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塵的臉被酒意染得韻紅,閉上的睫毛,有一層淡淡的黑眼圈,臉頰邊的青絲沾了些許酒漬,有一酒滴順著他深邃的輪廓劃過修長的脖子,淌在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上。
下一秒,沈云溪震住了!
借著亭外的月色,沈云溪在他性感的胸膛上竟看見一道深深的傷痕,手,指不由自主的觸摸到那道傷口,從傷口形狀看,是被匕首所傷,那人似要將他置于死地!
但,更讓沈云溪緊蹙眉頭的是這道傷口竟緊挨著心臟,僅用匕首就能傷他至此,想來那人并不簡單,依著他的脾性,那人很有可能是與他關系密切的人,否則,論他的手段,其他人又談何容易那般挨近他而傷他至此?
“沈云溪……”突然,鳳輕塵低低的喚著她的名字,聲音帶了酒醉后的低沉性感。
他沒有睜眼,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許是被他這聲音蠱惑了,也許是月太美,沈云溪倏地一怔,連起身的動作都忘記了,未受傷的手有些艱難的撐在他身側,而后回過神來,低頭詫異的望著他:“嗯?”
好半響,他都沒有再說話。在沈云溪以為不會回答她的話,剛才那一聲不過是她自己幻聽罷了。正欲強撐起身時,他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說:“沈云溪,你別想著逃,你是逃不了的。”
他睜開了雙眼,眼,直直的盯著她,一瞬不瞬。
說出的話,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好似怕她聽不見似的。
這語氣,這神情,都讓沈云溪狠狠的一震,她驚愕的看著他,似不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一刻,沈云溪禁不住有些懷疑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是不是太偏激了?
許是因為新婚第一天他那般所為,模糊了她的眼,她的心,以至于從來沒有認認真真的思考過他所說的每一句,只每每抱著譏諷不屑的態度。想著,那些不過是他的計策罷了。
雖然,她一直都想不通他會對她存有什么樣的壞心思。但此刻想來,那種不純的心思似乎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性。
畢竟,她已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了。
在這些天里,有時候他臉色雖不那么好看,但每每都是被她激的。若不是她固執的認為他心思不純,他們之間或許可以相處得很融洽。
也許,她應該靜下來好好正視他們的關系,而不是一味的將他排擠在外,甚至生出要離去的想法。
沈云溪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收回心神再看向鳳輕塵時,就見他不知何時又閉上了雙眼。耳邊,是他均勻的呼吸聲。
見此,沈云溪無奈了笑了笑,然后忍著手拐處的疼痛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有些沁涼地上的鳳輕塵,回身,亭外漆黑一片,看不見半個人影。想來,她唯有回永寧殿搬救兵了。
但,想著秋夜微涼,他又這般酒醉,沈云溪便俯下了身,艱難的將他扶起,坐靠在石凳上,以免躺在地上受了涼。然后,方才轉身出了涼亭。
沈云溪回到永寧殿叫了兩三個太監,將鳳輕塵扶回了清心殿。
待他躺在床上后,沈云溪便遣了太監出去,留下她一人在床邊照顧鳳輕塵。
酒醉后的人,總是難以伺候的。