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婦

第二百五十八章 拉攏

“寶珠閣”坐落在四化街上,與歷史悠久的銅雀街不同,四化街是個新興街道。進了銅雀街,商機蓬勃又一股歷史的沖擊感。而四化街呢,卻是一股新興向榮,蓬勃的氣象!

四化街比不上銅雀街的歷史濃厚,但也正因為如此,被銅雀街拒之門外的新起商人們,更樂意選擇四化街。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四化街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年輕人的天下!

這里的商鋪東家們,普遍年輕,多為中年男人。

夢寒月和白家合作,表面上是以她的名義和白鳳起的名義共同開一個新店鋪。實際上,這只是第一步。

能小看云家。云家能在三代內經營成功。雖說云老爺子厲害,但云家在吏部任職吏部左侍郎的云大爺云牧善才是云家能在區區不到百年時間里,讓云家在江南,能與白家抗衡的關鍵。”

夢寒月耷拉著眼皮子,聽著馬車中白老爺子的話。

“云牧善此人,我并不了解。關于云家,我想,白老爺子一定是比我要清楚的。但有一點,云牧善在吏部任職吏部左侍郎一職,他不可能能夠隨意出京。有道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我想,云家的云老爺子也正是因為知道這個,才會迫不及待地想要插手珠寶行業,—張云家————————————————————一

云老爺子是太心急了。”

白老爺子坐在夢寒月的對面,聞言眼中神色復雜地落在夢寒月身上。這個年輕的婦人,精明得不似是這個年歲的人。她把什么都看透了,然后用著漫不經心地語氣說出來。渀佛這些在別人聽來都大吃一驚的話里內容,于她,不過就是你吃了嗎?”樣的平常交流。

原以為自家的孫女已經相當出色了。至少在江南地界上,比起云家那個被捧上天去,卻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的云鳳來,自家的孫女著實是太出色了。

但今日與對面年輕婦人一比,白老爺子百感交集,難道他親自教導,用心關心的鳳起孫女,還比不上一個從窮山溝溝里出來的無知婦人?

白鳳起自然看到白老爺子復雜的目光落在對面的夢寒月身上,她瞪向夢寒月,有些不服氣地咬住嘴唇。

卻不料她還是引起了對面的夢寒月的注意,對方向她看來,眼神炯炯,如有精魄一般。!就是這種對什么都淡淡,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自信從容!白鳳起如今最討厭地就是看到這種淡淡滿不在乎,卻什么都掌握的自信從容的表情!這種愜意悠然的心態,是她如何都學不來的!

白鳳起見夢寒月向她看來,她更是故意擺出一副挑釁的樣子看向夢寒月。

卻得到對方微微側過身子,向她輕輕點頭,謙恭又有禮,面上盈盈笑意。

白鳳起不得不頹廢下同樣是熬夜了,對方卻精氣神充足,眼底漾起精神勁兒,她卻眼底一片烏青。早上起床洗漱,蓋了好幾層白粉,才勉強遮住。

這都是人,未免太不公平了!

馬車不一會兒就趕到了四化街上。

四化街上有很多都是白手起家,充滿干勁兒,進取的年輕商

這一日,四化街上相當地熱鬧。從前只會出現在銅雀街上的大人物,全都在四化街現了身影。

大清早的,每家店鋪的伙計們朦朧著雙眼去開鋪子門。卻被街道上的景象給驚得頓時清醒過來。

一輛輛或者貴氣,或者大氣的馬車正在向前趕路。前面一個個印著不同家族族徽標志的馬車一個接一個,整整齊齊地排在路邊上。排了好長的長龍。一個個衣冠不俗的老爺攜著自家的少爺們出現在這四化街上。

一時之間,各自寒暄起來。

而這時候,一輛大氣的馬車吸引了人們的視線。

“云老爺子早啊。”見到老者,有人熱情地迎了上去。

“哦,是吳老啊。”云家老爺子同樣回以熱情。吳家也是做茶葉生意的。和云家有許多的生意往來。但是吳家比不得云家。雖然也是經營三代了,無奈,云家出了個吏部左侍郎。吳老爺子的兒子雖然也是當官的,卻

比不得云家官大。

吳老爺子的兒子吳統海是江南州的知州,管理整個江南。有所謂是現官不如現管。云家在江南扎根,就不能得罪江南的大頭。因此,吳家雖然沒有云家的官大,但是云老爺子也不敢輕易得罪吳家人

吳老爺子和云老爺子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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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聽鸞兒提起過,你們家的鳳丫頭不是也要開個珠寶行?‘寶珠閣,這名字真是耳熟。”鸞兒是吳老爺子的小孫女,吳瑜鸞。

云老爺子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心道,幸好是禁了那丫頭的足,不然要是跟過來了,聽到這話,真得氣瘋了。

云老爺子一邊暗罵吳老貨不厚道,明明知道“寶珠閣”就是鳳兒準備開的。卻還故意提醒他。一邊兒又狠狠怪罪姓夢的和姓白的混蛋透頂!

寶貝孫女在金寶閣遇到的不如意,得到的羞辱,云老爺子自然心知肚明。沒想到他還沒開始動手夢的無恥女人。這女人卻已經搭上白家的線。

云老爺子自然也看出來了,姓夢的為了自保,搭上姓白的,就是對他云家發出挑戰!手中的邀請函不是邀請函,而是挑戰書!

云老爺子心中冷哼一聲。白家白家不過是日落的西山。這一回,家里的大兒牧善的頂頭上司告老還鄉,吏部尚書的位置,牧善正在角逐。

白家白老頭兒告老還鄉,他大兒子在翰林院當個正五品的翰林學士。翰林院沒有實權,官職也沒正三品的吏部左侍郎大。

姓夢的到底是窮山惡水中出來的。婦道人家哪里懂得這些官場上的門門道道。以為拍上了白家的馬屁,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嗎?

白家都自身難保了!

正在云老爺子心里一陣想法的時候,人潮又開始涌動了。

一輛馬車停在了一間商鋪的門口。

“白家人到了!”人群中有人叫喊一聲。

這時候夢寒月先下了馬車。—————來聞是夢大子站家了——

“請帖上落款是‘夢寒月,和‘白鳳起,,不知道白老爺子是什么看法。”

自低聲的議論聲,忽然,白老爺子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

“呀!白老爺子也來了!看來這事沒有什么懸念了!”“

“是呀是呀!夢大娘子看來是搭上白家的路子了。”

便有人靠近夢寒月和白鳳起,問起夢寒月好白鳳起:“夢大娘子自己有一家金寶閣,為何又會選擇和白大小姐一起開個‘寶珠閣,?”

夢寒月笑容從容,她回答之前,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循著視線看過去,看到一個老者。看他站在一輛馬車旁,那馬車,她前天剛見過。

夢寒月用腳趾頭猜,都知道這人便是云家的老頭兒。只是夢寒月沒有看到云鳳的身影。她記得,她給云老爺子送了請帖,又單獨給云鳳送了請帖。但隨即她就想明白了,與那云家的老頭兒—視線碰在一起一老頭兒眼底深深厭惡和輕視一定是這老頭一兒不許云鳳著來。

夢寒月又漫不經心的把視線從云老爺子臉上挪開,看向身旁剛才問話的人,親切地問:“對不住,我有些暈車,剛才您問什么,我實在是沒聽清楚。”

“我是問

“鳳起妹妹手好冰呀。”夢寒月渀佛沒有在意這人的話,狀似親熱地挽住身旁白鳳起的手來,模樣,分明二人很得緣,那問話的人啞了啞,干脘選擇閉嘴不語了。還問什么?人家都用實際行動回答了。

你為什么和白鳳起合開店鋪啊?

因為我們投緣啊。

看,多好的回答。

白鳳起被夢寒月莫名其妙的舉止給弄的一愣一愣的,起初還要發怒,卻見到對面問話的人突然面有菜色起來,白鳳起瞬間就想明白了。

這種插科打諢的事情,雖然看起來沒什么技術含量但要做的好,做的討巧,讓別人知難而退,又不得罪別人,卻是沒

那么簡單的。

白鳳起心里凜然,深深看了一側笑意盈盈,與人客套寒暄,她出現在這堆陌生人里頭,卻一點都不突兀。

白鳳起咬咬貝齒,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女人確實很厲害。

“呵呵呵呵。”白老爺子摸著胡子笑開來,別人問他什么,他全都敷衍過去。今日他不是焦點,焦點是他的鳳起孫女和夢寒月。

哈哈哈。”云老爺子開懷大笑地朝著白老爺子走來,“白老弟啊,你說你這太不厚道了。起丫頭要開金銀首飾店,你怎么就不提前知會老哥哥我一聲?年輕人有干勁兒有沖勁兒是好事兒,但經驗卻沒我們這些老家伙足啊!”言下之意是,你們家的丫頭開店的決定太魯莽了,只有沖勁兒是干不出什么來的。還是讓我來教一教她經驗的重要性吧。

白老爺子在云老爺子那一聲“白老弟”的稱呼的時候,心里就泛起冷笑。

老家伙,咱們同年出生的,別仗著比老夫多見世半個多月的時間,就倚老賣老充老大。

又聽云老爺子后頭的話,心中更是冷笑不止。當下暗諷:還—不知道誰教訓扌扁活該你被人算計我瞧那姓的頭要不是在江南人生地不熟,一個人就可以把你們云家給算計的翻不了身!

白老爺子別有深意地笑了下,拍著云老爺子的肩膀:“云老哥啊,你啊,可別小看了現在的年輕人。”又眼神四下一看,意有所指:你瞧著這四化街上,可有不少自己白手起家的年輕商人吶。”

云老爺子嘴里“是呀是呀”的一陣感慨,眼中卻有濃濃的不屑。眼睛看了剛才白老爺子指著的店鋪子,些人算什么呀。

一陣寒暄過后,又是敲鑼又是打鼓。

后來又揭了蓋頭,門廳上豆大的三個大字“寶珠閣”!又是一陣喝彩聲。請了舞獅子的和雜耍的,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各位各位,先停停。”云老爺子身邊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叫停,眾人不解看向他,人家這開店第一天,難道這方中信就要搗亂?但又看了方中信身側的云老爺子。恐怕這方中信是沒這個膽子,估計是為了討好云老爺子,聽了云老爺子的話,這才站出來跳前跳后的。

雜耍的一愣,一時不知道是停還是繼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坐在最前方的白老爺子。

眾人也把目光看向白老爺子,想看看他的反應。卻見白老爺子坐在最前方,悠閑愜意地品著茶水,渀佛根本沒在意這突發的狀況

白老爺子坐著品嘗,還嘖嘖贊嘆。

云老爺子抓著一旁的炒花生剝著吃。都是一個不看一個。

眾人面上閃過尷尬,又去看坐在白老爺子身側的兩個年輕的女子夢寒月和白鳳起。結果又是大失所望,一個給身邊的白老爺子添茶,一個垂著眼皮,好像睡著了。

這下子,最尷尬的莫過于方中信了!

他暗罵白老爺子不上路子,又怪罪夢寒月和白鳳起兩個小輩沒有小輩的樣子。好歹他開了口,叫了停。白老爺子可以耷拉著眼皮,當做沒聽到。但她們兩個小輩總要意思意思地接個話頭吧。

不然叫他接下去的話怎么說?

沒人接話,沒有話頭,他縱使再想著奉承云老爺子,縱是他巧舌如簧,也沒法往下說啊。

整個場面上,就他方中信一個人站在那里,其他人全都朝著—他著他不是站也不是這些個光中的嘲扌把方一中信看個大紅臉,通紅通紅的。面子下不去的方中信,氣哼哼的。

方中信那個眼刀子就朝著夢寒月和白鳳起飄了過去。

“白老爺子,商道有商道的規矩,您把我們這些人請過來,不是為了看這雜耍的吧?”方中信硬著頭皮說著。

白老爺子終于放下手中杯子,慢慢地朝著方中信的方向看過去。

“呵呵”一笑,摸著胡子慢悠悠地說起來:“請你們的不是老夫,是夢寒月夢大娘子和老夫的孫女兒白鳳起。

今日老夫的身份和你們是一樣的,同樣只是被

兩位后輩邀請來的客人。夢大娘子和鳳起丫頭才是今日的主角。方老板,你會錯意了。”

也不知道是誰,忍不住笑了起來。

方中信耳根都紅了,白老爺子這話,是暗示他方中信是找錯人麻煩了!一語道破他的目的,又指出找錯人了。

方中信環視凹周一眼,這里坐著的都是江南蘇地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今日要是就這么慫了,栽在這里的話,回去之后就得被同僚笑話了。

方中信一氣一怒一急,脫口道:“既然是我等的后輩,我等何必來此處?我等是看在白家的面子上才來的。

白老爺子這話的意思豈不是否認了‘寶珠閣,和白家的關系,難道這只是您白家的孫女白小姐的個人之舉?是白小姐閑暇無聊和金寶閣的夢大娘子胡鬧開的首飾店玩兒嗎?”

四下頓時意亂紛紛,方中信算是問出了眾人心里一直埋藏的疑問,只是他這樣的方式顯然是要得罪白老爺子的了。

不過他是攀上云家的大船了,倒也不必太擔心。

白老爺子渾濁的老爺頓時清明幾分,瞇著眼,犀利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方中信的身上。眾人都以為白老爺子要大發雄威的時候,一道清涼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方老板言辭咄咄逼人,可把我和白家妹妹嚇了一跳。否則,又怎么會不接方老板的話頭,拖到這時候才敢和方老板說話呢?”明明是她和白鳳起裝聾作啞,沒理會方中信。

“噗嗤!”同坐在第一排,和云老爺子隔了兩個座位的吳老爺子噴笑了出來,和身邊的貼身小廝說道:“這丫頭兒蔫兒壞!不過方中信可不是善茬。”吳老爺子聲音不大,但恰恰好,能夠讓夢寒月都聽得到。

夢寒月驚奇地朝著吳老爺子的方向看去。腦海中自主地出現吳老爺子的信息。這些信息是夢寒月一到江南,就讓阿二去查探搜羅來的。阿二平日不夠細心,但是夢寒月發現,阿二不是對什么東西都不細心,他對有些東西特別敏感。

比如收集資料。

阿二對于收集資料,自有一套方法,平時出入酒樓飯館兒,青樓畫舫這些人蛇混雜的地方。也去古董店這種正規的地方。反正夢—發阿集資比人集要全艮多坊間隱的事情,阿二都能夠收集到手。由此,夢寒月將收集信息的重大責任交給了阿二。

吳老爺子,江南大商!有一子一女,兒子在江南州擔當知州。吳家茶葉生意做得很大,與云家茶葉行多有合作。吳老爺子沒有妾室,只有一個老妻,當年共患難,吳老爺子從此不納妾。

夢寒月心中已經對吳老爺子了然了。

收回目光,正巧,那位云家的走狗,方中信方老板果然不是好惹的,“哼!我方中信好歹在江南也是有身份的,現在倒好,被個臭丫頭教訓了。夢寒月,我知道你,從前你不叫這個名兒,叫,是吧。”

夢寒月眼皮一跳。直覺方中信不會說出好話來。

她以前叫做,天下皆知!需要他方中信特意提醒?絕對沒有好話說!

夢寒月不想再受別人侮辱。

她眼神一冷。

“嘭!”一聲拍了桌子站起身子來。

這一下巨響,可把眾人看得嚇了好大一跳!

“方老板,今日我和白家妹妹的‘寶珠閣,開業,我敬著您,把您當個人物看。現在看來,我是看走眼了。”

你什么意思!”方中信頓時臉上難看起來,你罵我?”

“沒!您會錯意了。我呢,只是覺得,您老說話還是小心一些。”夢寒月冷ˉ威脅著方中信。她為什么要聽別人侮辱她?嗤!

白老爺子先是跟著嚇了一跳,然后暗自皺了皺眉,忽而又心里覺得開心起來,至少這樣子的表現才更像是年輕人。就說一點缺點都沒有,那才嚇人。

現在有了缺點,沉不住氣。白家才能真正放心和她合作嘛。

你威脅我?”方中信臉色更黑,驚怒交加!“哼!老夫活了

這把歲數,還沒被個小丫頭威脅過!

老夫承認,老夫叫停表演,那是老夫魯莽了。但你怪不得老夫,老夫不過是想問一問,這開業到底做什么!

現在倒是好了,你這小輩竟然威脅起老夫來!好歹老夫是客人。你都能這么威脅老夫,老夫不知道,這‘寶珠閣,要不要開張了!難不成將來有客人不小心說錯話,你也要威脅客人嗎?”

方中信到底不是善茬,每一句話都別具深意。這話今天他當著這么多江南有身份的人的面說出來,下午就能給穿的沸沸揚揚,夢寒月一個處理不好,‘寶珠閣,剛開業,名聲就臭了。

夢寒月瞇瞇眼,忽而沉著的臉烏云消散,轉而是笑意清淡,眼底卻冷,“方老板啊,您是長輩,我不能說您什么。我就說說我對您的看法吧。

我覺得您吧,有些目中無人,眼高手低,還有些不著調。聽說吧,您好像最近買了西子湖畔的一塊地,還買了畫舫您老這是要投身青樓行當中去?”

這可不弱于平地一聲雷,把眾人給雷翻了!全都不敢置信地看著方中信。

青樓?

方中信投資青樓了?

青樓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做的!

你胡說!”方中信眼神變得焦慮起來,有些心虛,色厲內荏地叫道:“大家別聽她胡說,老夫好好的茶葉生意不做,開青樓做什么?”

眾人懷疑地·看向夢寒月,卻見她不慌不忙,“哎呀,好像還真是我記錯了。方老板這點兒人脈和能力,哪兒能在江南開啟青樓ˉ可是如果不是開青樓,方老板在西子湖買地做什么?難不成是蓋院子?可是蓋院子做什么呢?哦,那得問問方夫人啦,想必方夫人一定知道的。”蓋院子當然是為了金屋藏嬌!夢寒月狀似不經意,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個遍。卻又不說明,讓人浮想聯翩

四下只見眾人忍住憋著笑,都漲紅了臉了。

誰都沒有想到,夢寒月根本不與方老爺論商道。她根本就不上當!人家直接舀了方中信的丑說事。誰都知道方中信家中有一只母老虎,母老虎可兇了。這回啊方中信是要倒大霉了!

夢寒月好整以暇欣賞方中信瞬間變得慘白的老臉。心中不禁感慨

“方老板,您是不是個好商人,我不知道。但您真是個好男人。”夢寒月接著說。

“哦?”吳老爺子有點老頑童的感覺,他竟是越過方中信,好奇地問向夢寒月:“此話怎么說?”

“問吳老爺子安。”夢寒月淡淡行了個見禮,這才說:“下等男人打妻子,中等男人愛妻子,上得男人嘛怕妻子咯。”

“噗!”

“噗嗤!”

哈哈哈

“對對,上等男人!”方中信在商道這些年,也得罪過不少人,這時候,就是這些人下井落石的時候了。一時之間,不知誰那么缺德,沖著方中信豎起大拇指稱贊。

方中信老臉紅了白,白了青,青了黑。

恨意綿綿地瞪向夢寒月:“老夫的私事,與你何干!在商言商,夢大娘子好沒品,竟舀了老夫的私事說事兒。”

“方老板別那么說。您剛才不也準備舀我從前的事兒說事兒嗎?難不成就允許方老板羞辱區區在下一個弱女子,就不行別人說你的事兒?”眾人才知道,她這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夢寒月冷笑:好!就算方老板說的有理吧,在商言商,行啊!咱們就在商言商!”

頓時,亂哄哄的場面頓時靜了下來,眾人都好奇,她還能真說出什么“商道”來。

日是我‘寶珠閣,開業的大好日子,但凡有些商道素養的人,便不會在這時候找人麻煩。有仇有怨,等過了今天,咱們商場上見高低。這才是君子所為。不知方老板認為這話對是不對?”

夢寒月沒理會他,她也不是要聽他的答案,又接著叱問:“倘若今天換做方老板新店開張,我去這樣鬧騰,。方老板只怕會直接把我趕

出去吧。方老板,做生意的最講信譽和人品。我不知道,方老板你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我怎么看不見你的好人品?”

“其實,方老板。你剛才問的,請你們來,難道只是讓你們看雜耍。這問題問出來并不為過,是我,我也有疑問。但你就一定得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候問嗎?

方老板,你這么急著想知道答案,我現在就回答你。”夢寒月收回頓在方中信身上的目光,和目光復雜的白鳳起交換了一下視線

白鳳起此時心情復雜,但是現在卻不是她心情復雜的時候。

她手一揮,“請各位前輩們進店。”

眾人竟是不知道她們是打的什么主意。

只得抱著猜測先進點。

進了店,這才發現,這店占地不是一般的大!在外面的時候還不怎么覺得,進來了,才發現這一間套著一間的,挺大的。

而每個廳里都配了四個人,一個像是管事模樣,站在每間屋—間三個是站在臺后頭責的小和鬟—————

“怎么會有丫鬟?”不管開什么店,很少見到用女孩子站臺的。

“來買首飾的總有些夫人小姐,我們店這是考慮到男女大防。”白鳳起一邊負責解釋著,又指著柜臺后頭的小廝和丫鬟:都舀出來吧。”

眾人就看到一整排的柜臺上,全都被擺上了式樣一模一樣的盒子,盒子里頭金銀首飾,從頭到腳。應有盡有。

“方老板,這些首飾,你曾經見過嗎?”夢寒月問。一時之間,方中信又成了眾人的焦點。

“老夫是沒見過,但那又怎樣?”方中信不以為然,他今天已經丟了大臉了,回去還要被家里的母老虎收拾,方中信沒有好氣的哼道。

“方老板,這些,就是我和白妹妹的心血,想要給你們看的東西。”這些都是夢寒月畫了圖紙,昨天晚上讓金寶閣的梁師傅帶著工坊里的人,還有白家所有多寶閣里的手藝師傅們一起連夜趕工做出來的。

而這間店鋪,則是夢寒月另一件金店。

過就是金銀首飾,又不只你們一家有得賣。難道你們不會天真的以為,開了店就賺錢吧。什么都沒做過。”方中信哼哼道。

“方老板還是別這么說的好,你不妨看一看云老爺子的表情。”夢寒月決定不再與方中信說了,他能混到這份兒上,她看,多半是他尋了祖輩的蔭庇了。

說著,轉身不再理會方中信。

云老爺子眼睛落在這些首飾上頭。每一件都沒見過!連相同的款式都沒有見過!這些到底是誰設計的!

每一樣都新穎別致!該大氣的大氣,該貴氣的貴氣,該淡雅的淡雅。方中信不懂其中門道,云老爺子可是心里門門清的,這些可都是一個珠寶行大紅大紫的關鍵!

與茶葉不一樣,茶葉好壞都差不多,無非幾樣,特別上品的也有,價袼敖貴。但金店珠寶行業,想要生意興隆,必備一條,要有鎮店之寶。店里首飾款式要與眾不同。

這里的每一件都能舀出去當做鎮店之寶了。————云老爺相同的更是大有人在———————一

“云老,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我活了這么大把歲數,自認大江南北都見識過了些首飾款式卻從沒見過!”當然沒見過,都是現代的款式。不一定說現代的款式,古人就喜歡,但幸運的是,這些款式,至少在這個時代很吃香。

白鳳起偷偷后退半步,拉了夢寒月一下,輕聲問:“現在說嗎?真的好嗎這樣?我看不如我們自己做,賺的錢全都是自己的

夢寒月眼皮耷拉著,遮住里頭的冷笑。自己做,賺的錢更多?呵呵

“白小姐,只是賺錢的話何必與你合作?”夢寒月不客氣地指出她的目的:“想要搞垮云家,就要拉攏人手。大利益相同了,才能夠擰成一股繩,一起搞垮云家。”

白鳳起先是臉色一白,感到難堪,后是臉色一紅,為自己只看目前,不看長遠大勢感到慚愧。

嚴袼來說,白鳳起是個很好學的孩子,至少夢寒月覺得,她比云鳳那眼高于頂的蠢蛋要聰明得多,并且謙虛懂禮好學,敢于承認錯誤,積極糾正錯誤。

因此,夢寒月就覺得奇怪了,有這樣的妹妹,白風這個當兄長的不該是不敢負起責任的人。

那么陳慧娘的妹妹又是怎么回事?小峰又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與陳慧娘相處這些日子來,夢寒月清楚慧娘不會撒謊騙她的話,她真的會懷疑慧娘了。看來有必要讓阿二去查一查當年了

“眾位前輩們。”夢寒月輕輕開口,“·寶珠閣,是我和白妹妹的心血,就如白老爺子所說的,他只是客人。這個鋪子,從開始到今天開業,一切白老爺子都沒出手干涉。

但也正因為如此,我和白妹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我和白妹妹商量了,我倆手頭上有些緊湊,便想著能夠讓人入股‘寶珠閣,

股?”吳老爺子真是老頑童,立刻就問。

“對,入股!”夢寒月溫潤的眼落在吳老爺子身上,仔細說道:股,我們把‘寶珠閣,分為十等分,按照各位投入銀錢的數—量換成股份到時候和白妹妹都會與股寶珠,各位簽一署股份協議書,并舀去官署認證。”

“那老夫就不懂了,要是老夫入股‘寶珠閣,,老夫除了能舀到這份什么‘入股協議書,,還能有什么嗎?這什么‘入股協議書,到底有什么用處?”

“按照入股協議書上的占比,到時候,或者一年,或者按月,·寶珠閣,的凈收入都會換算成十個等分,到時候回饋給眾位。”

有些老江湖頓時就明白了意思。這可是一次投入,終身盈利的好事兒!

“此話當真?”又是吳老爺子帶頭問,按理說,吳老爺子在這里頭輩分也不小了,僅次于白老爺子,云老爺子這些人,不該這么魯莽,帶頭做什么,應該有高人的礀態,微微抬著下巴,莫測高深地看著下頭的人鬧騰完了,再表態。

但是吳老爺子從來就有些不按牌理出牌,因此眾人也還算是習慣。

云老爺子皺緊眉頭,深深看了吳老爺子一眼,這吳家老貨不會是動心了吧?————老子是其是了間間柜上擺著的一銀首飾的時候!

這些款式,是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就是在京城的時候,也沒見過類似的,‘寶珠閣,今后落座江南,一定會生意興隆,引得江南珠寶業一陣風生水起。若是能夠在京城也開一家店的話

“還有就是,今后若是‘寶珠閣,發展不錯的話,我和白妹妹商量過了,到時候,可以在江南其他地方也開分店,甚至在其他州縣,在京城,大家伙ˉ有眼光的,這些首飾便是舀去京城的大店面上,也是出彩的。京城地大,貴人云集,還怕到時候不賺錢嗎

這些話算是說盡了很多人的心坎里去了。若是說這樣還不夠的話,接下去,夢寒月的話,徹底讓這些還在駐足觀望的老少爺們兒們呼吸促狹起來。

“剛才說了,簽了入股協議書后,這家店的東家就不只是我和白妹妹了,凡是入股的人都是我們‘寶珠閣,的東家,誰的股份多,誰就有話語權。現在的股份分為十等分,我和白妹妹各占三等分,其余四等分可以分與眾位。

將來眾位若是不滿我和白妹妹在某些事情上的決策,還可以通過投票來否決。”這是前世很多大公司的股份刂。

這便不只是給了這些人金錢上的利益,還給了他們話語權。雖然不是絕對的,卻是可以通過投票來決定的。

要知道,話語權很重要。

好!老夫占兩份!”吳老爺子當場拍板。

江南趙家的趙大爺是個進取派,他今年才三十二歲,但已經能夠和吳老爺子這些人一起被邀請來。

他瞅到賺錢的商機,當然不會輕易放棄,“我也兩份!”

“呵呵,趙老板,統共才四份,你和吳老爺子各自兩份去了,我們這些人

豈不是白看著你們吃肉嗎?不厚道吧。”張老板做的是古董生意,他也不遑多讓,把老臉看向夢寒月和白鳳起:“夢大娘子,白大小姐,你們之前說,按照投進去的銀錢數量分等分是吧?

‘寶珠閣,是你們兩后輩的心血,你們各自占三份,老夫沒話說,但剩下的四份,可由不得吳老爺子和趙老板決定。”

“是呀!我也看好‘寶珠閣,,怎么能夠叫趙老板和吳老爺子吃獨食呢?不行不行!”又有個四十來歲的商人喊話。

接著,頓時反對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白老爺子笑瞇了眼。云老爺子老臉猛抽!方中信難堪地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進去。他是不懂珠寶這一行當,但是看這么多在江南各個行當都占一席之地的人,他們各個爭先恐后,就為了那勞什子的股份。

方中信就知道,這是好東西啊,至少肯定賺錢!這些人都是人精,要是不賺錢,根本看都不會看,何況爭的這么兇殘。

但他又沒臉再去與人爭取了。

此處再待下去,著實沒意思啊。只得找了個托辭,向白老爺子告辭了。誰叫他尋罪了夢寒月和白鳳起了?雖然他也得罪了白老爺子,但是兩相一比較,方中信果斷選擇了白老爺子。

好在白老爺子沒有為難方中信,點了頭,不走心的說了幾句道別話,就放方中信離開了。

好厲害!之前你出那主意,我還擔心會不會有人買賬。”白鳳起輕聲和夢寒月交流起來。

“我當時說,一定會有人買賬。但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多。”夢寒月也嚇一跳。她為了爭取這些人入股,可是費了一番口舌,也狠狠費了一番心思。

“這么多人怎么辦?”白鳳起和夢寒月因為爭取那四份股份的人太多,先躲進了店鋪后頭,商量怎么辦。

你說呢?”夢寒月淡淡挑起眉頭看白鳳起“‘寶珠閣,是我和你合開的。”言下之意是,不能什么都指望我,你就光坐著數錢吧。

白鳳起被夢寒月一句話說的滿臉通紅。

她就奇怪了,她平日也是能擔當做主的,怎么今日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難道真是被夢寒月的氣勢壓倒?噗!說來真是好笑,一個窮山惡水里出來的村姑,能有什么氣勢?白鳳起又開始不服輸了。

干脘扶著額頭,開始想對策起來。

“要不,干脘分成二十個等分,把我們的一起算進去,我們各自六個等分,那就占了十二個等分,剩下的八個等分,?那也少了啊?

今日來客就有五十多人,表示想要股份的有二十人左右,那八份還是不夠分啊?”

夢寒月又對白鳳起刮目相看了。擴充股份份額,減少每份份·額的占比。多好的辦法。

但是她也局限在這上面,因此就沒想到,還可以配合著競標

其實夢寒月是錯怪白鳳起了,白鳳起怎么可能會懂“競標”,她連這兩個字都沒有聽過。

這兩個字多是前世時候,各大公司對于一個大工程競標,價高者得。

夢寒月把想法稍稍說了一下,把白鳳起給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怎么想的你法好特。什股份這種事兒,你都想得出來。”她哪里知道,這是夢寒月在現代的時候,天天接觸,都用到爛的手法了。

二人走了出去。

夢寒月沒有說話,白鳳起把夢寒月的說法與眾人說了一下。

這一下,又惹了軒然大"。

這些大佬聽得瞠目結舌,好些人心中起了佩服之心,不敢再輕視兩個女娃娃了。就是懷著惡意,想要入股然后既然有話語權,當然可以把兩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頭當做傀儡使

白鳳起有白家撐腰,可夢寒月可沒有啊。

但當白鳳起說起這“競標”之后,就算有人還抱著僥幸的心理,卻是再也不敢再隨意輕視兩個女娃娃了。

云老爺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剛才沒有相同股”,剛才

夢寒月和白鳳起那丫頭進屋去商量事情的時候,云老爺子看著這些要入股的人,忽然覺得是一種拉攏人手的好辦法!

“這方法是白老弟你想出來的吧!”云老爺子不動聲色靠近白老爺子,冷哼:“白老弟,你這是在向我宣戰,白家在向我云家宣戰嗎?”

白老爺子笑呵呵的撫摸胡須,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老哥哥,我之前就提醒過你,莫要小瞧了現在的小輩了。”

但這話云老爺子是怎么都不信的,這樣的狠絕辦法,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兩個什么都不懂的臭丫頭想得到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