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無所不用其極

整個戰區，亂作一團，先是敵襲突然出現，緊接著就是大面積的拉肚子，山上山下，林中林外，一陣陣的臭氣匯聚起來，一聲聲的咒罵匯聚。

看著拉肚子的下屬，指揮官讓所有人將從后勤補給領來的食物水源全部扔掉，只保留隊伍來時的配備，毫無疑問但凡是在后勤部門領取了食物水源并飲用的人全部拉肚子，問題出在哪顯而易見。

要個說法！

一輛輛臨時救護車出現在戰區之外，大喇叭內喊著只要宣布退出就可接受醫療。

所有被淘汰的人，此時唯一想做的就是抓住導演組的人狠狠揍一頓，太損了，演習還沒開始就給大家下套，有必要這么玩嗎？太無恥了，太無恥了，絕對不可以原諒，一定要狠狠揍他們。

噗噗噗！

子彈擊中，黃煙升起，掛有消音器的遠距離狙殺在黑夜之中展開，全部都是移動狙，都是各個軍區各個部隊的精銳，都擁有著光榮的歷史和足夠的榮耀，在今天這場合下誰也不想輸也不能輸，無論損失多少的隊伍也絕不會放棄。

戰斗，在演習開始前夜就宣告打響，也沒人去糾結怎么會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了，也沒人去糾結拉肚子的事，連演習未開始這件事也被直接忽略掉，戰區內還沒有被淘汰的人，想的是我要勝利我要給部隊帶來榮譽，任何的不公平和難以理解，自然有離開的兄弟們去為我們抗議。現在的抗議就意味著失去資格，戰斗，無需任何理由。

觀摩大廳內也是一片混亂議論聲，桌上的電話都拿了起來，詢問戰區內到底發生了什么，結果無人應答，觀摩大廳現場的技術人員也沒有答案，莫名其妙現在就打了起來，各個部隊也根本顧不得外面的命令，你停止戰斗就被迫挨打。真要是到了評估的時候沒人管你那吃虧就吃大了。

張世東雙手捧著一個平板電腦走了進來。很認真的邊走邊看，走到第一排寫有他名字的位置坐下來，腳搭在身前桌上，身子縮在椅子里繼續很認真的看著電子書。在他腳搭著的桌子上也嵌著電腦。可以手動操控切換各個監控畫面。便于主要領導能夠根據個人需求看到最想看到的畫面。

看到他進來，聲音頓止，短暫的沉寂后徹底爆發。紛紛向張世東發難。

“張將軍，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張將軍，導演組就是這么做事的嗎？現在演習還沒開始，已經亂作一團，你不該想辦法去解決嗎？”

“我想請問張將軍，演習預案在哪里，我們這么多人難道觀看一下你手里那保密程度那么高的演習預案資格都沒有嗎？”

“那么多人拉肚子，導演組故意分發有問題的食物，你不覺得這太不人道了嗎？戰士們需要補充營養，需要進行食物水源補充，為什么導演組要下發那些有問題的食物？”

“還有，不是說純粹的陸軍精銳對決嗎？陸航怎么出來了，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當導演組，哦不，當你張將軍需要哪支部隊被清理時，隨時會出現遠遠超過人力抗衡的機械化部隊，今天有武裝直升機，明天是不是就有裝甲車和坦克車甚至導彈車出現？”

張世東靠在椅子里，抬頭看了一眼大屏幕，戰區內徹底打亂了，不光是暗中的敵人開戰，幾支留在外面的部隊被逼著進山后在黑暗中碰到，也不管是誰了，只要不是gps上的己方隊伍，打也就打了，沒的說，現在也不管是不是演習了，得先讓自己‘活’下來，只有‘活’著才能繼續下去，‘死’了也就沒得說了。

戰吧，什么演習，什么規則，什么忿恨，先都拋到一邊，開戰。

面對著質疑，張世東抬起頭，指了指大屏幕：“過癮嗎？這才叫戰斗，你們不是要演習預案嗎？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兩個字——沒有。在戰區內，隨便你怎么做，戰區內所有一切東西都可以利用，在這里有大批的仿真炸藥，有一個陸航中隊，有一個裝甲步兵營，還有很多，這樣打得是不是很過硬，都告訴你們了，還有意思嗎？真正戰爭開始，敵人會告訴你什么時候開戰嗎？”

“另外回答一下你們的問題，僅此一次，我這個人很懶，有那時間不如休息一下。導演組說白了，就我一個人，剩下要么是炊事班，要么就是眼前這些監控組的成員，沒有導演組沒有演習預案，什么都沒有。剩下的不用我說了吧，要什么都按規矩來，那弄個全軍的演習干什么，自己在家里撒尿和泥玩多好，畫面還好看，戰斗還規整，沒那么多的陰謀詭計，沒那么多的無所不用其極……”

其實就是一個點，解釋開了在場都是領兵的將領，焉能不明白練為戰不為看的道理，這樣的演習還是第一次看到，什么規則沒有，除了畫地為牢之外任由發揮，干的那叫一個熱鬧，全都亂了，除了自己隊伍之外也不知道誰是友軍誰是敵軍。

大屏幕的一部分接通了燕京，諸多軍委大佬正在燕京開會，聽聞這邊亂成一團，馬上視訊接通，正好聽到了張世東的解釋，有這么多大佬在，后面那些質疑的人都暫時閉上了嘴，細聽有道理，可又不愿意承認，擔心這樣的無所不用其極會出現意外，沒了束縛沒了規矩，出意外怎么辦？

“我們連夜飛過去。”

“明天上午，在外地考察的一位巨頭首長將會到達演習區域。”

兩個消息，讓觀摩大廳進入了短暫的沉寂，從大聲的議論到三五小聲議論，偶爾有開聲的是吩咐現場工作人員將幾個大液晶的畫面切換到重要區域。多數時候是在嵌入桌中的電腦上根據個人習慣找尋戰場畫面。

槍聲就沒聽過，直到第二天天亮，戰區內的槍聲從密集到零散，始終沒斷。

通過監控設備能夠看到，戰區大縱深的山區內，隊伍早已分散，所有的隊伍除了自己那一萬人之外都不知道有沒有盟友，所有其他部隊都是敵人，一夜的鏖戰，不斷有身上冒完黃煙的‘死人’從戰區內走出來。

臨近午夜。三顆金星觀摩團到達觀摩大廳。當他們看到實時上報的數據時都沉默了，暫且不說這樣的演習有沒有意義，各個部隊的臨陣反應就在這第一個夜晚高低立現，有沒吃東西的也有早早進入山區的。這一夜他們安穩的度過。槍聲響起馬上開拔向著更深處穿行。戰斗一直未曾困擾到他們，偶有與匪軍相遇也能就地展開反擊，人數的絕對優勢加上并不差的夜間作戰能力。匪軍再強大也只敢偶爾偷襲一下先頭部隊和殿后部隊，也有自詡力量強大的想要來個強硬的，結果幾十人的隊伍被上千人包了餃子，那子彈密不透風的封鎖而來，你再強大都沒用，狹小的范圍以子彈推進，你別冒頭，冒頭就是超過幾十人的槍對準冒頭的區域進行掃射。

當時這個畫面被監控設備全部記錄，一支強大的特種部隊被打得七零八落，最后在圍攻他的營長命令下，在他們的活動區域被圍攻縮小到一定范圍馬上就要困獸猶斗時，手雷密集的轟炸而來，當這些人出來時全都是渾身紅色染料，嗆得直咳嗽，剛想說什么那一營戰士根本沒理他們，繼續向著遠處開拔。

觀摩大廳內的多數人都面色凝重，張世東自從這三顆星的觀摩團來了后也不好繼續之前的姿勢，正襟而坐，手中的平板電腦也放下了，手搭在舒服沙發椅的扶手上，杵著下巴看著大屏幕內的戰斗畫面，直到凌晨諸多年歲大的老將才轉身到臨時休息的房間去休息。

完全顛覆了常規的演習模式，導演組需要做的就是一件事，救援。

空中貼有導演組巨大標識的運輸直升機，負責進行最緊要的緊急救援；地面上救援車超過百輛，在三十公里外就是一家軍用醫院，前面有數十位軍隊醫院的各科醫生，醫院內有主刀的全國級別教授，保證演習中任何意外的發生都能夠最快速度進行醫治。

清晨，觀摩大廳內很安靜，那些之前詬病張世東的人都閉上了嘴，開始真正研究這種演習模式的可拓展性，看到諸多大佬都去休息，從各個軍區來的作訓軍官開始進入觀摩大廳，寫報告記錄所有產生的問題，也將這種演習模式的優劣性都寫出來，各大軍區大佬全部到位，軍委的各個部門重要人物也都陸續到位，這一次的演習總結大會注定是超乎想象的規模。

陸續的大佬們都離開，唯獨張世東，依舊坐在那里，時不時開聲讓二十四小時三班輪換的監控工作人員調整大屏幕播放的監控設備，時不時會撥通桌上的顯示屏，手中的平板電腦也不再是小說，而是另一個角度的監控畫面。

清晨七點半，戰區內第一次靜了下來，零星的槍聲大家已經覺得很安靜，幾乎所有的部隊都在進行休整，那些身上沒有背負太多食品淡水的隊伍休息的時間變少，采集露水的隊伍靠山吃山。

如此大規模的演習，又有幾人能睡得安穩，各軍區一號三號首長都在，三號副職負責訓練，這更是他們的本職工作，東南軍區王紫嫣的爺爺王西進中將，燕京軍區韋得勝的爺爺韋解放中將都赫然在列，一大早吃了點早飯就迫不及待的進入觀摩大廳，身邊的警衛員看到觀摩大廳外專業的醫護團隊才勉強放心，心里將首長吃藥的時間牢記，這些首長六十歲以上的不少，身體是熬不住的，一個個又都是倔脾氣，這部隊要是打不好別說吃藥了飯都有可能不吃。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都是深諳指揮訓練之道幾十載的老將軍，對于昨日觀摩大廳內那些怪論，都心知肚明，來了之后幾道鋒利的眼神遞過去，各自軍區的大佬針對各自軍區的將領，上面既然相信張世東做這個演習的總導演，在上面沒有正式發布解除他職務之前，質疑他不就是質疑上面領導嗎？你們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嗎？

張世東的身前已經與昨日不一樣了，左右又各自支起來一個顯示屏幕，他一個人看著前面四塊大屏幕，身前桌上兩個小的，左右各一個小的，手里還有一個平板電腦，耳朵上也佩戴了通話系統，能夠直接插入所有工作人員的耳機內發出聲音，總是大聲告訴他們切換嗓子受不了，如今只需要按開懸掛在嘴邊話筒上的開關，就可以對其進行操控。

身旁過道的垃圾桶內堆滿了垃圾，早上來清潔的人剛剛處理完，桌上擺了一條煙兩瓶酒，一瓶酒打開被喝了少半瓶，口香糖搭配酸辣口味的零食，吃飯也不離開座位，有人端來一個餐盤就坐在那里，身子側過來，將左側過道處的液晶顯示屏推開，餐盤搭在扶手上，不到兩分鐘一小盆皮蛋瘦肉粥和十個包子一條茄汁魚被消滅，示意人拿走點燃一支煙看到附近首長們就坐，馬上命令大顯示屏切換具有代表性的四個畫面供這些大佬觀看。

“女子特戰隊，泅渡進入戰區，將那些背對江水建造臨時營地的打殘了。”

“九十九處特勤，以三人小組進入戰區，相互輝映，進行遠距離密集狙殺。”

“醫院，輕傷的都送回來，倉庫準備好了就讓他們進去，也沒好的條件，想要看戰區直播的就進去看著，不想看的安排軍營讓他們睡覺，統計人員將其性命作戰單位統計上報。”

“輔助陸航大隊，給我在空中走一圈，這幫家伙還真能睡得著，給我把他們都嚇醒。”

“所有預備部隊按照序列準備好，三天時間內讓他們睡眠不得超過四個小時。”

伴隨著張世東一條條命令下達，觀摩大廳內此刻坐著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說是什么規則沒有，實際上還是有，全都是不利于參加演習隊伍的設定，不斷的從精神身體兩方面摧殘戰區內的部隊，狠，厲害。

更狠的還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