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之原罪降臨

第八章 少女迪絲 神圣誓約

迪絲是偉大的雅利安人的一員,今天即將完成成人禮的十六歲少女。

作為百里以內最大的雅利安人部落族長的女兒,迪絲從小就過著非常自由而快樂的生活。她有著一頭長及腰間的燦爛金發,白色的肌膚比雪花還要晶瑩剔透,美麗的淡藍色眼眸,看起來如同藍寶石一般璀璨奪目。高貴的出身和絕美的外表,令她全身每一個部位都散發著高貴和傲慢的氣質。

尤其是那用白熊皮制成的長袍,讓她看起來顯得更加可愛。

但是,就在侍女的陪同下,外出采集鮮花,為了慶祝自己成人而編制了一個漂亮的花冠的迪絲放回部落的時候,在數里外的地方,她就看到了自己部落的方向,正在燃起熊熊大火。

火焰燃燒帶起的黑煙,幾乎遮住了天空。

“不!”

滾滾濃煙之下,已經看不到部落的建筑輪廓,高貴而傲慢的族長之女——迪絲,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哀鳴,朝著自己記憶中的家飛快的趕了過去。

身后的兩位侍從忠心的追隨著主人的腳步,緊緊的跟了上去。

但是,當三人回到部落的時候,她們的家園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到處都是燃燒的火焰,和失去生命的族人的尸體,曾經無比熟悉的人,出門前向迪絲恭敬的行禮的守衛,慈祥問候的老奶奶,調皮搗蛋的小雷克斯,都躺在血泊之中。

沒有一個活著的生命,經過地方,只有無數的尸體,和被破壞的房屋建筑。當殘酷的現實變成不變的旋律,軟弱的人會崩潰,可是堅強的人卻會變得更加清醒而強大。

迪絲顯然是屬于后者,這位平時被所有人所寵愛的小天使,高貴而傲慢的公主,在習慣了眼前的修羅場后,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

發出焦急的喊聲,迪絲較小的身軀猶如一只靈巧的獵豹,迅速穿梭在倒塌的建筑和血泊中的尸體中間,連身后兩位獲得戰士資格的侍從一時之間也能跟上。

但是,迪絲前所未有的爆發,換來的卻是一個殘酷的現實。

這是當然的了,整個部落都變成這個樣子,到處都是燃燒的火焰,不可能有人還活著。不,有一個活物,那就是制造這場災難的兇手。

穿越了大半個部落,抵達建筑群中心的迪絲,一眼就看到了在部落中心的建筑,族長那用石頭砌成的大屋里,一只長著羊角獅身的怪物,正蹲在被屋頂被掀開的石屋里,啃噬著什么。那路在外面的半截身體,似曾相識。

似乎是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聲音,比石屋還要高大的怪物轉過身,淺灰色的獸眼散發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無情而冷酷,注視著主動奔赴過來的迪絲。在看清楚怪物嘴里那半截身體的瞬間,迪絲的腦際響起了一道驚雷,狠狠的劈在她身上,令她徹底呆住了。

她大瞪著眼睛,晶瑩的淚珠如同泉水一般從她的眼角滾落,蠕動的嘴唇發出了絕望的吶喊。

“父親大人!”

不會錯的,那和她身上一模一樣的雪白熊皮長袍,還有掛在腰間的野獸牙齒項鏈,是只有部落的族長才可以擁有的神圣之物。

正在被怪物吞噬的人,是她的父親,她最敬愛的父親。

“不!”

可是,即使迪絲如何拒絕眼前的現世,可怪物卻不會聽她的話。在迪絲面前,怪物飛快的將她父親半截身體一口吞了進去,然后,轉身又從石屋里拿出一個半邊身體被劈開的婦女的身體,一把扔進口中。

那是迪絲的母親!

“怪物,放開我的母親!”

壓抑的情感在看到連母親也被怪物吃掉之后,終于徹底爆發了。如同狂化的戰士,迪絲掏出父親為了今天的成人禮而提前送給自己的牙齒匕首,帶著晶瑩的淚花沖向了巨大的怪物。

那嬌小的身姿和怪物五米高的身體比起來,是那么的纖弱渺小。但是,理智已經崩潰的迪絲完全沒有在意雙方實力的差距,如同撲火的飛蛾。

下一刻,怪物隨手一揮,比熊還要巨大鋒利的爪子一把拍在迪絲橫在身前的匕首上。匕首應聲而斷,迪絲較小的身體也仿佛被一塊巨石狠狠的砸中,朝著沖過來的方向飛了回去,巨大的力量令她直接撞破了后面的木欄,跌進了正在燃燒的房間里。

火焰點燃了迪絲身上的雪熊袍子,可是迪絲完全感覺不到被灼燒的痛苦,只是用仇恨的眼睛狠狠的瞪著遠處正朝著自己走來的怪物。

“小鬼,居然有勇氣反抗我‘暴戾的狂獅’大人,不錯,看來你應該就是傳說中擁有王選之資的人類了!擁有無比龐大的存在之力,甚至連‘王’都要忍不住窺視的偉大之人,我正是太幸運了!哈哈哈哈……”

恐怖的怪物口入人言,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最后發出了興奮的笑聲。他一腳踢飛了那道堅固的木欄,巨大的手掌無視燃燒的火焰,將房屋撕開了一個供他進入的通道,來到了迪絲面前。

就在他將手朝著迪絲抓過去的時候,從后面突然傳來了兩聲呼喚。

“公主!”

是保護迪絲的兩位擁有戰士身份的侍從,手里拿著鋒利長矛的兩位女性,同時出現在迪絲面前,將長矛朝著怪物狠狠的投擲出去。

可惜,眼前的怪物根本就不是她們平時狩獵的野獸,而是超乎想象的存在。足以刺穿巖石的長矛狠狠的扎在怪物的手掌,不但沒有刺穿對方的肌膚,還被反震的力量給震碎了。

下一刻,怪物手掌一拍,將兩位護主的是從抓住,和前面對待迪絲的父母一樣,朝著張開的嘴巴進去。

看著最后兩位族人也被怪物吃掉,迪絲心里的那份堅持終于崩潰了。

“不……不……不要……”

“不要!”

“啊啊啊……”

淌血的身體發出了燒焦的氣味,迪絲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骨折的右手被烈火點著,發出了嗤嗤的響聲。從身后燃起的火焰,已經蔓延到她那頭已經被灰塵弄臟的金發上。

但是,盡管如此,她仿佛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似的,發出瘋狂的尖叫。

她無法接受眼前發生的現實,她絕對不承認。迪絲的身體開始掙扎,不停的從地上爬起來,又摔倒下去,她要去救自己的父母,救那兩個侍從。

對,只要殺死這個怪物,劈開他的肚子,就可以救出自己的父母,救出族人。

“還想反抗嗎?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擁有龐大存在的人類,乖乖的變成我的食物吧!”

這一次,怪物沒有再動手,迫不及待的他,張開猙獰的巨口,直接朝著迪絲的所在咬了過來。

看著怪物那張巨大的血盆大口,迪絲眼中反而露出了希望的光芒,她努力移動著沒有骨折,只是稍微有些擦傷的左手,握緊的拳頭,指甲穿透了手掌的肌膚。

直到此刻,她依然沒有絕望,她要用自己的拳頭,砸碎眼前怪物的口腔。

砸碎擋在眼前的吃人怪物!

痛苦地掙扎,想要站起來。可是,卻沒有足夠的力氣,沒有力氣揮動拳頭,沒有力氣攻擊怪物,沒有力氣撕開怪物的嘴巴。

沒有力氣打開前進的道路!

(站起來)

如此渴望著……

(我要力量)

如此渴望著……

(我要、前進的、力量)

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從迪絲的心底響起。

“你渴求嗎?驕傲的少女?”

完全是突如其來的聲音,帶著吟誦般的語氣。

“渴求嗎?打破眼前一切阻攔的力量!”

那是一個儒雅的中年人聲音。

“渴求的話,就立誓吧!”

那不可思議的聲音,從不斷搖曳燃燒著、“并非是這里的某個地方”傳來。感受著那聲音向四周擴展,不知何時身體的力氣已經用盡,開始向身后的火焰倒去。意識雖然越來越朦朧,但視野卻異樣地清晰,一直注視著上方的天空,以及擋在眼前的怪物。

迪絲的心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靜,她向那不知從哪里傳來的聲音問道:

(立誓、要立什么誓?)

“立下跟我一起前進的誓言!”

為什么會看到那樣的東西,聽到這樣的聲音呢?

“立下打倒你眼前敵人的誓言!”

現在自己的眼睛,的確是看到了怪物和燃燒的火焰,還有遮住天空的濃煙,耳畔傳來身體正在被燃燒,以及房屋倒塌的聲音。

“立下以后也要繼續戰斗的誓言!”

可是同時,又看到了那搖曳燃燒著的夢幻般的世界,聲音也聽得非常清楚。

(立誓的話,會怎么樣?)

“可以隨心所欲地前往你所要到達的任何一個地方,獲得把敵人殲滅的力量,然后……從所有人記憶中消失,失去所有的羈絆,過去,現在,未來……成為非人類。”

(怎么、這樣……)

“想要前進的愿望、或者戰斗的意向,只有這些,才能代替立誓!”

父親和母親都在自己的眼前,被怪物吞噬了。部落也被火焰燒光了。所有熟悉的族人,也已經不在了。現在自己剩下的東西,就只有正在燃燒的身體,以及咬向自己的巨大怪物。

明明只有這些,但是正因為只有這些……

“選擇吧,要立誓呢。還是……”

撲通!胸口,心臟在跳動,強有力的跳動,那是活著的證明。

“還是放棄呢!”

撲通!

不僅僅是心里想,甚至還叫了出來。但是與此同時,熾熱的火焰燒到了腦袋。那并不是觀念上的東西,作為殘酷實感的死亡,正從肌膚進入體內。

迪絲拼命地掙扎著,一邊掙扎,一邊在內心呼喚。

“我不要!”

“誓約……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