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不等寧纖碧說完,沈千山便打斷她,淡然道:“各有千秋別有味道又如何?誰讓她們都不是寧纖碧呢?誰讓我心里都是你,再怎么別具風情,對我來說也是味同嚼蠟呢?”
寧纖碧怔了怔,一時間再說不出話來,只是輕輕趴在沈千山胸膛上,過了好半晌才輕聲道:“這樣的話,爺日后也不打算碰她們了嗎?都是二八年華的女兒家,往后幾十年要過,就讓她們這樣守活寡,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若是去了她們那里,日后又如何有臉面對你?更何況,你知道我不好這些風月方面的事。你也說過我這人就是霸道自私的,萬萬不可能為了可憐她們,就去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若你真覺著她們可憐,不如把她們打發了出去,找個好人家,多給些銀錢布匹,也不枉了她們在這府里一場,何苦讓她們在這大宅門里空耗了青春?阿碧覺著如何?”
事已至此,沈千山這話也不是第一次提起,到如今,寧纖碧也真的開始認真考慮這事的可行性了。因又鄭重問道:“那畢竟是爺的女人,爺真舍得?”
“沒什么不舍得的,都是你心軟,若是我的心思,自然是讓她們紅顏老死,也不能給別的男人,不過我知道你定然不贊成的。既如此,倒不如做一回好人了。”沈千山把玩著寧纖碧的一縷秀發,他的語氣就好像是談論明天早飯吃什么一般。在他眼中,似是如意輕憐這樣的女人。不過就是個他擁有的東西,如何對待都無所謂。
這個男人……
寧纖碧嘆了口氣,暗道終究是人無完人啊。不過自己和一個古代貴族男子談論男女要平等尊重,似乎也真是太不明智。與其讓沈千山霸道的決定那幾個女子的命運,還不如她接手過來,給那兩個女子一個選擇的機會呢?
因心下計議已定,夫妻兩個說了會兒話。便都睡下了。
第二天,寧纖碧命管家們將那幾十箱的衣服都裝了車,又命海棠和蘆花跟著,去冬青大街發給災民們。還特地叮囑了幾個人要低調行事,之后這才往薛夫人和大長公主處請安,又在長公主那里用了早飯,陪著她說了幾句話,才回到凝碧院。
到了屋里,便命人將白采芝叫過來。跟她說她事情又忙又多。讓她把廚房交出來給輕憐管理。
這突如其來的一招只震得白采芝險些失了分寸。當即反駁了兩句,卻讓寧纖碧一句話便頂了回來,只聽她悠悠道:“妹妹昨天忙的在我這里多說幾句話的功夫兒也沒有。我這也是為你的身子著想,上次回去老太君便說你瘦了。如今還任由你這樣的勞心勞力,讓人知道,豈不是說我這個姐姐不是人,連妹妹都不知道照顧?”
這話一說出來,白采芝心里便明鏡兒也似的了:從寧纖碧回來后,自己表面上是順從恭敬,然而暗地里,開始還對這姐姐存著戒備試探之心,漸漸地見她也不肯籠絡薛夫人,仍不得婆婆的心,管家之權也不敢染指,她心里便輕視了。為了樹立自己的權威和得到利益,她背后可沒少搞小動作,尤其是回了娘家一趟,她和母親在外祖母前也下足苦功暗示了一回,不然姜老太君也不會在寧纖碧離開時說那幾句話。
而這一切,她一直以為寧纖碧根本不知道,所以才有讓自己自由發揮的余地。誰知今天一聽:對方根本就不是不知道,不過是沒有和她一般見識,如今許是終于忍無可忍,這猛然出手一擊,便立刻讓白采芝難受不已。
失魂落魄般的回了房間,白采芝恨得心底里都滴出血來了,她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做錯,自己為了出頭,為了不像小時那般落魄受氣,為了得到所有人的尊敬,所以拼命努力向上,這有什么錯?錯的全都是寧纖碧那個虛偽的女人,你既然都知道,既然對我不滿,為什么不早說出來?你說出來,我知道你不喜歡,就會收斂一些的啊。結果到現在你才給我一棒子,這根本就是處心積慮,你是特意等到今天才來害我的,還讓自己有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沒錯,一切都是那個虛偽可恨的女人的錯兒。
白采芝咬牙切齒,這件事她可不準備這樣罷休。然而想了又想,卻終于還是打消了去薛夫人面前哭訴的念頭,酒都是越放越醇香的。這會兒自己沖了過去,倒顯得不穩重,稍微有點變故就慌了手腳,會讓太太怎么看自己?等到過一段時間,過一段時間讓太太自己察覺到,最好是輕憐管廚房管的一塌糊涂,那樣才能顯出自己這份兒委曲求全的賢惠來。對了,那個大把柄,若是能在那時配合著丟出去,呵呵,別說輕憐這個賤人活不下去,就是對于那個虛偽的女人,也是狠狠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之后,又往她心頭插一刀。
白采芝想到此處,幾乎就要笑出聲音來了,一時間轉怒為喜,已是在心中暗暗盤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