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這不被期待的小生命(15000+)(一定要看)
本章節來自于
{閱讀請到()}
“瞿苒苒,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事實上,瞿家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逼死瞿耀霆,造成秦梓歆跟瞿耀霆反目,玩弄你,這些都不過只是剛剛開始……”
“關昊!!”
“恨不得殺了我,是嗎?”他輕聲笑出,“傻瓜,你還愛著我呢!”
她的胸口因喘息而劇烈起伏著,看著他笑得那樣的燦爛。()
“家破人亡。”他輕蔑地睇著她,“你不以為然的上一代恩怨,卻是我心底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如果時間能夠倒退,我真愿意帶你回到二十多年前,那時候你就像是滋養在溫室的花朵,有父親的極致疼愛和優渥的家庭,而我曾經的家,全世界最幸福的家……那么輕易就毀了,你真應該去看看,當我母親知道父親有外遇時,母親割腕時那恐怖畫面,若不是為了兩個孩子,她早已經不在這個世上……那年我才十歲,最疼我的父親和我最敬重的大哥就那樣從我的世界里消失……為了供我讀書,母親一天做三分工作,我永遠都忘不了她那雙白皙漂亮的雙手因為到餐館洗盤而變得丑惡猙獰……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我要讓瞿家家破人亡,所以,葉流紫即使不死,我也不會讓她有好的下場……我的父親,自小到大我都視他為這個世界最優秀最風雅的男人,卻因為這個骯臟女人的設計和誘-惑而被迫背叛了自己的家庭,但他罪不至死,瞿耀霆沒有理由要了他的命……”
他臉上扭曲的表情令她心驚膽寒,她下意識地想要逃,卻被他硬生生擒住。
他用足以可以捏碎她手腕的力道,抓著她,諷笑道,“瞿苒苒,你現在知道我什么恨了嗎?知道我有多恨了嗎?”
他危險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絕望,“放開我!”
他陰沉地笑著,“放開?不,我怎么舍得放開你,我要你,你忘了嗎?”
“放開……”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問我有沒有在乎過我們失去的那個孩子,我很高興地告訴你,沒有!!若不是因為那孩子能夠救我哥的女兒,我根本就不會留下那個孩子,替我生孩子——你永遠不配!”
她定在了原地,心頭是被他吐出殘忍事實而猶如被利劍次次穿心的劇烈痛楚,她的雙眸模糊,天地突然間就在她眼睛里晃動起來琰。
“你父親要是知道你現在可憐的樣子,恐怕會從地里面跳出來……可惜,他永遠都幫不了你了。”
她慢慢地發出了嘶啞的聲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他大笑起來,回答,“你竟還是這樣天真,我何須你的原諒,你該自求多福才對,但愿未來的日子里你能好好活下去!”
她站在他的面前,突然間如死寂般的冰冷起來。
驀地,她的手腕滲出鮮血,血液一滴一滴順著她細長的指尖滴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而她蒼白的樣子,就像已經沒有了靈魂的亡靈,恐怖至極。
他從未感到壓迫過的胸前,此刻卻像是憋得無法呼吸,她的死,竟令他也莫名的絕望起來……
緊接著,她倒在地上,房間內到處都是她割破手腕而滲出的蜿蜒鮮血……
他已經沖了過去,卻還是沒有接到她,她就那樣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他大吼,不要……
他不要……他不要這樣……苒苒……不要這樣……
不要……
“苒苒!!”
他被噩夢給驚醒了。
夜已深,落地窗外已經沒有整個城市的喧囂,在這樣的環境下,他那么清晰就聽見了他此刻急促的心跳聲。
可,那不過只是個夢,現實依舊還是現實,不會因為夢境而改變什么。
仿佛想要消除恐懼,他打開了床頭燈,才發現他的額前全是滲出的細密汗水。
他有些茫然地轉首看向身旁的位置,那里似乎還有屬于她的淡淡香味。
她睡覺的時候總是像個小貓一樣慵懶,他習慣抱著她,將她攬進懷里,由著她像個小貓窩在他的懷里。
穿好衣服,下床,他來到落地窗前。
他拿出一支煙,垂首,火機擦一聲亮起的藍色火光清晰地映出他如精雕細刻的五官,夾在薄薄唇角的煙被點燃,徐徐呼出一口透明霧氣,把火機扔在一邊,他轉身走出了酒店的套房。
車子在夜晚不甚繁華的街道上疾馳而過,惹得一片塵囂。
僅僅幾分鐘,他已經從總裁專屬電梯里步出。
守在總裁辦公室外的幾位打瞌睡的保鏢顯然沒有料到老板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瞬間就挺直了身體,精神十足的樣子。
他冷問,“她呢?”
“里面沒有聲音,瞿小姐應該是睡下了。”保鏢說著替他輕輕打開了辦公室的房門。
他示意手下退去,
隨后走了進去。
他沒有開燈,所以起初并沒有看見她,直到落地窗外照射進來的光線落在那蜷縮在墻角的一小團,隱約照射到她的臉。
此刻,她像是在睡夢中沒有安全感一樣,抱著胸,靠墻而睡。
即使在睡夢中,她環抱著的身體也在瑟瑟發抖,顯然睡得很不安穩。
他沒有走近,隔著昏暗的光線,靜靜地睥睨著她。
腦海中晃過了夢境中她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再看見她此刻安然靠在墻角,雖一樣的可憐,卻淡去了他心頭那股無法呼吸過來的窒息感,他頓時像是松了一口氣。
轉身,他走出了辦公室。
在他準備離開“昊天”的時候,保鏢之一開口問,“老板,昨天給瞿小姐的晚餐,她一口都沒動。”
“一頓不吃,餓不死。”
丟下這句話,關昊徑直離去。
天微微亮,瞿苒苒幽幽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幾乎是習慣的,她側過身,睡眼惺忪地推了推身旁,“快起來啦,你快遲到了……別又賴著不去公司,快點!”
話音剛畢,她已然徹底清醒過來。
意識到她剛才是將身側的墻當作是了他,她慢慢地收回了手,心就像突然落空了一般,有失落,也有傷心,更有那回到現實而涌起的無法遏止的疼痛。
仿佛無力一樣,她的頭繼續沉沉地靠在了墻上,任由墻壁冰冷的溫度傳遞至她的心臟。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感覺到辦公室里隱約還殘留著那個人的氣息,好似他剛才來過一樣,可他的氣息再也無法帶給她欣喜和眷戀,只有心頭處那像被人剪破了一個窟窿的窒息疼痛。
在陽光灑入辦公室后,她扶著墻,慢慢直起已經酸麻了一夜
的身子。
身心感覺到的是從未有過的疲累,她覺得她隨時都可能會在下一秒倒下,但她不允許,她對自己說過,就算撐不住,她也不要在他的面前倒下。
走進辦公室的洗手間,她用清水潑了潑自己毫無血色的臉龐。
定定地望著鏡中毫無精神的自己,她努力挺直著腰桿,瞪大那疲累的雙眸,在確定自己看起來不再那么落魄后,她走出了洗手間。
“我要出去!”
辦公室門前,她冷聲對守在門外的兩名保鏢道。
“對不起,瞿小姐,沒總裁的命令,我們不能讓你離開。”
瞿苒苒不悅皺眉,“他沒有這樣的權利拘禁我!”
保鏢依舊是“對不起”三個字。
瞿苒苒怒不可遏,踹著擋在她身前的保鏢,揚高聲音,“你們不讓我出去,我就一直在這里鬧,直到‘昊天’上下全都知道。”
“瞿小姐,請你冷靜一下,總裁等會兒就會來的。”保鏢也很無奈,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瞿苒苒,畢竟她怎么說也跟關昊好過。
知道自己跟這些保鏢撒氣也沒用,這些保鏢只聽從關昊的命令,瞿苒苒于是妥協了下來,請求道,“那借你的手機給我,我想打個電話!”她相信季凌天會幫她!
“抱歉,總裁不允許你跟任何人聯絡。”
“他以為他是誰,是左右全世界的天神嗎?”瞿苒苒氣急敗壞,諷刺吐出。
“不錯嘛,關了一夜,嘗到無助的滋味,還是沒能腐蝕你的高傲和不馴!”由走廊的轉角處走來,關昊全身散發著如鬼魅般的陰寒,嘴角勾著一抹似笑非笑,“我還以為你昨晚會撐不下去呢!”
一夜不見,他嘴里逸出的字眼依舊是冰冷的嘲諷。
似乎對于她的急躁不安,他則顯得冷靜、淡漠了許多。
瞿苒苒冷瞪著此刻已經走進辦公室的他,“你沒有權利禁錮我!”
關昊坐到辦公桌,連抬眼看一下她都沒有,按下內線電話,“陳秘書你進來一下!”
面對著關昊的視若無睹,瞿苒苒憤怒地朝他走了過去,揮手將他辦公桌面上的所有文件全都掃在地上。
關昊慵懶靠在椅子上,微笑,“就這么點心理素質,就想報復我?”
“我要離開這里!”
“不可能!”
瞿苒苒咬牙,“你憑什么?”
“就憑你是瞿耀霆的女兒,在我沒有打算放過你的時候,你哪里也走不了!”
“關昊!!”
關昊煩躁地打了一下手勢,門外的兩名保鏢立即將瞿苒苒拖到了一邊。
“你這個混蛋!”
瞿苒苒嘴里喋喋不休地咒罵著,以致關昊的秘書陳琳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還以為走錯了地方,不過陳琳跟關昊共事多年,已經養成不去過問關昊私事的默契,所以此刻見到瞿苒苒,她猶如置若罔聞,徑直走到關昊面前,恭敬道,“總裁,有什么吩咐嗎?”
“取消今天所有的行程,會議由林副總的主持。”
“是。”
秘書剛剛離去,鄒季剛巧又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見瞿苒苒,鄒季跟陳琳的態度一樣,只在跟關昊稟告事情。“老板,昨天的事總算壓下來了,但還有些報社鋌而走險,所幸的是這些報社發行量都不大,就算在坊間傳播,相信大家也不會盡信。”
影響多少是有的,但總算是一個已經解決了的麻煩。
“嗯。”
已經聽見他們對話的瞿苒苒在心底憤恨,她真是低估了這些報社,竟因為畏懼關昊,連這樣足以能讓瀕臨倒閉的報社起死回生的新聞都只能藏著掖著。
關昊的余光自然是注意到瞿苒苒此刻憤憤不平的樣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鄒季又道,“總裁,羅耶已經接到老夫人,這會兒在酒店休息。”
“嗯。”
關昊在此刻起身,沒再理會辦公室里的瞿苒苒,徑直步出了辦公室。
瞿苒苒想要追出去,卻被保鏢給攔在辦公室里。
無奈之余,瞿苒苒憤然坐在了辦公室里的沙發上,想起了鄒季剛才提到的“老夫人”。
伯母她來T市了?
雖然知道關母可能是為了季凌天而來,她的心卻很不好受,因為關母的到來也意味著她老人家將見到她和關昊如今的惡化……
酒店。
“媽!”
站在酒店窗前的關母剛聽見關昊的呼喚便急切轉過身,拉著關昊,“兒子,你大哥呢?”
關昊擰眉,“您長途飛來,該在酒店休息一下才是。”
關母用力搖首,“不,我要見凌天……昊兒,你快帶我見你大哥,媽想你大哥……”關昊小的時候關母總是用“昊兒”來稱呼他,他長大以后,關母就很少這么叫他了,這會兒關母會用上這個稱呼,顯然是她勾起了他們兄弟兩幼時的畫面。
“媽,您先坐下來,聽我說。”
關母乖乖地坐在了沙發上,“嗯。”
關昊平靜道,“大哥昨晚還在T市,但是今早我派人去他的酒店找他的時候,他已經不知所蹤……我使用了很多辦法聯系他,卻始終聯系不上,我想是他還沒有做好十足的心里準備面對您。”
關母怔在了沙發上,充滿著期盼的眸光頃刻間被黯然失落所取代,她的眼眶又紅了,傷心吐出,“你大哥還是不肯見我……二十多年了,他還是不肯原諒媽……”
關昊蹲在關母的面前,搖首,“媽,您也知道是二十多年,他要說服自己跟您相認并不容易,請您多給他一點時間。”
“媽愿意等,哪怕就是臨死前他肯來叫媽一聲,媽都愿意……可是,媽很害怕他這輩子都不會愿意認我……”
“不會的,媽,大哥會對你避而不見正是因為心底還計較著您當年沒選擇他,若他真的不在意您了,此刻也就不會臨陣脫逃了。”關昊輕聲撫慰。
關母拉著關昊的手,緊張地問,“兒子,你現在真的聯絡不上你大哥嗎?”
關昊無奈吐出,“我相信他只是暫時逃避,很快就會回來見您的。”
關母因為失落而激動,“不,不會的,他一定是這輩子都不想看見我,我……”
關昊打斷了母親的話,“我向您保證,他很快就會回來,在T市,他一定會來見您。”
關母質疑吐出,“你大哥的性子我知道,他跟你父親一樣的倔犟,認定死了就不會回頭,我真的很擔心……”
關昊閑閑一笑,“媽,我什么時候答應你的事沒有做到?”
因為太過在意,關母不敢輕易相信,語調卻是掩飾不住的期盼,“真的嗎?凌天真的
會來看我?”
“我保證。”
自小到大,關昊從來都沒有讓關母失望過,所以,這一刻,關母沒有再有任何的擔憂,選擇無比堅信兒子的承諾。
見關母的情緒稍稍平復,關昊體貼道,“媽,如果您不想睡,我帶您去吃點東西吧?”
關母點頭,“也好,我也已經好些天沒見到苒苒了,順便叫苒苒一起吧……呃,她在哪?”
關昊在此刻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淡淡地說了句,“媽,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關母跟著起身,“嗯?”
“我和瞿苒苒是不可能結婚的,從今往后,她不會再出現在我們的世界里,”
關母聽完關昊所述,整個人處于震驚之中,她急切走到關昊身旁,緊張地問,“兒子,你怎么說這種話?你是不是跟苒苒吵架了?哎呀,年輕人吵架是很正常的,不能說那么嚴重的氣話,苒苒是多好的女孩啊,我答應過不讓你欺負她,你可不能傷害她!你要是移情別戀,媽可不允許!”
關昊悠遠望著遠方,突然深深喚了句,“媽……”
關母認真地傾聽著。
“她是葉流紫的女兒。”
幾乎是剎那間,關母慈愛和藹的雍容上失去了所有的表情,臉色蒼白,像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沒有站穩。
一個小時后,“昊天”集團。
瞿苒苒坐在窗邊,若有所思地看著玻璃外的廣闊。
“老夫人。”
保鏢們的恭敬聲音令她從神思中回來,下意識地轉過臉,看見關母此刻就在門前。
瞿苒苒從椅子上起身,看向關母。
關母停駐在門前許久,一貫慈愛的眸光此刻深沉地望著瞿苒苒,好似有話想要跟她說,卻又不想要面對她。
最終,關母走了瞿苒苒的面前。
縱使已經跟關昊翻臉,可能以后跟關家的人也不會再有聯系,但面對關母,瞿苒苒依舊尊重,畢竟關母對于她來說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輩,一直以來也很照顧她。
骨子里的教養令瞿苒苒此刻禮貌地喚出,“伯母。”
關母臉色上的表情再沒有從前的和藹,她透著一股淡漠,平淡逸出,“瞿小姐,我想我們以后還是陌生一點的好,你稱呼我關老夫人吧!”
一句陌生的“瞿小姐”,已經能讓瞿苒苒清楚關母此刻已經從關昊那里得知了她的身份……
縱使心頭有難忍的不適和酸澀,瞿苒苒只是輕輕咬了咬唇,改口,“關老夫人!”
“很抱歉我會以這樣的情緒跟你說話,不過請你相信,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無法接受你的身份。”
瞿苒苒慢慢垂下了眼簾,什么都沒說。
“關昊已經跟我說了他和你之間的事,我應該替自己跟你說聲‘對不起’……因為我沒有去了解我的兒子,導致我間接幫我兒子傷害了你,而我的兒子因為上一代的仇怨將恨意宣泄在你的身上這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教好,不過,希望你能諒解我們家,我兒子從小過得不太好,我和他父親離婚的時候你親生母親唆使他父親不要給我們一分的撫養費,導致我兒子在成年以前都跟著我過苦日子,所以他才有今天的成就,才會這么憐惜我這個母親。”
酸澀躥至鼻尖,瞿苒苒想要說點什么,卻知道說什么都已經沒有意義,也不會改變結果,于是她選擇了認真傾聽,始終沉默。
“不過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你,你母親是你母親,我不會再允許我兒子傷害你,對于他所做的事,我鄭重跟說道聲歉……”
瞿苒苒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吞下喉間的哽澀。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沒有做到我對你的承諾,但這樣的事實也的確給予我不小的打擊,苒苒你是個好女孩,將來肯定會遇上一個比我兒子優秀的人,當然,這么多年,你如果覺得受了委屈,我唯一能夠補償你的也只有在金錢上,希望你能收下。”說著,關母從包包里拿出了一張支票,遞予瞿苒苒。
余光可以瞥見那張支票上寫了很多的零,顯然不是一筆小的數目,可瞿苒苒沒有正眼去看一眼,只是在抽了下鼻子后,緩緩吐出,“關老夫人,拿金錢用作的補償是對一個人的侮辱,我跟關昊在一起也從來不是為了錢,所以,這筆錢,我不會收下。至于您跟我說的道歉,也確實不用,我能理解您,也曾經聽您說過那故事,站在您的立場,我同情您,但是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孰是孰非從來都不是我關心的問題,可既然這些已經是存在的事實,我亦沒有什么能夠撫慰你的,我只希望關老夫人您在未來能夠放下這段過去,讓自己的心舒坦一些,這樣您才能真正快樂起來。”
關母道,“我會盡量嘗試的。”世人大多都明白事理的,但又有誰能夠做到理智地跨過心底的那道坎?
瞿苒苒沒再多說。
在氣氛沉靜了幾秒后,關母再度開口,“未來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改變我的想法,不過請你諒解我現在的感受,就目前而言,我是無法做到讓葉流紫的女兒做我兒媳婦的,所以……”
瞿苒苒笑著打斷了關母所說的話,“你放心吧,就算是從前,我也沒有想過跟關昊走到一起,是關昊他……”酸澀涌至了瞿苒苒的喉嚨,她再也無法抑制哽咽地吐出,“如果他能夠放下過去,我相信我和他是不會再有任何瓜葛的,我更不會去招惹他。”
“好,我會祝福你的未來。”
瞿苒苒重重地閉起眼,忍住在眼眶打轉的委屈淚水。
“再見,苒苒。”
關母轉身離去。
“關老夫人,請您等一下。”
關母腳步頓停,回過身。
瞿苒苒走了過去,望著關母,眼眶內的淚水已經在剛才被她悄然拭去,她淡淡道,“您在紐約給我的那枚戒指,我就放在關昊在酒店住的那間房的床頭柜里。”
關母沒說什么,只是點頭,“好。”
“再見。”
關母補充了一句,“今晚會有人來接你去酒店住,可能要委屈你住在酒店幾天了……因為
凌天現在不知道在哪,關昊說了,只有你在這里,凌天才可能來見我,我是真的很渴望能跟我分開二十多年的兒子相見,希望你能達成我的心愿。”
關母說得如此客套,事實卻是她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誰也沒有想到,季凌天就這樣憑空消失,竟有一個月之久。
時間真的很長,也讓瞿苒苒已經不耐煩,可又有什么辦法,她根本就走不掉,因為關昊的人時刻就守在她所在酒店的房間外。
雖然她在房間里沒有人會干預她的,她也能夠
出去走走,但是她每走一步關昊的人就會跟著她,儼然把她當做犯人一樣。
不過,這樣的生活也算不上苦,跟那四年顛沛流離的日子相比,她現在有吃有喝又有住應該算是極大的享受。
然而,現實總是殘忍而又令人措手不及的……
這天早上,瞿苒苒起床后,她剛剛洗漱完正準備要梳頭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反胃的惡心感。
那是根本就無法控制的反胃感,撫著胸口,她對著馬桶干嘔了起來。
嘔吐感幾乎使她的整個胃都翻騰了起來,最后連黃膽汁都吐了出來。
反胃過后,她連連漱了幾次口,可在她漱最后一道的時候,她猛地抬眸,怔怔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間一個令她擔憂又害怕的事實竄入她的腦海。
不……
她一定是自己嚇自己,肯定不會的……
盡管這樣的安慰自己的,她的心卻很慌亂,連杯子都在她的手中滑落。
幾分鐘后,她裹著被子坐在床頭,用力搖著腦袋。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他那么謹慎,她更是小心翼翼,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是這一秒,瞿苒苒卻想起了他們的最后一次……
那是在浴室里,她記得那晚他沒做任何防護措施,他經常這樣,可他以往都會抱她進浴缸去泡會兒的,但那晚的情況特殊,她心情很糟,根本沒有想過懷孕的問題,只想趕他出她的視線,而且按照平常的習慣,就算晚上沒有泡澡,他隔天也會找理由跟她泡的,但是隔天他并沒有這么做,她習慣了他的謹慎小心,也因為那天的心情實在無暇去想到這件事,所以她也疏忽了,沒有想到……
不,她依然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可能,雖然她的月事還沒來,但她的月事自從她四年前流產以后就一直不準,因此也算不上是個依據,她相信今天只是昨晚吃錯了什么東西,應該明天就好了。
誰能料想,事情沒有瞿苒苒想象得這樣的樂觀,因為在下午和晚上的時候,她再次感覺到不適,胸口常常很悶,也動不動就反胃……
這種感覺和四年前懷孕時的感覺似曾相識……
她終于無法再自我安慰,因為連著幾天都有這樣反常的身體狀況,可是沒有確定以前,她不想這樣杞人憂天和擔驚受怕,所以,在身體出現異常狀況的第四天一大早,她離開了酒店。
保鏢自然是跟隨著她的,見她在便利店購物,也就識相地站在便利店門口,沒去注意她買什么。
她在便利店里拿了幾根驗孕棒,然后買了很多零食,在結算后用零食將驗孕棒遮掩住。
這些保鏢自然是不知道她買了什么,也沒有懷疑她。
一回到酒店,她便誠惶誠恐地進了洗手間。
所有的驗孕棒都用光了,全都不約而同地顯示一個結果,那就是清晰的兩條桿,預示著懷孕。
她根本就不相信這樣的結果,只當是驗錯了,可一晚上的不時反胃令她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眠,最后她終于決定,她一定要想辦法去醫院檢查一次。
去醫院顯然會引起保鏢的懷疑,而根據這些保鏢盯人的細致,保鏢勢必會將她的一言一行跟那個人稟告,唯一能去醫院的辦法想來只剩下恢復自由了……
在有反應的第六天,瞿苒苒終于決定去一趟“昊天”。
她必須去見關昊,因為她要知道她什么時候能夠離去,而她不可能一直被他禁錮著。
幾名保鏢似乎沒有想過她會去“昊天”,所以通知了他們的上司鄒季,因此在她還沒走進電梯直上總裁辦公層樓的時候,鄒季就已經在她的面前出現。
此刻,鄒季擋在了她的電梯前,“瞿小姐。”
瞿苒苒平靜道,“我要見關昊。”
“老板正在開會。”
“我可以等他。”
鄒季為難逸出,“可是老板并沒有要見你。”
瞿苒苒頓了一秒。
鄒季說完這番話才覺得有些不妥,隨即改口,“老板是真的沒空見你,他最近忙著很多的事,季總不知去哪了,政府那個商業樓的項目在收尾,全都是老板一個人在處理。”
“我耽誤不了他多少時間,你如果不讓我上去,如果我有天跟關昊復合,我一定先讓關昊辭退了你。”
瞿苒苒很準確地抓住了鄒季那惶然的內心。
鄒季雖然清楚瞿苒苒不過只是在嚇唬他,她和關昊復合的機會根本很低很低,但是,感情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準呢?萬一真有那么一天……
想到這里,鄒季慢慢移開了身子。
瞿苒苒兀自走進了電梯,在電梯門關閉后,她拿出包包里的青檸檬聞了聞,在確定青檸檬竄入她喉嚨里的清香能夠保證她這一兩個小時能夠忍住身體出現的不適后,她走出了電梯,徑直來到了關昊的辦公室。
他果然正在開會,他的辦公室只有他的那位助理在。
他的助理顯然沒他秘書的精明,見到她,還跟從前一樣,熱絡地幫她沖了杯咖啡,殷勤告訴她他還有多少時間的會議。
她不敢進食,因為害怕鼻腔里的檸檬味會散去。
跟助理說了聲“謝謝”后,她將咖啡端到了一旁。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聽見來自走廊的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顯然有好幾個人往總裁辦公室來了,可以確定的是,這里面一定有他,因為她已經隱約聽見下屬稱呼他的聲音。
“總裁,上諾曼底這個項目法國政府給我們的是一年的時間,所以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設計和規劃,現在的問題是……”
幾位高管跟著關昊從外面進來,原本正在討論項目的問題,卻因為突然見到瞿苒苒而止住了口。
關昊顯然沒有料到瞿苒苒會在這里,在鄒季由外面進來要跟關昊解釋瞿苒苒存在的原因時,關昊手一揮,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
于是,僅僅是半分鐘的時間,偌大的辦公室內就只剩下了關昊和瞿苒苒。
算起來兩人也有一個多月沒見了,但是兩人的臉上寫著都是見到彼此的厭惡和嫌棄。
關昊將手里的文件扔在桌面上,問,“你來這里做什么?”
瞿苒苒淡漠逸出,“我只是來問你,你究竟要禁錮我到什么時候?”
“沒人告訴你季凌天還沒有出現嗎?”
“你的家事和我無關!”
關昊坐入辦公桌,兀自翻開桌面上的文件,頭也沒抬地回應她,“我沒有閑情逸致跟你說話,出去!”
他的聲音清冷、決絕,透露出對她的極度反感,
忍著同樣對他的反感,瞿苒苒淡定問道,“如果我能讓季凌天出現,你是不是就會讓我走?”
關昊冷聲吐出,“你做到再說!”
“你記住你說的話!”
拋下這句話,瞿苒苒隨即轉身離去。
瞿苒苒如果真有把握能讓季凌天出現,早在關昊以這樣的理由禁錮著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去做了,所以她其實根本沒有任何的把握,只是想要去試探關昊的態度,看看她離開還有沒有轉圜的余地,現在看來,關昊的態度依舊強硬,此刻根本就不可能放她走。
因此,如今唯一能讓她恢復自由的辦法,就是她必須盡快聯系到季凌天……
身體的狀況已經讓她惴惴不安,她拖延不得,也承受不了整天的擔驚受怕。
也是真是急中生智,她突然想起了曾經幫季凌天做事時他給過她一個郵箱賬號,當時只聽他說過若她有求于他,可以通過這個郵箱聯系他,她那時候就存在了手機里……
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瞿苒苒給季凌天的郵箱發去了一條訊息——你能回來嗎?
等了一天,她并沒有收到季凌天的回復,但她并不氣餒,第二天又給他發去一條——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又等了一天,他還是沒有回復,她已經有些心灰意冷,卻還是堅持再給他發去一條——我等你回來!
瞿苒苒并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可誰能想到,在她發去第三條信息的隔天,季凌天真的回來了。
她是肚子餓來酒店樓下用餐的時候看見他的。
當時季凌天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點燃著一根煙,薄薄的煙霧在他俊朗的身軀前繚繞。
那一刻說不清楚的安靜,后來想想她才明白過來,他當下一定是包了酒店的全場的,因為那時候那一層除了他和她,似乎沒人其他人。
她朝他走了過去。
他熄滅了煙,眸光朝她看了過來。
她隨即坐在了他的對面,她率先出聲,“謝謝你。”她知道,他是為她回來的,他沒有回復她,卻直接以實際行動。
他淡淡開口,“忘了我跟你說的嗎?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
她轉開話題,“你可能已經知道我是因為什么而求你。”
“很抱歉我消失了一個月而連累了你,可
我清楚關昊他絕對不會再傷害你。”有他在,他的弟弟不會輕舉妄動。
“季總,我知道你在逃避什么,但是那天我跟伯……關老夫人聊過,我感覺得到,她真的很渴望見到你,和你相認,她曾經跟我說過她當年推開你是有苦衷,我相信你也清楚,你始終無法原諒的是你母親選了關昊而沒選你,其實你設身處地地替你母親想想,當年你們兩個都想跟著你母親,你母親就算是選了你,今天帶著恨意對你母親的人可能就換成了關昊,而你會比現在開心一些嗎?不盡然吧,你就看看現在的關昊,這些年他為了找你費勁了多少的努力……”
他凝睇著她,緩緩逸出,“二十多年來都無法打開的心結,你不可能用簡短的三言兩語來說服我,但為了你,我會去見她。”
她抬眸,跟他溫柔的視線相接,“季總,我是瞿耀霆的女兒,你忘了嗎?”
他輕淡一笑,“我沒忘,但要我報復你,我做不到。”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給他的生命中帶來陽光一樣的物質,而她卻可以……
他接近她的原意是想要知道關昊是否還在乎她,同時也因為她是瞿耀霆的女兒,他實施報復的第二個人,但是,從四年前第一眼在那廢棄的工廠見到昏迷的她后,他便丟失了自己,他以為可以用四年時間來遺忘,后來卻還是抑制不住主動到T市去跟她相遇,她就像是注入他生命中的一股清泉,洗滌了他原本的污濁,只愿意這股清泉今后為她一個人而流淌。
他試過遺忘她,試過借秦梓歆來恢復他的本性,卻始終都無法將她從他的腦海中揮之而去。
他要她,全世界的女人,他獨獨就要她一個,無論她是否愛他。
她在想,這番話,為什么不是另一個人跟她說……
見她沉默許久,他問,“在想什么?”
她回神,搖頭,“沒什么,我餓了,我想吃東西。”
“我幫你叫。”
他揮手招來侍者,根本就不需要問她,他已經幫她點餐。
她喜歡什么或者不喜歡什么,她只要跟他提起過,他就會放在心底,一直以來他都能夠帶給她這樣的體貼和感動,這就是真正將一個人放在心里吧,而那個人,她跟他相識了六年,結婚兩年,日夜相對無數次,他卻沒有做過一件體貼和令她感動的事,現在想想,他不愛她其實就算是彼此甜蜜的時候也已經顯露了,只是她一直由著自己不去認真計較……
用完餐坐在季凌天的車上,瞿苒苒一直都覺得惡心反胃。
她一直忍著,直到季凌天放下她去停車,她這才沖到了路邊,對著垃圾桶嘔了起來。
剛才吃的所有東西全都吐了,她此刻很是難受,感覺吐得全身都虛脫了一樣,連直起身的氣力都沒有,慶幸的是季凌天此刻已經沖過來扶住她。
他關切地問,“你怎么樣?”
“給我水。”
季凌天隨之跑到車里拿了礦泉水。
瞿苒苒咕嚕咕嚕漱完口,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苒苒……”
不等季凌天再追問,瞿苒苒連忙解釋道,“其實我的腸胃一直都不太好,不能吃不易消化的東西,小時候爹地常提醒我,可現在爹地過世了,我經常不注意,忘了剛剛吃的那些東西都是難消化的……”
季凌天頗為緊張道,“還難受嗎?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瞿苒苒挺直身子,笑著道,“不用,小事情,以前經常發生的,我們進去吧!”
季凌天的眸光駐留在瞿苒苒的身上許久,最后才沉默地點了點頭。“嗯。”
“昊天”集團,總裁辦公室。
瞿苒苒跟關昊再一次碰面。
他就坐在辦公室背光處的柔軟沙發上,他修長的雙腿交疊,右手端著一杯不知名的液體,他正舉著酒杯朝她此刻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這一杯我敬你,居然能在短短的三天內讓堂堂季總回來。”
是的,此刻關母與季凌天就在關昊辦公室的隔壁房間相見。
瞿苒苒平靜逸出,“我已經做到了你說的,你該信守承諾了。”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會放了你?”
“關昊!!”
關昊含笑卻是冷厲的眸光朝她射了過去,嘴角勾著嘲諷,“你算計我的那筆帳,我還沒跟你算,
你不記得了嗎?”
瞿苒苒已經沒了耐心,語調揚高,“你究竟想怎樣?”天知道她真的很不舒服,身體好累,一點氣力都沒有,還要在他面前不甘示弱。
“你不是說過你連死都不怕嗎?”
瞿苒苒感覺周圍的環境已經開始在她的眼前旋轉,她暈眩得厲害,也許是因為最近想著太多的事而缺少睡眠的原因,在下一秒,她幾乎傾倒,慶幸的
是她的手扶住了他的辦公桌。
“怎么,一提起這個話題就身體不適了?”
瞿苒苒扶著額,半天才恢復過來,臉色卻呈現明顯的虛弱,連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我不想跟你說,我……”
“你現在是在跟我裝可憐嗎?”微怒地放下手中的酒杯,關昊心煩意亂。
他不該為了她而心煩的……不該!!
可他竟管不住自己的心思……
像是要阻止自己蠢蠢欲動的心,關昊殘忍再一次傷害想要在他心底扎根駐足的她。
“你要我放過你,可以,你永遠消失在我的眼前!!”
瞿苒苒乍聽到關昊的話,久久反應不過來。
她沒有想過他竟是這樣的厭惡她,虧她曾經還想過跟他走過這輩子……
“呵,你放心,你不想見到我誠如我不想見到你一樣,如果哪天遇見你,我就當我自己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摔落酒杯,他冷聲吐出,“出去,別再讓我看見你!”
瞿苒苒剛剛走出“昊天”集團,季凌天已經追了上來。
“苒苒……”
“嗯。”
季凌天扶住瞿苒苒的肩,“怎么不等我?”
“我好困,我想回去睡覺。”
季凌天看著瞿苒苒搖搖欲墜的樣子,擔心道,“你身體看起來很不好,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如果可以,你送我回酒店休息吧!”
“好。”
瞿苒苒正要轉身走向停車場,這一刻卻被季凌天打橫抱了起來。
瞿苒苒已經意識模糊,這會兒倒在了季凌天的懷中。
瞿苒苒醒來的時候已經夜深人靜。
就像上一次喝醉酒一樣,她一醒來就看見季凌天靠在一旁的椅子上顯然剛睡著。
瞿苒苒小心翼翼的下床,感覺身體的不適感已經好了很多,昏眩顯然是她這些天沒有注意睡眠而導致的。
“苒苒……”
盡管瞿苒苒的聲音放得很輕,淺眠的季凌天還是因為這么一點聲音而醒了過來,立即就扶住了她,“你還覺得難受嗎?”
瞿苒苒坐在床沿,搖頭,“這幾天沒睡好,所以沒什么精神,我想好好補幾天覺就好了。”
“餓不餓,我叫餐給你吃?”
她中午吃的全吐了,晚上也因為在睡覺而沒吃。
瞿苒苒輕輕點頭,“餓。”
季凌天頗為喜悅,“好,我叫人給你送餐,煮輕淡一點的。”
“謝謝。”她現在真是一點油膩都沾不得,只想吃些輕淡的東西。
一個小時后,看著被自己掃光的幾個空盤子,瞿苒苒很不好意思,糗道,“可能是中午全吐了,晚上又沒吃……平常我食量沒這么驚人的。”
總是沉浸在她一顰一笑中,季凌天有些心神恍惚地回答,“苒苒,要是我們能停留在這一刻就好。”
他看著她吃飯,然后聽她說話,他總希望這樣的時間能長久一些。
“呵……”知道他話底的意思,瞿苒苒選擇了逃避。
他從未逼她,以前不曾,今后也不會,所以,季凌天扯開話題,“你再睡會兒吧,離天亮還早。”
“剛才睡覺的時候出了汗,我想洗個澡。”
季凌天自然是會晤瞿苒苒話底的含義,起身,點頭,“好,你洗澡再睡一下……我也有些累了,我回房間,就在你的隔壁。”
“嗯。”
季凌天說著便撈起西裝外套,轉身離去。
在季凌天快要踏出門檻的時候,瞿苒苒突然問,“季總,忘了問你,你和關老夫人談得如何?”
季凌天止步在門前,平淡逸出,“我需要時間。”
“給老人家一次機會吧,有母親疼愛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季凌天頓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沒有回答,開門離去。
沒有了保鏢的羈絆,瞿苒苒終于恢復了自由身。
因為睡眠充足,一大早,她就起床了!
今天的太陽出來得很早,她精神奕奕地拉開窗簾,感受著那如碎金般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頓時覺得一切的陰霾都已經不復存在。
然而,這樣美好的感受沒有讓她擁有太久,清晨的反胃再次折磨著她。
又一次虛脫般地從洗手間走出來,那現實可能面臨的問題再次侵入她的腦海……
最后,她決定還是去一趟醫院。
因為時間還很早,她去醫院的時候醫生剛剛上班,所以她在候診室等了好一會兒,護士才叫到她的名字。
替她檢查的是一個年
紀跟關母相仿的女士,也擁有和藹的面容和溫暖的笑意。
“瞿小姐,恭喜你,你已經懷孕五周了……”
“以后記得來做產檢,前期可以每個月來一次,后期每周來一次,記得讓你的丈夫陪著……”
“注意不要吃含咖啡因……”
醫生的話一遍遍地重復在瞿苒苒的腦海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影響,連陽光也沒有來時的那般明媚了。
她就這樣一直散步在街頭,獨孤寂寞的身影被掛在半空的太陽拉得好長。
走在人滿為患的人群中,她僵白的臉色,纖細的身影,猶如風中殘燭,幾欲墜落。
手上拿著一張燙人的紙,她腦中只覺一片空白,耳里傳來轟隆隆的巨響,怎么也無法相信事實竟真的是她無法逃避的,她懷孕了……
她怎么會懷孕了?
因為小小的疏忽,竟然是一條小小的生命在她的體內成長。
腦海中浮現關昊的身影,他俊逸臉龐上的嫌惡表情,那冰冷無溫的語氣,還有兩人曾經一起度過的夜晚……
該怎么辦?
她該怎么做?
讓這條小小的生命繼續存活在這個世上,還是毅然決然將它割舍?
暖風徐徐吹送,她卻倍感寒冷,周遭人的歡聲笑語進入她的耳中,令她感覺異常的刺耳。
一條意外和不被期待的生命出現在這個世上,這是多么可悲又殘忍的事。
感覺眼前的世界在她的面前崩塌了一角,那種不知所措,心亂如麻的不安
感,較四年前那一次更為猛烈地撞擊著她的心。
看著嬌小的孩子,一臉信任的牽著母親的手,看著他們母子倆有說有笑,神色愉悅地從她面前走過,那種感覺令她的心微微發燙。
瞿苒苒神色木然,空洞的雙眼看起來像是失去了靈魂,她像是被動一般,伸出手,輕輕覆在有著一條小小生命的腹上。
(ued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