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紅塵百態,雖然和江湖處處相關,又似乎處處無關。總而言之,江湖人通常并不會理會這些俗事。陳勝也是江湖人,自然也不會例外了。他牽著馬匹入了平定州縣城,向人打聽過福來客棧的所在,便一路走來。剛剛走到客棧大門前,忽然間地面上黑影晃動,一只外形似貓又似兔的小動物躥過來跳入了武者懷中。武者哈哈一笑,伸手輕輕撫摸著這頭小動物,叫道:“伊布,好久不見了啊。”
伊布舒服地瞇起眼睛,撒嬌般叫了兩聲。武者又是一笑,隨即眼前一亮,夜永星和蘇紫菱連袂走出客棧大門。一個滿不在乎,一個則略帶激動,先后和武者打過了招呼。
說起來,雖然彼此有定期通訊,但畢竟半年多沒見面了。當下陳勝把馬匹交給店小二牽去喂飼,自己則和大小雙姝一起走進客棧,就在大堂角落處坐下,叫了幾樣酒菜,邊吃邊敘說別來各樣事情。陳勝半年來都在少林寺,半步不出山門,自然沒什么可說的。夜永星這大小雙姝到處游走,倒有了不少經歷。尤其她們在整治了狄書生和田伯光之后,跟著儀琳等恒山派弟子上了北岳,更加收獲豐富。
夜永星略帶了幾分小得意,隨手拿出張紙來,“啪~”地往桌面上一拍,炫耀道:“陳某,看見這個沒有?這個就是恒山掌門定閑師太親手抄寫給我們的藥方了。從今往后很長一段時間,你都可以不怕受傷啦。哪怕你被別人用刀子在身上割了幾百幾千道口子,咱們也有足夠的天香斷續膠和白云熊膽丸,可以糊滿你全身上下呢。”
陳勝大笑兩聲,并不介意對方居然拿這個倒霉話來做比喻。把藥方拿過來端詳。一上手,骷髏紋身立刻便跳出了大段提示文字。內容主要是這兩種內外傷藥的功效和適用范圍。頗讓武者感覺有些意外的,是這兩種傷藥竟然都達到了藍色下品水準。
不過想想也是。《笑傲江湖》世界原本的劇情中,令狐沖被青城派那個羅人杰往胸膛上捅了一劍,傷勢絕對能要命的。但之后只因為內服了白云熊膽丸,外敷了天香斷續膠,居然只過了區區兩日時間,便已經能夠行動如常。既然具備如此神效,則無論如何,這兩種恒山圣藥都不可能只是白色水準。
當然,這兩種傷藥既然有如此奇效,則所用藥材,自然也不是普通貨色。白云熊膽丸顧名思義,主要是要使用熊膽,這不須多說了。而其他林林種種的配料,加起來合共有十九種之多。全部都是非常珍貴的藥材。左算右算下來,向制成那么一小瓶白云熊膽丸,換成現實世界中的金錢,則沒有幾萬美元是絕對拿不下來的。香斷續膠的情況,同樣不遑多讓。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藥材在現實世界中雖然賣得很貴,但在無限神域本部的商店區里面,卻都非常便宜。而且傳統制藥還有個失敗概率的問題,又進一步增加了成本。但無限神域本部的工業區,卻非常體貼地提供一站到位的傻瓜式服務。只要把所需要的藥材一股腦兒倒進神域提供的藥爐,然后繳納一定數額的通用點,藥爐就能自動進行煉成,等時間到了收取成藥即可。方便快捷,省心省力。
當然,這種服務,是專門面向那些不懂煉藥技術的競技者而設置的。有些競技者機緣巧合,從某些仙俠位面或者魔法位面學到了更加高級的煉藥技術,那么自然不屑于采用這種傻瓜式服務,另外,傻瓜式服務所能夠練成的藥品,似乎也有品質限制。高于一定品質的藥品就不能自動練成了。不過究竟詳情是怎么樣的,陳勝也沒有再進一步深入了解。
陳勝放下配方,隨手把它推開到一邊,笑道:“不錯。連人家門派里秘傳的療傷靈藥配方都搞到手了。小夜小蘇,看來妳們在恒山派混得不錯啊。”
夜永星用拇指刮刮鼻子,得意地笑道:“當然。三個老尼姑而已。要搞定她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說起來,這份配方倒還罷了。定逸那個老尼姑,還想要收我和小蘇當徒弟呢。”
武者一怔,隨即笑道:“小夜妳單單學魔法,已經足夠忙活好長時間了,也沒必要再學武功。那肯定是沒答應。小蘇呢?妳怎么也沒答應?”
蘇紫菱搖搖頭,道:“打打殺殺什么的……實在不適合我。勝哥你知道的。我以前還沒轉行當模特的時候,曾經以歌手身份出道。音樂方面,我也算有點基礎吧?所以……所以最近這幾個月,我已經開始在學習《笑傲江湖》之曲了。那個什么音斗家的職業,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試試看。”
陳勝不置可否,道:“原來如此。其實不管選擇什么路,只要自己覺得適合就好。嗯,妳已經開始在學《笑傲江湖》之曲了?好啊。那等有空的時候,演奏來聽聽吧。”
武者頓了頓,回頭望向夜永星,凝聲問道:“關于咱們的第三個任務,小夜,妳是怎么想的?”
魔法少女隨手收起那份恒山靈藥的配方,卻又把當日從曲洋那里拿回來的黑木令取在手中,上上下下地拋了幾拋,漫不經心地道:“我怎么想?我什么都沒想啊。陳某你當初不是搶著要做這個任務的嗎?那究竟怎么解決,你自己得先想明白了再說啊。這么大的人了,自己的事自己負責任啊。”
“小夜,別把這個拿出來啊。”蘇紫菱略帶了幾分緊張地低聲驚呼,一把將黑木令搶過來藏進自己袖底。道:“這里到處都是日月教的信徒,要是被他們看見這塊黑木令過來盤查,那咱們可該怎么回答啊。”說話之間,她心驚膽戰左顧右盼,見大堂內四周的人都自顧自吃喝談笑,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這才安下心來。”
蘇紫菱喘了幾口氣,忽然嘆息道:“原本以為有了黑木令,就能自由出入黑木崖。現在看來,真是想得太簡單了。日月教組織這樣嚴密,上下黑木崖的時候,盤查得也肯定很嚴。咱們即使拿著這塊令牌,但畢竟都屬生面口,不管怎么想。都覺得應該過不了關的吧?”
陳勝一聲朗笑,道:“何必想得這樣復雜。不錯,單憑我們自己,想要上黑木崖實在難如登天。但別忘記了,世間所有堅固城堡,往往都是被從內部攻破的。既然有東風可借,又何必自己煩惱?”
夜永星心思轉得飛快,立刻接口問道:“陳某你是說……向問天?”
陳勝點點頭,道:“向問天是任我行的死忠。從頭到尾,他就只認任我行是教主,始終不肯改投東方不敗門下。這一點,相信東方不敗其實也是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居然還能容忍向問天繼續當了這么十幾年的光明右使,很顯然向問天手下也有屬于自己的勢力,而且還不弱。東方不敗或者是忌憚他這股勢力,或者是想避免落個誅除異己,謀害前任教主的不光彩名聲,更或者可能兩者皆有。但無論如何,只要搭上向問天這條線,那么我們的任務就至少成功一半了。”
蘇紫菱疑惑地道:“不對啊。勝哥,我也看過原著的。向問天剛剛出場那時候,是被當成日月教的叛徒而追殺耶。要是他在日月教里面的地位那么重要,勢力那么強,則按照常理而言,無論如何都不該這樣被追殺吧?”
夜永星用嫩白小手托住自己下巴,一本正經地沉吟道:“東方不敗也并非善茬。他雖然暫時能容忍向問天的存在,但也不可能縱容他公然反叛自己。雙方應該都有個彼此默認的底線。只要不超過底線,就河水不犯井水。不過雙方也都應該知道,這只屬權宜之計。向問天一心只想找出任我行被囚禁的地點,然后想辦法解救他。原著里面向問天出場那時候,顯然他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就緒了。所以他才公然反出黑木崖,然后就被東方不敗派人追殺了啰。”
“應該就是這樣。”陳勝嘆了口氣,道:“原著里面,向問天曾經用古曲《廣陵散》去引誘西湖梅莊四友的老大黃鐘公。這《廣陵散》是曲洋從古墓里面發掘出來的,雖然那時候曲洋已經死了,但若非他們倆平時就有交情,向問天也沒那么容易把《廣陵散》據為己有吧?我們這塊黑木令是曲洋的,只要把它拿給向問天看,然后再告訴他,咱們要找東方不敗的麻煩。向問天一定非常樂意幫助咱們才對。”
“好吧。算你說的有道理。”夜永星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伸出手指頭逗弄著爬上桌子的伊布,問道:“那咱們應該怎么和向問天搭上線啊?”
陳勝笑道:“向問天雖然是光明右使,但他和東方不敗互相提防,所以絕對不會住在黑木崖上面的。要找他,那還不簡單?隨便抓名日月教教眾回來審問一番,也就知道了。白天上門太過惹人注意,咱們等到晚上才去,那就萬無一失了。”
“這樣啊……行,那我來幫你吧。”夜永星拈起一塊蘿卜喂給伊布吃。懶懶道:“不用嚴刑拷問這么暴力啦。把人找來,然后我用個‘友好術’,包管他連八歲時候偷看小學女同學洗澡的事都告訴你。”
蘇紫菱掩嘴輕笑,提醒道:“小夜,這里沒有小學啦。”
“行了行啦,人家不是打個比方嗎。老是摳字眼干嘛?真討厭。”夜永星向小嫩模狠狠橫了一眼。隨后在桌子底下一腳踢過去,正好踢中武者小腿,不耐煩地道:“還不快去?抓了人回來,就把他帶上二樓的天字房丁號間。那是預先給你留的房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