然睜開,接過電文看了一眼,略微沉思,便吩咐道:“馬上給張廷樞電,告訴他,敵人可能已經覺了戰略全局的不利,想要逃跑,讓他立即改變原定作戰計劃,抵達臨沂后,立即向膠州挺進,搶占此地,然后不惜一切代價的給我守住它。”
“是。”通訊兵應了一聲,旋即轉身開始電。
張興漢嘴角泛起一團冷笑,暗道:小六子,海路不通,這次我看你往那逃,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吧,是時候回東三省向父老鄉親們懺悔了。
膠州縣城位于膠東半島西南部、膠州灣畔,為青島的守軍南逃的必經之路。
張少帥選擇海路與6地兵分兩路南逃,卻不想張興漢早有安排。
時間流逝而過,轉眼又過去了一天一夜,于學忠與劉多荃的部隊在撤退途中遭到了東北軍空軍的襲擾空襲,撤退緩慢。
終于在晚上七點多時,撤到了距離膠州縣城三十與公里外的高密縣城。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張少帥命令他們就地在高密縣城駐扎待命,并沒有調他們入青島。
張少帥擔心的是一旦這兩萬多大軍也入青島,會在部隊登船撤退時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因為傻瓜都知道乘船逃跑安全、快啊。
一天一夜的時間,肯定不夠張少帥和沈鴻烈搬家當的,畢竟他們在青島也經營了數年之久。
這二年又得到了西方列強的暗中支持,甚至又悄悄建立一座小型兵工廠。
這些機器設備,工人張少帥都想帶走,因為這可都是以后東山再起的本錢。
然而,令所有的沒有想到的是,當張少帥與沈鴻烈忙著在青島搬家,于學忠、劉多荃將部隊留在高密后,也連夜乘坐返回青島,面見少帥之時。
張廷樞的九千大軍之一部前鋒,經過近三十多個小時的急行軍,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了膠州縣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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