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州市文化宮旁一間僻靜的茶館包廂里,清香裊裊。茶室布局清雅,幾方桌椅古香古色。
齊克強手持茶壺給陸景面前的茶杯倒了一壺茶,笑道:“景少,很久沒見你了。上半年我去江州開會,準備去拜訪你,聽宋助理說,你不在江州。”
齊克強很久不見,臉上有滄桑之色。看起來比江州意氣風發的時候沉郁了很多。看來這兩年齊克強的日子不好過。陸景感嘆了一聲,道:“是有段時間沒見了。我上半年在京城和漢城忙事情。”
他的電話打給了在賓州市任副市長的齊克強。然后兩人約在這間茶室里見面。有些情況電話里說不清楚。
齊克強伸手示意陸景喝茶,點頭笑道:“可以想象景少在京城和漢城的經歷是何等精彩。”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陸景笑著搖頭,拿起茶杯喝茶。
齊克強這句話刻意恭維的話讓兩人找到在江州相處時的感覺。話題慢慢的打開。閑談了片刻后,齊克強就把話題轉到了賓州的事情上來。
“景少,程心遠在賓州算得上一霸,玩弄了很多女性。受害者敢怒不敢言。程心遠的父親程雨石是賓州的首富。靠做建材生意發家。賓州市全市的建筑,沒有人敢不用他家的建材。程建木主任和程雨石是一個村子里出來的。他和何書記有些心結...”
關于程建木的事情,齊克強盡量說的客觀、仔細。在賓州蟄伏兩年,陸景的到來是他一飛沖天的機會。
陸景所有所思的點點頭。
程建木是賓州市人。仕途一直在賓州,從鄉鎮的科員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賓州市委副書記的位置上。前些年退到了賓州市人大主任的位置上。就齊克強的說法。程主任看樣子并沒有打算退休,反而老而彌堅。是賓州市本土派干部的扛鼎人物。
陸景來賓州之前相關人物的資料是有看過的。但是,這種細致入微的人物關系,他自然不可能知道。
和齊克強聊了兩個多小時,一起吃了晚飯之后,陸景才返回賓江酒店。此時,他心里已經有底。
賓江酒店的霓虹燈招牌在夜色中熠熠生輝。酒店前車來車往。賓江酒店作為賓州市唯一一家四星級酒店,各種會議、商務會談、考察,交流都在這里進行。毫不夸張的說這里就是整個賓州市商業圈子的中心。
陸景獨自一人穿過大廳,來到電梯口。下午的時候。去見齊克強時,他讓趙姿跟著徐詠碧了。徐詠碧需要在賓州大學里繼續的她的畫作。
電梯口一共六部電梯。最靠里面的電梯“叮”的一聲響時,陸景身側有七八人談笑風生的坐過來。為首的一人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相貌普通。他身邊落后半步則是一名滿臉紅光的圓臉胖子,約莫四十多歲。
圓臉胖子看到陸景,微微一愣,旋即笑呵呵的伸出手道:“陸先生,你好,你好。在賓江酒店這里來住得還習慣吧?條件比江州而言太簡陋了。還請你見諒。”
陸景微微皺了皺眉,和圓臉胖子握手,微笑道:“馬市長,你好。”前些天。他來賓州時和分管賓州旅游的副市長馬元龍見過面。
馬元龍并沒有為陸景介紹身邊海益旅游負責人高修平的意思。但是,高修平對陸景頗為好奇,微笑著伸出手。“是景華的陸少吧?你好,我是高修平。”
“我是高修平”和“我叫高修平”一字之差。但話里透漏出來的意思卻天壤地別。
“高總,你好。”陸景微笑著和高修平握了握手。高修平的手很有力。這通常是侵略性比較強的特征。
這時。高修平的隨行人員已經進入電梯,將電梯的開門鍵按住等高修平、馬元龍進來。高修平打了個手勢,道:“一起?正好和你聊聊。”
陸景擺了擺手,拒絕道:“下次吧。”
高修平眼神里隱蔽的閃過一絲不悅,微笑著沖陸景點點頭,進了電梯。
八樓豪華的房間里,陸景和何路遙、卓玉龍在茶幾出聊著下午何路遙和程心遠交鋒的結果。丁靈泡了幾杯茶端過來,坐到陸景身側的沙發上。
卓玉龍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細眼中年男子,賓州市公安局六名副局長之一。很顯然,這是靠近何晨的干部。
何路遙道:“景少,那姓秋的霸道的很,愣是說什么證據不足不予處罰?要不卓局長及時趕到,我在城郊分局里還要吃虧。瑪德,這要是江州...”
陸景不悅的看了何路遙一眼。
何路遙心里一凜,連忙收聲。
卓玉龍心里極其驚訝的看著一幕。要知道,何路遙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市委書記的公子,多少還是有些面子的。但是,在這位青年面前,何路遙似乎很就像跟班一樣。“陸先生,程雨石不是什么講規矩的人,你的安全問題...,這樣吧,我調四名警員跟著你吧。”
陸景擺了擺手,“讓卓局長費心了。安全問題,我會從瑞豐旅游調人。”說著,問道:“卓局長對程心遠的事情怎么看?證據...”陸景嘿嘿笑了兩聲。
卓玉龍頭有點大,他靠攏何書記自然是想要得到提拔,但要他去啃程家這樣的硬骨頭,不管結果如何,只怕第一個倒下的就是他。卓玉龍硬著頭皮道:“陸先生,證據、證人在辦案的時候很重要。”
陸景失望的嘆了口氣,掂出一顆煙慢慢的吸著。這倒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假設,何晨有得力的人手,程心遠這種不知死活的坑爹貨色早就將坑爹屬性發揮出來了。賓州的局勢何至于此。
卓玉龍有些尷尬的喝茶。
這時,“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丁靈起身去看了門。
程心遠對他爸讓他來道歉一百二十分不愿意。但在老頭子威脅要打斷他的腿的情況下,不得不委委屈屈的來了。
看到丁靈的一瞬間。程心遠感覺小腹有股熱流涌起,“靠。奶大皮膚白,腰細屁股圓。這要是從后面不得爽死。”他怎么都沒想到這里還有身材如此之好、氣質如此清純秀美的美女。
丁靈很討厭這人的目光,問道:“你是誰?”
程心遠色瞇瞇的眼神貪婪的看了丁靈幾眼,想著要不要在她胸上摸幾把。但是想到陸景身邊那個厲害的女保鏢,他悻悻的放棄了這個想法,傲然的說道:“我找陸景。你是陸景的女人。”
丁靈俏臉微紅,皺起眉頭,回頭看陸景。陸景道:“小靈,讓他進來吧。”
程心遠得意洋洋的走進房間里。屋內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何路遙霍的站起來。死死的盯著程心遠。
程心遠冷哼了一聲表示不屑,然后對陸景道:“陸景,我爸讓我來向你道歉。話我說到了。就這樣。”
陸景笑了笑。他倒不是生氣,而是很久沒有見過如此不知所謂的人了。
何路遙不爽的喝道:“尼瑪,你這樣子叫道歉?”
程心遠不理何路遙,瞪著陸景道:“怎么,你還不服氣?我來這里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哼,賓州的治安不太好,你最好注意一點。不要晚上和你的女人在被窩里被抓奸。還有。記得出門看看黃歷,發生什么車禍,搞出點意外,那就不好玩了。”
陸景臉色微沉,點了點煙灰。“你威脅我?”
程心遠大大咧咧的點頭,“是啊,我威脅你。而且還是當著卓局長的面威脅你?怎么樣!”程心遠指了指一旁坐著的卓玉龍。
卓玉龍不得不表態,喝道:“程心遠。你差不多點就可以了。”
程心遠無所謂的譏笑幾聲,囂張的拍拍手。“就這樣了。再見。”說著,揚長而去。
何路遙氣憤的道:“景少...”
陸景輕輕的擺了擺手。等何路遙、卓玉龍離開后,陸景連續的撥了幾個號碼出去。
既然,賓州這里沒有可靠的力量,那只能借助外力了。
賓江酒店樓下,一名三角眼,面相有點雄的西裝漢子見程心遠出來,道:“程少,事情辦妥了。”
“哈哈,當然辦妥了。”程心遠自得的大笑,拍拍西裝漢子的肩膀,“老莫,給我爸打電話吧。”說著,坐到寶馬里,故意鳴笛幾聲,才張揚的開車離開。
叫老莫的男子想了想,守在酒店門口撥了一個號碼。
洛蒂ktv五樓的豪華包廂內,震天的音樂聲爆響,燈光旋轉,十分絢麗。程心遠坐在沙發上,哈哈大笑著給他的朋友們講述著他道歉的經過。
有人道:“程哥,你這事做得痛快是痛快,但是會不會有隱患。”
“隱患?什么隱患?”程心遠不以為然的說道,手摸著身邊一個清秀女人的大胸,道:“瑪德,你們是沒見過那小子的女人,勞資現在想起來就上火。”
包廂里一陣哄笑。有人叫道:“小冰,幫程哥先泄泄火。”程心遠身邊清秀的女人故意嬌羞的低下頭。這種歡場手段又引的一陣大笑。
程心遠這些朋友都是賓州的官宦子弟。其中,并不乏有見識的人。
有人分析道:“我聽說何路遙都跟著那個什么陸景混。按理說,那就是省里的子弟了。不過,省里面現在最活躍的就是湯少和羅總,倒沒聽說有姓陸的。”
“別瞎幾把超心了。真要那么牛逼,跑我們賓州來干什么?飛速發展的襄水不比我們這兒享受得多。渝都那些水靈靈的妹子不比我們這兒好?”
包廂里鬧哄哄的。但是這些人不知道的是,深夜之中,襄水市的警力突然被調動起來。一輛輛警車沉默的停在某處大院中。兩個小時候,一名名神情堅毅的警員快速進入警車。
夜色茫茫,凌晨四點許,黎明將要到來之時,一排排如同利刃般的車隊由襄水飛馳進入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