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南放下匕首,微笑看著陸之遙走過來,輕聲說道:“沒什么,只不過是想起一些事情,所以把它找出來了。”
這匕首是當初南宮凌風送的,他剛剛看著匕首的視線是那樣的陰冷,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事才會讓他露出那種神情?
“青冥國的那些人什么時候會離開?”陸之遙低著頭拿過那匕首,手指漫不經心的輕輕劃過刀身,“如果只是單單來求和的,停留的時間未免有些長了了,而且皇上好像也無意想讓他們離開。”
“想那么多,腦袋會不夠用的。”林逸南變相的說陸之遙的腦袋不夠聰明,不能想這么多的事情,“若綾剛剛來找過你,好像是有關蔣衛的事。”
陸之遙眼睜睜的看著手中的匕首被林逸南抽走,懶得和他爭辯什么,疑惑的站起身,問:“若綾在府上?”
“剛剛回來的,凌奕被我派去辦其他的事了,聽她說,是你之前拜托凌奕的事有眉目了。”
林逸南的話音剛落,陸之遙就立馬轉身跑出了房間,再也不和他啰嗦了。
一路跑到藍若綾的房間,陸之遙在藍若綾打開房門的時候,迫不及待的問道:“逸南說你找我,什么事?”
藍若綾愣了一下,大腦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將陸之遙迎進了屋里。
快速組織了一下語言,藍若綾待陸之遙坐穩了之后,開口說道:“是有關蔣衛的事。夫人之前不是讓凌奕去找適合做美人閣的場所嗎?已經找到了,不過他急著去給主子辦事,所以就讓我告訴你這個消息。這兩天有時間我就帶你過去看看。”
陸之遙聽到這話,也就顧不上想那么多,開心的點頭之后沒有繼續和藍若綾說太多,就離開了她的視線。
藍若綾看著陸之遙走開,松了口氣。既然林逸南不讓他們說,那她也就只能當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實際上林逸南早在陸之遙之前,就吩咐了他們去找這地方。而這次能夠順利的找到合適的場所,也并不是他們的功勞,而是林逸南的。只不過林逸南不想讓陸之遙知道,他們也只好配合著演這戲了。
事情有了進展,陸之遙的心情自然變的不錯。而林逸南那邊,也出乎意料的見到了他想見的人。
林逸南只給了凌奕三天時間,原本以為這時間已經很緊迫了,卻不想只過了一天,他就把人給帶回來了。
“還以為要見你得需要費些時間。”林逸南看著面前的慕染塵,道:“這么久沒見,也不知你的手藝退步了沒。”
“你在這里,我們幾個誰敢遠離京城。”慕染塵冷冷一笑,心中也很好奇林逸南突然找自己的原因是什么,要知道他們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慕染塵話中的深意并沒有讓林逸南的表情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直接將那把匕首擺到了桌子上,林逸南問道:“可能看出它有什么特別?”
慕染塵上前一步拿起匕首,皺眉看了一會兒后,疑惑的和林逸南對視,問:“青冥國的東西?”
“從哪看出的?”林逸南眉頭一挑,沒有否認。
“這東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這里也有特殊的標記,不過不熟悉的人很難發現罷了。”慕染塵指了指匕首上的一處,林逸南看了眼,只是一道不起眼的紋痕罷了,就如慕染塵所言,很容易將它當成是刀刃上的龍紋的一部分。
“你真是會給我找難題啊。”慕染塵嘆了口氣,想了想,說道:“給我三天時間。”
林逸南和慕染塵在屋內談著事情,屋外房頂上的人,在看到從院子外面慢步走來的女人之后,吹了一聲口哨,把她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你就是八皇妃?”蘇時饒有興趣的看著陸之遙,打量了一番之后,調侃說到:“也不怎么樣嘛。”
陸之遙對他沒什么印象,只知是林逸南讓凌奕找回來的。對于他的話,陸之遙沒給出什么反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后就不再搭理他,往旁邊的房間走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以為他是什么人,胡亂說話。”綰月跟在陸之遙身邊小聲的嘀咕著,但不知那蘇時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也就不敢太過于放肆,生怕給陸之遙惹來什么麻煩。
“他說的對,我本就沒什么特別的。”陸之遙淡然的看了綰月一眼,緩緩說道:“八皇子特意請回來的人,定是有用處的。綰月,不可無理。”
綰月委屈的癟癟嘴,沒再說什么,但從此對蘇時的印象也就一落谷底了。
陸之遙的不惱不怒讓蘇時覺得無趣,從房上跳了下來,正巧趕上林逸南和慕染塵從屋里走出來。他對上林逸南的視線,尷尬一笑。
“你也來了?”
“這兩年我一直和慕大哥在一塊,以為你這有什么好事就跟過來湊湊熱鬧。”蘇時蹭到林逸南身邊去,神秘兮兮的問:“八皇子難道是想通了,所以把我們都找回來了?”
“我只找了他,而沒有找回你,蘇時,有些話我不想再重復。”
林逸南對蘇時有些無奈,說了這么一句后就踱步走開了。
“還是一副老樣子,原以為他娶了女人是開竅了,看來是咱們想多了。”蘇時憂傷的看向慕染塵,問:“他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少廢話,多做事。”慕染塵把匕首扔進了蘇時的懷里,“只有三天時間,別丟人。”
蘇時兩眼放光的看著手上的寶貝,收起來之后就跟著慕染塵出去做事了。林逸南走回房間,是想和陸之遙說些事情,可一進門就聽到了一陣干嘔聲。
“夫人你怎么了?”綰月剛端來自己做的東西給陸之遙吃,可她還沒吃兩口就這個樣子了,嚇的綰月連忙把東西挪開,幫著拍撫著陸之遙的后背。
“怎么回事?”林逸南大步走到陸之遙身邊,看了眼桌上的東西和綰月,然后把視線轉移到了陸之遙已經有些蒼白的臉上。
“沒事,可能是最近天涼了身子有些不適應,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陸之遙平緩了一下,喝下林逸南遞過來的茶,扭頭去看嚇的已經不敢說話的綰月,笑道:“行了,別一副要哭不敢哭的樣子,又不是你的錯。”
綰月張了張嘴,還是沒敢吱聲。她在陸之遙身邊也這么長時間了,除了陸之遙受傷的那幾次之外,還沒見過有不舒服的時候呢。站在那低著頭,綰月不斷的自我檢討著是不是她今天做的東西不對勁,卻沒留意到林逸南復雜的神情。
“綰月,去把雨蝶叫來。”林逸南忽然出了聲,將綰月支了出去。
陸之遙很好奇林逸南找雨蝶的原因是什么,可是當雨蝶來到他們面前,林逸南再次開了口之后,陸之遙就僵在了那里。
陸之遙蹙眉伸出手去,老實的讓雨蝶為自己把脈。雨蝶心里不解,府上明明有著太醫在,林逸南卻找來自己一個奴才給夫人把脈是什么意思。
隨著時間的流逝,雨蝶的嘴角也漸漸地上翹。
“是喜脈。”嘴眼都忍不住在笑,雨蝶想著綰月剛剛和自己說的話,看向了陸之遙。“綰月那丫頭又跑去廚房想要給你做些吃的贖罪,我這就去告訴她好消息。”
“等、等等。”陸之遙不太自然對叫住了雨蝶,猶豫的問道:“你確定?”
“奴婢雖然不如簡太醫醫術那么高明,但是這喜脈還是看的出來的。夫人最近又沒有吃些傷身子的藥,所以不會錯。”
雨蝶還記得陸之遙曾經故意做出假象去騙蘇長飛的事,但這回卻大不相同了。
“雨蝶。”林逸南在兩人說完話后,又囑咐了一句,“夫人有喜的事,除了我們三個之外,不準再讓別人知道。”
雨蝶愣了一下,不明白林逸南這么做的原因。陸之遙懷孕這是喜事,為何不能聲張?可她沒敢問,只能點點頭,退下了。
林逸南拉過陸之遙有些微涼的手,對上陸之遙同樣不解的視線,垂眸解釋道:“我不想讓你和孩子有危險,過些日子我會想辦法讓你們離開。”
“這種時候我怎么可能走。”陸之遙想不通林逸南如此緊張的原因,雖然這個孩子的到來讓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可是也不至于要離開京城,才能將孩子生下來。“逸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沒有,我只是怕有些人知道了這個消息對你不利罷了,畢竟你如今的敵人也不比我少。”
陸之遙最近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宮里宮外的,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這八皇府瞧呢。而且讓林逸南最為擔心的,就是這八皇府里的某個人。
林逸南此前曾暗中給陸之遙吃過兩次特殊的藥,但是后來因為害怕傷她的身子,就再也沒有了。最近事情太多,讓林逸南一時疏忽大意,竟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感到陸之遙的不對勁。
因為陸之遙懷了身孕,林逸南心中的欣喜最終還是壓過了不安。修長的手指慢慢拂上陸之遙的小腹,林逸南的眼底一點一點堆起了笑意。
“一定會和我一樣聰明。”林逸南輕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笨了?”陸之遙不滿的揚起了頭,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